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精族,主树中,席洛死死地盯着面前其貌不扬的妖精老者,他背后所跟着的两位少女的模样,他永远不会忘记。

“爷爷!”席洛怀中的妖精少女又一次醒转过来,看到面前的老者,喜上心头。

“你这丫头,怎么被他们抓住的。”先前严肃的老者,此时却是一脸慈爱。

“大祭司,是我等的不是。”伍德等人立刻跪伏在地上。

“诶,不用想我也知道,一定是她用我威胁维尔福那小子带她出去的吧。”老者摆摆手,顿时道出真相,他对自己这个孙女的脾气可是一清二楚。

“给我适可而止啊!”席洛的喊声打破了这幕温馨的亲情剧,说着手掌再次化为龙爪,环状扼住少女的脖颈。

“算了吧!”吉特叹息,把背上的维尔福放下,先前他早已醒来,只是被束缚住。刚被解放,他恶狠狠地盯了席洛两人一眼,立刻走过去解放了莉特和雪冬的绑缚。

“好了,一人换一人,你们可以走了。”维尔福怒气冲冲地说。

“席洛,答应吧,那边的老前辈起码是圣十,你没办法在他面前在用人质威胁他的。”吉特解释了原因。

“席洛。”雪冬担忧地看着席洛,怕他做出不理智的举动。

“为什么要抓学员们?”席洛死死地盯着老者。

“这个无可奉告。”老者淡淡地摇头。

“好,那为什么要那样残忍地杀害我们的学员?”

“杀害?”老者迷惑,其他的妖精也感到了迷惑。

“那不可能,只有接受过神的审判后有罪者我们才会惩罚他,但也没有到杀害的地步。”维尔福斩钉截铁地说道,在他看来,这是污蔑。

“大祭司,不好了,恶魔,有恶魔入侵了森林!”远处飞奔来妖精传令官。

“看来没错了。”大祭司点了点头,对席洛说,“年轻人啊,想知道真相就和我来吧,路上我会告诉你一切。”

“我为什么要相信你?”

“就凭我没有用武力把人抢下来。”老者很坦荡。

席洛看着对面的同伴,又转过头看看吉特老师,后者一副无可奈何的样子。他松开了龙爪,再次变回人的手臂,“好。”

“嗯,”大祭司点头,“带路。”

“是!”妖精传令官立刻起身带路。

“你们人类应该都信奉现在的神明吧。”路上,大祭司看似无意地问着。

“难道还有别的神明?”席洛感觉好笑,自己算是少数见过那个神的人。

“的确,严格意义上来讲,神明确实只有它一个,但是我们妖精族曾经出了这样一名先祖。”

“在人类还没出现的时候,我们妖精族就已经存在了,那时候我们还很弱小,只有少数人会使用魔法,还有史前的猛兽威胁,我们日子过得很苦。”

“难道说……”

“是的,我们那个先祖就像是天才,不,那不配来形容他,在那种时候,硬是靠自己的天赋和努力在魔法这一领域中钻研出了一条路,他以凡人之躯,几乎肩比神明。”

“你说这些和你们抓学员有什么关系?”

“先祖特别擅长占卜,能清晰地指出凶吉,每一任大祭司在担任之前,都是受过他的神迹的,我也不例外。它杀死了我们的先祖,夺取占卜的能力,但是先祖太强大,仍然保留了灵魂,居住在我们的神龛里,给予我们力量,由我们大祭司代替他进行占卜。”

席洛心中暗暗对神产生了一点怀疑,“所以呢?”

“我做了一个梦,一个预知梦,原本这东西我经常做也不奇怪的。”老者继续说着,不在意席洛的打断,“但是在那个梦里,我梦见我身体离开了这个世界越飘越远,看到无数黑色的恶魔从极北的阴影里爬出,毁灭着一切,一条遮天蔽日的白龙降临,人类,妖精,龙族奋力击退了恶魔,保护了世界。”

“大祭司,我等还是不明白为何要抓那些人。”维尔福等人还是不明白。

“算了,我告诉你们吧,现在是秘密,不过不久后就不是了。”

“先祖唯一一次,留下了纸质的预示,告诉我梦里的人类会出现让我在这个时间从你们这群人中寻找。”

“难道说,我们两个是您梦里的人类?”雪冬和莉特有些诧异。

“一个预知梦而已,怎么记得清楚,我只能一个一个认过去,到后来都麻木了,知道看到你们两个,一瞬间似乎整个梦就重合了,应该错不了,你们现在的年纪还不到,不过确实太像了,所以我想着能不能带你们让先祖确认一下。”

“那,难道说,杀害学员的是所谓的恶魔?”席洛稍微理清了一些头绪,说实在的他并不完全相信老者的话。

“信不信就交给你判断好了,不过我敢保证,我们妖精族都是服从命令不会滥杀的伟大战士。”老者人老成精,自然懂得席洛的小九九。

“大祭司,到了。”带路的传令官说着停了下来,映入眼帘的是一个巨大的树洞,洞口处则是由金属制作的栏杆,重兵把守的地方——监狱。

“去看看吧!”大祭司说道,既像是对后辈,也像是对席洛等人说的。

还没走到洞口边上,席洛就闻到了浓浓的血腥味和瘆人的腐臭味,让人神经打颤。从洞口处探视其中,黑压压的身体重叠着,有牛头的,有马面的,还有各种奇形怪状的怪物。

“它们,都是死的?”妖精少女捂着口鼻,问自己的爷爷。

“真是很实质,我们把它们关进去后,就解开了它们的绑缚,然后它们就在里面自相残杀起来,我们阻止的时候,已经没有几个存活了。”守卫伏在地上很惶恐,在他看来,这时他的职责,没能做好就是丢了妖精族战士的脸。

“它们的模样,与我梦里丝毫不差,不过那些恶魔可比它们恐怖多了。”作为妖精一族的大祭司,他并不会因为这种没能预料到的事情惊慌。

“愚蠢的妖精族,明明被那个神侮辱限制,却从来不会想着反抗,你们天生就只有当奴才的命。”牢房中断断续续有声音传来,一个人形的恶魔的脸出现在栏杆附近。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维尔福年轻气盛,对它的话不屑一顾。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大王们说了,妖精族只求苟延,已经丧失了当年的骁勇,收起了爪牙,做了神的一条狗。”人形恶魔阴沉地说道,“看着吧,我们只是先遣军,到时深渊的恶魔大军,会踏平妖精森林,拿你们这群没有骨气的妖精祭旗!”

说完,人形恶魔狠狠地喘了喘,躺倒下去,再也不发出声音。

离开的路上,夜空中的星星显得很明亮,不由得给人一种静谧之感,但席洛却神色凝重,妖精族大祭司的话多半是真的,白龙估计就是自己了,但是这与先前神给他的梦境不同,,被长剑刺穿钉死的他,和与诸族合作,驱逐恶魔的他,哪个才是真正的未来呢?

“大祭司。”又是有传令官过来在老者身边一阵耳语。

“你们的长辈来要人了,你们走吧。”大祭司大手一挥,要赶他们走。“其他人也都带走吧,维尔福带他们领人。”

“是”

“至少,你们稍微相信一下我的话吧,别轻易死,那边的小姑娘们。”大祭司背对着他们,说出了这番看上去就有深意的话语。

“真是难以置信,”妖精少女还是没什么好气,“爷爷竟然还要放你们回去,明明你们人类一直都在侵害我们。”

“真抱歉。”因为个别人的行为,使得人类在妖精族的观感很差,席洛等人只有道歉的份。

“不过有一点没错,”少女突然认真,“爷爷在老祖的帮助下的预言,从来没错过。”

莉特几人面面相觑,是在是难以短时间接受,席洛看了看周围,“到了外围了,你们不用带路了。”

“话先说在前头,我们从来都没有原谅过你们人类。”维尔福还是很冲,“放那些人走。”

他一声令下,妖精族战士们解开对学员们的束缚。“那些和你们穿不一样衣服的,也都带走,我们妖精族不养闲人。”

一下子,十圣的学员和诺森德的学员们都获得了自由,纷纷向着妖精森林之外走去。

“我们也走吧。”雪冬拉了拉席洛的一只衣袖,莉特见状,狠狠在他腰上拧了一把。

“好痛!”

“哼!”

“你干什么啊!”

“什么都没干啊!”

“你这家伙,好痛!”

“哼!”

“别!”

看着面前的奥卢德副院长,席洛刚刚稍微有点高兴起来的心一下子又沉入了谷底。原先威严满满的圣十,与现在这个气息萎靡,全身法袍破烂,血迹斑斑的老者根本看不出是同一个人。

“同学们!”奥卢德开口了,原本嘈杂的人群一下子安静了下来,他强忍着悲痛,“院长去世了,学院遭到袭击,伤亡惨重,你们当中很多人的亲朋好友可能都死在了保卫战中,他们都是学院的英雄,都该被铭记。”

“现在我们必须立刻赶回去,及时武装自己,尽管这次考核无法继续进行,但我相信你们一定会在未来更加努力地绽放自己,死去的人已经无法重生,现在,我们回去!未来,要变得更强!”

奥卢德短短几句演讲唤起了学员的斗志,然而他却早已被柊击碎了信心。

席洛看着身形莫名有些佝偻的副院长,现在的他还不知道,宫村的死,奇斯的失踪,以及柊就是入侵者的事实。

太阳逐渐从地平线上升起,薄薄的一层雾又浮了起来,尚在空中未落下的月亮显得那般违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