⑤
“操纵水？”
嘉音似乎理解了苍真话中的意思，急忙追问——
“苍真，你的意思是……【那玩意儿】控制了水幕，让它里面生出了把向井小姐拖进池子里的【手】？”
“嗯……能够直接干涉水幕，让它对人发动攻击……不管怎么想，都只可能是【操纵水】这一种能力了。”苍真点头答道。
“【操纵水】吗……”
听到苍真的解释，对面的加兰德叼着烟卷，反而是陷入了沉思。
就连烟头上的灰掉落在他的靴子上，他都没有什么反应。
“……大叔？怎么了？”
苍真疑惑地喊了对面一声。
而加兰德虽然听到了声音，抬起了头，但他并没有直接回答苍真的问题，而是先四处张望，似乎是在确认他们的周围没有其他的人在。
确认过后，他这才往苍真和嘉音这边走过来几步，微微弯着身子，低声说道——
“如果这次的对手的能力真的是【操纵水】的话，那就有些棘手了。”
“棘手……？”首先做出回应的是嘉音，“那不是跟苍真的那个……【操纵风】是一样的吗？”
“——确切地说，是【操纵空气分子】啦，嘉音。”苍真急忙小声纠正她，“如果是【操纵水】……不、【操纵水分子】的话，那这次的【那玩意儿】跟我一样，都是【物质系】的使用者。”
——物质系。
生命结晶体的三大分类之一。
物质系生命结晶体，记录了这个星球上存在的【物质】信息，小到分子、大到复杂实体本身。因而只要拥有对应的生命结晶体，就可以利用它来操控对应的物质。
苍真——夜莺所拥有的生命结晶体·气流，能力为操纵自身及身遭一定范围之内的空气分子。甚至可以通过消耗大量的能量来制造出气压相对为零的【真空】环境。
如果是【操纵水分子】的梦魇，顾名思义，它可以操纵自身以及周围的水分子——在海平面已经上升至六十米的现在，这整个星球，只要有水存在的地方，都会是它的主场。
因此，对于苍真而言，这样的对手相当难以对付——特别是在不了解它会如何应用自己能力的状况下。
“要是真的跟那种家伙碰上的话，以这小子目前的经验，可能会被揍得满地找牙吧。”
……就连加兰德也是这么觉得的。
而这立马引来了苍真的吐槽。
“不不……满地找牙应该还是不至于的……”
“那么……有没有可能是这样的？”
听到苍真之前的说法，嘉音给出了自己的推测——
“拥有【操控水分子】能力的【那玩意儿】，事先靠天黑时的黑暗掩护，躲在了喷水池附近，等待目标出现——当向井同学靠近那边的时候，它则趁机操纵水幕，将它们的形态变为能够控制住身体的【手】，将向井同学拖、拖入到了水池子里。”
“有意思。”加兰德叼着烟卷，不住地点头，似乎是在很认真地听嘉音的话，“大小姐，然后呢？”
靠在苍真臂膀里的嘉音接着解释道——
“——在那名男性目击者通报守护者的时候，【那玩意儿】将如果能将人类身体里的水分——也就是水分子全部转移到别处、比如吸收至自己的体内，并且自身也能同化成水分子状态的话，它就能带着体积和重量都变小的向井同学身体钻入水池的换水系统中……”
接着，嘉音伸出左手，指向了离他们这边有段距离、她和苍真刚刚摔进去过的音乐喷泉。
“——也就是在那个水池池底中央的大型换水管，跟着水流一同移动到其他地方。这样，它就能跟向井同学的身体躲过守护者的封锁，离开这座公园。”
“……吸、吸收水分……？”
苍真倒是完全没有想到过这一点，“你的意思是，【那玩意儿】甚至还能吸走他人身体所含有的水分吗？”
“嗯。我是这么想的。”嘉音点头。
“不过要是这样的话……会跟实际的状况存在着两点出入。”加兰德接过话来。
“哪两点？”苍真急忙问道。
“首先第一点——喷水池底的状况。”加兰德嘴边的烟卷上下发颤，“大小姐，你还记得刚才看到的、那个喷水池底的大型换水管管口口是什么结构的吗？”
“什么结构……？”
嘉音歪着头思考了片刻，却摇了摇头。
“抱歉……我刚才也没仔细去看。”
“昨天鉴识科人员已经通知过我了——是网状结构。而且，是间隔长度为两毫米左右的不锈钢网。”
加兰德顺势伸出了自己的左手食指——
“别说是人体了，就连断掉的手指都过不去。如果是把人体的水分吸干的话，至少也要把肌肉组织和器官全部搅碎才行——那样的话，向井小姐早就成了一具尸体了。”
“搅、搅碎……呜呃……”
细想了一下那副画面，苍真感到自己的胃液在往上翻涌，恶心得有点想吐。
他打定主意，这个星期都不会再吃肉类食品了。
而他身旁的嘉音则是一边默默地用右手抚摸着他的后背，一边低声开口道——
“要是搅碎的话……难道会花上不少时间吗……？”
“是的，”加兰德斩钉截铁般地点头道，“而且不光是肌肉组织和器官，就连骨骼也要进行处理——即便是这样，也不一定能够进入那个换水管。”
——这话说得……就跟你真的把人的身体给搅碎过一样……
苍真用义肢捂住自己还在闹腾的肚子，在心里吐槽道。
与此同时，加兰德话还在继续——
“接着第二点——监控录像中的画面。”
说着，加兰德伸手从上衣兜里拿出小盒子，将嘴里的烟卷置于其中掐灭，把盒子盖好放回了原处之后，才接着开口——
“大小姐，你应该还记得当时录像里画面的状况吧？”
“我……我记得。”
“那，失踪者向井小姐——她在被那些【手】抓入喷水池后，喷水池是什么样的状态？”
“……我想想。”
加兰德和嘉音之间的问答已经超出了苍真所持有的情报范畴，为此，苍真自己也只能一言不发地披着毛毯，听着他们俩的对话。
“当、当时的画面中……在向井同学被抓入喷水池后，那名目击者从地面上爬起来、径直冲向了喷水池边，好像在那里寻找被拉进去的向井同学来着。而且，在向井同学被拽进去大概一眨眼的功夫，喷水池的水幕就降了下来……应该是控制程序的设定吧。”
“嗯。那个时候，你在画面上，有看到向井小姐出现在喷水池里吗？”加兰德追问道。
“没、没有……”嘉音摇了摇头，“事实上，如果喷泉水幕降下来了的话，里面的状况，凭那个监控摄像头的拍摄角度，是肯定能看得很清楚的。”
“而且那个时候，目击者的笔录证词也可以说明这一点，对吧？”
“嗯……他说他跑到喷泉那里【找了好久】，向井同学【不在池子里面】、【也不在水幕后面】……”
“那么，这是不是可以证明一个事实？”
加兰德再次用话语引导着嘉音去思考。
而苍真身旁的少女，也的确，像是突然察觉到了什么一样，猛地抬起头来——
“向井同学……是在被抓入喷水池的【瞬间】消失的……？”
“回答正确，大小姐。”
说着，加兰德晃了晃自己的脖子，大概可能是觉得有点发僵，随后继续解释：“这就是为什么这第三起失踪案件的监控录像非常关键的原因了。”
听到这里，苍真插过话来——
“大叔，你的意思是……因为只有这一次，监控录像将失踪者【消失】的那个瞬间拍下来的缘故吗？”
“没错。结城当家的，你小子脑子这个时候还挺灵光嘛。”
“那，大叔，”苍真进一步推测道，“如果这次的幕后黑手——【那玩意儿】，也和之前米娅小姐还有琼斯小姐的失踪事件有关、或者说……犯人就是它的话，这是不是就说明……”
“……这几次的失踪事件，全都是在【一瞬间】发生并结束的吗？”
不光是嘉音的声音，就连她的语气，也在突然间变得严肃了起来。
“嗯，很有可能。”
加兰德点点头，随后接着解释：“因此，无论是谁，都不可能在这短短的【一瞬间】把失踪者的身体碾碎成足以通过两毫米网格的大小、并带着对方通过换水管道离开现场的。”
“也就是说……？”嘉音急忙追问。
“嗯，可能向井小姐在画面中消失的【那个瞬间】，她的身体要么已经处于无法被人的视觉所感知、被摄像头捕捉到的状态——也就是【隐身】；要么，就是因为【那玩意儿】的某种能力，已经离开了公园。”
在短暂停顿了一秒过后，加兰德便把刚才所说的话给总结了一遍——
“光从这次监控录像中能找出的情报来看，这次的对手，拥有让人【在一瞬间】无法被视觉所感知、被摄像头捕捉到的【隐身】能力，或者、能够把人【一瞬间】转移到某个地方的【空间转移】能力。”
“又能【控制水分子】……还能【让人隐身】或者【空间转移】？”
——复数个能力？
苍真只觉得自己的头都大了：“不、不可能吧。一个生命结——【那东西】，只能拥有一种能力的啊！”
“这就是麻烦的地方啊……”
加兰德不知已经是第几次伸手去按自己的眉间了。看来，就和苍真一样，他也对目前的状况十分头疼。
“不过，苍真，巴斯先生——”
嘉音却在这个时候开口道，“既然之前米娅小姐房间里的【第三者】指纹、以及摄影棚化妆室里的【第三者】指纹是出自不同人物之手的话……那这次的幕后黑手，也可能存在复数个【那玩意儿】啊！”
——！
嘉音的观点，和苍真的想法不谋而合。
在得知之前两起案发现场的【第三者】指纹完全不同的时候，苍真就已经想到了这一点。
甚至，向井晴小姐的这次神秘失踪，并不是由一头梦魇，而是由两头以上的梦魇共同配合所完成的、对于普通人而言绝对不可能查明事件真相的【不可能犯罪】。
这也是苍真最担心的现实。
以他目前的实力，他还无法同时对抗复数个有着不同能力的梦魇——之前和灰白梦魇的战斗，就已经证明了这一点。
不过，还有个需要思考的问题——
——那个灰白梦魇……和这一连串的失踪事件真的有关联吗？
他陷入了沉思。
事实上，如果夏洛特·莫罗是在昨天的那条小巷里失踪的——相当于那条小巷就是失踪现场的话，那么，出现在那里和苍真他们交战的灰白梦魇，绝对和失踪事件脱不开关系。
换句话说——它就是幕后黑手，或者其中之一。
于是，隐约之中，苍真得出了这个结论：
——那么，昨天战斗的地方，是不是也需要去实地调查一遍才行呢？
“大——”
就在苍真从思考中回过神来，打算跟面前的大熊提出自己的看法时，他却意外地发现，加兰德的旁边多出了一名穿着制服的守护者队员。
“……所以说，今天一整天都没有什么新的发现吗？”加兰德冲着那个人问道。
“完全没有，BOSS。”
那名队员把手背在身后，挺直腰板，站在原地，大声地回答道。
“就连喷水池那边也没有？”
“也没有，BOSS。我们之前怀疑是不是音乐喷泉的程序设定存在异常，在请技术人员过来调查之后，也并没有检查出什么异常状况。”
“……是吗。辛苦了。”
加兰德冲着那名队员抬手敬了个礼，目光如炬。
“BOSS，接下来这边现场的人员安排……？”旁边的队员再次问道。
“鉴识科可以暂停调查，回附近驻地休息，但是整个公园还需要继续封锁。就按目前的换班来。如果有什么异常发生，第一时间通知我。”
“遵命，BOSS。”
“去吧。”
“是！”
守护者队员再次敬礼，随后，便一路小跑，离开了苍真他们的视线。
“……唉。”
看到那个人跑远之后，加兰德耸耸肩，长叹出一口气来。
“结果，这地方有价值的线索，就只有那个监控录像吗。”他感慨道。
“巴斯先生，”嘉音这时开口道，“事实上……要不是那个监控录像，我们也没法得知整个【消失】过程所需要耗费的时间啊。”
“也是啊……”
大熊挠了挠自己的脑袋——在苍真看来，他大概是在自己安慰自己吧。
——对了。
苍真这才想起来，自己还有话要说——
“大叔，我刚才想到了一件事。”
“什么啊？”加兰德扭过头来。
“莫罗小姐……她现在不是也下落不明吗？”
“夏、夏洛……”
听到苍真话中提到的那个名字，嘉音似乎有了反应。她低着头，看上去有些消沉。
而加兰德并没有在意这点，径直问道——
“是啊。然后呢，结城当家的，你想说什么？”
“是这样的……”
苍真清了清自己的喉咙，随后开口解释道——
“如、如果莫罗小姐不是【那玩意儿】，而也和米娅小姐她们一样都是受害者的话……那之前在鹰创大厦那边跟我战斗的灰白的【那玩意儿】，就很有可能是这一连串事件的幕后黑手……或者，幕后黑手中的其中一人。”
“……嚯？”
加兰德看上去对苍真提出的这个观点很感兴趣，“结城当家的，你的意思是说——昨天你跟那个家伙战斗的地方，很可能是夏洛特·莫罗的失踪现场吗？”
“嗯。”苍真点头道，“那个小巷是里面被墙封锁的一条死胡同，而当时——按照进入先后顺序的话，先是莫罗小姐、然后是嘉音……”
他用视线的余光看着身旁的少女，继续解释道：“接着才是我跟那个名为古手川初雪的高中女生。而且，昨天晚上你也说过，根据当时架设在小巷入口附近的监控摄像头显示，莫罗小姐在那之后也没有再出来过。”
“……的确，要是这么想的话，那个地方应该就是第四起失踪事件的案发现场了。”
“所、所以！”苍真提高了音量，“由于我和【那玩意儿】在那个地方正面较量过，说不定，它会因为我这个突如其来的‘变数’——”
说到这里，就连苍真自己也恍然大悟。
——原来……那家伙说的意思……是这样啊。
【没错……】
【你是“计划”外的“变数”，是阻挠“计划”顺利运作的存在。既然今天你自己找上门来，那么……我就不得不除掉你，省得夜长梦多。】
“变数？”
加兰德有些疑惑的声音，传入了苍真的耳中。
他抬起头来，眼神坚定地望向对方，低声地给出了自己的答案：
“对。我——【夜莺】，是那家伙【计划】外的变数、也是阻挠它【计划】顺利运作的存在。因此——它说不定会在现场留下了什么致命的破绽。”
“苍真……”
在说这句话的时候，苍真甚至能感觉到，嘉音往自己身上靠得更紧了。
而对面的加兰德，也在听了苍真的话后，不住地点头。
“要是这样的话……那边的现场也得带你们亲自走一趟才行了。”
“对、对吧？”
听到加兰德的回应，苍真有些兴奋。
然而——加兰德却话锋一转。
“不过啊，结城当家的，那边现场的状况……要是你过去的话，可能不太方便。”
“……啊？”
苍真歪着脑袋，完全听不明白加兰德到底在说什么。
“什么啊？怎、怎么就不太方便了？”
“呃……怎么说呢……”
加兰德用手捏着自己下巴上的胡子茬，皱着眉头，嘴里也不知道在嘀咕着些什么。
看样子，他是对【苍真前去鹰创大厦现场】这一点，感到十分头疼。
“有什么不方便我过去的吗？”苍真追问道。
“不……也不是这个问题。”
“……那又是什么问题啊。”
苍真耸着肩膀，只觉得这头大熊的态度，突然变得有些莫名其妙了起来。
“有两个原因——”
加兰德伸出一根手指，“第一，结城当家的，你跟大小姐现在已经被行星区分署列为了莫罗家千金失踪案的【重要参考证人】。”
“重、重要参考证人？！”
嘉音惊讶地捂住了自己的嘴，随后低声问道：“那、那不是相当于把我们当成了……当成了让夏洛失踪的【犯罪嫌疑人】了吗？”
“说难听一点……的确是这样。”
加兰德叹出一口气来，肯定了嘉音的猜测。看来，在这位“大小姐”的面前，他不打算隐瞒这个棘手的现状。
“那……要是我们贸然出现在鹰创大厦现场的话……”
“估计马上就会被站哨的小兄弟给控制住吧。而且这种情况下，出于立场，我也没法保护你们两个。”
加兰德伸手扶着自己的额头——他的偏头痛状况或许已经开始变得严重了起来，“如果真是那样，你们俩很有可能会被拘留、送至行星区分署，一时半会儿也没法脱身……除非，你们可以证明自己是清白的。”
“自证……清白吗……”
——那怎么可能啊。
苍真咬着牙，只感觉自己的身体变得沉重了起来。
毕竟，如果夏洛特·莫罗的失踪也是梦魇所导致的话，光凭那些普通人难以理解的现场状况和证据、在不透露自己是生命结晶体持有者的前提下，他是没法跟嘉音证明他们俩跟这起事件本身就没有什么关系。
——【那个委托】……要是被守护者知道了的话，也会让自己陷入麻烦的境地中……
“那……巴斯先生。”
就在这时，嘉音却突然平静地开口说道，“是不是只要我们俩不被认出来，就行了吧？”
“不被认出来……啊！”
——对啊，还有这一招。
苍真这才反应过来。
“如果我和嘉音打扮成和当天不一样的模样的话，是不是就不会被认出来了？毕竟，这次专案组那边的人，除了大叔以外，也应该没有认识我们俩的了。”
“唔……确实是个不错的办法。”
加兰德眼前一亮，“车后备箱里有几件备用的通用尺寸【制服】，你们俩可以穿上之后再过去，我这边到时候再打个圆场，就绝对不会被哨卡的人察觉到。”
“早、早说啊，大叔。”
“太好了……”
听到这里，苍真和嘉音不约而同地松了一口气。要是就以现在这身行头大摇大摆地走进去，今天晚上就肯定得在行星区分署里过夜了。
“那大叔去把后备箱打开吧。我们俩的衣服都湿透了，正好可以换下来。”
说着，苍真看向旁边的嘉音。她的身体被自己和苍真的毛毯所遮盖，暂时还看不到她衣服当前的状况，“嘉音，一会儿你先去车上换，我帮你挡着点。”
“……不准偷看。”她嘟着嘴，低声说道。
“那、那肯定的！我又不是……”
“……色狼。”
“所以说刚才那真的是意外——”
“——结城当家的。”
就在苍真还没有把话说完的时候，加兰德却打断了他。
“干嘛？快把后备箱打开啊，大叔。”
“我话还没说完呢。刚才不是才只说了第一点原因吗。”
——哦……对欸。
苍真这才想起来。
这头大熊刚才的确提到过——带苍真去现场不太方便的原因有二。
“那第二点呢？”
他急忙追问。
“——那地方有着你不是很想见到的人……大概。”
“……唔？”
看到加兰德这副没把话说清楚的样子，苍真觉得十分可疑——
“我不是很想见到的人……那会是谁啊？”
在短暂沉默了几秒过后，对方才给出了回答。
“——【魔女】。”
而这两个字，则是直接让苍真的大脑瞬间陷入了空白状态。
——不是吧。
——又……又是……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