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明月眼睁睁看着孩子体型的鬼将遇害的男孩整个头扔进自己撕裂的嘴里,大口大口咀嚼,用丑陋密集的牙齿捏碎他的头骨。

这么小的孩子就有杀人意识了吗?因为对方是小孩子更容易下手吗?

“为什么?”我握住腰后的雷米尔,却感到一种不可抗力,使我无法将其拔出。

“为什么小孩子也不放过?”我并没有被什么强大的力量限制。

我的手在颤抖。

我再次失去了与鬼战斗的勇气。

对方是个孩子,我下不去手。

“你在说什么呢?大哥哥。因为我是鬼啊。”

“鬼吃人,不是理所当然吗?”

“可他还是个小孩子啊!”

明明手在发抖,心却在愤怒,在燃烧。

“嘿嘿嘿,小孩子才更容易得手啊。”

小女孩解除了鬼化,脸部也恢复成幼女的粉嫩童颜。

“我不吃人就会死哦,我也是小孩子啊。大哥哥你…忍心让我饿死吗?”

她装作楚楚可怜的样子,仿佛什么也没发生过。

可这却彻底激怒了我。

我的目光,一直停留在她嘴角未擦干的血迹上。

鬼,是可以笑着夺走别人重要生命的异种。

他们虽然不是恶灵,有没有山羊的角,却对人肉情有独钟。

吃人,是恶鬼的本能。

可爱美丽的外表下,可不仅仅只有一颗丑陋的心,还有无尽肮脏罪恶的贪恋、破坏和欲望。

我没有资格,去替人鬼斗争中牺牲的前辈去原谅你们。

心脏的跳动加快,促进加快血液循环,使肌肉扩张到战斗的状态。

调整呼吸,运气——这些,都是身为人的标识。

“呼……”

“?”

“哈——”

“鬼化!”恶鬼还未完全鬼化,我就已经将雷米尔从她的后颈中抽出来。

“什么时候?该死,你原来是鬼猎吗!”恶鬼的眼中尽是不甘。

她以为我是普通人。

可我的确是普通人,普通的本不该出现在这里的人。

为了不使雷米尔的秘密暴露,我没有将她吞噬,只是砍掉了她的脖子。

这也可以在做口录时作为证据。

咒文在切口处只留下一点。

我从口袋取出几天未碰的手机,拨通了名片上的号码。

可怜的母子。

让我没有想到的是,她居然把这一切怪罪在我身上。

“啪!”清脆的耳光落在脸上,若隐若现的痛。

“你这个杀!人!犯!”一字一句,刻苦铭心。

“我没有杀人。”我提出毫无作用的反抗。

“你不仅杀了我的孩子,还杀了另一个女孩!你真是个杀人狂,我早就看你不是什么好人!你对象死了也是活该!”

我听到最后一句话时,已经一巴掌打在她脸上。

“你敢打我?”她不可思议的看着我。

“抱歉,手滑。”我将她请走,重重的摔了门。

你有什么可豪橫的?

我只是没能救下你的孩子,你凭什么说我是杀人犯?

竖日,我被以谋杀罪,抛尸罪,毁尸罪带走审讯。

审讯室里的温度凉快的舒适。夏天已经快到了,晚上总觉得在哪都会闷热。

“喂,你小子有没有在听?”身穿特警制服的男人坐在一侧,审问我的是一名普通民警。

我还是第一次戴手铐。

那面玻璃后的空间站着什么样的人呢。

真是让人匪夷所思。

“你涉嫌谋害源诗羽小姐的罪刚消除,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的目光别开他,落在特警的工作证上。

银边,赵新诚。一身正气的感觉,没有穿特警制服而是全身的银色西服。让我好奇的是他耳朵上戴着的无线耳机,他应该在等待镜子后的人的指示吧。

我又转移目光,看了眼民警,又看看镜子。

“我可以走了吗?”我对这镜子说。

“你想什么呢?”民警气的要站起来,从刚从起我就在回避他的问题。

“乔是你杀的?”赵新诚上下打量着我。

“不是。”

“那莎伊呢?”

“我杀的。”

“你没有鬼弑,用的什么斩的鬼。”

“老家祖传的菜刀。”

“只要是恶鬼,我一个也不放过。”坚定的眼神与坚毅的决心。

我的话音刚落,门就开了,走进来一位特警制服的老者。

黑金镀边的工作证,上面写着王开山三个字。

他见到我后,为我解开手铐,拍拍我的肩。

“我佩服你身为普通人有着与鬼战斗的勇气,更欣赏你临危不惧,冷静应对沉着思考的能力。小赵,小刘,放他走。”

“你可以走了。”他再次拍拍我的肩,头也不回的走了。

“适度运用仇恨,他会成为你的力量。”

赵新诚临走前对我留下这句话。我在那之后过了很久很久,才悟出其中的意义。

就这样,我说了一通不符合我风格的热血宣言,就被脑子不好使的特警老头随随便便的放走了。

我回到家时,背后门内传来隐隐约约的哭泣声和对着话筒的争吵。我将这杂音屏蔽,轻轻转动了把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