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观存在,客观事实,

生者论证死者的死亡,

戏言,

这是否是神明下达的最后通牒。

……

气温骤降,开始结起冰霜的教室。名为“死亡”的冲击性事实此刻呈现在室内的每一个人面前。

摆放着蛋糕与礼物的巨大木桌,桌边按顺时针方向依次围绕着我(何炘叶),夏子羌,史诗杰,其妹史诗涵,阿藻,张淼淼,与肖月。

倒在冰冷地面上的是几十秒前还是县中校长与阿藻父亲的男人。

人一旦死亡,就只能成为没有社会身份的尸体......

现在这具尸体倒在血泊之中。

“怎么办,我们是不是应该要报警啊!”只不过还是个初中小女生的张淼淼率先打破了这死一般的寂静,脸上露出惊恐的神色。

“不行,他这很明显是被枪杀的,这在禁枪的我国问题很大啊...以我们现在这种立场到时候会非常麻烦的。”夏子羌作出冷静的否定。

众人用沉默肯定。

“那你说我们该怎么办啊?这可是死人了啊!你怎么还能这么冷静的坐在这里思考这些事情啊!!”她有些情绪失控地站了起来。

焦躁裹夹着一股从刚才开始就莫名弥漫起的寒意,让人心烦意乱。

而就在此时,我注意到了寒冷的源头——正是史诗涵妹妹。她此刻被史诗杰紧紧拥抱在怀里,镶嵌着无神两眼的躯体正疯狂的痉挛,散发着可视化的寒气。“不要怕...不要怕...”杰哥明明已经被冻的牙齿打战,浑身颤抖,甚至面部附上冰霜,依然毫不放松的紧紧拥抱着她。

人的死亡已经是成为过去的既定事实,但有些事我们可以是可以拯救的。

眼下即是如此。我开口:“大家,我们现在应该先稳定妹妹的情况!”

而后大家的视线都移到了我身旁这对兄妹。

包括刚才情绪激动的淼淼,现在也坐了下来和大家一起面色凝重地点了点头。

比较令人意外的是,明明不久前亲身父亲就在自己面前死亡,但这位名为阿藻的女生依然神情淡定,仿佛事不关己般地坐落一旁。

算了...先不管她,眼下还是先让妹妹缓过来。

就在我这么想的时候,肖月开口道:“让我试试我的火焰能力吧。”

“喂这种物理属性相克怎么可能啊,你以为是宝可梦吗?”我立即否定。

“这种就有些类似于ptsd吧......大概是看到了眼前的死亡联想到过去的好朋友了……”夏子羌打了个哆嗦。

张淼猛地一拍桌子,“啊啊啊那怎么办啊,现在越来越冷了!”

而史诗杰与阿藻相互对视一眼后,开始摸索起了自己的裤袋。

他发出微不可闻的叹息声,取出了注射器一样的东西。

这是......

“对不起啊妹妹……”在众人惊讶的视线下,他将注射器的针管扎进了妹妹的喉管。她逐渐停止了痉挛,雪白的长发披散下来。

她陷入了沉睡。

“为了应对这种有可能的突发情况,所以一直带着含镇定剂的注射器。”

他面色凝重地向大家解释。

而此时,许久之前前往医务室的于枫枫与葛子安两人相互搀扶着走进了教室。这情形看上去是二人都受伤了?而在看到瘫倒在血泊之中的中年男性后,他们都露出了惊恐的神色。

“请坐。”夏子羌以严肃的神色注视二人片刻后,对僵直的他们如此说道。

“既然妹妹睡着了,人也都到了,那我们就快报警吧!”淼淼再次作出报警的提议。

“不,比起警察,我们现在更需要的是立刻就将那犯人抓起来。”

“犯人什么的,你已经知道了吗?”史诗杰轻抚着妹妹的面颊,疑问道。

夏子羌将视线移向我,作出“请起”的姿势。

“是的,犯人就在我们当中。”

掷地有声,冲击性的话语从我口中迸出。

是啊......可真是明显啊,这家伙从一开始就破绽百出了。

————

沐浴在众人惊讶与害怕的神色之中。

首先是杰哥发出反对的声音:“就在我们当中?别开玩笑了,大家可都只是过来参加生日派对的相互认识的人啊。”

淼淼也眉头紧锁,一副不可能的样子拼命摇着头:“对啊,杀人什么的,我们为什么一定要做这种事啊?”

看来我有必要将细节从头到尾地揪出来抓住这家伙啊……

“OK,让我们一步一步地来吧。”

我走向瘫倒在地面上的尸体,指着他背部的子弹孔,向夏子羌询问道:“没有猜错的话,是重型狙击步枪吧?”

他翘着二郎腿,不假思索地回答道:“是的,12.7mm重型,国内军警常用的武器,‘侧写’的结果。”

“OK,那我们现在就确认了凶器,明确了死因——被重型狙击步枪从远处一击毙命。”

“然后...嗯,简单地说,刚才在坐的我们都被排除嫌疑!所以犯人就在离开教室的葛子安与于枫枫当中。”

众人随着我伸出的食指方向,将视线集中到了方才不在场的二人。

于枫枫粉色的马尾不安的摇晃了一下,用惊恐的神色注视着我们,一副快哭的样子。

一旁的葛子安则是像龟丞相一般夸张地伸长脖子,用看傻瓜的表情望向我:“哈?你疯了吧?!”

这是自然了,我们全部在场,都能互相作证而有不在场证明,只有有机会跑出去的才能扛着大狙击去枪杀人。

“那也不一定是刚才去医务室的他们两个啊!明明没有任何证据表明就是枫枫和葛子安啊!”张淼淼狠狠拍了下桌子,怒视向我。

这姑娘真是容易情绪化啊……

一般来说是这样的,但是......

“证据,我有。”

我拉上尸体靠墙壁正上方的窗户,窗帘随即停止了在狂风中的摇摆。

“你们谁身上带了笔和纸?”而后我提问道。

“笔纸的话,我有的。”淼淼虽然神情很疑惑,还是从随身带着的小挎包取出并摆到了桌面上。

我坐回椅子,伏案开始画了起来——学校的简单平面俯视图。

虽然画工不咋地,但是拿来说明是绰绰有余了。

OK……那么,真正的推理现在就要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