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堂上的天使所落下的泪水,淅淅沥沥地淋在人间,淋在地面上,也淋在可米失去血色的脸上。

可米所穿着的白大褂,也已经被血液和雨水混合的沁湿了。俨然已经停止了呼吸——面带微笑,体带余温;活像一尊鲜血夹心雕像。

腹部有一道长约五厘米的伤口,赤黑色的鲜血正冒着热气,汩汩地往出涌。

可米的身旁断落着三根指头,都是从根部齐齐地斩断的。想必是被凶手断了掌。

一把水果刀也被可米的另一只手反握着。

......

“你知道吗?上周五下午,天台,一位刚做完实验的女生好像是自杀了?”

“啊?真的吗?”

“是啊,现在天台都封锁了。”

“我就觉得那天雨下的特别奇怪,猛地下那么大。”

.........

虽然我很好奇他们在谈论什么,但是实际上也是跟我无关的事情吧。

我是篝篝,学院二年级一班的一名文学少年,是孤立所有人,同时被所有人孤立的一位普通的文学少年。

我的朋友很少,隔壁班的鱼鱼算是和我玩的最好的同性朋友;同样,我所爱慕的对象也在鱼鱼的班上,叫可米。

对于本人的长相就不做过多介绍了,请尽量去想一个普普通通的、文绉绉的文学少年吧。

“篝篝,上周五下午你有没有跟可米一起啊?”

“有倒是有,只不过出教学楼才发现她实验课穿的大褂没脱下来,于是让我先走了。”

“我今天一整天没看见可米。”

“你不是和她一个班吗?”

“听说是请假了,但是老师方面也没好好说这事儿,好像是在隐瞒什么。”

“可能是身体不舒服吧。”

聊天的闲暇,我们已经走出了教室,脚步一直没有停,脑袋有些发胀,察觉过来的时候已经被鱼鱼带到天台门前了。

“去看看吧。”说着鱼鱼就要撕开门上的封条。

在这门前我感受到一股很特殊的压迫感,夕阳从门上的窗户斜射入,照在扶手上,漆了红漆的扶手像是要滴出血一般。墙角堆着常年照射不到阳光而有些潮臭味的器材。我原本胀痛的脑袋现在越发晕眩。随后,那阳光劈头盖脸地洒在我的全身——鱼鱼已经拉开了天台门。

什么也没有——天空中流动的云、瓦蓝的天空、略泛灰色的水泥地板、高约两米的,有些生锈的墨绿色防护网......

什么也没有发生。掠过耳际的清爽的风缓解了我的大脑,使我感到一些清爽。

“篝篝。”

“......”

“篝篝!!”

“...啊”

我缓过神,我们仍在天台上。

“关于上周五的那件事,你听说了吗?”

“大概有点概念,有人死了,在这里。”

“你知道是谁吗?”

“不清楚。”

“可米。”

“什么?”

“可米。”

我的心脏像是被提到了嗓子眼然后又被重重的摔下去一般,强烈的眩晕感占据了我的大脑。

我所爱慕的少女——可米,死了。

不行,情报一定有问题。

我失了魂一般地冲出校门,在报刊亭买了前日至今日的报纸

——星期六,星期日和星期一。

怎么也抑制不住身体的颤抖——我看不清报纸上的字。眼睛早已经被泪水浸湿,混合着鼻水一并滴在报纸上,滴答作响。

我找遍了报纸的每一个角落,没有发现任何有关于这件事的。好像可米并不存在于这个世界上一般。

在此之前我也与可米互换过联系方式......

想到这点,我急忙掏出了手机,颤抖着拨通了可米的电话————

只响了一声,对方便接起了电话。

“喂?”

“喂....?”

“是篝篝吗?怎么哭成这个样子啊?”

“啊....??”

带着央求一般口吻说出了几个音调,却组成不了完整的话。

我失声了。

大脑一片混乱。

“啊哦你...啊一....”越是着急我的声带就越不听我指挥。

“你真的是篝篝吗?恶作剧的话我就挂了啊,真是的。”

电话被挂断了。

的的确确是可米的声音。

可,我却的的确确没有拨出电话——手指一直悬浮在拨通键上几厘米的位置。

这是怎么回事。我摇了摇头使脑袋清醒,随后,“嘀”地按下呼叫键。

“嘟....嘟....嘟....”

每一声嘟都如鼓槌一般直直地锤动我的心脏瓣膜,发出沉闷的心跳声。

“血?”

手机开始流血了,殷红的鲜血,好像从“可米”这两个字之间涌出一般,眨眼功夫便淋湿了我的手掌。

天气也骤变,猛地变成阴天——也就是上周五的样子。

微风掠过耳际,四周已经有些暗了。我环顾四周,我在一个很大的平台上,四周有着一圈围栏,活像角斗场中心。

手机。

手机不知何时变成了一把刀子。滴着鲜血的刀子。而背景的白大褂也与灰色的水泥地格格不入。

是可米。

可米倒在地上,伤口在不断涌出鲜血。

是我杀了可米。

强烈的心悸涌上我的心头,如浪般吞噬掉我的一切器官。心脏仿佛要裂开了一般。我双手抱头,跪在了地上,好像是做好了被逮捕的准备。

”啊!!!“

我在大叫声中醒来。

”篝篝哥哥没事儿吧?一大早发什么神经啊!!!“隔壁房间的妹妹在狠狠地踢着墙壁,发出咚咚咚的声音。

”啊,是个梦啊...“说着我坐起身,脱掉被冷汗沁湿的睡衣。

今天是6月28日。星期五。

阳光明媚。

不过翻身起床,首先还是先打通了可米的电话。

”喂喂?“

”这么早打电话给我有什么事吗?“可米好像是在刷牙,声音通过话筒传过来感觉极为朦胧。

”啊,没什么事,只是做了个梦。。。今天下午一起回家吧。“

”倒是个不错的提议。“

”那你先忙。“

”嗯“

电话挂断。

”再不洗漱,上学要迟到了哦。“门外母亲这么喊道。

”啊啊,好,这就来。“

原来只是个梦。

直到我看见玄关鞋柜上的那把水果刀。

”这把刀。。?“我指着刀,问母亲。

”你昨晚叮嘱我说今天有实验,需要带一把小刀吗?我给你准备好了,你放心装上就是了。“

又是头晕。

不知不觉间我又来到了学校,至于刀子,则被我扔在了校门外垃圾桶旁。

但愿今日无事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