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中,弥漫起一股怪味。

“自己孩子都快成年了,还尿裤子!”玄挑眉瞪眼,一脸嫌弃。

不过凯拉尔已经被踢昏去,听不到这样杀人诛心的毒舌了,他的裤裆处被液体浸湿,并且流溢而出积在了地面上,不过大部分又被棉制睡裤吸走。

他的面色在昏迷后也稍稍缓和了些许,不再惨白得骇人,而是变得有些蜡黄。也许对于他来说,昏迷远比醒着要好。

而白在一脚击出后,再也不看向凯拉尔这个本该被处理的物品,反而是回头怔怔凝视着玄,一动不动,虽目光冰冷,却依稀可以分辨出眼中蕴涵的复杂意味。

对于白来说,哪怕一秒的迟疑都已太长,可见她此刻异常。

许久后,玄被白看得有些发毛了,低声嘀咕:“干嘛啊,一副见了鬼的样子。”

话音刚落,白如同大梦初醒般向着玄缓缓走去。

就在玄以为白吃错药变傻了的时候,一只白皙胜雪的手向着她的胸口伸来,就要按压而下,玄仓惶后退避开,遂惊叫:“你干嘛!君子动口不动手啊!”

那只手又紧随而至,幽魅般如影随形,不论玄如何躲避都会从各个角度袭来,玄只好趴在墙上,双手抱着湖光捧在胸前,侧头嗔道:“你...你...你什么时候有了这种癖好?别找我,我是正经人。”

“啊!”玄惊叫,本以为这样就安全了,白却将她一把拉开,随即另一手又伸出要有所动作,玄只好拍开白的手落荒而逃。

“救命啊,有变态!”玄被白追得仓惶乱窜,房间内的物件就都遭了殃,各样家具东倒西歪,狼藉一片,惨烈得如同有地震发生,玄无论如何逃窜,那只手却总是紧追不舍。

逃窜中,玄回头,看着白满是冰冷的瑰红色双眸,却总觉得她的眼睛绿油油的,在冒光,十分恐怖,似乎要吃了她,玄急促地说:“白,欲望是魔鬼!现在回头悔改还来得及,这个世界很美好,千万不要因为一时冲动,毁了自己一辈子!”

此话一出,就连万古不化的冰山都差点变成了火山,白额间青筋绽开,目中寒芒愈盛,如果用机器来形容白,那么此刻白的CPU一定已经烧得快炸开。

“砰!”白抓过桌上的苹果,炮弹般掷出,却被玄堪堪躲过,砸烂在墙上成了残渣,紧接着桌上所有能扔的能砸的,都被白扔了个干净,就差把桌子也砸出去了。

房间内顿时哐当声大作,混乱不堪,玄每每以极限距离躲过飞来物件,还有闲暇扭头偷看白的神色,只觉得白目中绿光越来越亮了,实在太吓人,随即苦口婆心地劝说:“白,没有什么是克服不了的。你看,大海是那么宽阔,天空是那么苍茫,你抬头看看天上的太阳,它的光芒能消融一切罪恶...呀,现在天黑了,不过月亮也是一样的,天地之大,各种奇怪的人都有,虽然我没见过几个,但我是不会歧视你的,你放心!”

白沉寂了下来,双手按着桌子,轻轻颤抖着,只听砰的一声,整个桌面塌陷了一大截。

随后,白开始调节气息,几个呼吸后终于恢复了平静。

“这样就对了。”玄叹息,看着已然平息下欲望的白,很是欣慰,走到她面前,唏嘘不已,“电影里都是这么说的,欲望会让人丧失理智,一时沉浸,但之后只会留下无尽懊悔,一旦你...”

唰的一声,白蓄势已久,趁着玄还自顾自感慨之时猛然扑出,将近在咫尺的玄扑到在地,将玄的双手紧紧按死在地面上。

“你...”玄一时躲避不及,又总不能动用湖光将白一刀劈开,于是被没脾气得按到在地,侧头躲避着白的目光,脸上红雾渐起。

玄又偷偷扭头看了一眼白的脸,发现她的双眼又在冒着绿油油的光,看起来比饿了三个月的狼还饥渴,吓得往后一缩,汗毛倒竖而起,又侧头躲藏。

“轻点...”玄双手吃痛,被白捏得快要筋断骨裂,觉得她已经丧失理智,无法动之以理了。

不知为何,白特别想夺刀狠狠砍玄几下。

玄已经暂时放弃抵抗,一动不动了,闭目颤抖着,不断轻声哽咽,呜呜咽咽,显得楚楚可怜,却发现白好像什么也没做。

待玄平静下来,白才松开了一只手,伸出食指压在玄手臂脉搏处,观测生命特征,随后又将手指压在了玄的锁骨上方揉捏,感受体征。

许久后,白判定完毕,松开了玄径自站起,默然看着还一副受风雨摧残的花朵般躺在地上的玄。

“...”玄怯生生地睁眼,目中水波涌动,看着真的什么也没做、只是确认了一下她生命状态的白,终于安心。

“吓死我了...我还以为你不学好,入了歧途,坠入无可自拔的深渊,变成了被欲望掌控的怪物。”玄哭哭啼啼着坐起,抬手用袖子擦着泪花,委屈至极。

白从怀中拿出手机,快速按键打字,正想要将屏幕给玄看时,玄的声音又响起:“你看看你,怎么那么笨,要探脉搏直说啊,我一直觉得你冷冰冰的面孔下,其实藏着不可告人的秘密,所以刚刚就把你当成大变态了。”

白将打好的字全部删除,不知为何,忍不住想把手机砸到玄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