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我不是个君子你会喜欢我吗？”
答案，显而易见，只是当时的氛围让陈雨娇情不自禁。
“我会的。”
钱之江起了身子，坐回了琴凳上。
“如果当初我就不是个君子，你还会喜欢我吗？”
陈雨娇过了一会儿才回答：“我会的。”
“雨娇，不是这样的，你喜欢我，和我是个君子这一点本来就是不可分的，现在却又嫌弃我不是个禽兽了？”
陈雨娇脸颊依然绯红着，想着刚刚钱之江手离自己身上的某个部位是那么接近，内心的波澜久久不能平息。
可恶，就差一步了，就差一步她就能和他一起享受那件在传说中最为快乐的事了。
“以后还想不想听我弹琴了？”钱之江看着陈雨娇依然痴痴地坐在地上，觉得这个氛围稍微有点尴尬，就想要打破一下。
“当然。”陈雨娇不只是想听钱之江弹琴而已，钱之江做的任何事情，她都想要成为见证者和陪伴者。
毕竟，陪伴是最昂贵的告白。
遥望，才是最贫穷的告白。
“那现在开始我弹一个音你就要把它唱出口。”钱之江开始引导陈雨娇对做一些对于让她回归学校生活而言有意义的事。
所以两个人练习了一个小时的视唱练耳。
“感觉你基本功还行，正确率挺高的，不过，以后还要做到不能唱错一个音才行啊。”钱之江顺手摸了一下陈雨娇的头发。
“要求这么严苛干嘛？”陈雨娇撇起了嘴，似乎还在对钱之江不能用她来满足他的生理需求耿耿于怀。
“因为我知道你是个优秀的人。”这是，很拙劣的鼓励，“我们，四手联弹试一下吧，我把琴谱翻到那一页的简单曲子去。”
“不行的，我这么久没弹了，肯定弹不好，到时候出来一堆噪音，不是影响你演奏出的美妙韵律吗？”陈雨娇还是不想动钢琴啊，就算心理的障碍已经消除了大半。
“没有关系，我又不是你爸你妈，也不是你的钢琴老师，怎么会不允许你犯错呢，再说，音乐这个东西如果不是抱着玩的心态陶冶情操，很容易就会沦为被音乐玩的境地了，既然是玩，那就要随心所欲，只要是你用双手弹出的声音，就算像苍蝇叫我也喜欢。”
钱之江本质还是这么善良的好人。
陈雨娇终于考虑尝试一下了，她原本想和钱之江挤在一张琴凳上，但钱之江哪里会让她这么容易得逞，又给她找了一张琴凳来。
于是两人开始了合奏，钱之江放慢了弹奏的速度，在等陈雨娇跟上，陈雨娇虽然小心翼翼却还是弹奏得磕磕绊绊，许久不碰的技艺当然会生疏。
“别想着中规中矩地弹这谱子上的内容了，你想要按什么琴键就按什么琴键吧，让我们来试试看会创造什么样的旋律。”
整个下午，两人都在快乐的弹奏中度过。
“我以前从来没想过，音乐是可以这样给人带来快乐的东西。”她之所以快乐，全是因为他在啊。
“像你今天这么努力，有没有什么想要的奖励啊？”钱之江刮了一下陈雨娇的鼻子。
他可是记得小学的时候监督陈雨娇背九九乘法表，背完了以后他刮了一下她的鼻子，结果她立即哭鼻子了。
她说她感觉鼻子受到了积压，呼吸困难，很难受。
今时今日被刮鼻子的陈雨娇依然毫不掩饰她的不适，不过再也没有像小时候那么大的反应了，看来她是真的把她自己当做没有人格的宠物了啊。
得想个办法让她戒掉对他的依赖，哪怕非得下一剂猛药。
时间到了下一周，钱之江如约带翁婷玉来了玻璃花房。
“雨娇，你在这里过得怎么样，吃得好不好，睡得香不香，有没有生病？”翁婷玉一见到陈雨娇就开始了她的关心三连。
“我在这里过得很幸福，因为钱之江可以时不时地来看我，因为不用念书是一件太舒心的事。”陈雨娇嘴角上翘的幅度证明着她的真心。
“可是，你成绩那么好，不去高考可惜了。”
“高考不可惜，不能和心爱的人在一起，才是最可惜的。”陈雨娇对钱之江的依赖已经铭刻在骨子里了。
“你忍心让齐老师失望吗，你不可能不知道，他把你当作整个学校的希望吧。”翁婷玉知道，陈雨娇最害怕欠着别人的。
“可是，谁又能为我的希望添加半分助力呢？我知道整个世界都是不公平的，可我偏偏想天真地活得公平，不可以吗？”陈雨娇心里还是有些愧疚的，“谁让他擅自把希望都寄托在我身上了，有那么多学生呢，大可不必偏偏是我。”
“雨娇，你变了，你怎么会变得如此不通情达理，如此油盐不进，好赖不分？齐老师把你当作希望，是看重你，我以前认识的程雨娇从来不会这样胡搅蛮缠，这段时间你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啊，你告诉我好不好？”
陈雨娇把胳膊上现在还残留的淤青给翁婷玉看了：“我当然也想要回报齐老师对我的期望，我当然也希望自己努力学习，成为更优秀的人，可生活给了我什么呢，只有伤痛，所以我为什么非得学习不可呀？所以你为什么非得当大人的说客不可呀？”
“你真的觉得这个样子满足于现状真的没问题吗？你现在是过得很开心，可是万一你以后后悔了怎么办，再说了，你喜欢的人，钱之江，真的靠得住吗？他要是真的靠得住的话，就不会在你们明明已经有婚约的情况下还在外面乱找女朋友。”
此时，钱之江就在现场。
“你们小姐妹聊天就聊天，说我干什么？”钱之江抗议。
“钱之江，我问你，你将来真的会娶陈雨娇吗？”
“我不知道。”钱之江不喜欢把话说死，因为那份不愿意伤害任何人的温柔。
在别人看来可能这种必要之外的温柔会造成额外的伤害。
可别人又怎会知道这种必要之外不是当事人的必要之内呢。
可谁知陈雨娇竟会如此不甘示弱：“你将来真的不会娶我吗？”
眼眶里全是泪水，已经经不起任何折腾了。
“我不知道。”
“你看他现在连直截了当地拒绝你的勇气都没有，这怎么会是一个可以照顾你一辈子的人呢？”翁婷玉上来拉陈雨娇的手，“我们走，我们回学校去。”
“我不允许你这么说他。”陈雨娇心疼钱之江了。
可钱之江觉得没必要继续自找没趣地留在现场，闪人了。
留下一个孤独的陈雨娇和翁婷玉对线。
“你真的有这么喜欢他吗？”翁婷玉看到钱之江不在，一下子冷静了很多。
“他是我在这个世界上倾注了全部的感情去爱慕的人，你能够懂得这种感受吗？”
“我懂了，也就是说对你来说，和他相比，我和你之间的友情根本什么都不是对吧。”翁婷玉很生气。
“你知道就好。”陈雨娇就不明白了，作为自己最好的朋友，在自己收获到幸福的时候不是应该祝福吗，为什么非要横加阻碍。
“陈雨娇你清醒一点好吗，你自己的人生自己不想负责了，只是想着依附钱之江？要是他是真心喜欢你，以后真的会娶你，而且会一直对你好下去，我可以不管你现在的所作所为，可你知不知道他是一个跟女朋友分手完了以后马上就能调戏我的人？”
翁婷玉想起上次钱之江要她以身相许的事，有点犯恶心。
陈雨娇眼神黯淡下来：“那如果以后你们真的在一起了，我该怎么办呀？”
翁婷玉马上就给陈雨娇吃定心丸：“不会的，他那种那么多女生爱的类型，我看不上。”
“可他真的很好，万一你以后真的喜欢上他，也不是完全没可能的。”陈雨娇心里那点自卑完全被激发出来了。
“好了，雨娇，男朋友什么的哪有你重要，我答应你，如果以后我和你喜欢的人在一起了，我就直接把他送给你。”翁婷玉珍视友情胜于爱情。
“婷玉，你真好。”陈雨娇开始用可怜巴巴的小眼神看着婷玉了。
“停，你什么德行我还能不知道，今天想着感激我，然后明天自己逍遥快活去了，完全把我忘到九霄云外。”
“那你能不能现在就去帮我把钱之江勾引过来啊，你是美女，一定行得通的。”
得，不用明天，陈雨娇立刻就想把翁婷玉给卖了。
“不行啊，我现在有男朋友了。”翁婷玉不断感叹林安城愿意接受她的告白真是太好了，不不然她可能真的会被陈雨娇和钱之江这两个神经病逼疯。
“那就没办法了。”
翁婷玉始终没劝动陈雨娇回学校，只得败兴而归。
“你放心，我有办法，我能让她如你所愿回到学校。”钱之江当然也希望陈雨娇能迎接本就应该属于她的光明的未来。
“虽然对于你这个人我是很不喜欢，但你的脑子我还是相信的。”
钱之江聪明在小学初中都是常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