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会有这么顺利么?”

在和璃共同潜入的途中,安目瑠不禁这样想到。通过远程通讯,蔻莉斯和凡悦那里的状况他知道的一清二楚,那势如破竹的战况让一向谨慎的他起了疑心。

“说起来,这次行动咱们都没准备,全是他们的计划啊。”

璃在另一个世界说到。就她而言,这支由四名强大又颇有技巧的「能者」组成的队伍,对于任何普通人都是无法想象的对手。凡米笙那让人惊叹的强劲幻觉,蔻莉斯的坐标探测,以及凡悦的空间压缩,光是这三点就足够可怕了。

但,安目瑠还是有一个疑问。

ST家族是幻特海市内,乃至全国的大型黑道,与国外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即使是分部,也不可能被他们几个轻松拿下。安目瑠偷偷地计过时,从潜入大楼到现在,已经过去了十分钟。但同样拥有能力的人,直到现在也没有出现。警报器响遍了整个大楼,刺耳的报警声混杂在杂乱的脚步中,拿着枪的黑帮,以及没有拿枪的黑帮,全都慌乱无措。

“别发呆 !接下来再交换一次。”

璃催促到,安目瑠回过神来,他发现自己的前后左右都有敌人的身影,若是再多发呆一秒,他就暴露了。

砰——

在交换的刹那,安目瑠顺手朝其中的一个人开了枪。

其余的人没有看见状况,但枪的火光却滞留在了他们的眼前。一瞬间,黑帮杂鱼们紧绷的神经被这发明亮的枪火切断,加上凡米笙对安目瑠坐标点的幻觉施加,整个走廊爆发了枪战。

趁着这个时间,安目瑠已经潜入了更深层的高处。

随着楼层的上升,周围的人越来越少,那些此起彼伏的惨叫声也逐渐淡去,整座楼房不断地透露出诡异至极的气氛,而且越往上,这种气氛就越浓烈。或许只是因为本能,安目瑠少见的有了想要退缩的念头。

“凡米笙,凡悦,你们那里怎么样了?”

他对着通讯设备喊到,但是在他跑上第35层后,通讯变得愈发奇怪。不规则的电磁声充斥着通话线路,几秒钟后,他彻底失去了与其他人的联络。

“啧。”

这样棘手的局面,让安目瑠有些难以应对。一个人的视野有限,两个人又容易被发现。

“怎么办?还要继续往上吗?”璃试探性地问到。她其实很清楚,安目瑠一定会回答要,而她自己当然也想这么做。这个问题,不过是为了缓解紧张的局面。

“当然...”

就在安目瑠要说出这毫无悬念的二字时,楼道的门突然被人打开了。

咚——

与其说是打开,撞开或许更加贴切,与此同时,几名全副武装的雇佣兵冲了进来。他们并没有发现安目瑠,看样子,这些雇佣兵只是单纯的想下楼支援。

“怎么办?”

千分之一个瞬间里,安目瑠的大脑不断地冒出不同的对策,但又被他一一否决。紧张的汗水从他的额头不断沁出,此时此刻,除了用交换进行躲避别无他法。

但,璃的位置也好不到哪里去。

比安目瑠先行出发的璃已经接近顶楼,把守的黑道成员非常密集。更何况,不论是保镖还是雇佣兵,即使他们再弱不禁风,人数上还是占据优势。而安目瑠和璃则不同,只要被打中一枪,就结束了。

“喂,赌一把吧。”璃的脸色凝重起来,她常有的狂气笑容,也在此刻收起。

安目瑠没有回答,他知道现在只有一个选择,那便是相信这份力量。

咔——

他用力地将枪上膛,同时璃也瞄准了眼前敌人的要害,将扳机在交换的瞬间扣下。

一声闷而轻的枪响在楼道间迅速穿梭,透过一名雇佣兵的前额,冲力不足的子弹轻轻摔落在地上。一刹那,璃的时间像是静止了一样,所有人都愣在了原地。

不知花费了几毫秒的思考过去,雇佣兵和持枪黑道回过神来,将枪齐刷刷地对准璃的身体,猛烈的火光遍布了她的四面八方,子弹和恐惧,以及交换带来的白光闪烁,几乎是同时出现。

“呼!”她像是松了口气,但在接下来的一秒,甚至更短的时间里,她必须做好下一步攻击的准备。

“璃,准备好!”在安目瑠那边,他也击穿了一名雇佣兵的脑袋。这样的战斗几乎没有给他们喘气的机会,手枪必须瞄准,子弹必须击中,对方的枪击必须躲开。即使是拥有这样特殊的力量,安目瑠和璃还是感到棘手。

话音刚落,一发子弹就从闪烁的白光里飞出,又一次击穿了雇佣兵的脑袋。

看到这样的景象,黑帮和雇佣兵都愣了。没有力量的普通人,要如何和这样的能力抗衡? 「能者」本身就相当强大,更何况是安目瑠这种让人捉摸不透的类型。

不出一会,大半的雇佣兵都被击倒,和楼下的对手一样,他们弱的不像是受过训练的士兵,雇佣兵们与黑道杂鱼的唯一区别,只是武器从手枪变成了步枪。

但,正是这点相当致命。

见自己无法与安目瑠抗衡,甚至连对方的脸都没法看清,剩下的两个雇佣兵不惜铤而走险,在狭窄的楼道里大肆开火。

“什么?!”

凭借本能,安目瑠发动了交换。

危险的跳弹在瓷砖上疯狂地弹射着,而那些雇佣兵,则在拼尽全力地打光枪里最后一发子弹。但没等他们的枪管发热,扳机就自己松开了。被跳弹击中的雇佣兵痛苦地瘫倒在地上,安目瑠不禁暗想,如果不是交换了世界,自己恐怕只会更加惨烈。

“换我来的话,还能给你们痛快呢。”他略带嘲讽地说到。这些雇佣兵,他并不对他们背后的真相感兴趣,似乎对安目瑠而言,这些横飞的血肉不过是轻于鸿毛的废料。

“璃?”在下一个瞬间,他突然意识到璃没有联系他进行交换,即使自己这边还面临着跳弹的威胁,璃也不会一言不发。

“喂,现在...先别用能力。”

过了不知几个瞬间,在极其短暂的停顿后,璃给出了答复。

一把步枪的纯黑枪口,正嚣张而谨慎地抵在璃的额头前。光是朝枪管看去,浓烈的火药味就足够刺鼻,加上枪口的余热,死亡的味道扑面而来。

“呵。”璃莫名奇妙地轻声微笑,她在刚才最后一轮交换过后,还是没能应付死角的敌人。安目瑠的位置也不比她好,情急之下,她拒绝了交换。

这些雇佣兵虽然经验不足,但这样的机会,即使是傻子也不会放过。

食指以最大的力度和速度朝扳机扣去,安目瑠也以最快的速度离开跳弹和其弹片的范围,但,终究还是有些缓慢。

“你是?”

这时,一个陌生的人站在了璃的背后。从那扇看上去十分坚固的铁门,她缓缓地走了出来。

“小孩子?”

璃有些吃惊,眼前的这个陌生人是个看上去只有6岁多的女孩,她的手中还抱着玩偶,紫色的发色显得十分显眼。

那名雇佣兵却显得更加吃惊,以至于他握枪的手都颤抖了几下,即将扣下的扳机也止住了。但是,璃不会给他回过神来的机会,她将头一低,用腿将对方一击扫倒。

“哼哼。”

枪从雇佣兵的手中滑落,璃迅速起身,往他的脖子又狠踹一脚。普通人根本无法承受住璃的强劲力道,雇佣兵的颈部扭曲成一个不自然的角度,毫无疑问,他死了。

璃抬起头,发现周围全是自己在身体本能趋势下杀死的雇佣兵。突然间,血的气味让她怔住了,眼前的七八具尸体,使得璃的脑子更加清醒。但同时,也让她对自己所做的事情产生了轻微的动摇。

“喂!你在干什么?”安目瑠的语气稍微变得有些激动,但不出一秒就平静了下来。此时,他已经跑到了璃的附近。

璃没有直接回答安目瑠,而是盯着那个突然出现的小女孩。她很疑惑,这样一个女孩为什么会让雇佣兵露出惊讶的神色,即使是菜鸟雇佣兵也不应该。

“等等?”安目瑠注意到了那个女孩,并在另一个世界凑近了观察。

“这个圆环,为什么她会戴着?”

刚才的情况太过紧急无法细看,但现在,他们二人注意到了一件事情。

那个昨晚还在地下室见过的,曾戴在自己头上的圆环,此时也戴在这名年幼的孩子头上。

【同时 幻特海学校外】

音千本想在宿舍里一个人闷着,但安目瑠的电话打不通,来找她了解事情的女生又太多,她便偷偷地从学校里溜了出来。

“......”

她漫无目的地看着天空,步伐缓慢而平静。

忽然,她的视线无意间瞄到了一旁的马路。就在音千的身旁,一名女孩就站在路的中央,紫色的发色很是显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