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狡辩了!”
金发少女用她愤怒而又不甘心的语气作为对安目瑠自我介绍的回答。
“虐待残疾人很好玩吗?我可是清清楚楚地看见了哦!”
她说着,挣扎着想从地上爬起,并摆好架势准备再次进攻。
“虐待么...好像也没错呢。”
安目瑠挠了挠头,他不想和这名少女浪费时间,更何况,像解释误会这种事情,他从来都不会在意。
“是吧!果然,两个虐待狂。”
少女继续用嘲讽的语气叫嚣着,她的表情很坚定,但在安目瑠看来,没有普通人会勇敢到这样直面他和凡悦,这两个被少女认定成虐待狂的恶人,并不为动摇。
但安目瑠这一看法的基本前提是,这名少女的内心必须还在害怕。
“你,不害怕么?”
安目瑠的身体伴随着这句话消失,随之出现的,是拿着匕首的璃。
她将匕首轻轻一挥,锋利的刀锋将少女的金发切下短短一缕,并漫不经心地将其挥洒在空中。
“哈......”
少女的神情僵住了,她清楚地意识到,自己根本造成不了什么威胁。
“你不赶紧逃走的话,我们也会把你杀掉的哦。”
这时候,璃和安目瑠再次交换,换做了安目瑠拿着匕首,横架在她的脖子边。安目瑠冷酷似冰的表情,却让她无法反驳他说的话。
他故意摆出一副恶人的神情,恶狠狠地盯着少女的眼睛,为了显得更加真实,安目瑠稍稍将刀刃贴近,冰冷的触感与炎热的空气反差极大,在正常人的感官下,这无疑是最好的恐吓。
“切。”
然而,她只是摆出一副极其厌恶的样子,仍然以她最坚定的眼神来回馈安目瑠的精湛演技。
“不好对付啊...要不还是直接打晕?”
安目瑠内心浮现出了不太仁慈的选项,但是面对这么坚定正直而少见的人,他也想不出别的办法了。
“怎么?你还不动手?”
她这样说着,双脚却不断地向后退,似乎是想要寻找逃跑的机会。
“好吧,她还不算一根筋。”安目瑠暗自想到,故意露出破绽让女孩逃跑,似乎就够了。
“我已经记住你们的样子了!可别想跑掉!”
“......”
“我的美术还是很好的,别想从警察手里逃跑!”
安目瑠不禁感到了厌烦,他一下否决了原先的想法,与其陪这名女生继续耗下去,还不如直接打昏她来的实在。
“我说你...”
他刚想吐槽一句,凡悦紧张的语气就将他拉回了平时冷静的思考方式。
“附近有什么东西,安目瑠,注意到了吗?”
凡悦正看着自己的四周,先前在安目瑠负责解决金发少女问题时,他突然有了某种奇怪的感觉,但无论怎么观察,这里都只是普通的列车站。
“跟蔻莉斯搭档这么久,我还是第一次有这种感觉...真是太奇怪了。”
冷汗从凡悦的额头沁出,即使在这样的夏天,寒意还是不断地袭来。
“奇怪的感觉?”
安目瑠将注意力集中,但除了金发少女和凡悦,他无法察觉到其他人的存在。
“哈!有破绽!”
少女大喊一声,朝安目瑠的要害就是一记猛踢。
“喂。”
尽管不难躲过,但这突如其来的一击还是打断了安目瑠的思绪。
金发少女迅速地跑开了,这本该是最好的结果,但是,当她逃跑的那一刻,安目瑠同样感知到了令人发颤的寒意。
“那边的,小心点!”
不知道是否出自本能,安目瑠追了上去。
“啊?!”
金发少女误以为安目瑠想要袭击自己,便毫不犹豫地回身飞踢。
而就在这个瞬间,安目瑠的注意力被这一击分散的瞬间,意想不到的事物出现了。
“安目瑠?!”
凡悦从后面追了上来,但地面突然晃动起来,某种极具破坏性的、黑色的粘稠触手,钻破了车站的地面。
“啧。”
为了让金发女孩避开这突如其来的袭击,安目瑠不得已用身体来接下黑色触手的一击。
“这种力道...绝对不正常吧?”
他的身体在空中进行翻转,尝试着将受到的冲击力卸到最低的同时,视线已经瞄准到触手的根部。
“小心点啊,你这家伙。”
璃抱怨到,尽管她和安目瑠的身体都很结实,但是面对这样拥有怪力的怪物,也不可能扛住几下。
“还有你,现在开始一切听我的,不准反对!”
璃和安目瑠瞬间完成了交换,她出现在金发女孩的背后,并将其一把抱起。
“你...”
金发女孩看上去想说什么,但黑色触手的攻击不会给她们喘息的机会,她还没来得及反应,璃就抱起她躲避了一连几此的横扫。
破坏力如此之大,以至于周围的钢筋混凝土墙壁都悉数粉碎。
“凡悦!还愣着干嘛?”
“谁会愣住,我在瞄准啊。”
凡悦尝试着对准触手的根部发动压缩,然而,在触手遭到压缩后,情况并没有像他所想的那样,那些黑色的物质没有消失,反而越来越躁动。
触手在空中断裂,加上凡悦所追加的爆炸,车站的顶端被轰出一个大洞。Ⅲ号城市很偏僻,但即使是这样偏僻的地方,在这样的破坏下也会很快就引起群众的注意。
“嘿,凡悦!”
璃在触手断裂时,已经带着金发女孩跑开了老远。
“我们先撤!”
她将女孩放到地上,并迅速地交换成安目瑠。
但是,凡悦攻击还没有结束,为了将这些诡异的黑色物质消除,他将自己的压缩能力提到最高,并对面前的每一处触手发动进攻。
“那个东西...是什么?”
突然间,一块毫不起眼的塑料块出现在了凡悦的视线中。
“喂...这也太扯了吧?”
如果不是混杂在令人恶心的黑色粘液中,恐怕任何人都会将它当成简单的垃圾。那块灰色的塑料块,正是安目瑠偷偷安置在那名可疑的精神病男子身上的窃听器,而凡悦也恰好注意到了这一点。
黑色的触手不再动弹,但在粘液的层层包裹下,某种诡异的肉块缓缓显现了出来。
褪下的粘液中,不单有一大块外翻的、令人作呕新鲜肌肉,还有仿佛是人的脏器、毛发,以及眼球。伴随着保护皮的破坏,这一团蠕动的恶心肉块慢慢地发生萎缩,暴露在外的脏器也逐个干枯,失去了生命力。
“啧......”
即使是见识过血腥场面的凡悦,看见眼前的这番景象也仍然无比震惊,更不要说那名金发的少女了。
凡悦顶着腥臭味向前迈出一步,仔细的观察让他更加确信了,相比正常的人体,这摊肉块的大小明显要小,而缺失的部分恐怕就是手臂。
“安目瑠!赶紧撤!”
他大喊着跑向安目瑠,出现了这样的状况,也不可能再按照那个奇怪的委托人说的做了。诡异的肉块让人恶心,但更让人觉得恶心的,是它散发出的那股,接近于同类的气息。
相比“天使”那般的失控音千,这摊由精神病男子化作的怪物与他们更加相似,与每一个拥有能力的人,都是同类。
“恶心...真是太恶心了。”
凡悦几乎要吐出来,但是比起生理上的不适,他还是先理智地进行逃跑。
“喂,凡悦。”
安目瑠听到了凡悦的喊叫,但他的注意力并不再对方的身上,在列车站的周围,同样出现了刚才的触手,以及好几个不太正常的成年男性,根据他们的打扮,多半是这块地区的乞丐和混混们。
“果然很奇怪啊,这些恶心的玩意。”
安目瑠撩起自己前额的头发,有些不屑地说到。
“璃,这下子,我总可以残忍一点了吧?”
他并不是在征求璃的同意,这种象征性的话,从表情冰冷的安目瑠口中说出显得更加危险。
“现在这种情况,我不可能再做什么仁慈的举动,你就理解一下吧。”
他紧握匕首,看着眼前的触手,以及同样麻烦的其他敌人。
“喂,还有你,好好地躲在后边。”
他对金发少女的语气从协商,变成威胁,而看见了这番地狱般场景的少女,自然无法再多说什么。
“......”
她只是用沉默,无声地回答了安目瑠的威胁。
在看到黑色触手之后,安目瑠原本还不太确定的猜想此刻显得愈发真实,如果李凛或者音千她们也被卷入这种可怕的混乱,那么事情麻烦程度可想而知。
“喂,不行的吧?数量有这么多啊。”
璃有点犹豫,但在她更深层的想法中,却对自己的犹豫行为也产生了犹豫。
“璃,你别谦虚了,那股狂野性格呢?”
“诶?”
突然间,安目瑠的这一句话让璃变得清醒起来。
“好像...说的也是。”
正如“感性”这一种情绪的不确定那样,作为感性一方的璃,她的态度一下子就发生了180°的转变。因为眼前那众多的敌人而营造出的,某种令人上头的燥热感,让她情不自禁地想要享受战斗,享受自己身体在战斗时的舞动。
即使这意味着在冷静下来之后,她又会因为自己无聊的善良而对这些死在她手上的人们犹豫难过。
“真是,很烦人啊。”
朝着跟前的敌人们,安目瑠脸色平淡地说到。
从眼前的敌人中突破出去,再根据可疑的任务去找到音千她们,这就是安目瑠现在所有的想法。
“瑠,我们好像已经离原本的目的有点远了呢。”
璃本想这样调侃,但是紧张的氛围已经让她的全身血液沸腾。他们二人原本的目的和动力是什么?她现在根本懒得去在乎。这种事情,一般只要安目瑠知道了就行。
此时凡悦就在后头,按照常理,只要加上他的空间压缩,安目瑠和璃应该很简单就能凭借默契来杀死这些敌人。
“哈!”
璃在另一边大喊一声,做好了进攻的准备。
安目瑠则没有什么加强气势的举动,他只是娴熟地挥刀,再娴熟地将刀刺进对方每一个人的颈动脉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