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火焰的中心,被炽热的温度灼烧着。面前三三两两的战士举着刀剑厮杀着,嘴里发出撕裂般的嚎叫,紧接着便瘫倒在地,一地的血泊。无法承接般睁大惊恐的双眼,双眸急剧收缩。双唇嗫嚅着微微张合,却连一声都发不出。指间陷进掌中,而左手似乎早就已经失去了知觉。意识到的自己眼见顺着手臂的线条躺下的鲜血,带着粘稠。隐约可以发觉身后突然而至沉重的脚步声,铠甲金属的碰撞。侧过眼去还未看清便被瞬间的刺痛模糊了意识。眼角所能够看见的只有那张熟悉的面容,鲜血顺着刀刃淌下。刺穿身体的刺痛,加重于他冷漠的双眸。嘴巴下意识地张合,至于说了些什么就连自己都无法听闻。

……

微微张开惺忪的双眼,视野一片模糊。撑起身子,开始慢慢地适应着。坐着什么都不去做就这样呆呆地静等数秒的时间,不由地重重地呼出一口气。像这样的梦境,对于自己而言并不算是陌生,每次都像这样定格在相同的场面,多少都会感到一丝的烦闷。那个与自己一样面容的女主角,身着着仿佛只有在魔幻大陆才会存在的服饰。那个刺穿胸膛身侧的男主角,有着一张足以令自己感到陌生的脸。自己也算是逐渐变得接受起来,还记得初次入梦那晚的惊慌,算起来轮到现在的时间也已遭遇了数十次。

自顾自地为自己倒了杯水,端起喝上一口。侧眼朝窗帘遗留的一侧望去,阳光射进里屋投射出一道光亮。有着熟悉面容的小哥骑着自行车停在自家门口,走近邮筒朝里面塞了些什么便转身骑车离开。侧眼望见墙壁上悬挂的时钟,刚好也到了这样的时间。

直接撒手将杯子随意地搁置在桌旁,去里屋拿了件薄薄的外套,便草草换上了双便鞋就出了门。一边将外套披在身上,手臂穿过衣袖还未拉扯整齐便直接开始检查邮筒。将里面的纸张全数搜罗起来,一眼望去花花绿绿的全是些对外宣传的广告传单。一边草草翻动几页,深深感到与自己所想的如此般的相违背,便不由地叹出口气来。也不知道此时的叹息是个什么原因,也许在无奈的基础上还夹杂着一瞬的松懈。也许在现在这样的时间里,没有收到那封过于重要的信件,在心理层面上足够值得令人感到庆幸。

一个人站在播放机旁,这家CD唱片店和其他的店一样,都设置了连接视频播放器的新曲试听服务。耳朵被监听耳机完整地包裹,适当的音量足以成为听觉的主角。手指在裤缝处富有节奏地敲打,跟着乐曲的音律打起了拍子。鼻间不自主地跟着哼起调子,突然注意到自己的这一习惯竟不由得感到一丝羞耻,侧过头来望向收银的方向,老板正自顾自地戴着耳机,手上仔细地在写着些什么。回过头来轻轻地叹出口气来,为自己没有被发现的小羞耻放下心来,松了口气。

身侧一只手伸过来拿过自己面前柜架上的某张新出单曲的CD,下意识地向另一边挪出半步,为身边的陌生人多留一份自主的空间。侧眼忽然闪过他的侧脸,下意识地去注视他的模样,自己深知这样的做法算不上是种礼貌,然而却又无法控制这样的念头。本就只是个陌生人的对象,这是他告诉给自己的他所在的身份。脑海中突然闪现出那个梦境中身穿着魔幻大陆服饰的男子,看不清面部的表情。抬眼与他四目相对,虽并不如那梦境中的眼神冷漠如冰刃,却在下一秒毫无预兆地重叠。怔怔地凝望着他的脸,没有办法在这一刻移开视线。

手上拿着一封信封,反复翻转查看都找不到任何标明了信件寄送地址等信息,倒不如说信封的正反面一个字都没有。向上对着阳光投射的方向,除了可以看到里面有放信件,其他任何信息都找不到。自以为可能有着什么其他的机关,学习着侦探悬疑类型的小说里所教的,用铅笔在信封上涂上一片又一片,然而却同样地无法如自己所想的那样得到什么有用的信息。

信封是在包包里找到的,明明在出去的时候并没有发现有这种可以算是可疑性质的东西,至于它来自于哪里也更加无法清楚地知晓。想着大概就是这样的事情吧,便决定将放置在一边的信件拿在眼前又一次地细读一遍。信件的内容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倒不如说其实并算不上是信件这样的东西。稍显厚度的卡纸被好好地印上几个关键的字样,从理解的程度上来看,其实也就只是张入学的通知书而已。

入学的学院,自己并不熟悉。反复地在网络搜索引擎查找自己想要的信息,这样的一所学院在网络的情报网中竟无法找到任何与此相关的内容。甚至缩小范围只是去搜索下最近和自己同届的孩子们的相关志愿都还是没有办法找到任何一条与这所学院相关的信息。总有种被欺骗的感觉,停下滑动鼠标的手指呆呆地注视着面前的网络页面,细细想来自己在报考的志愿里完全没有写会和这所学院相关的任何字句。果然应该是被欺骗了吧,又或者被捉弄的这种说法,可是最后就连自己都无法认同。这样想着,在内心笃定一番。

上面并没有写学院的地址,以及去往这所学院的方法。自己现在都还在在意着这张卡纸的内容,不由得在心底觉得自己现在就和笨蛋一样。打发无聊的时间,自顾自地将卡纸折叠起来,这样质量的纸张在制作纸飞机的时候应该是相当不错的材料。对折起来在中缝处加重指间的力度勒出一道深深的折痕,下一步开始制作机翼的部分,将纸对齐中缝折叠,便可以顺利地将纸飞机制作成功。就这样将纸飞机摆放在桌上,抬眼瞧见时钟指针所指的方向,阳光从窗外投射进来,只是如预想一般改变了轨道。

眼前的光线瞬间减弱,仿佛整个人存在于阴影的世界。与夜晚的时候不同的,大概只是因为所投撒在一侧的光线晕染过来,带着傍晚的红霞,柔和温暖的色调。趴伏在桌前有气无力一般,这样的假日并不能够令人感到愉快,忆起刚刚放假数天时自己满脸喜悦的笑脸,也许也只有那几天才是足以令人感到轻松愉快的时间。

伸手摆弄桌上的纸飞机,现在还能够被窗外的光线所投射的应该也只有那机翼三分之一的部分。也不知道是在什么时候发现到了什么,直起背来探出身去。哪怕只是最为微弱的某个小细节,也被细细地去观察一番。手指在机翼下方被投射的地方摩挲,似乎像是发现了新世界的大陆一般,脸上不由自主地扬起一个好看的弧度。

纸飞机被一片一片地摊开,努力将纸张平铺,希望能够最大限度回复到原本的模样。将纸张对准那仅有的光线下,隐隐约约中可以看到似乎在桌上空余的地方投影下几个拉丁字母。所投影的地方位于原本有打印字体的正背面,然而仔细去检查原件却又发现不了什么,也许是极为精密的工具所凿的小孔或者什么别的。

自己对于拉丁字母所组成的单词并不算熟稔,努力在输入框将方才记录下来的字母输入完整,接着便毫不犹豫地点击搜索。努力地将翻译到的字样在记事本上记录下来,接着确认那足以令自己理解的西方国家记录习惯下的日期。伸了个大大的懒腰,将笔记本合上。继续趴伏在桌边,重重地叹出一口气。然而似乎与之前有着什么不同,只是这一次仿佛是真的可以就此松懈下来,彻底放松身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