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为青春?这是个无法寻找到标准答案且极其无聊的问题,无聊到什么程度呢?大概是我现在忙里偷闲却又不知道该做些什么的情况下去思考的问题。

正常高中生的青春是什么?在操场上挥洒着汗水?在教室里奋笔疾书?还是在为了心仪的女生绞尽脑汁的想与其拉近关系?或者像我这样呆呆的望向窗外等待着下课铃声的响起……?

“关天弥同学!你给我站起来!”

“嗯?干嘛?”

收回了即将蔓延至天边的目光,我顿了顿神扭头看向了拍着黑板的女人,四十五岁还没有结婚的古板女人。

她推了推镶有厚厚镜片的眼镜大声咆哮道:

“你问我干嘛?上我的课让你很难受么?不想听就给我站出去!”

哈,真是异常暴躁的家伙呢,不过她的观点我倒是十分同意。

“哦。”

我点着头,站起身子抚了抚裙子褶皱的边沿朝着教室门的位置走去。

“你,你要干嘛?”

“噗,您问我干嘛,您不是说了么,不想听的话站到外面去,哦,对了,正数第五个公式写错了,如果用这套理论去做实验的话可是会爆炸的哟。”

“什,什么?”

当然会爆炸什么的这是骗人的,如果做这种有风险的实验的话这所学校也没必要再开下去了。

我推开门走出了教室,中途还听到不少乱七八糟的闲言碎语。

“啧啧啧,明明是一年级的学生居然敢顶撞老师。”

你对顶撞的含义是不是有什么误解啊?或者说只是单纯指出错误也算在顶撞条款内呢?

“切,明明是个男的非要穿什么裙子,而,而且还这么可爱……”

多谢夸奖,不过很抱歉我已经有男朋友了,而且是那种帅气,有钱,好用的~

“听说他在和那个谁谁前辈交往呢,以后会不会去做变性手术啊?”

“那不成人妖了么?哈哈哈!”

我说啊都马上要升二年级了,就没有教过你们闭上那张臭嘴么?!

“安静!给我安静点!”

随着老师愤怒的拍桌声我关上了教室的大门,双手插在两侧的口袋里绕到了楼梯口走向三楼。

我的名字叫做关天弥,是个天才,父亲给我的目标是争取诺贝尔奖,所以与其听那个烦人的老太婆讲课还不如自己去实验室做实验来的有趣,只是短暂的休息时间就这么消失了。

我踏上阶梯的最后一层转身来到了靠近操场边的房间,这里是父亲托关系让校长帮我开辟的私人实验室,目的是为了让我研究他给我准备的课题,对此我不是很喜欢,因为我讨厌这种私自规划天才道路的愚蠢家伙。

初中毕业那时我已经收到了来自全市最好中学,海郊高中的录取通知书了,可是父亲却还硬是把我安排进了这所自己有着关系的学校,让我随便混三年考个一流的大学,空余的时间则全部用来研究他给我的课题,很自私对吧,所以我就起了叛逆的心理,当然这一身衣服可不是为了气他的。

我呆呆的站在面向操场的玻璃前,眼眸的聚焦点全部集中在了自己的倒影上面,留有一头银白色的长发,穿着女式校服以及短裙,被白色过膝袜所缠绕的纤腿下裹着黑色的运动鞋,修长且合身,如果不告诉任何人真相的话大家都会以为我是个贫乳的女孩子吧?

噗,有时候我真的怀疑自己会不会是基因变性失败的产物,而我之所以保持着这种外形那是因为早在三年级我就意识到了女性的身份可以为我在任何场合下提供便利,并且不需要付出任何代价,于是乎这个习惯就保持到现在了。

那个钻研入魔的父亲对此也没有说什么,出于对他介入我想法的叛逆我在刚入学时就以女装少年的身份示人,并且迅速的交到了一个男朋友还偷偷换掉了所有的联系方式,目前看来好像是玩脱了,他依旧没有注意到,而我在班级中的评价两极分化的相当严重,逐渐变成了被孤立的天才,不过男朋友倒是挺让我挺意外的,因为这家伙不仅是个有钱,长相帅气,性格好的三好少年,还丝毫不在意我的性别,说真的如果这样下去即便是身为男性的我也会在反叛中沦陷的,嗯?那么就难以保证他是故意等待在我沦陷了,嗯,富有心机的男人,虽然我没资格去说别人。

咳咳。

为了结束自言自语的做着混乱的头脑风暴,我从新聚焦在了窗外,刚才下课铃声已经响起了,可下节课依旧要在综合实验大楼进行,所以我并不打算去上课,放松一下心情后就在这里小睡一会吧。

“嗯……?那个是?三年级的秦樱学姐?”

眺望着窗外,寒冷的风吹动着窗户发出“砰!砰!”的轻微响声,我的注意力则是被戴着鲜红色粗边发箍拼命奔跑的学姐所吸引了。

秦樱学姐在学校算是有校花级别颜值却不是很有名气的人,因为父亲的关系我在其他场合和她有过几面之缘,她是个戴着冰山美人面具的不稳定个体,我很清楚她不会轻易摘掉这个面具,但是这种奔跑姿势倾泻出来的情绪似乎和面具想表达的意思背道而驰。

“奇怪,这种焦急的样子……嗯?停下来了?”

学姐在到达门卫时停了下来,和门卫争论几句后我的视角便陷入了死角,她们似乎是跑到校门口了,紧接着外冒着的黑烟也让人很在意,后面就看着学姐从门口朝着这边跑来。

而跟在她后面出现了一群走路歪歪扭扭,步伐有那么一丝六亲不认的怪人。

“嗯?那是什么?”

行动缓慢,步伐怪异,其中有的四肢甚至朝着不可能的地方扭曲着,怎么和电影里描述的丧尸那么相似。

我注视着怪人分成两波朝着校门两侧行走着,走到操场时整队的体育老师小跑着向前询问情况,结果……

呃啊啊啊啊啊!

被一口咬了下去,鲜血直流?!

周围学生迅速的做出了正常人的反应,拉开施暴者,救援伤者,但是奇怪的一幕从此刻发生了,不停抽出的老师瞬间咬住了自己学生的脖子!!!

“我去!真就是丧尸了呗!?”

这时什么情况?!咬,真的咬上去了,狂犬病毒吗?还是什么传染病?不对,这不符合科学啊。

我深吸一口气打算先让自己冷静下来,就在这时背后忽然响起了一阵不和谐的声音——

“怎,怎么了,我没有偷懒,没有偷懒!”

“哈?”

在白色桌面死角的下方一个染着酒红色长发身材高挑的女人慌张地坐了起来,在看到我后呆愣愣的迟疑了几秒然后干咳了几声。

“咳咳,同学现在还是上课时间,私自闯进其他教室是不对的,快走吧,我就当做没看见。”

她应该是躺在了我平时用来休息的躺椅上面了,听说话的口气似乎是个老师?

“那个,老师先不说下课铃声没打过多久,这里可是学校特批给我教室,要出去也轮不到我吧?”

“诶?是,是么……奇怪这几天我好好观察过了这个点不会有人来的啊。”

女人小声的嘀咕传到了我的耳朵里,然后很不好意思的开始收拾起来。

“不,不好意思,同学我不知道这里原来有主人的,我这就走。”

“慢着,我劝你现在还是待在这里比较好哦,操场那边可是乱的不得了。”

我拉住了从身边经过的老师伸出手敲了敲玻璃示意她看看楼下的情况。

刚才还有序处理突发情况的学生如今已经乱成了一锅粥,不断有人倒下,时刻有人流血。

“突发情况,要立即为患者止血才行。”

嗯?难不成这个人是校医?

“请等一下,老师看完接下来的再说。”

因为我的牵制老师又被迫看了下去。

“嘎……嘎……!”

原本因为咬伤就大出血倒下的学生在不到五分钟内就抽搐着从地上爬起开始去撕咬其他人,我短时间无法描述这副画面只能让她自己去理解了。

“天,天呐!”

女人不敢相信的捂住了嘴吧,瞪圆的眼眸中充满了对操场上地狱般场面的恐惧。

“简直和电影里的丧尸一模一样。”

丧尸,是一种无法用科学来解释的幻想产物,本着对未知生物的探索我曾经试着阅读过一些资料,但是从没想过这种东西会出现在自己的眼前。

“同,同学我们快点逃出去吧。”

老师不愧是老师,反应很快,反手抓住了我的手臂想要把我拽走,而我却只是呆呆的看着窗外摇了摇头,以较为理智的口气试图解释:

“不可行的,操场距离这边实在太近了,逃下去很难保证不会被波及到,而且我已经看到有被咬伤的人朝着这边跑过来了,不了解情况的人很可能会被就此大片感染,二楼现在有两个班级,严重些甚至会被全军覆灭,布满这种见人就咬的怪物。”

“那到时候岂不是更加难逃了?”

“不一定,比起残存过剩意识的人类来说那种没头脑的怪物应该要好对付多了。”

二楼嘈杂的声音已经慢慢传上来了,现在下去多半会被恐惧占据理智的人给坑死,并不明智,可是,这些怪物真的要比人好对付么?我不敢保证,也不敢把真实的情况告诉老师,因为这么做的话她也很可能失去理智,把我一个人丢在这里。

孤独,往往是比死还可怕的东西。

我默默的锁死了门窗,回到了面向操场的窗户。

时间在流逝,大概过了有半个小时的样子,楼下的骚动正逐渐平息,取而代之的是怪物诡异的嘶吼,我观察着走廊这一层似乎没有任何丧尸,运气还算不错。

中途这个老师试图给110去过电话,但大多要么是占线,要么回应她的警察已经命不久矣,失落的她趴在桌子上失神的望着窗外,警察方面似乎是没得期待了,而因为平时人缘仅限于一个班级的我自然没什么好打的电话,自始至终能做的也只是站在窗户口观察着一切。

前途未卜,她现在的心情应该不输于我的复杂吧。

“那个……”

我刚想开口,这时安装在隐藏角落的喇叭忽然发出了“哔哩哔哩”的电子音,其中还夹杂着剧烈运动所带来的呼吸声,这点立刻引起了我和老师的注意。

在杂音持续了一会后喇叭里传出了一个女生的声音——

【学校紧急通知,校内正发生外来人员暴力冲突事件,请学生尽快回到各自教室!重复,学校紧急通知,校内正发生外人员暴力冲突事件,请学生尽快回到各自教室,服从老师的安排!】

“嗯?广播室里难道还有人么?”

我本能的抬头看了看,现在的我却没有勇气上楼查看情况。

广播重复了一遍之后就没了声音,沉默也降临到了这个房间,大概十分钟我就受不了,为了不让这种气氛延续,还是说些什么好了。

“咳咳……那个,老师……”

咚咚咚!

!!!

意外再一次打断了我的话,后门忽然响起的敲门声使我的心脏猛烈跳动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