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我的穿越并不是一场意外,至少我自己觉得不是的。
那个老头子说的话我现在才理解。
我存在的意义是什么呢?因为没有人会记得我的存在,我不存在在游戏里,不为人所知。
但是我知道,我不是为了洁哥而穿越的,而是为了……
◇
小时候的我,在东国的孤儿院里长大。
三岁以前,我没有记忆。我也不知道自己是属于转生还是穿越,因为三岁那年我才得到了我的前世记忆。
阳光明媚的下午,我喜欢拿着书在窗台上看书,黑发黑眸没有兽形或者是鬼族特征的我显得和这个世界格格不入。也因此,除了姆妈喜欢听话的我以外,没有一个小朋友喜欢我。
我也曾一直以为自己是纯种的人类,直到父母找来。
那是我四岁生日下午,我本来打算和姆妈一起做蛋糕的,但是院长突然找来,带着我去了门口。
红色头发的鲁珀女子和另一个黑发黑眸的男子站在门口。我不知道他们是谁,歪着脑袋看着他们。红色头发的鲁珀女子看到我就泪流满面,一边说着:“我的孩子,我的卿卿……”一边蹲下来,抱住了我。
那时候的我怎么敢表现得超龄,想要挣脱,但是这个女人身上好闻的味道让我红了眼眶。血脉的联系让我一下子就确认了这个女人是我的母亲。
都说女人是水做的,莉娅,也就是我的母亲也不例外。她抱着我在哭,一旁的男子便和院长谈了些什么。
大概就是我是被人偷了然后半夜丢在野外被院长捡到了这些事情。
我的咯吱窝下面有一个像糖葫芦一样的胎记,他们就是如此认出我来的。
我没有哭出声来,但是身体的反应很诚实,眼泪模糊了我的视线,我把自己放在莉娅的怀里,悄无声息地啜泣着。
为了确保万无一失,父亲找了可靠的朋友做了一个亲子鉴定,是我和莉娅之间的。
我的确是莉娅的孩子。
但是最奇怪的一点,也是父亲提出来的。
人类和亚人生下的孩子,不管谁是父方谁是母方,都只会表现出对方种族的特征,也就是说人类基因完全隐性。而像我这种明显就是人类的特征倒是几乎没有。
倒也不是说没有,但是少之又少。
我对以前的事情不感兴趣,我只知道我现在可以活得很幸福。
父亲作为这个世界的研究者,不出意料地家里有很多钱,而且母亲在离开叙拉古的家族的时候带走了很多东西,那些东西足以支撑我们挥霍好几辈子。
夙,在我回家之后,就一直贴身保护我。父亲似乎是有让夙和我结合的想法,但是我在五岁的时候就明确表达自己对男孩子没有任何兴趣,而且夙对我只有哥哥对妹妹的感情,父亲也只能放弃。
粉红伏特加,是莉娅最喜欢的酒。智慧的女子最喜欢的酒。
我们家的酒文化是由莉娅开启的,父亲被她带入了坑里,然后我也不例外。
我想,母亲喜欢喝酒绝对是因为叙古拉的那些肮脏的事情,她需要酒精来远离,来忘却。
来献出自己的生命。
“不死神话”很早就开始了。以前是在人体里镶入一块源石碎片,发展到现在越来越大胆,到了父亲这一块,已经发展到软骨替换。只有莉娅不一样,她为了站起来,换了大腿骨。
至纯源石是从哪里来的?其实除了自然提纯,还有一种,就是从矿石病末期感染者体内提取。但是提取出来的至纯源石是带有一部分那人的基因的。
我是人类,也是鲁珀。具体来说我应该是奇美拉,但是以前我可没有那么容易被人发现这一点。
父亲和我商量过要不要做骨移植,因为如果不做骨移植,人类脆弱的基因并不能使我的骨骼强大到能够支撑我的体格。
我答应了。
我双腿的小腿骨带着膝盖一起换成了源石骨,右手臂的小臂也是。只是这些都是从沃尔珀的体内提取的。只有某根肋骨,是鲁珀的。我成为了各种意义上的奇美拉。
在这之前,莉娅已经因为骨爆发死亡了。她的最后一程是我亲手送她的。
后来,父亲也是。
我的手上沾染了我父母的鲜血。这本来不应该发生。
我低迷的时间是夙陪我度过的。秋白也是从那个时候再次出现在我面前,让我想起了这个被我救下的女孩子。
我继承了父亲的研究小组,从世界各地挖来了我们的研究成员。
龙门,乌萨斯,东国,炎国,维多利亚。这些地方我都去过。
只有叙拉古,是莉娅和父亲严令禁止我去的。
(番外已经说明原因了,在此不提。)
所有人的手术都是我亲自操刀,和巴别塔内部的源石交易也一直都是我在处理。虽然后期扔了大半工程给夙,但是只有我才能完成这个研究。
这个研究就快完成了。
古生物学的博士生,在各种地方都会想到一些奇奇怪怪的东西。而我也不例外。
泰拉的矿石病患者,死后是会变成结晶的。但是换一种思维——他们并没有死,而是意识附着在了源石上,直到某一时刻才消失。
也就是说,他们换了一种存活方式。
活性源石——他们活着。
当时想通了这一点的我手臂隐隐作痛,那是一种灼烧着的痛感,却让人感觉这是生命的火焰,继续燃烧着。
我取了父亲身上的源石,嵌在了斩明上。
毕竟我又不是结晶,我怎么知道自己的猜想是不是对的。
父亲很快就给了我答案。
斩明拥有了自己的情绪。
虽然不排除是不是喝了太多人的鲜血,但是这对我来说是一种鼓励。
使用至纯源石其实并不是为了防止骨感染或者骨爆发,虽然也有用,但是单纯只是一种特殊的方法来提纯,将血液中的矿石浓度逐渐提高,然后——成为人形矿石。
不是从皮肤外结晶,而是逐渐让整个身体结晶化。不是局部,而是整体。
我知道这肯定会有人死去,但是这没有办法。
我保持和组里的人的距离,以防自己于心不忍,即使他们早就说明了自己不害怕死亡。
秋白自愿替换右手小指指骨和脊椎的时候我其实是不赞成的。但是她却一脸无所谓。后来,秋白的骨头还是被替换了。那一场手术,差点失败。
秋白成了我们之中唯一的骨爆发常客,有时候一个月一次,有时候两个月一次,有时候……一周一次。但是在彻底爆发之前,秋白和我都将大家瞒得很好。
她的源石需求量远远超出了我们的需求量。
我和秋白的事情是从第二个研究月开始的。
恕我直言,我的酒量其实很好。好到什么程度呢——
泛交之人千杯不醉,喜欢的人一杯就倒。
咳,是这样没错。
秋白是我喜欢的类型,肤若凝脂的萝莉型鬼族,一眼看上去就让人很有保护欲的那种。
为了顺利推到秋白,我醉了。
一宿的风雨后,是我的腰酸到直不起来。
和秋白的短暂快乐成为了组里的一个快乐源泉。林语他们就喜欢看我被打趣之后的窘迫的模样。夙和往常一样,只是他们调笑我的时候嘴角会挑起来,像是看着我得到了幸福这件事情也是他的幸福一样。
我得到了爱情和亲情,最后,我却什么都失去了。
秋白骨爆发死了。那一次,她没挺过去。
我哭死在秋白的“墓碑”前面。但是现在想来却又一些不对劲。骨爆发死亡的人,无一例外都是被源石包裹的,但是秋白不一样,她保存着完好的面容和姣好的身段,完全没有骨爆发的痕迹,只是失去了呼吸。
如果这样的话……
秋白很可能当时并没有死,而是我们的实验……
成功了。
想到这一点的我却没有多兴奋,而是感到了害怕。
因为这个秋白……还是我的秋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