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头混乱还未停歇,一家化妆店内又爆发出了空前骚动。

货架上紧凑陈放着化妆品,总总林林,姹紫嫣红,无一不是色泽鲜艳,夺人眼球。当这些随便挑出一支就能令女人两眼冒光的奢侈妆具堆在一起,形成了一股恐怖的引力,似乎要将她们吸入。

然而,一抹淡漠雪白突兀闯入视野。

漫山遍野的红花绿叶当即垂头,再也没了争奇斗艳的想法,那抹雪白凭空化作滔天雪崩,压塌整片山头,将一切颜色覆盖。

店员与客人们齐齐呆住,哑然看着那个女孩。

她的脸上并无一缕妆色,却远比施了精致妆容还要细腻万分,且不论五官如何,光是那白皙到几乎透光的肤色就能令人羡煞,肌肤水润欲滴且富有光泽,脸颊下一丝嫣红若有若无映着,却仿佛要令朝霞失色。

一名年轻客人终于缓过神,失声道:“上帝啊,我竟不知该如何形容她的美貌,也许我们需要一个新的词语。”

“如果祈祷能令我的皮肤有她一半好...不,四分之一就够了,我愿意每天为此多付出三个小时。”

“这种皮肤也需要化妆品吗?等她挑完,我一会儿会把她买过的也全部买下。”

……

店员和客人们议论纷纷,话题从肤质、保养等转移到了小白身上,因为她们真的从未被这样惊艳过,就犹如看到了一个从其他世界走出的人。

小白与她们的确不在一个世界,她也不需要化妆品,这些都是为Athena准备的,易容也是杀手的基本功,只是小白很少会用到,任务过程中如果有人看清了你的脸,而且对方还活着,那无疑加工者最大的失败。

方才街头上的躁动让小白心生警觉,虽然无法具体判断威胁来源,但莫名其妙的车祸、信号屏蔽与直升机一齐出现绝不是好兆头,于是把直接Athena带到隐蔽处,自己则来到这里买些化妆品做准备。

六、七件奢侈化妆品被小白随意扔到手提篮里,短短几十秒间就拿定了其他客人要聊上个把小时才能做出的决策。

小白在众人惊愕神情注视下,走到了收银机前,打开钱包示意要结账。

女店员无声着接过手提篮,将化妆品一件件扫描过条码,只是扫到粉底时忽然一怔。

女店员抬头看向小白那张白到令人眩目的脸,感到似乎手中这款Estee Lauder的传奇级粉底抹在她脸上反而是画蛇著足。

“请问有考虑其他粉底吗?”女店员微笑问道。

小白摇摇头。

店员再次沉沦,那张脸颊摇动间几乎要甩出水来,好似一道精美甜品般诱惑着她,让她生出了想伸手捏一捏的想法。

“这个粉底色号对你来说可能太深了,我能帮你挑更合适的吗?但是需要触摸一下你的脸,确认肤质。”店员心中的想法快要得逞,差点痴痴笑了出来。

她忘了还没被同意,不禁直接伸出手就要捏上去。

那对瑰红色眼眸抬起,眼中平静无波却令女店员深陷寒潭,犹如整个人被极寒冻结,她的手直接僵住了,不敢再多事,收回手老老实实报上金额。

倒霉车主的钱这就有了用武之地,这些化妆品也不算太贵,八百余美元就拿下了。小白没有Athena那种撒一把钱上去就不要找零了的坏习惯,而是付了恰当现金、收了找零,像个正常人一样顺利完成了交易,默默离去。

片刻后,又回到熟悉的小巷内。这里真的是绝佳之地,用荒无人烟来形容毫不为过,让人怀疑留着这破地方不拆干嘛。留着过年?

某个墙角,散着一地monster饮料的空罐,以及一支空针筒。Athena双手颤抖,抱着一瓶可乐坐在地上,丝毫不在意满地厚厚的灰尘,反正衣服裤子都是向别人借的,大不了再借几件。

那双手的颤抖频率过高,在小白眼里极为刺眼,那是兴奋剂用量过大的体征之一。于是蹲到Athena身旁,拿出手机快速按着按键:“你的兴奋剂用量太大了。”

过量摄入兴奋剂也令Athena的行动模式出现问题,像个刚断奶的孩子看见娘似的,一下扑到小白怀中,然后说:“我刚才突然觉得又累又困,怕昏过去就来了一针,现在精神多了。”

手机屏幕显示着几个冷淡的字眼:“可能会对神经中枢造成损伤。”

Athena露出了个难看的笑容,大笑道:“先活下来再说吧,只有死亡没有治疗余地。”

手机快要按到Athena脸上了,小白脸上摆出不容拒绝的神色,打出:“去医院。”

Athena觉得又好气又好笑,伸手轻轻捏了下小白的脸,反问道:“我都电视通缉了,去医院是为了能被抓时体面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