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點,夜時

珊心疲倦的眼睛勉強張開,醒來時,發現自己在一間小屋子裡,純白色的床上面躺着,她想要坐起來,發現了趴在床邊的女孩子,她扎着純白色的短馬尾,有着微微的睡意,看到珊心醒過來之後輕輕地揉了揉眼。

"小夜啊……"珊心突然感覺自己腹部一陣劇痛,血跡已經透過被子表面了,她的傷還沒好。"對不起,弄髒了你的被子……"

"哦。"夜精靈依然冷淡的說。

珊心四處看着,發現這間屋子沒有所謂的窗戶,只有緊閉着的一扇門,還有旁邊角落裡的疑似通風用的東西。

"也對呢……畢竟是這個孩子,應該一點陽光都不能透過來吧。"

"晚上的事情,你看到了吧?"

珊心看着夜精靈的眼睛,但是夜精靈還是像以往一樣看着珊心。

"看到了。"

"答應老師,千萬別說出去好嗎?"

"嗯。"

"那就好了。"

珊心鬆了口氣,覺得這裡的孩子都那麼聽話有時候也是挺好的。

"今天還能帶小七出去玩么……"她自言自語的說著。

"我先回去了,被子我會想辦法給你弄張新的。"

"哦。"

沒有任何挽留,夜精靈就像是沒有看到一樣,趴在床上發獃。

珊心捂住傷口,忍着劇痛出去了,剛出門珊心就靠在牆上,兩腿發抖站都站不穩,她的傷太重了,但是她不後悔,以布雷澤這個樣子,就算是練上半年都沒有勝算。

"對了,幫我和陳姨說一聲今天早上不和大家一起吃飯了。"

"知道了。"

——

今天,大家的心情還是一如既往的平靜,這讓七桿刃感覺很愉快,因為哪怕有一點負面的情緒波動都會讓她很不舒服,昨天跑步的時候或許大家都沒有注意到,但心裡已經有了不耐煩的心思,儘管一個人的很少,但合起來對七桿刃來說還是夠嗆。

孩子們一個一個的去陳姨那裡領食物,只有七桿刃在角落裡等着,直到最後兩份被留了下來,她一直都離陳姨遠遠的,陳姨身上有種令她不適的感覺,陳姨不喜歡他們,更別說這個一直在孩子們中間都唯唯諾諾的七桿刃了。

"你隨便拿一份吧,多出來的那個是珊老師的,她今天去其他地方了。"陳姨撂下這句話就走了。

"好。"

七桿刃走過去拿起筷子也吃了起來。

她心裡害怕老師不會回來了,這間孤兒院來過很多人,和珊心不一樣,七桿刃覺得那些人都只是把他們當作小動物在觀察,而同伴們也想小動物一樣,或許連小動物們都不如,七桿刃不想自己被別人當作動物,她能看到別人的心,她清楚的看到了惡意,這讓她噁心。

她想脫離這個群體可是她做不到,在外人看來七桿刃和那群孩子都是一類人,而七桿刃自己也是一樣的冷淡,沒有夢想,想要的東西,於是她只好放棄了。

"老師還會來吧……"

她想到了珊心的擁抱,那是她從未得到過的一種安心感,彷彿世界上的危險都傷害不到她,子宮一樣的舒適,甚至連珊心的心情也是她很少見的,那是陳姨偶爾會有的東西,讓七桿刃感覺心情愉快。

吃完飯,他們開始了一天的活動,即使在珊心沒來的時候,他們也在做一些訓練,體力,躲閃,都是些需要積累的東西,而她因為容易被別人影響而墊底。

日復一日的不如意造就了她與其他孩子的不同,也讓她孤獨起來,或許並不是很嚴重,但卻紮根在深處。

"我想去見她,一定還沒走吧。"

七桿刃吃力的跑到了珊心的房間門前,卻不知道怎麼做。

對啊,她沒有社交的經驗,一生中短暫的接觸過一些和動物一樣的孩子,還有一個不待見她的陳姨,這樣的她在第一次走進珊心房間的時候如果不是珊心自己醒了過來會一直站着等她。

"為什麼……總覺得要做些什麼……卻不知道要做什麼……"

眼淚悄無聲息的留了下來,落在了七桿刃的手心裡,她第一次落淚,不明不白的。

"還是……回去吧……"

33點,夜時

珊心蹣跚地走進了城外一家沒有人氣的小鍛造館,一位紅頭髮的大姐在櫃檯懶散的躺着,一點也沒有做生意的樣子。

"溫蒂……我來了。"

珊心稱紅髮小姐叫溫蒂,應該是以前認識的。

"誒……G18,你不會叛逃回來殺我滅口的吧?!"叫溫蒂的女人簡直毛都炸了起來,把後背貼在牆上。"我可是很擔小的啊,你的事情我都守口如瓶的啊,殺了我一點也沒用的……"說完她的身子和她的話一起軟了起來。

"和以前一樣。"珊心冷淡的說,像是在和老熟人說話。

"你背叛組織之後殺了好多和你有關係的人,這次難道就要我遭殃……"

珊心撲通一聲倒下了,讓溫蒂想起以前珊心因為經常傷痕纍纍的來這裡療傷,很多時候剛進門就倒地不起了,更有時候讓溫蒂為難到底是挖坑埋了還是再治一會兒。

"好吧……就這一次哦,我們這一次不是同事關係,被發現了我就完了,你這傢伙要用一輩子感激我啊。"溫蒂別說話邊把珊心吃力的抬起來。"這活從珊心走之後就再也沒做過了,現在想來真的是很懷念呢,不知道她這次傷的重不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