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懂我……以前對媽媽和你笑着是因為不能哭,害怕被丟掉……”說完零柯北的眼睛變得血紅,零燼也醒了。“我活着也是因為不能死啊!因為,零柯北他太可憐了不是嗎?每天因為魔力紊亂被別人冷眼相待,孤獨的活着,只有我能保護她……可就連你們這些親人也希望我們去死……”

零柯北很不明白,為什麼忍氣吞聲的度過了十幾年,偏偏今天才有勇氣說出來,她覺得自己已經怎麼都無所謂了,最糟的情況下無論做什麼都不會改變什麼,把這些話說出來心裡多少有點安慰。

“你們沒資格活着,這件事情結束之後你知道別人會怎麼看待你和零柯北嗎?”

“異化的零家女兒殺死同學后遭到殺手暗殺,但殺手殺人未遂被魔化的零燼撕碎身體,其父為了大義將女兒擊殺。”

“怎麼會……不可能的!”零燼身上開始出現了黑色的魔力流動,漸漸的覆蓋全身。“我怎麼了?”

“就差一步,你就要成為醜陋的怪物了,沒有人會在意你生前是什麼樣子的,他們只會知道我殺了一隻怪物而已啊。”

零時工越來越激動,他掏出四支粗鐵針,零燼的身體部位杯一針針的釘在地上。

“咳咳……啊啊!”四肢的疼痛使她說不出話。

莫明雨一個勁的想要過來,可總是被煩人的蕭沙園擋着,他開始後悔自己沒有向莫夜燁請教點戰鬥方面的事了,莫夜燁的戰鬥力一直都是在莫明雨之上的。

零時工用自己的武士刀慢慢的劃開了零燼的肚子,當著零燼的面!世界上應該沒有比看到自己的身體被割開更恐怖的事情了吧,零燼的眼睛死死的看着那把長刀,不敢動一下,連聲音都發不出了。

他拿着手裡的黑色項鏈直接塞進了零燼的肚子裡面,巨大的疼痛感讓零燼差點昏過去,黑色項鏈剛進去,零燼的傷口竟然以令人驚奇的複合了,就像是不曾有過一樣。

遠處正在作戰的二人並沒有意識到這個動作,莫明雨的水刀把蕭沙園的武器弄濕了,一環粗壯的閃電包圍着蕭沙園。

莫明雨抽身衝過來,用巨大的鐮刀朝零時工猛砍,但零時工輕鬆的用他手中的刀背擋住了,力道特別大,把莫明雨的雙手震得發麻,又反手一刀,把莫明雨的『傲慢』直接劈碎。

“我怎麼了……”零柯北現在非常虛弱,說話時好像隨時要斷氣一樣。

“自己看着吧,等一會兒就要結束了。說完之後零時工跳到了遠處。”

零柯北身體里不斷出現黑色的元素亂流,可以看到流動的速度越來越快。

“啊啊啊啊啊!!”零柯北感覺全身都要炸開了,身體里的每一個器官都在不停的抽搐,眼睛中流出血淚。

“喂,怎麼了?”莫明雨看到零柯北這樣有點不知所措了。“你對她做了什麼!”

可是零時工沒有理他,在遠處默默的看着。

突然一道白光飛來,刺穿了莫明雨的身體,莫明雨嘴邊漏出一絲鮮血,那是一桿鐵質的長槍,直接把莫明雨釘在了地上。

“打架的時候不要分神啊,臭小鬼。”蕭沙園氣喘吁吁的說道。

此刻的蕭沙園渾身都是傷口,有幾次莫明雨甚至能直接殺了他,可他下不去手,他不是冷漠的劊子手,他的舉動讓蕭沙園更為生氣。

蕭沙園身邊浮動着數十個火球,在他的發號施令下朝莫明雨一涌而去。

莫明雨想把長槍從自己身子里拔出來,可劇烈的麻醉感使他做不到,只能眼睜睜的看着蕭沙園的攻擊到來。

“去死吧。”蕭沙園冷冷的說道。

就在那些火球快要落到莫明雨身上的時候,一雙小手抱住了莫明雨的腰,把他往背後甩過去,然後莫明雨便緊緊地被抱住,被零燼庇護着。

莫明雨不確定那個到底是零燼還是零柯北,因為她的眼睛出現了兩種眼色,左邊是血一樣的赤紅,右邊像墨水一樣漆黑,他是靠零柯北眼睛的顏色來辨別人格的,但現在同時出現了零燼的鮮紅和零柯北的墨黑……

一聲爆炸轟鳴,硝煙在空中瀰漫,少女的背部不斷的有鮮血流淌,最深的傷口像是能看到骨頭一樣。

她用盡了力氣把莫明雨身上的長槍拔了出來。

零柯北/零燼無力的靠在莫明雨胸前,強睜着一紅一黑的眼睛,和莫明雨的視線對着。“能遇到你……我的運氣應該還是很不錯的……”說完便倒在了血泊之中。

零柯北的意志,零燼的倔強,加上兩人共同的勇氣,她好像奉獻出了一切一樣,也好像她就只有這些東西,她用最重要的東西保護了僅有的人。

莫明雨眼神獃滯,已經感覺不到身上的痛楚了,可是有一種穿心的痛在傳過來。

『他失去了什麼重要的東西。』

莫明雨彎着身子,緊緊地抱着她,這個認識不久的朋友,好像她隨時會活過來一樣。

“……好像,你真的以為我不會殺你……”莫明雨低着頭說,顯然是說給蕭沙園的。

這是一種頹廢的失敗者才會有的語氣,他失敗了,輸得很徹底,不管是無意間沒有救下的七桿刃還是現在全力沒有救下的零柯北。

莫明雨身邊不斷出現各種元素的形體,雜然有序的混合著,各種屬性的元素在他的怒火下轟鳴。他要把七種元素的魔力混合起來,這樣做可能會躺在醫院病床上兩三個月不能動彈,也許會留下重度後遺症。

“你瘋了嗎!”蕭沙園吃驚的喊道,這樣做的代價他很清楚,無數強者這樣做過,唯一的結果是那之後一蹶不振。

“啊啊啊!!”莫明雨嘶吼着,不顧一切的聚集周圍的魔力。

黑色的項鏈是一種魔人化的催化劑,最低限度的治癒了她的身體,能夠使她一命抵一命。

可它的功效,好像還不只是這樣,零柯北和零燼死去了,巨大的空間中的魔力不斷匯聚過來正在形成新的意識,默默的佔據着這幅身體,一個純粹元素構成的靈魂正在誕生……

“誒?”

莫明雨聚集的速度正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慢,那些魔素正在彙集到零柯北的身體上。

異化,當一個人精神崩潰到極點,身體對魔力的免疫力下降到一定程度時,身體和精神與魔力的融合度達到50%時出現的狀態,他們是半能量體,精神幾乎完全受到新人格的控制,卻又保留了原主人的些許意識,精神崩潰前最後的破壞欲……

稱為『滅決者』,毀滅一切令情緒產生變化的事物。

“靠外物催化的『滅決者』就要誕生了。”零時工自言自語道,他很好奇如果沒有原宿主的意識,純粹自然中的魔力會對人類產生什麼樣的想法。

一個正常異化而來的『滅決者』的摧毀慾望來源於原人格最後的願望,往往是將一切摧毀殆盡的願望,而現在,零柯北和零燼在異化之前就已經死了……

莫明雨停住了元素固化,用已經完成的四把武器護住零柯北,自己則去零柯北旁邊觀察,他覺得或許還有機會。

他身上被開了一個口子,情況很不樂觀,儘管在治療傷勢但一時半會兒是好不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