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昨晚碰上了“天狗食月”,这在常人看来不是什么好兆头的现象,但佐罗并没有放在心上!

起床之后,佐罗照例打了一套拳活动活动筋骨,闲来无事便到村里散步,步行到村口的时候,佐罗发现许多村民聚集在一起,围成一个圈议论纷纷,佐罗扒拉开前面的村民,向圈中走去。

被拉开的村民本想发怒,但看到来人是佐罗之后脸上露出了奇怪的深情,反而拉着身边的同伴往后退开,面对同伴不解的眼神,这个村民用眼神示意了佐罗的存在,很快,佐罗身边的人都往后退开,跑到更远处的地方,一副看热闹的样子。

佐罗瞬间觉得清净了许多,看着远处那些准备看热闹的村民冷哼一声,回过头继续看向场中间,他很快皱起眉头,看着场中的人和狗。怪不得那些村民一脸看热闹的表情,原来自己就是热闹。

按理说临近中秋应该秋高气爽才对,但今天的天气却格外炎热,让人心中不由来地有一股烦闷,村口有一株不知名的大树,村里人常常在大树下纳凉,因此放了好些个石凳供人休息,在石凳前方抱着狗的人正是洛洛和那只叫做小黄的狗。

佐罗一眼就能看出,那只叫做小黄的狗早就已经死得不能再死了,双眼上翻,青紫的舌头软踏踏地露在外面,周围地上散落了一地的烟头,从死相上看应该是窒息,很有可能是被人按住嘴,然后用烟活活呛死的。而更巧的是,佐罗认识那个牌子的烟,因为他口袋里就有一包。

洛洛正抱着小黄的尸体痛哭流涕,显然对这只狗有着深厚的感情。

经过身边人的提醒,围观的众人也都知道了佐罗的到来,前几天佐罗殴打白衣的事情早就在村里传开了,大家都知道有这么一个强悍的外乡人存在,区别只是在于有的人是第一次见,有的人却早就见识和领教过了,比如魏屠。

魏屠瞥了一眼佐罗,对着身边一个五大三粗的村民说道:“表哥,就是他。”

魏屠表哥闻言上前,捡起地上的烟头,一脸疑惑地问:“这是什么烟?怎么没见过?”

“我...我没有进过这种牌子的香烟...我们村里没有人抽这个牌子的香烟啊...”一个身材矮小精瘦的老头站了出来,他是这个村的小卖部老板,虽然没有指名道姓,但当他说完之后,佐罗明显感觉到在场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自己的身上。

佐罗没有说话,而是从口袋里拿出了那包香烟,为自己续上了一根。

“你们看!他拿出来的香烟跟地上的好像!”

“都说了,外乡人都不是什么好东西,更不用说连白衣都打的人了!”

“你们小声点,小心那个外乡人打人!”

“怕什么!我们这么多人还怕他一个人吗?”

“你们没听说魏屠一家都被他揍过了吗?”

对于周围的议论纷纷,佐罗根本就没放在心上,他只是看着场中哭泣的洛洛,有一搭没一搭地抽着烟。

闻到熟悉的烟味,洛洛泪流满面地抬起头,咬牙切齿地盯着佐罗:“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佐罗连拿烟的姿势都没有变化,只是看了一眼洛洛怀中的小黄尸体,平静地说:“不是我。”

“肯定就是你!王叔都说了,村子里没有人抽这个牌子的烟,只有你有!昨天你还当着我的面故意用烟呛小黄!你还狡辩!”洛洛将小黄的尸体放下,哭着往家里方向跑去。

佐罗蹲下身子,捡起小黄尸体下的烟头拿在手中观察了一番,放在鼻下闻了闻,将小黄的尸体拿在手中翻看着,不多时,随着脚步声的逼近,一个蛇皮袋甩在面前,让他停止了动作。

洛洛从佐罗手中一把抢过小黄的尸体,带着哭腔朝佐罗喊道:“钱我还你了!现在我们互不相欠!这个村子不欢迎你!你走!走啊!”

说到最后洛洛哭着呜咽,抹着眼泪转身离去。

佐罗拿起蛇皮袋朝里望去,里面是五捆大钞,根据厚度来看差不多一捆一万元,正好应了“假一赔十”那句话。

人群自觉地为洛洛让开了一条路,没有一个人出声,众人静静地看着洛洛抱着小黄的尸体朝前走去,阳光透过树叶间的缝隙在洛洛和小黄身上闪动,微风吹过时树叶摩挲像是为小黄奏的一曲哀歌,有几片树叶随风飘落在他们身上更添一份悲戚。

佐罗收起蛇皮袋,将其背在背后,跟随者洛洛的脚步离去,有一些好事的村民想跟上去看看事情后续发展,佐罗回头瞥了一眼,吓得他们胆颤心惊不敢继续跟随,剩下的人见没热闹看了,便哄作鸟散。

村子的后山灌木丛生,有一条小溪从山上缓缓流下,人迹罕至,森林中不时有鸟儿发出尖厉且悠远的叫声,显得愈发凄凉。

洛洛抱着小黄来到村子后山,仍旧止不住哭泣。她将小黄轻轻放在地上,嘴里念叨着:“小黄啊,你小时候就没人疼没人爱,在村子里有一顿没一顿的,还要天天挨打。明明都这么可怜了,为什么还要人渣要那样虐待你?你死的时候一定很痛苦吧?”

洛洛越说越伤心,一边哭一边用手给小黄挖坑,连双手被坚硬的石子割破都不自觉。最后,洛洛用满是鲜血的手将小黄抱起埋入坑中。

佐罗一直在身后看着这一切,直到洛洛将最后一捧土填上时才走上前。

佐罗点了根烟插在洛洛为小黄搭建的小土包上,这是他曾经服役的野战军葬送队友的仪式。

洛洛在旁边看到这一幕,顿时怒火中烧,冲上前来一把将香烟从土堆上拔起,用力往佐罗身上丢去:“你还觉得不够过瘾是不是?”

洛洛见佐罗不说话,又从地上站了起来,用力地去推佐罗:“走啊!你走啊!我再也不想看到你了!”

洛洛一个小女孩的力量哪里推得动佐罗,见佐罗纹丝不动,洛洛最终还是放弃了,瘫坐在地上不停地哭泣,嘴里不停喃喃道:“走啊!走啊!”。

“恩,再见。”佐罗没有解释,最后看了一眼哭泣的洛洛,转过身朝村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