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卫战铁驱 其一》

随着贴身内务大臣那高亢激昂的声音到达了顶点,那原本隐蔽在绸缎之后的神秘面孔也终于将自己的真容展露在了演武场内所有人的眼眸之中。

那……那就是皇帝吗?……

或许是因为实在太过于醉心沉浸在科研工作当中,这次前来参加【神州演武】的张伟似乎只认识几位在自己所研究的专业方面有所名气的大人物,以至于神州帝国内的一众形形色色的高级官员张伟基本上完全是叫不上名字,也无法在短时间内将那些高级官员的名字与他们的容貌给对上号,他甚至连整个帝国的顶点——【皇帝】的容貌也未曾见过一眼。

或许张伟曾经在街头巷尾有见过几次印有皇帝肖像的宣传海报,但是如张伟这般没心没肺的家伙,想必也肯定是转头就会忘记了罢。

然而就在张伟于此时此刻目睹到了皇帝真容的瞬间,他一下子就被那位帝国领袖身上所透露出来的无形气质所震撼到了。

为什么……为什么呢?为什么现在我的身体在止不住的发颤?止不住的……根本停不下来。

这究竟是什么感觉?兴奋?崇敬?仰慕?畏惧?……亦或是全部都有?在这个世界上真的会有那么厉害的人物吗?不……不应该这么想,其实应当是只有这样厉害的人物才会……才配!成为整个帝国的领袖吧,真是再也找不到第二个能够与之相当的人物了……

不过就在张伟心中正在进行着那错综复杂的心灵碰撞时,在演武场上的那处亭台当中,那正端坐在亭台内王座之上的皇帝也终于开始了行动。

“………………”

“………………”

“………………”

整个演武场内鸦雀无声,与之前那被贴身内务大臣所调动起来的气氛截然不同,在场的任何一位军人、科学家、特工、工人、厨师……就算是在看着转播,并没有亲临演武场上的人也都情不自禁的开始了噤声。

“莎莎……”

皇帝从王座之上缓缓的站起了身来,那穿在他身上的皇袍与王座之间发出了一种,只有顶级材料之间摩擦才会产生的悦耳声响,虽然演武场上的观众们可能听不见,但是站在演讲台上的贴身内务大臣以及台中的十九位帝国要员们,却都听的十分真切。

“踏……踏……踏……”

维持着那副威严但又不嗔怒、慈悲但又不溺爱、睿智但又不冰冷的绝佳神情,皇帝缓缓的迈开了步伐,拖着他那身快要及地的皇袍,一步一步的向着亭台前的演讲台走了过去。

“踏……踏……踏……”

整个演武场内的视线全部都聚焦在皇帝一人的身上,一步、两步,皇帝离演讲台的距离又近了,三步、四步,那原本处于阴影下的面容出现在了‘阳光’之下,五步、六步,皇帝终于来到了那演讲台前,将自己全部的容貌、身形以及气质一览无余的展现在了演武场内外的众人眼前。

“嗯。”

皇帝向身旁的贴身内务大臣侧目示意了一下,虽然这个动作十分微小,但是贴身内务大臣毕竟是常年在皇帝身旁侍奉、打理着一切的能臣,仅一个目光他便十分明了的理解了皇帝此时的心意。

在向皇帝微鞠了一躬过后,贴身内务大臣连忙将立在演讲台上的立式话筒给向着皇帝的方面挪了半步的距离。

至于为什么是半步?借由其出色的洞察力与计算力,贴身内务大臣才得以在最短的时间当中算出话筒与皇帝之间的最佳距离。

而就在立式话筒被置于自己身前,贴身内务大臣附着身后退到了皇帝的侧后方时,被万众瞩目许久的皇帝开口了。

“众臣子、众将官、众智士们,你们……辛苦了!”

整个演武场内的观众对此都感到十分的诧异,因为他们当中的大多数人原本以为会从威严的皇帝口中听到什么豪言壮志以此来作为【神州演武】的开场助词,这样的发展是十分合情合理的。

但是令他们万万没有想到的是,从整个帝国的顶点——皇帝的口中所听到的第一句话,居然会是一句向着他们自己的问候,这已经不是能够用皇恩浩荡可以来进行肤浅形容的了。

对于这演武场内的众多军军人、科学家、特工、工人以及厨师等等来说,能够从这样位高权重的人物口中听到一句对自己的感谢,这种程度的冲击丝毫不亚于被压缩能量束直击自己的心灵。

但是像这样的皇帝,对于在演讲台前的十九名帝国要员,虽然他们脸上的表情依旧维持着肃穆的神情,但其实在他们的心中却早已不自觉的微笑了起来,毕竟这样子的皇帝才是他们所敬仰、效忠并且甘愿为其鞠躬尽瘁燃尽一生的帝国领袖啊。

不过也正是因为如此,在经过了一阵极为短暂的寂静过后,整个演武场内瞬间就爆发了一阵宛若雷震般的震天声响,而这声响的内容此时竟也出奇的一致。

“陛下万岁!陛下万岁!陛下万岁!!!——”

数万人无比激动的喊声简直要把周遭的群山给掀翻了似的,一时间他们心中的那份敬仰之心、崇拜之心全部都在这个瞬间爆发了出来。

而离着皇帝距离最近的十九名帝国要员,也在这一声高过一声的喝彩浪潮声当中,向着矗立在演讲台上的皇帝,分别做出了他们心中最有深度的礼节。

九位智星们齐刷刷的弯腰鞠躬,他们将双手重叠着置于自己的身前,头部的位置几乎与双手的位置处于同一垂直线上,这代表着他们将为皇帝、为帝国奉献出自己全部的头脑与所创造出的丰硕成果;而其余的那分别代表了帝国东、西、南、北、中五都的五位将军以及五位总长,则是干脆利落的向着皇帝立正敬起了军礼,可不要小看这简简单单的一个军礼,这其中所包含着的意味,可不仅仅是为帝国出生入死、上刀山下火海的坚定精神那么简单。

“嗯……都免礼了吧!”

令人感到惊奇的是,虽然有着立式话筒和通讯系统的微弱加持,但是皇帝的这句话却奇迹般的穿透了演武场内所有人的欢呼声,就好似这句话是直接传入所有人的脑内、心中一般。

热烈的欢呼声逐渐平息了下来,十九位帝国要员也恢复了立正的站姿,待整个演武场内的氛围达到了一个皇帝自认为合适的时候,他这才发挥起了他那无比打动人心的声音继续说道。

“就像朕的内务大臣所说的那样,今年今月今日的确是个极好的时日,但朕此时此刻却不得不忧虑,那被滞留在天幕外的子民们。”

“然而也正是因为如此,朕才希望你们可以理解,举办这场演武的真正意义”。

“在这天幕之下的时日才不过九载而已,当这天幕消散之时,你们才会意识到这点时间只不过是一瞬罢了,帝国的现如今的强大,在座的各位全部都是功臣,无论是军人、研究员、警察或者工人们,你们每位的努力朕全部都无比真切看在眼里,只不过……长年来的摩拳擦掌!那么多年的跃跃欲试!总要有一个检验的时刻,这份检验并不是简简单单的实验场的实验,也绝对不会是靶场上面与死物的单方面袭击,你们需要的实战,一场足以接近生死的考验,而这!就是这场【神州演武】举办的意义所在,为了更多正在遭受苦难或者即将要被迫害的同胞而进行的试炼!”

演武场当中的每个人都在无比认知的聆听着皇帝的演说,没有一个人胆敢在这番动人心弦的演说之间走神。

而至于那呆在选手预备区内张伟?他早就激动的快要昏厥过去了,这是他第一次真正的聆听过皇帝的演说,如此兴奋是可以原谅的。

当然了,这份有些丢人的样子也并不是他的过错,毕竟在【神之天幕】徐徐落下之后。

皇帝,身为全帝国的顶点,整个神州的最高领袖,在治理帝国的九年当中,他高调出现在大部分民众面前的次数,两只手加在一块就可以数得过来,因此想张伟这样醉心与知识与科学的‘书呆子’,没真正意义上的见过皇帝的尊容自然也就是情有可原的了。

“虽说帝国当中那九位耀眼的智星为整个帝国创建了前所未有的科研成功,但需要铭记的是,整个帝国当中目前可以动用的资源,虽然在当下完全足够,甚至于可以充分供给身前的未来,但是若要将帝国延续千年、百年,那这些宝贵的资源是绝对容不得一丝一毫的无端浪费的。”

正说着,皇帝将那威严、仁慈的目光投向了台前的九位智星,而其中一位智星也当即领会了皇帝的心思,连忙抬起自己手腕上的通讯设备熟练的操作了起来。

“但!利用帝国先进的全息投影技术,无需调动分布与五都的部队,无需消耗启动众多军械的能源,仅仅只需要轻轻一按……三军便可尽数现于身前!”

随着皇帝的振臂一挥,身处智星队列当中,来自南都科学分院的孙院长便随即开启了那早已不知道调试过几遍的投影装置。

全息投影技术是由南都科学院分院的孙保财院长领头研发的,时至今日全息投影技术在运用层面十分到达了一个十分炉火纯青的程度,仅仅需要一些简单点操作,便可以将已经数据化的二维或三维模型给清晰的呈现在使用者的面前。

不过……在这演武场上所布置下的大型投影设备所要投射出的事物,是整个帝国历经九载所建立的庞大部队,从陆军到空军、从空军到海军、从海军再回到陆军,这支部队的数量规模只庞大,若不是皇帝在一年前就提前通知孙院长对此进行准备,以目前的投影设备可能还真的无法将演武场这样的大型建筑给全部覆盖起来。

“隆……隆隆隆……隆隆隆!——”

随着那分布于演武场各处的大型投影设备开始将数据投影投射到演武场的上空,一辆辆新式坦克、军用载具,一台台单兵作战机甲,以及上空的一架架三代战机便开始就着那无比真切的声响浩浩荡荡的向着演武场正中开了过来。

“哦哦哦哦哦,寒山兄你快看,这些方阵当中有很多都是咱们院长他所经手参与设计过的能量武器啊,对对对,就是那个,我还记得那是刚刚开始服役的【HX八式主战坦克】,就是去年正式开始投产的,而上面的所搭载着的那门能量炮,我也是有参与研究的。”

看到由自己所经手过的科研成果居然出现在了【神州演武】的前奏阅兵上,张伟此时此刻的心情可别提有多兴奋了,虽然他并没有亲自坐在演武场上的观众席位当中,近距离的观察着那由全息投影创造出来的军备,但是那颗已经熊熊燃烧起来的科研之心,却丝毫不会因为隔着一块屏幕而消减多少。

就算当时的张伟只不过是一名普普通通参与实验项目的科研人员,但是在那台【HX八式主战坦克】上面,也确实有着张伟的功劳。

“哈哈,这可真是了不起啊,张伟,能够参与这种级别的科研项目,想必从那时开始,博士应该就已经有意的提拔你了。”

“对啊对啊,当时我只不过是一名小组长而已,但是院长却突然找到了我,说要让我在科学之路上面‘更进一步’,那时候的我啊……真是别提有多激动了。”

看着无比激动的张伟,坐在他身旁的苗寒山只是依旧维持着一贯很合时宜的表情,微笑的表情间透露着些许恭喜与欣慰。

只不过在他的内心当中,除了那份很合时务的恭喜之外,那种对于张伟所拥有的‘平稳顺利的晋升之路’的羡慕与妒忌也是理所应当的存在着,毕竟苗寒山可是西都出身,那个在帝国五都之内总是风评被害的西都。

就算是成为了一名科研人员,苗寒山在西都当中的就职环境也并没有因为其身份的不同而缓解几分压力。

唉,张伟你啊,一路上可真是好运气啊,又是被身为智星的M博士所提携,又是参与帝国内的重要科研,虽然你可能没什么感觉,但是这种经历能够让多少人嫉妒到双眼通红啊?嘛……罢了罢了。

苗寒山就那么面带着微微笑继续聆听着张伟兴奋的讲解,不过……坐在他们身后的两位可就要安静许多了。

身穿着强化改造服的静芸飞与百夫长一齐坐在张伟他们的后面,而当他们二人通过转播画面看到了演武场上那有关于帝国部队的全息投影时,好像是有着某种奇妙的联系一般,就算静芸飞与百夫长明面上的差别再怎么巨大,他们竟然也在几乎同一时间聚精会神的凝视着那一列列正在浩浩荡荡通过演武场上的投影军队。

难道说这就是现如今帝国部队的真正实力吗?

看着转播屏幕上面声势浩大的阵仗,静芸飞的心中却不禁缓缓冒出了一个问号。

不……应该还不止于此吧,虽说我现在已经身处于【军机所】内转业就职,但是凭借着我对部队上面的了解,以及加入【军机所】后获取到的情报,就算是皇帝的旨意说要进行阅兵仪式,那群管理着帝国军队的老狐狸们也肯定不会把百分百的实力给暴露在人们面前,估计就算是这样的内部军备技术交流,他们也肯定都在藏着掖着,生怕自己的王牌被他人学了去,进而阻碍着他们在【继续战争】当中的建功立业……

看来还真不愧是应了那句古语……‘兵者,诡道也。’

可是就在静芸飞感慨分析着这场全息阅兵的注水程度时,同样坐在她身旁的黑甲百夫长,虽然也是在‘聚精会神’的凝视着转播屏幕上面的每一帧画面,但是对于黑甲百夫长来说,他对于这场全息阅兵的切入点却与邻座的静芸飞是截然不同的。

【正在分析目标数据……目标数据庞大……具体情报正在统筹计算中……】

深受失忆之苦折磨的百夫长其实并不在乎张伟他们口中所说的帝国到底有多少兵力,在他的辅助逻辑系统当中,唯有去完成任务的使命感与分析作战时的理性在占据着主导地位。

除此之外,任何其他的情感在百夫长当前的脑海里都是相较为淡薄的,虽然之前的几次实战之中,在与自称来自于【八通门】的【震】与【离】时,百夫长他也曾经在思维当中迸发出过其他非理性的主观情感,但是从那场战斗以后,类似这样主观非理性的情感就再也没有出现过,哪怕只有一次。

“呼……叱……呼……叱”

“百夫长,你现在感觉如何?”

静芸飞见百夫长看着那全息阅兵一动不动好似入了迷一样,便尝试着问了一嘴,不过就像她提前预想过的那样,和百夫长的对话从来都不是那么轻松的。

“呼……叱……什么感觉?”

“额……就是你对这场阅兵的感觉,这毕竟是帝国发展了很久的军队,比起九年前那些老掉牙的装备,应该……强了不止一个档次吧。”

“呼……叱……根据数据库的资料对比分析,当前帝国内军队各项数值水平与帝国前有着质变与量变的双重提升,如果用静小姐你的话说,的确是强了不少档次。”

听着百夫长这理性到有些僵硬的回答,静芸飞虽然早就预想过这种情况的发生,但当现在她也只能无奈的摇头叹气道。

“唉,百夫长,我的问题不是这个意思,我当然是知道现在和以前军队实力的差距,我这个问题的重点是在于百夫长你,不是那些数据库当中冰冷的数据,而是百夫长你自己对于这场阅兵的看法啊。”

静芸飞依旧苦口婆心的在引导着百夫长,因为在经过了这段时间与百夫长的相处过后,与百夫长一起出外勤任务,与研究员们一起参与有关百夫长的测试和复健训练,这一切的经历都让静芸飞深切的感受到了百夫长身上那种独特的魅力。

虽然就连静芸飞自己都说不清楚,但是那种无形的共鸣感却在悄然间将静芸飞与百夫长二者给联系在了一起。

但还不等百夫长对静芸飞的问题做出回应,坐在他们前面的张伟却突然插嘴道。

“静小姐,我觉得百夫长现在还回答不上来这样复杂的问——”

不过张伟现如今很显然是被那全息阅兵的兴奋感给冲昏了头脑,而问题被打断的静芸飞,则是压着一股闷火冲张伟没好气的说道。

“张研究员,我刚才是在问百夫长问题吧,和你有什么关系吗?”

被凶了的张伟见静芸飞一副没好脾气的模样,只得在心中自认倒霉不该无故插嘴,而后连忙低声的向仍有些许余怒的静芸飞赔礼道歉。

“啊这……对不起,静小姐,全当我没说……”

“呼……叱……呼……叱……”

我自己的想法吗?……

或许,或许仅仅只是那么几个短暂的瞬间,在百夫长那巍然屹立的坚硬躯体当中,是有着关于自我的思考的,其实就算静芸飞不说,除去那机体当中的辅助逻辑系统,百夫长也是十分期盼着那混沌的脑海能够再度清晰起来的,可是每每当他准备要从自己的潜意识当中发掘出什么有用的情报时,那些如电击般剧烈的疼痛便会使百夫长之前所做的一切全部都功亏一篑。

“百夫长?百夫长?!你没事吧?你该不会又开始头痛了吧?”

见百夫长一下子突然安静了许多,静芸飞不禁回忆起了那天晚上百夫长所表现出的可怖状态,赶忙摇了摇寂静的百夫长,试图以此来打断他可能再度进入痛苦的悲惨过程。

“呼……叱……我没事,静小姐,多谢关心,但我还是什么都回忆不起来,不管是自己之前的名字,或者是穿上这台机体之前的生活……我全部都没有一点印象了。”

“没关系,百夫长,总有一天你会找回自己的记忆的,我相信如果是百夫长你的话,一定是可以做到的。”

“呼……叱……谢谢你,静小姐。”

时间就这样一分一秒的过去,等到那场浩浩荡荡的全息阅兵结束过后,演武场内的众人这才发现,原来就在不知不觉间,这场全息阅兵已经耗费将近两个多小时了。

而伴随着这场全息阅兵的结束,随着皇帝的几句简短、干脆但又不失威严的结语过后,【神州演武】当中的第一场演武选手们,便开始为了下午真刀真枪的演武摩拳擦掌的准备了起来。

至于皇帝、贴身内务大臣以及那十九名帝国要员们?

在正式观看下午的第一场演武之前,他们也需要将午饭的问题解决一下,毕竟‘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心发慌’,而且在午餐进行的过程当中,提议并不需要采用围桌式进餐的皇帝也可以就工作进度、人员调度甚至是家长里短等等等等各方面的问题,单独约谈一下那十九名来自帝国五都的要员们。

不过皇帝在每个面前所停留的时间并不相同,有的人只需要一句问候即可带过,而有些人皇帝则是需要站在他的身旁掰开揉碎的交谈十多分钟。

但是在场的每位帝国要员对于皇帝这样的香味,却一点都不感到奇怪,虽说这十九名帝国要员当中可能互相有些摩擦、剐蹭或者矛盾,但唯有对于皇帝的忠诚,是他们这十九位帝国要员唯一共同的地方。

皇帝本身其实并不需要用什么严苛的责罚或者如同【军机所】那般骇人的监视,仅仅是皇帝身上自带的气场与那种不可违背、不可亵渎的品格,就足以让这些出身、性情、习惯等等各不相同的能人们纷纷折服了。

可是就在默默的站在角落处的M博士,也就是院长正端着盘子品尝着盛出来的甜品时,逐渐沉浸在甜品的美妙与脑内的深思熟虑当中的院长丝毫没有注意到那从他身旁向其缓缓走来的尊贵身形,时机之紧促甚至连院长身旁的同僚想要去提醒他一下都来不及了。

“谢卿,近来如何啊?”

“嗯?!噗!——咳咳咳……陛、陛下?”

“哈哈哈,莫要慌张,莫要慌张,朕只不过是前来找你闲谈两句而已,何必那么慌张呢?连嘴里的美食珍馐都这样浪费掉了啊。”

让人感到意外的是,与演讲时的皇帝有些许的不同,在皇帝那威严的面容之上,此时此刻是仁慈占了大多数,就像是一名和蔼的长者,就算皇帝的年纪实际上与院长相差不了太多,但是给人的感觉却像是皇帝占了些许辈分的优势一样。

“咳咳咳……陛下,您找臣有什么事吗?”

在清了清嗓子过后,院长有些颤巍巍的向皇帝问道,但是皇帝却只是和善的笑着,真的是在用聊天的语气继续向院长说着。

“没什么,只不过是向帝国的功臣唠两句家常罢了,哦,对了,谢卿,最近过得如何啊?”

“额,多谢陛下圣恩,臣最近一切安好。”

“哦?真的吗?”

见皇帝的语气突然转向了疑问的调子,院长的心几乎瞬间就提到了嗓子眼上,剧烈的心跳几乎快要让他昏厥过去了。

院长表面上强装着镇定,而皇帝见状也并没有直接拆穿院长,他只不过是将脸稍微靠近了院长的耳旁,随后就用只有院长一个人才能听见的声音窃窃私语道。

“谢卿……不要太执着于过去,否则你会被因果循环下来的仇恨所压垮的,你其实已经走到了完全可以摆脱那些不好事情的地步,所以对此我的建议是……已经不用再继续了。”

听完皇帝的耳语,院长震惊的将双眼瞪得像铜铃一样,不过就在他震惊之余,皇帝却早已轻声笑着走开了,只留下震惊万分的院长在原地独自一人深思着。

时间就这样或快或慢的流逝了过去,不过比起皇帝一众人等的午餐时间,在演武场内的另一处选手预备区当中,一名身穿机甲适应服的士兵正在身旁科研人员的配合下,进行着最后紧张的准备。

“怎么样?陈凯,你现在感觉紧张吗?”

“呵,还行吧,毕竟陛下所说的‘接近生死’什么的,虽然不想承认,但说实话还是稍微有一点点紧张。”

“没关系,有着北都最先进的单兵机甲保护着你,下午的演武首战陈凯你绝对将会宛若天神下凡的,别担心。”

科研人员一边帮机甲驾驶员陈凯调试着机甲适应服上的设备,一边为其加油打气着。

虽然身为驾驶员的陈凯与这些科研人员们早已经知晓了下午演武时的对手,他们也十分清楚即将要到来战斗的惨烈。

但既然身为军人的陈凯是代表着北都出战,畏惧、退缩、胆怯什么的,这些会导致失败的负面情感早已是陈凯的身后之物了。

“不需要再检查一遍了吗?陈凯?”

一旁的科研人员再三向身为驾驶员的陈凯确认道,不过陈凯只不过是冲那名科研人员露出了一个自信的微笑,而在他那黝黑的肌肤之上,最显眼的就是那两排洁白的牙齿了。

“别担心,我可是参与过数十次演习的驾驶员了,而且我每次最后都活下来了,成绩也都是名列前茅的,不需要为我担心,你们只需要为我准备好胜利的庆祝就行了。”

“嗯!向陈驾驶员,敬礼!!!——”

随着其中一名科研人员的带领下,在选手预备区当中的全部科研人员都一齐向着‘全副武装’的陈凯敬出了一记干脆利落的军礼。

“这样就行了,伙计们。”

话毕,陈凯便转身向着那参与演武的正身走去。

只见在那宽敞的平台之上,停靠着一台体积硕大的单兵机甲——【御甲铁卫——‘定疆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