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后夹击之下,佐罗已无继续追击壮汉的余力了,只得身形一晃躲开背刺。

但紧接着,杀手足一点地,身形随着佐罗弹射而出,短刀蓦地翻转,死咬着佐罗腰间横推而去。

壮汉怎会错过如此机会?

长棍破空呼啸,霎时间数不清的棍影如长鞭般连连挥出,每一击都沉重无比,令佐罗无法徒手接击。

刀棍前后接连斩来,佐罗只得不断退避,每次皆是以极限距离躲开攻击,好似再差一分一毫就会被击中,却又总是能堪堪躲过。

两人的攻势极快,令人眼花缭乱,后方人们皆看得心惊胆战,不敢出声,他们很多次都以为佐罗被短刀斩中了,但实际上没有血液迸出,才稍稍安心。

佐罗并非只有悍勇,在退避间,他也一直在一点点拉着身位,打破前后夹击的局面,否则会一直被动。

两人有察觉到这一点,但是他们在绵密如雨的攻击之间无法跟上佐罗步伐,又不能停止攻势,否则佐罗会立刻抓住破绽。

他们在拼,拼一个佐罗会在彻底脱离夹击前气息衰竭,行动自会变得缓慢,无法保持现在这样极限闪避的状态。

令他们心惊的是,那个时刻似乎永远不会到来,佐罗气息悠长深厚得骇人,甚至,佐罗的步伐竟渐渐加快了!

愈来愈快,愈来愈快!两人看着佐罗一点点脱离夹击之势,不断尝试着以加大攻击范围逼回佐罗,但皆是徒劳,佐罗依旧完美地躲避开了每一击。

而现在,还没等到佐罗衰竭,反而是他们先无力跟进!

这是什么概念?两人合击,相互掩护之下,不需要时时保持极限状态,两人可以轮流稍稍放缓一瞬。

如此优势之下,竟也没能逼死佐罗,意味着佐罗的体力远在两人之上!

杀手先一步气竭,挥刀时有了一瞬的滞缓,佐罗猛地一贴近,一手擒绕住了他的小臂,一拉再一扭,就令杀手整个人翻转了半圈,丝毫动弹不得,否则整条手臂就会直接被扭断。

壮汉此时攻势未收,一棍横扫衔着佐罗下肋而去,风声剧烈呼啸,力沉无匹!

只见佐罗身形一沉,骤然一股巨力爆发,躲避棍击的同时合身撞向杀手,两人分明只有寥寥数厘米的距离,但这一撞之下,杀手竟横飞出了七、八米!

杀手身形在空中扭曲,整条手臂直接错位了,骨头都快从皮肤中刺出,口中鲜血狂喷,然后砰的一声砸落到地上,恰好落在了菲斯特身前。

菲斯特步伐迅疾得骇人,后方人们根本就看不清他做了什么,刹那间就上前踩住了杀手的咽喉,令杀手不敢动弹,否则菲斯特会直接踩断他的颈椎。

收拾掉杀手,壮汉就将独自面对佐罗的摧残了。

他有了前车之鉴,不敢再让佐罗近身,挥棍间始终保持着距离与闪避空间,因此有失去了锐气,不自知间已经连连退步。

佐罗面无神情,似完全没把他放在眼中,进退闪避间游刃有余,仿佛只是在戏耍他一般。

壮汉体力与战意都不复全盛,却发现佐罗根本没有一丝衰弱迹象,而且佐罗那张冷峻的神情与眼中淡淡的讥讽意味,让他总觉得佐罗根本未尽全力!

一想到此,壮汉就不禁愈发惊慌,他脑中忽地浮现出另一道身影,也就是神弃阵营的首领,也是这般恐怖得令人心惊胆颤!

慌乱之下,壮汉的攻势愈发凌乱,虽依旧绵密,却已经失了分寸。

“呼!”壮汉蓦地一棍纵劈而下,势大力沉,但在他劈斩出长棍的一瞬间,他就知道已经完了。

佐罗略一侧身就轻松躲过了长棍,然后一脚瞬间踏在了棍身之上,佐罗对着壮汉露出了一个冷笑,一脚踏下,长棍就从壮汉手中脱出。

“心可以乱,但招式不能乱。”佐罗恰好抽完了口中这支烟,直接吐在了地上,顺便给了个点评。

若壮汉始终挥斩横扫,以长搏短,保持身位,那么他应该还能再坚持五秒左右。

可别小看这五秒,自杀手败了后,壮汉独自面对佐罗的逼近而不攻总共就撑了大概八秒,若再撑五秒,某种意义上他算是变强了百分之六十左右。

壮汉举起了双手直接投降,他知道借着长棍以长博短都无法匹敌佐罗,更别说徒手对抗了,他身上也还有枪械,但他也知道这是无用的。

“老大勇猛威武!”

“头儿真滴牛逼!”

“大哥举世无敌!”

阵阵狂欢声爆发,人们纷纷振臂高呼,激动得无以言表,只能用最大的音量嘶吼,以宣泄澎湃的心绪。

狂欢持续了两分钟多,这之间佐罗又抽完了一根烟。

“还有什么想说的吗?”佐罗漠然地看着壮汉。

壮汉额间冷汗已如豆大,佐罗说的话就像是让他交代遗言,于是壮汉想做出最后一博。

“放我们走。”壮汉硬着头皮说出了这句话。

“我没打你啊?”佐罗一时摸不着头脑,“还没打你就傻了?”

壮汉伸手,指向右方漆黑不可见的夜幕,说:“我的筹码是你身后这些人,那边有我方的射手,你肯定知道他们的准确率有多高,何况现在人员如此密集。”

菲斯特忽然出声,悠悠笑着说:“不存在的。”

“我没必要骗你们。”壮汉语气坚定。

“那你让他射射试试。”菲斯特毫不在乎。

闻言,壮汉目中闪过一抹阴狠之色,隔着胸前口袋按下了通讯器按钮,寒声道:“射击。”

整片战区都陷入静默,但许久后,预想中的火舌始终未出现。

“射击!”壮汉怒火横生,一把扯碎了口袋,将通讯器放在嘴前狂吼。

“射击!!!”

夜空下,除了他的回音,就什么也不见。

菲斯特轻轻踩了踩脚下杀手的咽喉,笑容轻慢,“我说了,他已经不在了。”

昏暗光线下,菲斯特的纤唇鲜红得如在溢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