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尼尔默默注视着BT的眼睛,说:“这就是你们的做事方法?威胁一个弱者?”

   BT冷笑一声,说:“当他能够杀人的时候,他就已经不是弱者了。”

   “没有商量的余地?”丹尼尔的眼神终于有了些许变化,“他只是个孩子。”

   “他是你的孩子,不是我的孩子。”BT持枪的手丝毫没有发抖,冷淡地说,“我不是圣人,我可以杀别人,但别人不能杀我的人,否则我会报复,就这么简单的道理。”

   丹尼尔仍在试图挽回局面:“我们可以找一个对双方都有好处的解决方法。”

   “怎么,你以为这是一场谈判?不,只是我对你的宣告,要么自首伏法,要么我来血债血偿。”BT的伯莱塔手枪稳稳地瞄准丹尼尔的心脏,另一只手又从怀里掏出一把同样的手枪,瞄着劳伦斯房间的方向,说,“当然,我不会当场杀你,我很少直接动手杀人,但暗网有的是人接这活。你想和儿子一起尝尝浪迹天涯,躲避追杀的滋味吗?我很负责任地告诉你,那并不好受。”

   这一刻,通过对方强硬的态度,丹尼尔知道没什么挽回的余地了,他的眼神一下子就落寞了下来,声音也变得有些嘶哑:“如果我让他自首,你愿意写一封谅解书交给法官吗?”

   “我不会替受害者家属做任何决定。”BT摇了一下枪,平静地说,“你想要谅解书?我给你家属联系方式,你自己去谈。”

   丹尼尔点了点头,开始给BT还原了整件事的真相。

   ...

   那只是一个很寻常的夜晚,没有血月,也没有怪物,劳伦斯正和他的朋友们在酒吧里喝酒,泡妞,吹牛,就像大部分混迹夜场的年轻人那样。

   “干杯!”劳伦斯左手搂着一个金发小妞,右手举着大啤酒杯,和同伴们用力地一碰,荡漾的金色啤酒晃出纯白的泡沫,在空中飞溅。

   劳伦斯的大学同学麦克是个大酒桶,一升的啤酒咕噜几口直接一饮而尽,他满意地摸了摸自己的啤酒肚,唏嘘道:“你知道吗,劳伦斯,你不该总抱怨自己的父亲,看看我的父亲,每天醉醺醺地窝在家里,除了喝酒就是喝酒,有时候他瘫在沙发上,远远看去就像一坨白花花的肉团。”

   麦克的说辞引发了一阵哄笑,劳伦斯也是跟着笑了两声,无奈地摇着头说:“至少你还看得到自己的父亲,不像我家那位,经常整整一周不见踪影,去年的圣诞节他都没有回家。”

   “上帝啊,这真是太过分了!”麦克啧啧了两声,在桌上的巨捅中舀了满满一杯啤酒,看着劳伦斯说,“我没记错的话,你的父亲是为国家安全局工作?”

   劳伦斯的酒量并不是很好,之前喝的几轮已经让他脸上绯红,醉醺醺的,他耸了耸肩膀,说:“是这样,但具体是什么部门,什么工作,他也没跟我说过,听说是有什么保密条例。”

   “喔!保密条例?!”同伴们发出了一阵惊呼,麦克更是做出了经典的持枪姿势,假装冷酷地说,“是像007那种吗?如果我告诉你,我必须杀了你。”

   “哦,得了吧,他逊得很,穿上西装简直像是保险公司的推销员。”劳伦斯嘴上是这么说,不过当看到女伴投来的那种好奇与憧憬并存的目光,他心里还是挺得意的,第一次觉得家里那个逊毙了的老头给自己争了一口气。

   “虽然我不知道国家安全局是做什么的,但毫无疑问,他是抓坏人的。”也许是酒精上头,再加上女伴的憧憬极大满足了劳伦斯的自尊心,他很随意地看向了邻桌一个东方面孔的男人,探出头嘲笑道,“如果有外国的间谍敢入侵日不落,他一定会把这个人绳之以法。”

   邻桌的东方男人露出了怪异的目光,他耸了一下肩,双手虚压,表示自己没有恶意,并不想惹麻烦。

   劳伦斯这个年纪的小伙子年轻气盛,血气方刚,再加上酒精上头,难免喜欢和人抬杠,他挪了挪屁股,坐得离东方男人近了些,漫不经心地问道:“东方的朋友,你叫什么名字?”

   东方男人喝了一口杯中猩红的液体,耸了耸肩,用一口标准的英语说:“我的名字在英文发音比较别扭,直接叫我24就好。”

   “24?!”劳伦斯和同伴们发出了一阵夸张的哄笑,他很轻佻地拨弄了一下24的酒杯,说,“你是个怪人,你知道吗?不仅名字怪,喝的东西也怪,我一直觉得喜欢喝血腥玛丽的人都是怪胎,还不如去喝辣椒油。”

   24又喝了一口杯中的血腥玛丽,他很绅士地一笑,不失风度地反讽道:“我想,至少好过和水一样淡的啤酒。”

   同伴们又是一阵哄笑,觉得24的反击非常有趣,不过劳伦斯似乎有些不高兴,他觉得自己被折了面子,想要还嘴又不知道从哪说起,上头的酒精影响了他的思维。

   就在劳伦斯暗中恼火时,突然看到了24胸前的挂坠,他趁24不注意,伸出手握住挂坠,将其扯下,说:“很漂亮的挂坠。”

   24的脸色一下沉了下去,他将杯子拍到了桌上,恼怒地说:“嘿!别动它!”

   劳伦斯晃过24的争夺,找到了挂坠的一个小按钮,将其打开,发现里面是一张照片,他响亮地吹了一声口哨,将挂坠里的照片举给同伴一看,大笑道:“看!一个大美人,一个小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