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朗知道，哪里才能借到这本书吗？”

“这......”

面对稚嫩少女的这个要求，万事通的布朗倒是有些为难。

城里的图书馆借书需要价值五百珂的借书证，而且还得抵押在那，至于买书，斯莉欧想要的那套书应该不只五百珂。

五百珂可以买一百多磅黑面包了。

“哦对了！”布朗突然开了窍一般：“城东的涅瓦斯神父有很多书，我和他倒是很熟，带你去说不定他会愿意借给你。”

“真的吗？！”斯莉欧的眼中有了光芒。

眼前的景色是如此的熟悉，又是如此的陌生。

斯莉欧被布朗牵着手，穿过熙熙攘攘的人群，眼前干净明亮的街道，整齐摆放着商品的干净的橱窗，以及弥漫着贵妇人与贵族小姐们淡淡香水味的空气。

自己曾经也是她们之中的一员。

斯莉欧想着，跟着布朗走出了商业街，把那片景色甩在了身后，并没有再回头看一眼。

教堂高高的尖顶如利剑般直插云霄，一群鸽子在教堂的喷泉前啄食着修女洒在地上的鸟食，并用红红的眼睛观察着瞪大眼睛注视它们的少女。而布朗则费力的踮起脚尖，够着门铃绳，拉响了门铃。

几秒后，大门上的小窗打开了，露出了一个头上罩着黑纱的年轻女孩的脸：“有什么事吗？”

“布朗，找涅瓦斯神父。”

“稍等。”

几分钟后，大门打开，穿着慈悲之神见习修女服的年轻修女把他们领进了教堂。

一个穿着黑纱长裙的年轻修女带着两个小小的孩子行走在空无一人的回廊上。

阳光被花窗分割成绚烂的色块，投射在长廊上，空气中漂浮的尘埃随着脚步声在缤纷中律动。镀银烛台上的烛火在摇曳，长廊上挂着的油画在诉说，脚下的路在延伸。

因为并不是周日，也因为是饭点，教堂内并没有人，年轻的修女领着两人走过长长的回廊，穿过空无一人的大厅，把他们领到了一个侧厅的房间前。

“涅瓦斯神父在里面等着你们了。”年轻的修女说完，就走了。

布朗轻轻敲了三下门，畏手畏脚的推了进去，而斯莉欧则小心翼翼的跟在身后，仿佛走夜路一般紧紧的扯着布朗的衣角。

打开门，映入眼帘的是正对着大门的书架，以及那个坐在桌子前微笑着面对门口的，留着花白络腮胡的大叔。

“涅瓦斯先生，那个，我想，借本书。”布朗缩了缩脖子。

“你竟然会来找我借书？”神父朗声笑了笑，眼睛突然亮了起来：“她是谁？”

斯莉欧怯怯的站出来，提起裙子行礼。

涅瓦斯站起身，高大的身躯几乎要把窗外照进来的阳光都遮住一般。他眯着眼睛端详着她：“你想要借什么书呢，嗯，小姑娘？”

“菻，菻娅之诗。”

涅瓦斯笑了笑，转身在书架上翻找起来，半刻钟不到，他把一本封面印着蓝色小花的书取了下来，绕过书桌，走到两个孩子面前，蹲下。

“这本，是你想借的书吗？”

斯莉欧的眼睛仿佛在发光一般盯着那本书：“嗯。”

涅瓦斯把书塞到她怀里：“现在它是你的了。”

“可是那么贵重的东西.....”

“神父先生.....”布朗低声呼唤着涅瓦斯，好像想说些什么。

涅瓦斯笑着摆了摆手：“我是神父噢，是带来幸福的神的使者……不过你们走了那么远，还没有吃午饭吧？”

房间里一片寂静，两个孩子都没有否认。

涅瓦斯牵起两个孩子的小手：“那我们现在去吃饭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