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魔难压，冥灵异变 其五》
“你可以称为吾为……【密】。”
“额……【密】？”
谢凌天诧异的望向面前的这个会说话的闪光球体，他甚至都不能够正眼看那东西两秒，因为若是长时间的盯着那东西，不出意外谢凌天的眼睛应该会瞎的很快。
“这位上仙……可真乃法力无边……恕我方才失敬失礼，有失远迎，不知道这位上仙可谓稍微不要闪的如此迅猛，我这老眼恐怕是撑不住多久了……”
听着谢凌天的请求，那个自称为【密】的闪光球体逐渐停止了白光闪烁，但取而代之也依旧是稳定而略微刺眼的微光。
谢凌天只感觉双眼被闪的金星直冒，周遭的物体都是带着虚影的，不过这些事情全然不能够阻挡谢凌天对于【密】实力的敬畏。
他揉搓着双眼，一边还继续向着【密】发问道。
“额……不知道上仙……来此陋居……意欲为何啊？”
“哼哼，哼哈哈哈！”
【密】的这一笑，着实是笑的谢凌天心中发毛，因为这笑声一时浑厚、一时空灵、一时低沉、一时高亢，虽说都是从那同一个发光球体当中传出来的笑声，可是在视力略微派不上用场的现在，谢凌天居然感觉有一群人在围着自己发笑一样。
“上仙莫要耻笑、上仙莫要耻笑啊！”
“吾，今夜前来拜访，其实只为一件小事……”
“上仙请讲，不管是什么小事，我谢凌天肯定都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滋滋……”
嗯？那是什么？
突然间，视力仍然没有恢复过来的谢凌天听见了一阵好似电流划过空气般的滋滋声，而仅在半秒过后，谢凌便能够感觉到自己的手臂突然被一点电流所击中。
“啊！————”
“滋…………滋！滋…………滋！”
电流的‘袭击’并没有停止，而【密】则是围绕着被电流击倒在地的谢凌天缓缓的漂浮着，并且同时还从自己那发光的躯体当中不断的射出电流。
看着谢凌天因为电击而大叫，【密】的话语却完全不像他与此同时的行为。
“深陷虚妄之环的人啊……你所想要达到的境界……并非不可企及……但是你目前的方法错了……错了！——你已经彻底的陷入了一条歪曲、黑暗的错路……而我将把你带回‘正轨’！！！——”
止住了那不断击打在谢凌天身上的电流，【密】则是悠悠荡荡的飘到正准备从地上爬起来的谢凌天耳边，而谢凌天刚准备要站起身来，他就像是突然间听见了什么一样，全身都激灵了起来，耳朵聚精会神的聆听着【密】所发出的声音。
“…………如此如此…………这般这般…………”
“啊……嗯……对，对！……原来如此……原来如此……我知道了……我知道了！！！”
谢凌天猛的从地上站了起来，而漂浮在空中的【密】则是俏皮了躲开了无比激动的谢凌天，而在听完了【密】在耳边的窃窃私语之后，谢凌天整个人就好像变了一样，光是从精神状态上来看他就要比见到【密】之间振奋了不少，气色也因为心结的疏通而缓和了起来，而因为激动所做出的动作则更是大开大合、大起大落，剧烈程度丝毫不亚于一个精力充沛的壮年人。
“哈哈哈！我知道了！我知道了！”
在欢呼了几声过后，谢凌天连忙向那漂浮在空中的【密】下跪磕头，而【密】在看到这一幕后，从那发光的躯体当中断断续续的传出了一些略微嘈杂的杂音。
可是无比兴奋的谢凌天却并没有注意到这一点，只是一个劲的把头给磕的梆梆作响，以此来表达自己对【密】的谢意。
“……迷途之人啊……谨记吾之教诲……若还有问题，吾仍会到来……愿你早日脱出虚妄之环的禁锢……吾身去也！”
话毕，【密】便向一个导弹一样，在身下发出了一阵劲头十足的气浪后，便在谢家大宅主屋的墙壁上撞出了一个规整的圆洞，在夜空中划过了一道白色的轨迹，最后消失在了无边无际的夜空当中。
面对如此大的动静，谢家的众人们也终于受不住了，纷纷从自己所住的房间当中走出，在看到了谢家大宅的主屋被‘莫名其妙’的开了两个洞之后，夹带着各式各样的感情，下人们、家丁们全都露出一副着急忙慌的样子，前来问询谢凌天的情况。
“老爷，老爷！没事吧？”
“老爷！没出什么事吧？”
“哎呀！我滴个亲爹呀！您可没受伤吧！我刚才看到屋子这边怎么爆炸了啊！”
谢凌天认的这个干儿子挤开围绕着主屋的下人们姗姗来迟，不过他表现出来的情绪可却是最为丰富的一个，谢凌天推开了主屋的大门，看着围绕在主屋前的众人们，过了许久他才缓缓的说道。
“怎么了……怎么了？大半夜的都不睡觉，怎么那么有闲心的都出来看天啊？”
谢凌天就好像是刚刚从睡梦当中苏醒过来一样，他轻轻的揉着眼睛，深深的打了一个哈欠。
可闻声而来的众人们却被谢凌天的反应给弄懵了，谢凌天都那个干儿子率先开口向他问道。
“爹啊，刚才屋子里面不是飞出来一个东西嘛，那东西好像发出了什么很大的动静，惊扰了众人，我们这才因为担心您的安危前来查看的啊。”
“东西……从屋子里面飞出来？什么东西？”
若不是谢凌天在商业场上面周旋，他真的有可能就会一个不小心没憋住，在众人面前露出来马脚。
是的，他是知晓着一切的，可是他却并不想让任何人知晓有关于【密】的事情，因为在谢凌天的想法当中。
既然上仙特意找到了我，为我除忧解惑，那么这就必然是我一个人的事情，让这些‘牲口’们知晓了上仙……哼！那怕不是要在悔辱上仙，这是绝对不被允许的事情。
一想到这里，谢凌天便继续装出一副毫不知情的样子，直到他的干儿子指了指在主屋墙壁上面的两个圆洞，他这才露出一幅惊讶万分的神情。
“啊这……这这这，这是怎么弄的！”
看着谢凌天如此奇怪的反应，底下的下人、家丁们也都是面面相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而这便是谢凌天想要的发展。
谢凌天跑到那两处圆洞前，仔仔细细的端详着，而下人们也不敢上前，毕竟现在谢家的这一批下人们已然不再是从前的那一众人等了，面对情绪时而多变时而又深不可测的谢凌天，他们心中的畏惧感使得他们不敢再多说些什么、多做些什么了。
唯有谢凌天的那个干儿子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凑上前来，也跟着装模做样的查看着这两处圆洞。
而就在谢凌天的干儿子还没看几眼的时候，谢凌天就忽的直起身来，微微发劲拍了他一下后，便没什么好气的说道。
“那修补这两处地方都工作就交给你了，谢诚。”
【谢诚】这并不是那人原来的名字，只不过在被谢凌天认作干儿子之后，也许是一时兴起又或者说是一种‘奇怪的强迫症’，【谢诚】从此就成为了那个人的一生携带的姓名。
不过对于谢凌天这突如其来的‘委任’，他可是万万没有料到的，以至于他一时间回答的话语都开始磕磕绊绊了起来。
“啊……爹，啊这？”
“要做好啊！”
并没有理会谢诚想要说出口的话语，谢凌天只是自顾自的向着主屋内走去，而他说出的这几个字个个坚实有力，飞出去差点把谢诚砸一个跟头。
话毕谢凌天扬长而去，继续回屋安然入睡了，而围观的下人们见谢凌天如此这般，散的也很快，没一会主屋园前便空了起来。
谢诚甚至都没能够找到几个下人来骂一骂散散气，等到他从谢凌天的‘托付’中回过神来后，自己已然身处在一片寂静无声当中。
“……真是倒霉……”
谢诚也不敢大声抱怨，因为他总感觉谢凌天好像还没太走远一样，一种监视的压抑感让他有些喘不过来气，在接受了现实自认倒霉之后，他只得整了整衣襟回房休息了。
而在冥灵山的上空当中，那虚无缥缈、如薄纱般的云雾之间，一点微光始终在那里闪烁着，如同一只无形的眼睛，牢牢的盯着这充满‘灵气’的谢家大宅。
转过天来，日头刚微微亮的时候，谢凌天的双眼就瞪得如铜铃一般，他早早的就坐在写字的桌前，专心致志的奋笔疾书着。
内容十分繁杂，其中多是一些客气话和交际时必须要用到的华贵词藻，但就算是如此，这些高贵的修饰也掩盖不了这封信内容的卑劣不堪。
总结概要，大致是谢凌天向远方【八通门】的旧友孔辰龙寻求一笔‘特殊的交易’，虽然形容这批商品的词语，全部都是些‘家畜’、‘牲口’之类的，但当这份包含着阴森气息的信封被交到孔辰龙手上时，他却一看就看出了谢凌天的全部含义。
“谢凌天啊……谢凌天……你说你好好的药品挣钱生意不干……怎么突然要干起了‘活物’买卖了？看来这是要憋着作妖啊？”
孔辰龙搓了搓自己那光秃秃的下巴，虽然年事已高，但长髯与银发似乎并不能够在他身上生长分毫，看着这一摞充满着邪性的信纸，孔辰龙在沉默了许久之后，无声的用双掌之间的电流无痕的销毁了所有的信件。
可如此邪性、充满兽性的商业请求，在孔辰龙这里似乎并不在意，就好似是见怪不怪了一样，最终孔辰龙那替谢凌天联系卖家的电话也算是一种无言的同意。
“喂，是【猛虎帮】吗？”
“啊……是孔爷啊，您又有什么吩咐啊？”
“没什么……就是找你们做一批生意。”
一听见孔辰龙说生意，电话那头的声音突然就停住了，而后就像是豁然开朗了一样，连语气似乎都变了。
“啊，原来是‘生意’啊，嗨，孔爷，我还以为是什么事呢？是‘生意’就好说，是‘生意’就好说啊。”
不过孔辰龙的情绪也没有什么波动，他只是继续平淡的叙述自己的要求。
“所以，你们那里能够搞到多少‘牲口’啊？”
“‘牲口’啊？嗨，孔爷，只要您需要，这种东西要多少有多少啊。”
“那就好。”
“啊……孔爷？所以说‘生意’的事情呢？”
“这点你不用着急……放心吧，如果做成肯定不会是亏本买卖，只不过这次的下家并不是我，你们就只管准备货物，等候我的消息吧。”
“唉，是，明白了，孔爷！”
挂下了电话，孔辰龙缓缓踱步来到了房间后的小院当中，望着天空之上的那一层【神之天幕】，双目微闭自言自语道。
“逆天之事……莫强为……违理之物……莫刚求啊。”
究竟该说孔辰龙是感知超人呢？还是应该说他思路清晰呢？就在他帮谢凌天预备着卑劣的生意买卖时，一场难以言说的暴行正在谢家大宅当中逐渐开始了无形的酝酿。
“二妹妹，你说老爷最近是不是又有些怪怪的？”
“大太太，可不是呢？老爷这才刚好了几天啊，就让人感觉又有些不太清醒了……”
一天平常的午后，刚刚用过午餐的两位谢家太太，正坐在侧园的小花园当中进行着日常的闲谈，可是当话题一转移到谢凌天身上时，她们二人的神情就总是不约而同的阴沉了下来。
不仅仅是因为谢凌天那有些不太良好的精神状态，而是每每当她们想到造成目前这个局面的源头，正是自己那最为疼爱的儿子的逝去时，心中那难以抑制的绞痛就会开始无情的折磨着她们。
当年她们身为谢昆、谢涛的亲生母亲，也是兴高采烈的支持他们从军决定的成员之一，毕竟谁不想让自己的孩子拥有升官加爵的机会呢？
她们在刚开始的时候也提出过质疑，【战争】这样的词汇对于这两位妇人来说也仅仅是字典当中的两个字罢了，不过没见过猪跑难道还没吃过猪肉吗？吴爷曾经希望通过这两位太太来劝阻谢凌天让三位少爷从军的想法，可是当谢凌天信誓旦旦的说出自己已经买通了在军队的关系的时候，两位太太也都天真的相信了谢昆、谢涛他们全部都会去担任一些不那么危险的职位。
理想是如此的丰满、愿望是如此的美好，但这份对孩子远大前程的美好愿望终归还是化作了一片泡影。
当谢峰带着谢昆、谢涛二人的死讯归来之后，一种凶手的负罪感便落在了这两位痛不欲生的太太头上。
“二妹妹，这事……就不要提了吧。”
“……也对，大太太是我多嘴了，是我多嘴了。”
似乎是为了忘却现实当中的丧子之痛，二人强行露出一副不怎么熟练的笑颜，半推半就的继续着没什么意思的闲谈话题。
“你们在这里干什么呢？”
就在两位太太正闲聊着的时候，谢凌天不知道从那里突然就走进了这片小园子当中，乍一看谢凌天的精神还算正常，两位太太便小心翼翼的说道。
“啊……老爷，我们只不过是在这里谈谈最近下人们的事情，你说对不对啊？二妹妹。”
“啊……啊对，老爷，这不刚刚才用完了午饭，我和大太太就在这里聊聊天，就当消消食了。”
见两位太太对自己露出一副笑脸，谢凌天却似乎并不领情，虽然举止都还算正常但依旧是微微板着脸，在他的身上竟也看不出一点阳光的活气。
“啧……如果你们要消食的话，那怎么说也得散步啊，坐在这里谈闲天怎么能够消食呢？这分明就是在这里积食啊？这可对身体不怎么好。”
“啊这……”
“……老爷说的也是，我们这就去稍微转转。”
谢凌天一开口，原本就摇摆于日常和凝重之间的气氛立刻就完全倒向了凝重这一边，二太太不同于大太太，她在象征性的应了一句后便想要带着大太太一同‘逃离’这处让人快喘不上气的园子。
可是她们二人还没走出几步，站在那里的谢凌天便叫住了她们。
“行了，别装模做样的了，都积了那么久也不差这十分半刻了，你们都回来坐好。”
两位太太不敢强硬的逆着谢凌天的意志，只得走回来坐在了椅子上面，而就在她们坐好之后，谢凌天却做出了一个让她们倍感惊讶的紧张的动作。
只见谢凌天迈着闲散都步子，走到了二人的面前，然后也不管地上石砖的尘土，就那么一下子盘腿坐到了地面之上，整个动作的一气呵成不禁让两位太太怀疑起了谢凌天的年纪。
因为一位已经彻底步入中老年，且平日也不见怎么运动健身的商人是肯定没办法做到这样的事情的。
“老爷……你没事吧？”
大太太试探性的问了一句，得到的却是冷淡的无视，就好像没听见似的，谢凌天根本就没管大太太的那句问询， 只不过是在盘腿坐好之后向着她们二人发问道。
“我一直以来都有那么一个疑问？”
“啊……老爷，是什么呢？”
“当年我在把你们娶进门之后，你们生下了谢昆、谢涛……嗯……可能是我现在的脑子有了什么问题吧，你们到底为什么现在还会呆在谢家呢？”
“……唉？老爷您这突然怎么这样说啊？”
“对啊对啊，老爷，我们就是谢家的人，这还有什么疑问的嘛？”
“按道理来说是这样……嗯……但是不对，现在想想终究还是对不上……”
面对谢凌天突如其来的怪异问题，两位太太全都陷入了蒙圈的状态，可是就在他们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谢凌天便继续说了下去。
“你们对于谢家有很多种看法和定义，【物质生活的生活保障】、【名门大家的面子】、【下一代的优异起点】……这些都是你们的所思所想，但是当这一切全部化作泡影之后，我的疑问便来了，你们为什么还在留在这里呢？”
“老爷……”
“嘛，其实我也想了好久，就像是脑子当中突然闪过都一个想法，虽然只有一瞬，让我不是从自己这方面的角度来思考问题，可是这一想，就让我足足困扰了好几天啊，想不通，想不通啊。”
“老爷您这是说的什么话啊？”
“对啊，老爷您是不是最近太累了，我扶您会屋里休息一下吧。”
大太太说完就走到了盘腿坐在地上的谢凌天身边，刚想要将他给扶起来，她伸出的手却猛的生疼。
“哎呦！”
大太太都没看到发生了什么，自己伸出去的手就像是被打了一下似的在受到了疼痛之后缩了回来，而当她反应过来之后，却发现这居然是谢凌天所为。
谢凌天用飞快的速度一下打开了大太太向自己伸出的双手，而后用他那双死气沉沉、毫无感情的双目恶狠狠的瞪着大太太说道
“别碰我，我自己能站起来。”
话音刚落，谢凌天就如同离弦之箭一般从地上蹦了起来，这一个场景无论是大太太还是二太太全乎都给看呆了，谢凌天做到了任何他这样年纪的人都绝对做不出来的事情。
这场面简直就像是武侠小说当中的事情一样，可是大太太知道这是现实，毕竟如此真切的疼痛不可能是幻觉或者做梦。
“额……老爷？”
二太太看着谢凌天在稳稳的落地之后就忽然一言不发了，于是也从椅子上面站了起来，试探性的问了那么一句。
“没事！我没事！”
“那老爷您是不是去休息一下比较好啊？”
“不必了，我有一件事情要给你们看，跟我来。”
“……是。”
谢凌天的话语是如此简短但又不可违抗，纵使两位太太心中总是感觉有些不妙，可是面对精神状态总是风云突变的谢凌天，她们二人还是乖乖的跟着谢凌天走到了小园子的一处边角旁边。
“老爷，这里究竟是？”
在三人面前的是一处围墙的拐角，明明什么除了两道墙之外什么都没有，但是谢凌天却似乎是一副淡然自若的样子。
“当！当！咔哒！轰…………”
“什么？！”
就看谢凌天用脚踢了两下墙角的砖块后，一道暗门居然从两道围墙之间露了出来。
“跟我来……”
两位太太不敢多说，看着那一道直通向地下深处的昏暗阶梯，她们就只能默默的跟着谢凌天的步伐向着那谢家大宅的地下深处走去。
隧道很长，但是期间除了三人脚步声之外，没有一个人说话，谢凌天一时突然的沉默不语应该算是常态，可就是那一种氛围。
一种诡异、沉闷、压抑的氛围，就好像两双手，死死的扼住两位太太的咽喉让她们不敢说出一句话，就连一句基本的疑问都不敢说出。
“哒！”
不知道过了多久，一记清脆的响指点亮了两位太太的视线，而当那翠绿的火光照进了她们的瞳孔之后，那映入眼帘的场景差点没让她们二人当场吓死过去。
“啊啊啊啊？！”
就看见一颗不知道什么动物的头骨正冲着他们三人走下来的过道张开了那惨白的巨口，里面如匕首般的牙齿闪着寒光，就如同要把两位太太的皮肉给撕个粉碎一般。
而周遭就更难以形容了，大量歪曲怪异的装饰、恐惧可怖的雕像以及一股混杂着血腥味的恶臭扑面而来，没有一点点准备的心里，就好像是突然出现似的，在谢凌天打了那个响指之后，这些令人毛骨悚然的东西才一股脑的冒了出来。
“老…老、老老爷……这些是什么啊？”
两位太太瘫坐在地砖地上，她们此时全部的神经都在驱使着她们逃离这里，可是身体做出的行动却只是无助的在地面上软趴趴的挣扎着。
“这是……这是我的未来，也可以说是……你们的终点！”
谢凌天说出的话语如同刀割一般，字字切在两位太太的身心之上，极度的恐惧让她们腿软到在地板上连半存都无法挪动。
可是就是在这种宛若森罗地狱般的环境当中，不知道是错觉还是什么，两位太太总感觉谢凌天的身形又突然健硕了不少。
“老爷……为什么？为什么？！”
“唉，为什么所有人在终末的时候都在问为什么？”
谢凌天有些无可奈何似的说道。
“你们究竟是对我有着什么奇怪而又荒唐的期待吗？是觉得我会把谢家积累的财富分于你们吗？是觉得我会发发善心让你们的家人过上好日子吗？是觉得我会像一个傻子一样对你们每一个人都和蔼可吗？嗯？真的是这样吗？”
“啊……啊……”
两位太太此时已经吓到连话都说不出了，只有断断续续的低声哀嚎还能够证实着她们没有就这样昏死过去。
“说到底，除了谢昆还有谢涛……我曾经还拥有过的两个儿子之外，你们对于我之间所有联系……又或者说是纽带，全部都是虚假的。”
“你们以为我不知道？哈！你们不说我就不知道吗？哈哈哈哈！！！愚蠢！——”
“既然我能够坐到谢家的这个位置，排除了万难来到这个位置，你们的这点小心思在我这里简直就是小孩子之间的过家家！”
谢凌天都语气愈发都激动了起来，就好似有万丈的怨气与怒火积压在他的心中已久一般。
而今日他便要把这份冲天的怨气给全部释放出来。
“我这两天差点就以为我会彻底失去最后的希望……可是！但是！可是！但是！！！上仙助我啊！啊哈哈哈，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这份响亮骇人的笑声在两位太太的双耳之间不断穿梭回荡、穿梭回荡、穿梭回荡！最后……一道暗红色的鲜血居然缓缓的顺着她们的耳朵流淌了出来。
“所以现在……是时候了，是时候去完成上仙告知我的解决方案了……”
谢凌天缓缓的走到两位太太的跟前，一步一顿，即使她们已经吓得互相抱着缩成了一团，可是谢凌天却依旧伸出了双手，一把就抓在了二人的脖颈之上。
“啊啊……啊啊啊！”
到了这时这两人才想起来挣扎两下，可是如此软弱无力的扑腾又怎么能够影响的现在的谢凌天呢？
他的双掌劲力非凡，那两位太太居然可以看见在臂膀之上那坚实暴起的成块肌肉，而随着谢凌天五指不断的发劲缩紧，她们都意识也逐渐模糊了，最终当双臂不在挣扎、当双腿随重力垂下后，谢凌天这才露出了心满意足的笑容。
就那么提着两位太太，谢凌天三两步就来到了那处于房间正中的大坑前。
这里其实并不是一尘不变的，经过了数年的光阴，这位于谢家大宅之下的邪恶根源也在随着谢凌天对邪恶力量理解对不断加深而进行着更改与调换。
而到如今，原本的普普通通的深坑已然变成了一个有着纹雕刻画的硕大深池，不过深池之下却异常的干净，居然连一具尸骸都没有。
“就那你们两个当做我全新阵法的点火石吧！”
谢凌天双手一送，两具刚刚出炉的尸体就重重的跌在了深池之底，因为撞击而流出的血液顺着池子底部的纹路逐渐扩散了开来，而就在此时站在上方的谢凌天便掐诀念咒了起来。
“……【难以分辨的咒语】……【难以分辨的咒语】！”
“哈！！！————”
大手一挥，整个深池都开始发散出强烈的幽光，而伴随着空气当中如烟如絮的光点进入了谢凌天的体内之后，一阵狂笑便回荡在地牢当中。
“啊哈哈哈哈哈哈！不愧是上仙啊！不愧是上仙啊！！！”
他能够感受到，感受到那来自身体内部，绝非自然生成的生命之力，不是靠自身产生，而是靠着外界强行夺取发酵而来的。
在稍微缓和下来之后，凝视着池子底部的谢凌天幽幽的说道。
“第一步【无亲无故】完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