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聖水？」

應該是米凱爾的邪神再度生出手，只見他手上正冒出絲絲青煙，滿佈瘀血的手就彷彿被天上的慈雨洗淨一般，皮膚上的黑色正迅速消退。

「難道說你們，從一開始就是想⋯⋯？」

『不這麼做就不能讓祢放下戒心，除了故意裝作白癡好引誘你上勾之外，我們也沒辦法。』

天花板角落裡的揚聲器，傳出紀俊成的聲音。

「等一下，為什麼紀老頭會說話，他不是已經⋯⋯」

一二三看向理應被抓住的紀俊成，卻沒看見他的人——除了一個貼著紀俊成照片的稻草人偶之外，那裏並沒有別的東西。

『怎麼樣，我們所裡特別研製出來的替身，有沒有逼真？』

「⋯⋯真可恨，國家公務員平常都在搞這些有的沒的嗎。」

邪神表面毫無波瀾，但眼神卻飽含慍色，眉頭也皺成一團。

他站在原地，被聖水淋濕的整個身體都在冒煙，哪怕他故意裝作聖水對自己毫無影響的樣子，但從那隻手褪色的速度來看，他恐怕一點都不好過。

『放棄吧，陛下。』

和附身在米凱爾身上的東西恰恰相反，真正的紀俊成語氣堅定而果斷。

『只有在無明之海裡饞能保持自我意識的您，就算要附身在幹員身上硬是逃走，也是不可能的。您只要離開就會灰飛煙滅，理由你我都很清楚，不要進行無謂的掙扎了。』

「真是討人厭的臭老頭——」

就在「米凱爾」開口咒罵紀俊成的瞬間，他突然四肢發軟，跪倒在被聖水淹沒的地板上，又從喉嚨不受控制地嘔出大量的黑水。

「呃，呃呃呃呃咳，咳呃咳！！？？！？」

『這樣就對了，還不快點給我從那孩子身上離開！』

伴隨著紀俊成一聲大喝，「米凱爾」在嘔出一大團黑色血塊之後便突然倒地。

而就像是擁有自我意識一般，不停噴出水的噴頭也慢慢停止運作，功成身退。

「⋯⋯結束了？」

摀著下半邊臉的一二三，跌坐在水中，警戒地看著米凱爾。

雖然米凱爾的手臂恢復原狀了，但黑水帶來的強烈惡臭，還是讓一二三不得不摀上口鼻。

「大概。」

不知何時，弗拉德出現在一二三身後。

他渾身血肉模糊，活像被人丟進熱水燙的豬肉，但好在他穿著防水膠靴，勉強還能站在房間裡——哪怕他快被聖水泡爛了。

「弗拉德，你⋯⋯」

「爛了，我知道。」

「不是，我是說，你和那個『蛇神』是什麼關係？」一二三十分困惑，「你們是不是認識很久⋯⋯」

「先說好，要是你想把我們寫進小說裡，我絕對會把你的手指一根一根全打斷。」

「這樣啊⋯⋯」

——好吧，其實他確實有這個念頭，但就只是念頭。

一二三默默把話吞進肚子裡，同時祈求上天，讓會讀心的吸血鬼對他網開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