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王都啊。”身为平民的克鲁没有到过王都自然也是情有可原,巍峨的巨城如同荒野上最庞大的山岭巨人匍匐在地一般,从那高耸厚重的城墙,宽大气派的的十二座城门就足以体现出菲尼克这一地区大国的威严。

“还是先赶紧去大王子府上吧。”席洛几乎每年都来,也不足为奇了。

“现在已经是路迪公爵了。”法诺感叹道,一年前的那场非流血政变是谁都没有预料到的,除了现在被下狱的蒙史坦当家人,华洛在那之前就似乎嗅到了危险的气息,极力想要阻止两党的火并,结果在不流血政变之后,他却是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被国王问罪的人着实令人不解。

“说是公爵,其实也就是和软禁差不多。”席洛默然握着驱动车的把手,他在未能为大王子当时出上一份力感到有些愧疚。“下车吧,已经到了。”

公爵府倒也修得气派大方,但怎么看都有一种困人之意,府里的下人据说也都是百官的眼线,一个远胜当今国王的兄长,自然还是要好生监视才能放心。

“请帮我们通报,泽尔·席洛偕同诺森德·法诺请求拜见路迪公爵。”席洛对着门童说道。

“没有那些大人的允许,路迪公爵不能见任何人。”门童戒备地看了席洛一行人一眼,竟然还是说出了这样的话。

“我们自然知道不会放我们进去。”席洛点点头,过去拍了拍他的肩膀,“直接进去吧。”

克鲁识相地走过去威吓了那个只不过还是个小孩子的门童,就跟着一行人大摇大摆地走进去了,“这件事情如果被那些大臣提起,这孩子多半还要吃不了兜着走。”

“到时候直接打晕所有人,当做武力突破就行。”席洛自然明白后果如何,“之后就一家一家拜访那些大臣就行了。”席洛说着脸上露出了自信的笑容,大王子被软禁的恶气就由他来好好出一出。

“殿下!”路迪竟然是凑巧自己到院里散步就这样撞上了这群人。

“席洛!”路迪被软禁许久竟是丝毫没有丧失那股帝王气魄,依然是那样坚毅沉着。

“殿下!”法诺也是点头示意,“先前指引之恩,法诺尚且无法报答,心中有愧。”

“无妨,都是利益驱动而已,何谈真心。”路迪倒是也没有据以为功,“竟然你二人一起来此,想必王女已然做出决定了吧。”

“你们二人在说什么,我倒是被你们蒙在鼓里。”席洛倒是有些迷糊了

“你不是想知道我要如何帮你吗?”法诺转过头问道,“铁兵,向坊间散发传言,一天后,同时正是发出声明,我诺森德·法诺决定与泽尔侯爵联姻。”

被称为铁兵的下属立刻就离开去执行命令了,席洛则是脸色复杂地看着法诺。

“你何必如此。”席洛虽然很清楚法诺现在的处境绝不会比大王子好的了多少,等到诺森德被灭国一事逐渐被人们遗忘的时候,她这个亡国公主也就不再能够得到这样的礼遇了。

“这是大殿下给我指的路,我通过自己的眼睛,确认了你是值得我绑上去的船,就是你了,这是我自己的决定!”法诺反而更有男儿的豪情。

“我此刻摇摇欲坠,宫内宫外不少人就等着打压我这新党的最后一根稻草呢。你此刻站上来,可属实不是很明智啊。”席洛说着打趣的话,实则感动地要死。

“我看那些与你为敌的人才是不明智的。”法诺这次倒是说着真心话,她伸出一只手,“从后就是一根线上的蚂蚱了,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绝不要让我失望啊。”

“嗯。”席洛用力地握住那只算不上大的手,“让我们把这个王都闹得天翻地覆吧!”

“席洛。”路迪倒还像是有话要说,“三弟虽然不适合做国王,但他绝对不是一个恶人,我好害怕他会死在这样的斗争里,若是以后我们能够与元老党翻脸,我也不希望他成为牺牲品。”

“殿下,事成人为,有些事终究已经难以再改变了。”席洛面色难看,以三王子亲弟弟的所作所为,他已经绝不可能在平民中取得任何的怜悯,倘若席洛他们能够翻盘,那些大臣到不一定会有什么事,三王子反而是必须死的那一位。

“本是同室,何至如此啊!”大王子何尝不明白,只是痛苦地闭上了眼睛,“眼下还是先度过目前的难关吧。”

“好了,克鲁你既然要跟着我,那有没有胆子随我去这王都里最有权势的那几位大人的家里走上一趟!”席洛看了看魁梧的克鲁。

“有何不敢,倘若您能让我放开手脚杀了那些蛀虫那是更好。”克鲁舔了舔嘴唇,这也是个不怕事的主。

“那就走!”席洛霸气转身,脖颈处的那片逆鳞迎着阳光更加闪烁,“让我们去拜访一下吧!”

城东的水利卿范·克劳德家中,此刻正招待着一位不速之客,席洛和克鲁两人大大方方地坐在客位上,地上则躺着范家的长子,席洛借着慕名而来的借口就是挑得他和自己打了一场,结果就是被揍得躺在地上。

“克劳德卿,实在是在下冒昧了,不仅突然来访,还技痒与令郎比试了一场,您说我这人怎么就不知道分寸呢,竟然下手稍微重了那么一些,不过以令郎的强大实力,一定是不会有大碍的。”

范·克劳德气得脸都青了,但是嘴上还得说着好话,顺便贬低自己的儿子,“那是他技不如人还接受挑战,自然是自作自受,来人,把这个废物抬下去。”

“诶,克劳德卿这话就说的不对了,令郎明明是美名传遍王都的,怎么能就因为败给了我就说是废物呢,我在三年前才是真正的废物啊。”席洛恶心人的功夫还是很有一手的,克劳德气得脸皮抽动却不敢发作,一旁的克鲁看着唯有解气。

“唉,既然闹得这么不愉快,我也不好意思死皮赖脸再给您添麻烦了,我们这就离开,去拜访另一位大人。”席洛看着差不多了就打算拍拍屁股走人了。

克劳德一听就听出味来了,看来自己就是一个被开涮的啊,这样想着脸色更是难看,甚至连挽留的场面话也没说就放任二人离开了。“泽尔家的男的就没有一盏省油的灯,老夫就看着你们怎么应对,这蹚浑水的事,容我范家先退出了。”克劳德暗暗做出了先抽身出来的决定。

然而此刻席洛还在去往下一家受害者的府邸的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