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屠家的后院,魏屠领着一个小女孩从黑灯瞎火的小房间里走了出来,他拎了拎自己的裤腰带,从口袋里掏出几张百元大钞放到了小女孩手上,摸着她的头微笑道:“来,喜欢什么就拿去买。下次叔叔再给你检查身体,好吗?”

小女孩点着头,像揣宝似的将钱放到了口袋的最深处。

魏屠笑眯眯地问道:“来,跟叔叔重复一遍,如果爸妈问你中午去哪了,你怎么说呀?”

小女孩懵懵懂懂地说:“我说去山里玩了。”

“对!去山里玩了,就这么说。不然叔叔下次就不给你钱了,你也买不了好吃的了,知道吗?”魏屠赞赏地摸了摸小女孩的头,又额外掏出一张百元大钞放进女孩怀里,随即伸手在小女孩的屁股上捏了一把,说,“走吧,回家去。”

小女孩离开后,魏屠将手放到鼻子上闻了闻,用力地吸了一口气,表情陶醉。

魏屠的工作一般从中午十二点半开始,他承包了村里所有的肉类供应,活禽走兽,精肉肥肉什么的都得从他这里弄,这可是一笔油水很足的工作,村里人想养个什么鸡鸭鱼猪,或者逢年过节要添置肉类,都绕不开他这一关,这个过程中的定价自然也是魏屠自己掌控。

工作一开始,魏屠就在自己的肉铺拎出了两只大肥鸭,笑呵呵地放到了铺外一个男人手中,双手合十说:“来,给您的大肥鸭!来年还请多担当。”

这个男人不是别人,正是这个村的村老大,因为这里实在太偏僻了,没有任何行政部门,都是村民自治,至于这个人为什么能当村老大,不妨问问他身后站着的七八个痞子,怀里的刀,还有宅院里藏着的土枪。

村老大对魏屠倒也客气,和他勾肩搭背,有说有笑:“兄弟,咱俩谁跟谁啊,我跟你说,过两年咱们村要规范化了,书记什么的都得有,完全民主,公开投票,到时候呢,你跟你家的人都把选票投给我,等事成,我给你家申请贫困户,年年发补贴!”

“好嘞!”魏屠听后喜笑颜开,又从肉铺里绑了两只肉鸡出来,说:“来来来,您拿着,算我讨个彩头。”

村老大笑呵呵地摆着手:“哎不了不了,这多不好意思。”

魏屠不由分说地将肉鸡往村老大手里塞:“拿着拿着,您拿着就是。”

村老大退让了一会,笑呵呵地接了过来:“哎呀,你这整得我不好意思了都,行行行我拿着。”

魏屠再次双手合十,嬉皮笑脸地说:“那我回肉铺了,您慢走。”

“好,你慢慢来,有什么事来找我便是。”村老大说完,带着小弟们离去了。

不多时,魏屠和自己的肉铺的学徒们开始了忙碌的工作。

十余分钟后,一个身影出现在了肉铺前,魏屠定睛一看,发现不认识来者。

因为村子的封闭性,邻里之间都互相认识,生面孔在这里就像面粉上的苍蝇那般显眼。

魏屠眼看对方停留在肉铺前,他拿湿布擦了擦手,皮笑肉不笑地说:“咋了?买肉吗?”

“恩,洛洛家今晚要用肉,我来买点。”佐罗抽着烟,漫不经心地说。

魏屠听后都笑了:“洛洛家?他们这是咋了,居然吃得起肉了?”

佐罗将一叠钞票往桌上一拍,冷声说:“你只管切!我要十斤精肉,切成臊子,上面不能有半丁点肥的。”

魏屠一听,总感觉这句话有点耳熟,又想不起来,不管怎么说钱是不会骗人的,他接过钱后一点,这完全够买十斤精肉了,便喜笑颜开:“好嘞!小的们,十斤精肉,不能有肥的,切!”

“等等!”佐罗的手指从肉铺的学徒身上划过,不屑地说,“看这些人瘦得跟猴子似的,我不要他们切,我要你亲自切!”

魏屠这下反应过来了,这不是水浒传的对话吗?难不成这家伙是效仿鲁智深来找事的?

魏屠一时也不敢确定,再说人家给了钱,也不能怠慢,也就皮笑肉不笑地说:“好,我切,我亲自切。”

十斤肉那可不少量,肉铺里也没绞肉机这么高级的东西,魏屠就只能一点一点手切,切到后面一头热汗,还要挥刀剁成臊子,别提有多累了。

切完十斤精肉后,魏屠长出一口气,把肉包好后递给了学徒,说:“来,送到洛洛家里。”

“等等,急什么?”佐罗坐在椅子上,脚边已经满是烟头,他也不看魏屠,冷声说,“再要十斤肥的,上面不能见半点精肉,也要切成臊子。”

魏屠心中一万个草泥马奔腾,这他妈还真是鲁智深附体了?也没道理啊,两人往日无怨近日无仇,干嘛整这么一出?

魏屠舔了一下嘴唇,赔笑道:“不是,这位客人,肥肉都是没人要的边角料,您要喜欢,我送您一些好了,这东西切成臊子没用啊,就算是傲油,给它切成小块就行了,没必要剁碎。”

“恩?!”佐罗一掌将更多钞票拍到桌上,厉喝道,“让你切你就切!”

魏屠可不比那些不长眼的货色,他虽是卖禽肉的,但对人体结构也很熟悉,一看佐罗犹如钢铁浇灌般的肌肉,他知道这是个绝对不能惹的角色,现在自己要是说个不字,怕真是三拳上来就见阎王了,只能强笑道:“好,我切...我切...”

这一切,魏屠切到了下午,肥肉又油又腻,都沾在一起,剁成臊子的时候特别麻烦,他是把胳膊都挥酸了才整完十斤,气喘吁吁地包好递给了佐罗。

佐罗接过后往旁边的桌上一扔,面无表情地说:“再要十斤寸金软骨,上面不能见半点肉,也要细细切成臊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