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数人都是十分固执且自我的,一旦被眼中所见的表象所蒙蔽,就会将其奉为至理。

他们会说,眼见为实啊,那么多次,我都亲眼看见了,还能有假?却从不先去怀疑自身所见的真实性。人类这样的共性让BT深感无力,居然连Athena与虚胖都不能免俗。

可谓不撞南墙不回头,不到黄河心不死。

“唉。”BT叹息不止,背负双手,目映天月,一时间竟颇显仙风道骨之气韵,他一步步缓缓迈出,仰天低语,“大地溢出无穷血水,直到填满枯海。”

冷风飕飕地吹,BT的声音在夜空下久久回荡,不清楚情况的肯定都把他当成趁乱跑出来的神经病了。

回声落尽了,什么也没有发生,除了三人傻站在原地以外,四周空空荡荡的。

“看吧!你们被眼中所见的表象蒙蔽了,在一定条件下,任何看似不可能发生的巧合都是有可能发生的。比如说,设定一台打字机的工作时间为无限长,那么它总会在某天敲出一本一字不差的《母猪的产后护理》。”BT语重心长地对Athena与虚胖说教道,希望他们能迷途知返。

虚胖挠挠头,有些黯然神伤,心中那个仙侠梦破碎了。

Athena若无其事地东张西望,看星星看月亮,看大雁南飞看野蜂狂舞,好像自己什么错也没有。

“哼。”BT得意地重哼一声,难得逮到机会教训Athena,自然要多说几句,“面对不合理,以普世之上的视角找出它的根源,不正是我们要做的吗?看看你们,现在居然开始迷信了,实在太不理智!”

一番义正辞严的说教结束,BT内心大爽,意气风发,神采飞扬,久违地感受到了自己作为老板的尊严,尤其是在Athena这个钞能力者面前,一般情况下是没有办法管她的。

“回去吧,好好休息,明天再说。”BT刚柔并济,颇具气场地背负双手,要先行一步离去。

然而,就在他哼出声的一瞬间,异象突生!

灰蒙蒙的天幕上,无可莫测的灰雾如潮水般开始涌动,犹若活物,一时间风云倒卷,飞鸟凄啼。

那些灰雾愈发厚重,让人产生了它正在倾轧向大地的错觉,而且在无规律汹涌着,似乎要倾斜而下!

“呜!”灰雾剧变之下,似是天在泣鸣,竟发出了震耳欲聋的恸哭声,宛若鬼哭神嚎!

BT大惊,又发生了什么?!在这些异象发生的同时,一定有许多人正经历着未知的事件,而他们现在只能像局外人一样静待事态发展。

虚胖亦大惊,这是什么情况?!

传说中的...

“这...这...”虚胖惊恐万状,心脏狂跳,瞳孔在收缩,失神般看着BT,怔怔道:“你就是化神境大修,化神一怒,云灭天哭!”

好好的悬疑氛围,又被虚胖给破坏了。

“我化你爸爸神,看我削不削你就完事了!”BT震怒,追着虚胖又是一顿狂揍,但同时,他也开始动摇,难道之前不是巧合?

若说都是巧合,这也太邪乎了...

“预言、恶魔、化神...”Athena在一旁神神叨叨地念着,不知脑中在胡思乱想什么。

虚胖一听,面色剧变,无视BT的一顿削,大喊:“破案了,破案了!BT就是此次事件的幕后黑手,屠龙者终将成为恶龙,Athena快过来帮我砍了他,然后皆大欢喜,完结撒花!”

“你活腻了!”BT气急败坏,重重捏着虚胖腰间的膘肉,捏得虚胖不停嗯嗯啊啊的,极为痛苦的样子。

“你再说点什么试试!”Athena半信半疑地催促。

BT说:“你明天必涨到八百斤。”

“砰!”一拳到肉,势大力沉。

打闹了许久之后,异象消失,三人带着疑问归去,路上依旧沉寂,漆黑一片。

是巧合吗?

是必然吗?

那位疯疯癫癫的老人为何说单说BT是恶魔?

几人毫无头绪。

至于BT到底与预言有什么纠葛,BT自身认为毫无干系,因为预言在地下网络传开之前,他未曾与此事有过关联,甚至都不知道地球上还有这么一个小岛。

今夜注定难眠,这片新闯入的小世界里,有太多未知存在,令人想要探究殆尽,却求之不得。

夜里,时不时传来惨叫,令人毛骨悚然。

并非BT他们不愿相助,只是现在情况不明,人们都已经惊慌得近乎疯狂,他们这样的外来者出现只会让恐慌加重,所以只能等天明了。

待阳光驱散黑暗,人们的负面情绪释放到差不多时,再行探查。

......

翌日清晨,遥远天际刚泛起鱼白。

BT夜中辗转难眠,几乎没睡多久,直到三、四点才终于深深入眠,此刻正昏沉熟睡中,却被隐隐约约传来的吵闹声弄得半梦半醒。

外界喧闹渐起,经过了一夜的黑暗与恐慌,所有负面情绪在此时或爆发或泯灭,因人而异,但从现在的喧闹声来看,大多数人选择了爆发。

即使是在岛屿东南,民宿附近这片地广人稀的地带,也能听到远处传来的喧闹声,可想而知现在人们内心有多挣扎与彷徨了。

迷迷糊糊接着睡了不知多久,BT半梦半醒间似乎听到了敲门声,但一时还很迷糊,分辨不清是梦境还是现实,于是继续睡去了。

许久后,门被一把推开,伴随着温柔却正在骂骂咧咧的声音。

“大懒猪,你给本大人起来!”莉芙盛气凌人地指着BT大骂,然后一把掀开了BT的被子。

这是天降灾祸啊,BT上身赤裸,下身正穿着皮卡丘图案的裤衩,倏忽一股寒意袭来,令他骤然惊醒。

BT猛地跳起,一个鲤鱼打挺就站定在了床上,然后倒跳一步拉开距离,看着自己光溜溜的身子与皮卡丘裤衩,一时不知道该捂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