《“歌舞升平”》

冥灵山

长久以来都以那绝佳的风水地势而闻名,虽说此山在目前被【神之天幕】所笼罩的神州帝国内属实有些偏僻,但这依然无法阻碍此地成为一处十分令人眼红的安居之所,至少几年前还的确是这样的……

而在冥灵山的半山腰处,一座规格华丽的大宅静静的坐落在那里,这是属于南都【谢氏制药】的家族房产,据说那名【谢氏制药】的神秘掌门人,就一直隐居于此,不断的研发着一些能够令人延年益寿的新兴药品。

不过,这也仅仅只是蒙骗了大部分一般民众的‘障眼法’罢了,已经不需要什么身份地位都别样特殊的知情人了,仅仅只是居住在冥灵山周遭的普通老百姓,他们也已经单靠自己就能够辨识的出这座山上所盘踞的巨大邪恶了。

不知从何时开始,冥灵山的周遭便陷入了一种微妙且怪异的状态当中,虽然用普通点描述有些难以形容,但如果稍微抽象一些来讲的话——

‘知情的人无法从内逃离,不知情的人也无法在外了解’

简单来说就是这种令人十分费解的情况。

在面对那神出鬼没的谢家家主——谢凌天时,一部分民众是想要选择逃离此地另寻出路的。

可就连这种被逼无奈之举……终究还是从未有人成功过,要么是在刚刚兴起这个念头时便离奇失踪,要么就是在驱车驶离此地的半路上,连人带车一起瞬间消失。

最终,冥灵山周遭的人们选择了妥协,即使这是一个屈辱且无用的最劣之策,可叫天不应,问地不灵的他们,还能够有什么选择的余地呢?

无法向外传输的呼救讯息、游荡在周遭山林内的魑魅魍魉、不断汇聚于此的凶恶之徒……

这一切的一切加在一起,仿佛令这本应是一处灵秀之地的冥灵山,活脱脱的变成了一处位于人间的无尽炼狱。

但就是这样的一处位于神州南都偏远地区的罪孽深重之地,却还是有着属于它自己的‘歌舞升平’之景。

帝国历10年 神州帝国 南都 下京郡 冥灵山 谢家大宅

“所以说……谢老爷子,我在这里就提前祝您福寿与天齐了。”

在冥灵山半山腰处的谢家大宅的主屋当中,一位身着练功服的中年男人正举着一碗碧绿的‘清茶’向坐在他对面的年迈老者祝贺道。

“啊哈哈哈……莫要心急啊,鬼头七,作为近年来谢家颇为难得的得力骨干力量,你这些时日为我的八十大寿做了那么多的准备工作,我谢你还来不及呢。”

坐在鬼头七面前的这名瘦骨嶙峋的年迈老者,正是谢氏制药那神龙见首不见尾的神秘掌门人——谢凌天,正如他方才所说的那样,忽略那寥寥的数天间隙后,现在的谢凌天已经有整整八十岁了。

“在彻底了却了我那‘最后的心事’之后,已经过去了快一年了,鬼头七,从你进入谢家后至今为止所做的贡献,几乎要比那些愚钝之人之前全部的功绩加起来都要多啊。”

“谢老爷子言重了,拿人钱财替人消灾,这不过是我一贯的职业素养罢了。”

“哈哈哈哈,职业素养吗?鬼头七你不愧是处理‘闲散琐事’的一把好手,若是没有你,我还真不知道该如何补齐【猛虎帮】那帮废物所留下的空缺。”

二者对坐在桌前一边闲谈一边在这闲适的时光当中品味着碧绿‘清茶’的回甘,而再一次的将杯中的‘清茶’一饮而尽过后,鬼头七脸上那副祝贺的面容逐渐淡去,随之而来的却是一副困惑不已的神色。

“不过谢老爷子,话虽然是这样说的,但……我现在仍有一事不明啊?”

“哦,你讲。”

“谢老爷子,您之前叫我筹备的【祭品】一直都是定量的,但为何这一次,您却突然在交货的前期增添订单呢?平添几份如此突然的工作量,就算是我……也差一点点就可能无法完成了啊。”

听完了鬼头七这番发问,谢凌天的脸上倒是露出了一副淡然自若的样子,就如同他所掌控冥灵山以及谢家的漫长岁月一般,对于鬼头七的困惑,谢凌天只不过是摆了摆手,而后便用一种无比稳重的语气对其说道。

“鬼头七你的办事效率我是清楚的,这点小事又何足挂齿,而且正如常言道‘计划赶不上变化’,不是吗?”

“啊哈哈,说的也是,说的也是啊。”

听到谢凌天的这番话语,鬼头七也自知不该再多做过问了,在饮完杯中那最后一点‘清茶’过后,他便向端坐在对面的谢凌天行礼告退了。

“呼……真是够呛啊……我行走江湖那么久…………遇上这样的事还是头一遭。”

望着自己刚刚离开的谢家大宅主屋,鬼头七甚至都还能够感觉到自心底升起的那股恶寒在不断的撕扯着自己的都心智。

虽然谢凌天与鬼头七交谈的全称都是挂着一副和善的笑颜,可正是这幅笑颜,却令鬼头七的心中平添了几分冰冷、压抑与畏惧之感。

在为谢家做活之前,鬼头七所干的工作也不是什么能够见得了光的事物,人心里的丑恶与百态,在鬼头七这里已经有些过于烂俗了。

但当他见到谢凌天的那一刻,一种远超于先前任何人的感觉便深深的在他的心中扩散,以至于到现在若要让鬼头七仔仔细细的论起自己为何会给这谢家尽心尽力的做工近一年,他都可能无法一五一十的回答上来。

因为在鬼头七的内心深处,某种超越了人心的黑暗早已经将其死死的锁住了。

不过谢凌天在冥灵山周遭所散步出来的无形之恐惧并不能够阻碍数日后,他那筹备已久的八十大寿。

恰恰相反,在那‘知情的人无法从内逃离,不知情的人也无法在外了解’的抽象限制下,一切似乎都进展的那么顺利,没有劳工突发的捣乱,也没有在耳边的窃窃私议,有的只有一呼百应的顺从以及寿宴进展的稳步推进。

在谢凌天曾经所度过的数载日夜当中,他似乎从来没有举行过像今年这般顺利的寿宴了。

一切都是那么的美好,一切似乎都是那么的顺利。

谢凌天看着谢家大宅内那份秩序井然,他心满意足的来到了谢家大宅主屋内的暗道前,轻轻一碰机关,面前隐蔽的暗道便缓缓的张开。

通过那深邃、漆黑的暗道过后,谢凌天便来到了自己现在所拥有力量的源泉,同时也是造成冥灵山周遭此番异象的根源之地——谢家大宅下的地牢。

“呼…………哈…………”

刚一进入地牢当中,谢凌天便不由自主的深吸了一口地牢当中那股潮湿、阴冷、散发着霉败腐朽以及死亡气息的浑浊空气。

一般来说,任何一位正常的年近八十的老者,在吸入此等腐败、浑浊的空气时,所反映出的状态都不该是面带笑意,但现如今的谢凌天全身上下又有哪一点可以称得上是‘一位正常的年近八十的老者’?

谢凌天悠哉悠哉的在这处地牢当中来回踱步,此刻,他就像是一位阅兵的将军、一位欣赏美宴的食客……

总而言之,在谢凌天面前牢笼当中所囚禁的那些都快要数不清的无辜之人,在他的眼中,都不过是些为自己这幅躯体进补的‘食材’罢了。

在谢凌天面前的那处诡异的深坑便是他如今这般力量的根源,通过对其父——谢灵运所遗留下来的各类手稿资料进行反复的阅读、理解、再阅读、再理解……这样一种冗杂的过程之后。

不知道该称其为‘天资聪颖’还是‘天资愚钝’的谢凌天终于从其父谢灵运遗留下的手稿当中,总结出了一套当年他父亲想要实施但还未来得及进行的邪恶咒术。

并且在对这些来自世界各地、各个时代的邪恶咒术的或正向、或逆向的研究过程当中,谢凌天还遇到了一位‘贵人’,那便是在他陷入瓶颈时期给予自己启示的‘仙人’——【密】

虽然在谢凌天的眼中,这位来自于‘仙界’的【密】只是一个不断散发着光芒的圆球,但是他却对于【密】所说的话语,一直以来都深信不疑的。

毕竟,是【密】令谢凌天知晓了那从谢灵运处遗留下来的众多咒术、法阵到底该如何更有效率的从那些‘养料’当中汲取生命之力。

“得此法……可与天同寿、与地同寿……”

谢凌天坐在一处棱角分明的冰冷石椅上面,随手翻了两眼手边那被自己整理成册的咒术典籍。

“嗯…………”

忽然谢凌天口中的呐呐自语停止了,而他那尖锐如鹰的邪恶目光也随之挪到了石椅旁一处‘鸟笼’当中蜷缩着的衣衫褴褛之人。

“哈————”

没有丝毫的征兆,谢凌天猛的向那人伸出了手掌,而随后一股碧绿色的能量便从那被关押在‘鸟笼’当中的可怜人身上被吸取了出来。

伴随着一股股绿色的能量从手臂处汇入谢凌天的身躯当中,在他的衣物之下可以很明显的看到数道蜿蜒曲折如游蛇一般的光亮在不停的挪动着。

“啊……啊……”

而面对谢凌天的这番行径,那名被囚禁于‘等身鸟笼’当中的可怜人根本没有任何反抗的方法,他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些绿色的能量从自己的身上不断流逝,那些所谓的‘生命之力’每从他身上被榨取一分,他便可以深切的感受到自己的身体与灵魂更加虚弱一分。

这种感觉根本无法停下来,就好似是将他整个人给放进了一台无形的‘榨汁机’当中。

每过一秒,这台通过邪恶咒术为动力运作的‘榨汁机’就会从他的身上榨取更多的生命之力,唯一能够终结这份苦难的……

唯有死亡一条通路。

“啊……啊……啊——………………”

看着‘鸟笼’当中的人已经彻底干瘪了下去,当最后一丝呼吸声消失在谢凌天的耳边,他也只不过是露出来一副不耐烦的神情。

“看来还是不能单靠‘零食’来充饥吗?果然还是需要等待法阵的运作,以此来享用正餐啊……”

“不过……现在倒是一个好时机,活动活动筋骨,舒展舒展身子!”

话毕,谢凌天就几乎是瞬间从那石椅上面弹射了起来,这绝对不是一个年近八十的老人能够做出的行为。

但现在的谢凌天所给人的感觉,就好像是一副年迈枯槁的皮囊,在这幅皮囊之下,却拥有着一个正值壮年的强大精神。

“哈——哈——”

谢凌天在这间阴森的地牢当中似乎总是充满着使不完的活力,他先是像拳击手一样在地面上来回蹦跳,之后又觉得有些不尽兴似的,便直接双腿一蹬在原地来了一个后空翻。

“嗯嗯……果然这幅皮囊还是太过于拘束了吗?”

很显然,即便是一个年近八十的老者如此轻易的做出了一个后空翻,谢凌天那颗干枯、扭曲的心灵却并没有完全的得到满足。

事已至此,他早已经不单单满足于单纯生命时间意义上的延长,谢凌天所要渴望的是……

永恒的、完美的、不朽的身躯。

只有这样的一副身躯,才能够与他那‘与天同寿、与地同寿’的生命相匹配。

“唔……唔啊……”

“吱……咔——咔咔——”

伴随着一阵又一阵骨骼与皮肉断裂的怪异声响在这间满是罪孽的地牢当中游游荡荡的来回碰撞,谢凌天那原本已经因为时光流逝而变得矮小、干瘪的年迈躯体竟然开始逐渐的‘膨胀’了起来。

随着谢凌天体内那通过邪恶咒术所掠夺而来的生命之力在其意识的作用下不断翻新着他的这幅肉体,当那层皱缩衰老的表皮与显得十分多余的衣物被他的手掌一把撕开过后,那年近八十、作恶多端且早就难以称之为‘人’的谢凌天,终于完成了他数十年来心心念念的心愿之一。

“哈啊……哈啊……”

他用有些吃惊但又无比欣喜的目光自上而下的环视着这具全新的肉身,随着生命力与躯壳的相统一,原本还感到有些违和感的谢凌天,现如今终于是能够对着自己那无比健壮、俊美的身躯露出一副心满意足的笑颜。

“哈哈……啊哈哈……啊哈哈哈哈哈哈哈!!!————”

现如今的谢凌天全身赤裸,但他却依然毫无遮拦的用手叉着腰仰天长啸道,毕竟那在其对面锁在众多牢笼当中的可怜人,在谢凌天的眼中只不过是一堆‘食材’罢了,有谁会对一群饭菜感到有羞耻感呢?

看着地牢边角上的一面巨大的落地镜子,谢凌天不禁对自己这幅新生的躯体与面孔连连夸赞道。

“嗯……不错,真是不错啊,这幅躯体之健硕、面容之俊美,我倒是很满意了,只不过……”

谢凌天那已经被邪恶咒术以及自己扭曲心理腐蚀到千疮百孔的干枯灵魂对于‘满足’这种心境的感知已经十分淡薄了。

也正是因为这样,在实现了一个常人听上去、看上去完全没有可能的心愿过后,谢凌天没有丝毫的感恩之心与满足之意。

‘贪’?

‘索取’?

‘不满足’?

‘变本加厉’?

似乎谢凌天现在的心态既包含了这些,却也超越了这些,或许他已然在一遍又一遍那本不属于人类接受范畴当中的邪恶咒术洗礼下,心中那本就占据主导的阴暗面得到了质的超越。

现在的谢凌天,心中只想着该如何更加清晰的证明自己,证明自己数年来的努力与心血没有白白浪费,证明自己亲手除掉了几乎所有骨肉之亲、手足之亲与结发之亲后的所谓‘牺牲’没有白费,为了证明这具靠着掠夺他人宝贵生命之力而得来的崭新肉体究竟能够达到何等的更高、更强……

这样的‘证明’何尝不是一种卑劣的悲哀。

但谢凌天却根本感受不到这份情感。

“啪!”

他只不过是打了一个响指,自他身旁的石墙当中便缓缓推出了一块方正的石碑,待到这块由纯石打磨而成的石碑借由地上的机关来到谢凌天的面前过后。

“呼……哈!——”

“嘭!——咔!——”

一道拳影在谢凌天的身前闪过,那座由纯石构成的石碑的一部分,竟然直接被他的拳头给击碎了,那些飞溅出去的碎石就如同从霰弹枪中喷射而出的弹片一样迅猛,以至于在打到后方的墙壁上时,都留下了一片浅浅的凹痕。

“哼哼,或许我早就该将躯体给变成这个样子,如果这份力量能够早个一年被我获得的话……”

三言两语说到这里,谢凌天不由得咬牙切齿了起来,在他的脑海当中不禁回忆起了曾经在谢家大宅里的那一夜。

虽说从结果上面,那一晚对于谢凌天来说是‘一劳永逸’的大胜利,但是也正是在那一晚之后,一些曾经向自己宣誓效忠的江湖恶徒,不知是因为忌惮那份咒术的可怖还是因为一些什么其他的原因。

原本的【冥灵山六霸】——【火公】、【黑刀客】、【铁钩刘】、【震天锤】、【飞头镖】、【钢线熊】

这六位谢凌天曾经的得力干将,在那一夜之后,陆陆续续的离开了一半多,现如今只剩下【火公】与【钢线熊】还留在这诡异的谢家大宅当中继续为着谢凌天做事。

“什么实力非凡的江湖恶徒?不过是一些徒有虚名的酒囊饭袋罢了!”

谢凌天痛斥着那些在他眼中因为畏惧而落跑的江湖恶徒们,但他依然没有忘记导致这一切的罪魁祸首是何许人也。

一想到这里,谢凌天的心情当即便好了许多,因为他无比清楚的知道,没有人能够从那万丈悬崖跌落还能够得以幸存下来。

更不用提他在将自己的亲生骨肉给扔下悬崖之前,就早早的将其给打成濒死的状态。

“不愿与吾共成大事?那是他们一生的损失,现如今我早已没了那唯一碍眼的障碍,等待着我的必然是一片荣华富贵与长生不老的美妙道路!”

但是当谢凌天心中的那份颇为狂热的心境随着时间逐渐平复了下来,冷静下来的他随即便无比理性的分析了起来。

“嗯……嗯……”

他看着落地镜当中自己那副看成完美的躯体,虽然谢凌天想要维持着这份样子直至永远,但一想到自己的八十大寿将至,届时各路在商界、官界的‘友人’纷纷到场,看到自己的这幅年轻的样子,不免又会生出一些无谓的事端。

倒不是说此时的谢凌天畏惧这些,他仅仅是在一年之前有关谢峰的许多事情上面学到了不少,其中最为重要的便是‘莫要节外生枝’。

若是他当年没有从家中放谢峰离家而去,而是直接找个什么借口将其给当场诛杀,那么多年之后谢凌天也就不会被突然莫名其妙半路杀出的谢峰给搅得一时不得安生。

因此在自己即将到来的八十大寿上面,心思缜密的谢凌天定然不能够让任何可能会干扰到自己未来的麻烦事产生。

“虽然这幅躯体有些可惜……但待我送走那些无知的愚蠢之人过后,待到这最大的一次‘献祭’顺利的落下帷幕,我便会立即再度恢复此身。”

一边这样说着,谢凌天的身上便再度浮现出了那一道道绿色的痕迹,只不过这一次,伴随着一声声扭曲的异响回荡在这间地牢当中。

谢凌天那副原本的健硕身躯竟然又如同缩水了一般,再度变化回了先前的那一副年迈体衰、瘦弱干枯的老者皮囊。

“呵呵……看起来我对于这番变化之术的把握还是颇为熟练的,这幅模样看上去倒是还符合我这八十的高寿。”

透过落地镜看着自己那恢复原样的身躯,谢凌天的脸上立刻摆出一副阴郁的面孔,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毕竟若是一个人能够成为一名身材健硕、面容俊美的青壮年,又有谁会愿意再进入这样一副行将就木的衰老躯壳当中呢?

但这对于谢凌天来说,不过是短短数日的忍耐,为了即将到来的成就,他已经蛰伏了数十年之久了,临寿宴的这段时间又算得了什么呢?

“咔哒——”

谢凌天转动地牢内的机关,通往上层的通道立刻便出现在了眼前,待谢凌天离开地牢的那一刻,留在这阴森可怖之地的就只剩下了瘆人的寂静与无尽的黑暗。

而在地牢内献祭深坑对面囚笼当中还尚有些许清醒意识的可怜人们,就那么眼睁睁的看着面前这难以置信的场面,听着对面那个老魔鬼的口中不停地说着些令他们胆战心惊的疯言疯语,看着那老怪物在自己的眼前施展着他们这一辈子都不曾相信过的邪术。

可是心中无比绝望的他们却什么都做不了,这些即将要被谢凌天来当中邪术祭品的可怜人,大多数是从神州当中的一些偏远地区内掳掠而来的社会边缘人士。

正是因为他们往往与大城市,甚至是乡镇当中的居民少有往来,因此就算他们在哪一天突然的‘人间蒸发’,也不会立即引起多大的重视。

有关部门的调查往往难以开展,最后多是将罪名推给山林野兽之后,就无可奈何都草草了事,待到那时,往往受害者已经变成了谢家大宅地牢当中的一具可悲的枯骨。

人的邪恶之心往往要比潜藏在山林当中的猛兽毒虫药更加凶险。

缺少食物和水源的他们只能够如死尸般静静的躺在悬于地牢顶部的大型囚笼当中,受到此地邪术侵蚀、干扰的他们总是处于一种精疲力尽的状态当中,以至于就算他们的咽喉想要发出一丝丝微弱的呼救声,都是无谓的奢望。

至于他们那无形的精神,更是被这座活见了鬼的冥灵山给死死的锁住了,在这间终年不见天日的地牢当中躺着,他们当中的大多数人早已经丧失了对于时间的概念,唯有当谢凌天或者一些其他的家伙例如鬼头下到地牢当中的时候,他们才能够勉勉强强通过听觉来意识到自己没有死去。

可是今日,他们这些本就生还希望十分渺茫的生命所听闻到的,除了这个已经难以称之为‘人’的老疯子的疯狂言语之外,还有这个老疯子、老怪物宣告他们那脆弱生命的终结之日。

“…………”

“………………”

这种状态是痛苦、是绝望的,眼睁睁的等待着既定的死期却什么都做不了,但这似乎便是那些可怜人们唯一所能够迈向的未来……

“哎嗨——哎嗨哟——闲来无事我唱两句哟~”

“嘿!嘿!”

于此同时在谢家大宅上方那还尚且能够见得些许天日的花园当中,一些已经做活做了一上午的谢家家丁们正在通过有些不着调的小曲来消磨着正午休憩的时光。

这是他们在这谢家大宅内当工时为数不多的娱乐活动,虽然他们当中的每个人也并不是不可能彻彻底底的与谢家同流合污,去在闲暇之余干一些丧尽天良、令人发指的‘娱乐’活动,但留在这里唱唱跳跳的谢家家丁们,都还是一些心中尚留有几分人之常情的。

像是拿周遭老弱居民……甚至于年轻孩子来作为追猎目标什么的事情 对于这些谢家家丁们来说,还是太过于超纲了些。

即便他们也是从谢家这里领着工钱养家糊口,但其心中的这份人之常情,却已经注定了他们在以谢凌天为中心的冥灵山势力金字塔当中依然位居末端。

“哎嗨哟——哎……嗨……哟…………”

随着那名唱歌的家丁口中的小曲逐渐微弱直至彻底无声,在场所有家丁们全部都板板正正的站立了起来,并且全部都神情庄重的注视着前方。

而在他们的面前,正是谢家大宅的主人、冥灵山周遭的绝对权威——谢凌天。

“唱啊……怎么不唱了?借着奏乐借着舞啊?正好我八十大寿在即,你们也多给这宅子添几分喜气。”

“啊……啊是,多谢老爷。”

谢凌天并没有像以往一样在众人面前继续维持着他那副古怪……或者说冰冷、不易近人的神情,面对这些家丁,他只是随口叮嘱了两句过后便离开了这里。

“喂喂……老爷这是怎么了?”

“不知道啊?”

“看上去老爷一定心情很好……”

哼……这群可悲的家伙还认为我没听见,也罢,区区搬砖糊墙的苦力之辈,又怎能够知晓我那‘与天同寿、与地同寿’之壮志呢?

对于身后家丁们在自己背后的低声议论,听力早就进入超凡之境的谢凌天完全是一清二楚的。

但是此刻,就连谢凌天他本人都感到有些奇怪,自己方才居然无意间给了这些家丁们好脸色看,并且破天荒的在意识到了他们这群人在背地里对自己的窃窃私语后,没有第一时间去思考该如何惩治他们。

但很快谢凌天便一股脑的将这些只属于他自己的反常行为给推到了他大业将成这方面来,因此他立刻便想通了。

既然自己要平安无事的将自己的这场寿宴给度过去,那么平日里面管教严苛的下人们,也就不必再过多的与其计较了,就算是在这宛若现世魔窟的谢家大宅当中,也会有属于他们自己的歌舞升平之景。

只不过心中自认为已经万事大吉的谢凌天怎么都不会想到,在自己即将要完成这所有一切愿望之时,一个远在自己掌控之外的因素,正马不停蹄的向着冥灵山的方向赶了过来。

而这份完全在谢凌天意料之外的‘寿宴惊喜’,在给予谢凌天沉重惊喜的同时,也将彻底的撕开笼罩在谢家那阴云密布历史上面的最后一块幕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