⑤
如果用一句话来形容出现在嘉音面前的女性的话，估计就只有【集知性之美富于一身】最为贴切了吧。
披在她身上的白大褂，几乎是和嘉音的姐姐——李风音在工作时所穿的那种一模一样。她的上身还穿着白色的无袖衬衫，而领口则是稍微被拉开了一点，如果靠近她观察的话，甚至还可以看到从中漏出来些许的内衣黑色蕾丝边。她的下身则是套着黑色的无花纹包臀裙。腿上穿着黑色的打底裤。将视线继续往下移动，就能看到她那一双鞋跟高的有点离谱的高跟鞋——那大概可能有两厘米厚。要是论身材的话，嘉音觉得自己稍微输给了她一点。
嘉音又把头往上抬去，想仔细看看那个女人的脸。
她淡紫色的头发在脑后被绑成了一束马尾辫，顺着她的后颈曲线，垂在了肩头上。当她微微撩开自己的刘海时，架在鼻梁上的镶银边单片眼镜在日光灯的照射下格外地闪亮。只不过，她脸上的黑眼圈，也是重的让人无法忽视掉。
她那一双碧色的眼瞳，似乎完全没有在意这边正盯着自己的嘉音，而是直直地望向了另一边，仿佛她的眼睛里只容得下那个人似的。
同时，她有些发白的嘴唇还在微微颤动，呼唤着那个令她念念不忘的——
“小苍真——！！”
“……小苍真？”
听到那个女人这样称呼被加兰德提溜着的苍真，嘉音忍不住地望向了他。
苍真那原本就哆嗦个不停的身体，一听到那一声“小苍真”后，颤抖似乎又加重了不少。
——他跟这个女人是有什么过节吗？
嘉音一头雾水。
她总感觉，苍真现在的这副模样，就好像是在害怕着什么。
“姐姐我好想见你呀——！”
而那对面的女人，就像是一头饥渴已久的猛兽，张开了双手，径直扑向了苍真。甚至就在转瞬之间，就把他从加兰德的手中给一下子抓了出来。紧接着，她便顺着动作自然而然地把苍真给一把搂进了怀里。
“唔唔唔唔唔——！！”
苍真发出的声音，模糊得让人根本听不清楚他在说什么。
他整张脸都被埋进了那女人的胸脯。他的双手挣扎着，似乎是想要从中挣脱出来。
——意识水平低下，呼吸状态不良……你到底是怎么了，苍真？
就连跟他意识连在一起的霏娅，都察觉到了自己搭档身上的异常，连忙问道。
然而苍真别说是说话了，就连通过意识把想法传达给霏娅这么简单的事情都难上加难。
——我被魔女给……咕。
他越是挣扎，女人的胳膊就搂得越紧。
这样下去，苍真恐怕是要被憋死在白大褂天堂里了。
在他们一旁看到这一幕的嘉音，总感觉心里特别的不舒服。
一方面，她很担心苍真会不会因此窒息而亡。
另一方面，就连她自己也不清楚，让自己憋了这一肚子气的原因到底是什么。
“——你、你快放开他！”
于是，所有人都被嘉音突如其来的喝声给震慑住了。就连刚才还紧紧搂着苍真的女人，也似乎感到了些许惊讶，双手略微向两边松开。而苍真自己，就如同一片纸一样从她的胸前滑落，以体前屈的姿势趴在了地上，有气无力地出声——
“得……得救了……”
“哎呀……”
女人仅仅怔住了有几秒钟，就马上回复了精神，把头扭向扎克·迪兰。
“……BOSS，这个凶巴巴的小丫头是谁啊？”
“……我才不是什么小丫头！”
嘉音下意识地反驳了她。“我……我是李嘉音！是来协助调查的！”
然而，对面接下来的回问，让嘉音感觉好像哪里不太对劲。
“——那你是他的女朋友吗？”
“我、我……我不是。”
“——那你这么激动干啥？”
“我……我……”
短短几句交锋，嘉音就被那女人给噎得哑口无言。
——她说得……也有道理啊。
——为什么我要帮苍真解围呢？明明他才只是一个我刚认识没多久的人。
——啊，不过他应该算是在市政厅里照顾过我，所以，我只是在报答他对我的帮助而已……嗯，一定是这样。
想通了之后，嘉音昂起头来，张开了嘴——
“……我只是——”
“——好了好了……你们俩啊……”扎克一边叹着气，一边摆着手站到她们俩当间，制止她们俩之间的进一步文斗，“我说【劳拉】啊……你也收敛一点，我知道你已经很久没有看到结城小哥了，你每天在研究室里做的那些事我也都知道，但现在是公共场合，你就收敛点，给我个面子，行不？”
听到自己的顶头上司说这话，那个叫做劳拉的女人似乎也似乎是变得正经了起来。
“咳咳……”
劳拉清了清嗓子。她又靠回了墙上，双手盘在自己胸前，虽说是冷静了下来，但还是一脸闷闷不乐。
“失礼了……李小姐。我是【劳拉·波瑞阿斯】，是后面这个房间——【NCRD】的总管，同时也是守护者行星区分署的装备开发员——”
“——也就是所谓的【魔女】呢。”加兰德一边插着话，一边弯下腰，把快要昏厥过去的苍真给拉了起来，“这小子以前也受你照顾了啊。好久不见，劳拉。大概有三年了吧 ？”
“是啊……加兰德前大队长，我还是挺喜欢【魔女】这个称呼的。”
劳拉点点头，露出了有些诡异的微笑。她视线稍微偏移，瞅了一眼正在关切地看着苍真的嘉音，然后把头扭了回来，接着开口道：
“——言归正传。BOSS，【设备】已经准备就绪，就等你们大驾光临了。”
“……咕啊！”
劳拉话音刚落，苍真就像是刚从一个漫长的噩梦当中惊醒过来，整个身子剧烈地颤动了一下，随后便大口地喘着气，试图让自己的呼吸恢复正常。
“——结城先生，你、你没事吧？”
嘉音蹲下身来，想拍拍他的后背让他好受一点，却犹犹豫豫，最终没能伸出手。
“我……我没事，谢谢你。”
苍真晃了晃脑袋，随后把头抬了起来，冲着刚才差点把自己送去见阎王爷的劳拉问道：“……劳拉姐……你说设备……？”
“——你们进来看就是了。”
劳拉只是把左手往上轻描淡写般地一扬，随后，她身后房间的自动门便向两边快速滑开。
刚刚来到这个房间前的四个人互相确认了一下眼色、点了点头。之后，他们便跟着在前方带路的劳拉走了进去。
■
NCRD——【神经元互联研究部门】的房间，比嘉音想象的要大得多。
首先进入她视线的，是一间大约有20平方米左右的中控室。房间内布满了各种精密仪器。而放置在仪器旁边的屏幕上所显示出来的数字和指令内容，她完全看不懂那写的都是些什么。
在中控室的最里面，还有一间通过玻璃幕墙来和中控室分隔开来，高度比他们现在所在的位置还要低上许多的大型房间。而在那房间中央，放置着一台外观上神似【密封舱】的设备。
嘉音对它的第一印象也有些特殊。那设备和她曾经观赏过的科幻电影里所看到过的【冷冻舱】有些类似——人只要躺在其中，就可以通过让身体进入超低温状态来维持自己的生命体征。
“——你对它一见钟情了吗？”
劳拉走到似乎看得有些入迷的嘉音身旁，侧过头来调侃着这个像是没有见过世面的小妹妹。
“啊，没、没没没没什么……我只是……第一次看到这种东西……”
嘉音连忙摆手。被除了自己姐姐之外的年上女性这样捉弄，她这还是头一回。
“……你现在的表情，就跟小苍真第一次看到这东西的时候一样呢，呵呵。”
“诶……诶？！”
听到劳拉这么说，嘉音下意识地望向还在不远处跟加兰德和扎克交谈的苍真。他的气色好像恢复了不少，大概也是因为在有扎克和加兰德看着的情况下，劳拉也似乎不会再像刚才那样对他动手动脚的缘故。
劳拉把手指贴在玻璃上，指向那台机器。
紧接着，她用极其冷静，和刚才仿佛判若两人的声音，跟嘉音解释道：
“那就是【NCS】（Neuron Connection System）——【神经元互联系统】，我个人倒是喜欢管它叫做【睡袋】。”
听了劳拉的解释，嘉音又眯起眼睛仔细地观察起了那个所谓的“睡袋”。
“波瑞阿斯小姐。”
“——叫我劳拉就行了，我不太喜欢自己的姓氏。”
“……劳拉小姐……那个NCS……里面……是不是有人？”
嘉音还是对自己的视力挺有自信的。她可以模模糊糊地看到，在胶囊状的NCS之中，似乎有团黑影被关在其中，动弹不得。而从黑影的轮廓上来看，那应该是一名【人类】。
“——BINGO。”
劳拉伸出左手往空中一划，一块虚拟屏幕就顺着她的手指直接滑到了嘉音面前。
那大概就是NCS内部的监控画面。画面之中，NCS里面的空间显得十分的黑暗和狭窄。
看到这里，嘉音下意识地抓紧自己的胳膊，身体有些发抖——她脑补了一下自己如果躺在里面会是什么情形。
——唔……我可绝对不要躺在那鬼东西里面……
毕竟，在那么黑暗狭小的密封舱内，她的PTSD是百分之百会发作的。
而监控画面之中，现在躺在那个睡袋里的人，脖子上密密麻麻地缠着绷带，还穿着一身暗蓝白条纹的囚犯服。嘉音对他的体型有点印象——那应该就是跟嘉音就在几个小时前打过照面的大块头男人，是那个把枪口对准她和小唯，试图杀害她们的【无名者】的领队。
——原来他被送到这里来了……
嘉音忽然想起在行星区分署里扎克跟他们说过的话。
在她的印象中，这个大块头被从天而降的夜莺给打飞，重重地撞在了中庭的墙壁上。不过没想到的是，他居然还没有死。
可是，看他现在这个状态，别说是提供情报了，就连张开嘴、吐出一个字都十分困难。
“……全身多处骨折、颈部扭伤……在这状态下都没有休克，就连脊椎也没有受到什么严重损伤，只是整个人陷入长时间的昏迷状态而已……这家伙还真是走运。”
劳拉看着面前屏幕里的男人，啧了啧舌。
听到劳拉的说明，嘉音反而有点想不明白：“——既然这个人都已经是这副模样了，该怎样做才能从他嘴里问出点什么出来啊？”
“呵呵……”
劳拉反倒是对此一点也不担心，只是嘴角微微上扬，脸上的表情又变得诡异而神秘起来。
这在嘉音看来格外的熟悉。她以前在自己姐姐的实验室里玩耍的时候，也经常会看到姐姐在工作时会流露出这样的表情——那是常人所无法理解的、实验室狂人们发自内心的愉悦。
“倒不如说，他现在这个样子，才是我们能获取情报的唯一机会。”
“……为、为什么？”
“啊……对了，”听到嘉音的疑问，劳拉这才反应过来，“我还没有给你解释过【睡袋】是什么……”
毕竟，在她面前的这个脸上写满了疑惑的女孩子，现在虽是负责协助他们的“重要证人”，但充其量也只是一名没有什么机会能接触到这些东西的普通人而已。
于是，她指了指画面中那个躺着一动不动的男人，用最为简练的方式告诉嘉音——
“简单来说，这个装置能够把人大脑里的情报给提取出来，通过可视化的方式呈现在屏幕上。”
“唔……是【读心术】吗？”
“……这个说法不太确切哦。”劳拉轻轻地用右手食指敲了敲自己的太阳穴，“它所能读取的情报全部来自于【海马体】——也就是人类用来保存情景记忆的脑组织结构。”
紧接着，她把手又指向了显示屏幕——
“【睡袋】、咳咳……NCS是通过高纯度的【本源】来驱动的。它可以调节电信号的频率和波长来介入至人类的神经系统，而操作NCS的人就可以通过神经信号的传导，与连接对象的海马体进行电信号交互，来接收从海马体发来的电信号，并将它转译成人类的语言……”
“电信号……波长……海马体……”
嘉音反复念着这几个自己不怎么熟悉的名词，一时间还没发把它们彻底消耗掉。
看到她这个样子，劳拉叹了口气，直接把结论给搬了出来——
“……也就是说，利用这个装置，我们可以把那个大块头的记忆给看个精光哦。”
——和记忆进行交互。
嘉音默念了一遍。紧接着，她似乎是明白了过来，支支吾吾地开口：
“也就是说……我们可以越过他的意识，直接连接到他的海马体，从他的记忆里获取信息？”
“Bingo，”劳拉打了个响指，“你理解得很快嘛，李小姐。”
听到这里，李嘉音不禁陷入了沉思。
……如果可以越过人的意识，直接与保管情景记忆的海马体进行交互的话……那岂不是能够无视那个人的意愿，直接从他大脑里所保存下来的记忆库中，随心所欲地调取所需要的情报了吗？
……这就跟人类通过操作计算机，随意读取保存在指定硬盘上的数据没什么区别。而这种情况下，人类大脑中的海马体就等同于连个防火墙，安全码什么的都没有设置过的【硬盘】。而无论连接对象是谁，只要神经系统和海马体完好的话，只要使用NCS就能窥探到那个人的全部记忆。
……在某种意义上，NCS还真的是做到了只有【神】才能办得到的事情。
于是，嘉音接着发问：“那……这难道不会违反区法吗……？”
“——那我倒想问问你，它违反了哪条区法？”劳拉反倒是问向了她。
嘉音低下了头，琢磨起她刚才听到的所有情报。
——【守护者及一般人员，无权动用恫吓、暴力、药物等非常规手段迫使任何人（包括犯罪者）来提供情报】……果然，区法中并没有相关的规定！
“所以说啊，”劳拉呵呵一笑，“我们所做的并不是【迫使】别人吐出情报，而是直接从别人那里【获得】情报。”
嘉音也意识到了这一点。
只要有NCS的话，守护者就可以在不使用任何强迫手段的情况下，从犯罪分子的记忆库中获取关键信息。他们甚至根本就不需要审问他们，而只是需要让他们睡上一觉就行……对于守护者来说，简直没有比这个更完美的工具了。
不过，这也意味着，在活都市的犯罪者他们每个人的个人隐私，都将不会再受到任何保护。
——如果……如果守护者有权利对任何人都可以使用NCS的话……
一想到这，嘉音忍不住咽了口唾沫。
——NCS……真是一把悬在每个人头上的达摩克利斯之剑啊。
万幸的是，现实并不像嘉音所想象的那么危险——
“只不过，在使用NCS之前，NCRD需要得到上头的准许。”
“为什么？”嘉音有点不太理解劳拉的话，“要是有NCS的话，守护者不就根本不需要【审问】犯罪者，只要用它获取情报不就好了吗？”
“唉……”劳拉叹了口气，“原因很简单，这个东西还有不少我们所不了解的秘密啊。”
“秘密——？”
听到嘉音的疑问，劳拉接着答道：“毕竟，这个【睡袋】可是【那个财团】提供给我们的……谁知道他们往那玩意儿里面加了什么奇怪的程序或者组件。”
——财团。
一想到财团，嘉音的内心就咯噔了一下。
那是她的姐姐——李风音的所属企业。嘉音这次来活都市，也是想要通过财团这条线索，来寻找姐姐的下落的。而她仅仅在刚刚回到活都市的第二天就能碰上这么一档子事，一切还真就是那么地凑巧。
“活都市政府……不，倒不如说【财团】那帮人对这起事件非常重视。所以啊，这次NCS的使用申请，也是一路上没遇到什么阻碍就被上级给通过啦！”
劳拉脸上的笑容变得更加扭曲起来。她似乎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兴奋。就连她的声音，也逐渐变得激动了起来——
“临床实验对象……并且还是神经中枢完好的……这可是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咕嘿嘿嘿……”
她扭过头来盯着嘉音，眼神里写满了异样的执着与疯狂。
嘉音从来没有从自己的姐姐脸上看到过像劳拉这样的表情，被吓得往后连退了几步，后背撞在玻璃幕墙上，发出一声闷响。
“劳……劳拉小姐……？”
“……李小姐……百闻不如一见，我们这就去那傻大个的脑子里兜一圈吧？”
说完，还不等嘉音做出什么反应，劳拉·波瑞阿斯就拍拍手，招呼在一旁还在商量着什么的苍真、加兰德、还有自己的BOSS过来，准备启动NCS。
而站在一旁的嘉音，则是心有余悸，只觉得眼前的这个女人有些可怕。
——劳拉小姐……她还真是不愧于【魔女】之名啊……
在劳拉的眼里，什么【规章】、【人理】、【制度】……似乎都不成问题。只要能满足自己的好奇欲，她肯定什么事情都能做的出来。在嘉音看来，这一点倒是和自己的姐姐有着天壤之别。
只不过，一想到这里，嘉音似乎感觉到了一丝疑惑。
——姐姐……她不在我眼中的时候，究竟是什么样的呢……？
■
就在刚才，苍真还在跟加兰德还有扎克交换着目前所能了解到的情报、以及对恐怖分子的审问意见。一听到那个魔女招呼他们，他也不敢怠慢，连忙哆嗦着赶到了在房间那边的劳拉还有嘉音身边。
要是苍真敢慢了那么一步的话，估计现在，躺在“睡袋”里“长眠不醒”的可就是他自己了。
“NCS的状态如何？”
扎克双手叉腰，悠哉地站在他们身后，问向劳拉。
“……全系统运转良好，随时可以开始，BOSS。”
“——那就开搞吧。”
听到自己BOSS所下达的指示后，劳拉便抬起双手，飞快地在空中操作着虚拟键盘。她的手指移动速度极快，如同一只在霓虹花丛中穿插飞舞的蝴蝶。就在她敲下最后的Enter键之后，整个NCRD房间的灯光逐渐由明转暗，几乎所有人都只能依靠着虚拟屏幕以及应急灯所发出来的微弱光亮来确认周围的情况。紧接着，隔着玻璃，从放置着NCS的房间之中传来了一连串机械高速运转时的轰鸣声。
嘉音离那堵玻璃幕墙最近。从脚底所传来的一阵震动，让她自己的脚指头变得有些发麻。
与此同时，早已经被设定好的提示女声，在整个房间里回荡。
“——Neuron Connection, Accomplished.（神经元连接准备完成）”
紧接着，一块不知从哪里出现的虚拟屏幕，跟随着劳拉手指的动作，快速移动到了加兰德的面前。显示在屏幕之中的黑色窗口，它那整体构造像极了20世纪计算机的DOS命令行画面。占据了大半个屏幕的窗口内，只显示了一行字。同时，显示在句尾的竖线光标还在不断地闪动——
——【NCS > _ |】
作为理科生的嘉音非常清楚，这是以命令行来进行指令操作的人机交互界面。只不过，与老式的计算机画面有所不同的是，在画面的右侧，还显示着躺在NCS里的那个人的生命体征数据。
“……前大队长，”在完成了这一切的准备之后，劳拉便笑眯眯地盯着加兰德问道：“你有什么话要问【他】吗？”
“哈哈，与其说是由我来问……”加兰德则是苦笑着摆了摆手。
然后，他直接把站在身旁的苍真给推向了屏幕前。
“——结城当家的，倒是你……要不要试试看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