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1

改变……成长……堕落……

不断杀死昨天的自己,将尸体打碎,捻磨,一点,一点,一点,堆积起今天的自己,只为在零点的那一刻继续杀戮。

所谓成长,所谓堕落,不过都只是残酷的过程……

痛苦也好,快乐也罢,不到生命完结就不会结束,不到灵魂消失就永无休止……

你,有盼望吗?

你,有盼望吗?

你,有盼望吗?

你想要救的那个女孩,毫不犹豫的将你拖入水中,不会游泳的你,为什么要多管闲事呢?

你不会游泳,她死你活,也不用有任何自责的想法,你没有其他办法,为什么要多管闲事呢?

你看其他人,他们同样不会游泳,他们在拍照,在报警,在寻找救生圈……,你为什么要多管闲事呢?

因为我很生气,很生气,当水没过她的头顶,当她彻底消失在视野,当人们只能无助的观望,我很愤怒,真的很愤怒……

她为什么要给别人制造麻烦?她为什么要让我见证生命的消失……

我很嫉妒……嫉妒到脑袋发昏,嫉妒到不允许这样的事发生……我肯定很不正常……

那你认为,什么才是正常?

肯定是像空壳一样活着……那才是最正常的事情……

002

没有更多衣服的阿尔娜丝,此刻穿的是纳西用粗布临时缝制的衣服,虽是赶制的,却也有模有样,阿尔娜丝开始怀疑纳西是不是什么都会。

不知道何时起,阿尔娜丝对灰尘,味道不在有,在宫殿时那般敏感。

阿尔娜丝在等待着,她知道那也许是多管闲事,但实际上她正处于被管闲事的状态。

所谓的对等主义的坚持?

啊啊,任性可是她的特权啊,不是一直都是如此吗?

“总是有的吧,遇到太多不顺心的事。然后就会产生不好的念头。”

“比如去打猎遇见不得了的魔兽被杀;比如睡梦中被倒塌的墙壁砸死;比如不小心滑倒在水缸里淹死?”

“是犯了什么罪孽深重的罪吗?”

“你才是罪犯嘞!我可是向来遵纪守法的良好善良的村民!”

“不顺心的事?”

“不顺心的事!”

“很多?”

“很多!”

“比如?”

“你看,你被人背叛,又流浪荒野,饿得半死,现在还不得不跟一个刚认识的男人抢一个寒酸的床……”

“为啥用我不顺心的事,还拿来当列子讲……是男孩不是男人,别把自己搞的有多沧桑似的,童贞……”

阿尔娜丝不满的抱怨,吐槽骤然停止,陷入沉思。

良久,阿尔娜丝突然坐起来了,转向床上的纳西,以极为认真的语气让纳西也起来面对着自己。

浓厚的云遮住月亮,在暂时的,朦胧的黑暗中,两人一时难以看清对方的脸。

阿尔娜丝突然的严肃搞得纳西也变得紧张起来,不敢出声。

虽然不知道,这突然紧张起来的气氛是怎么回事,但纳西此时确实在紧张中等待着什么,其实他也不知道是什么!

终于……阿尔娜丝开口了。

“纳西……”

“我在!”

“我们……”

“我们?”

“一起去寻找意外吧!”

“哈?!”

“哈?你喜欢这样表达疑问吗?我可是认真的。”

“什么意外?”

“被杀的意外!”

“真的蠢!”无视阿尔娜丝的幽怨,纳西躺了回去。

“也是,真的蠢!”

寂静的来袭总是过于突然,两个人同时发出的爆笑,更是犹如神经质一般。

止不住的笑,宛如失去控制的情绪如洪水般爆发。

不知道过了多久,屋内再次迎来安静,纳西并不担心会吵到别人,毕竟离其他人家还是挺远的。

“纳西,那是多久的事了?”

“两年前……”

“最早什么时候出现不受控制的现象。”

“最近两三个月吧!”

“袭击过人吗?”

“嗯,好在没有真的带来不可挽回的惨剧,所以在那之前……”

“结束危险?”

“也可以选择成为怪物的吧!接受那转变如何?会活得更轻松哦!”

“死也不要。我可以宽容自己的自私,哪怕那伤害了别人。人活着,不可能不伤害谁!但我绝对不能容忍自己成为怪物。成为杀害我最亲之人的同类。”

“再说,爷爷奶奶的生存方式,总是在满足别人的需要,成为别人眼中的人。我的生存方式也早就固定了吧!”

“真悲哀呢!”

“为什么会认为悲哀呢?无论是爷爷还是奶奶都乐在其中啊!”

那你呢?

“人类需要,怪物,危害自身安全的存在,做的只有一件事。”

“消失!”

003

“人有选择自己是否愿意继续生存下去的权力。”这是室友的观点。

“有选择却不代表可以剥夺。

你也许会提问,自己的东西何谈剥夺,但你能否确信的回答,生命是完全属于自己的吗?

你得到生命,即你的诞生,请问得到就一定属于吗?

群居,联系,被属于,你的生命自诞生那一刻就承载着这些。

你还能大言不惭的说,那只是,仅是属于自己的吗?”

“总是有的吧,遇到太多不顺心的事。

突然就会产生自杀的念头。

但因为各种缘由,比如责任啊,父母啊之类的,又知道不可以那样,于是就期待能够在意外中身亡。就有“这也是没办法啊!”的理由了,不是吗?”

“将自杀转换为他杀的意义何在呢?既然丢不掉良心,就不要自我选择死亡不就好了。”焓熵对此嗤之以鼻。

“这叫伪欺诈,骗不到自己的自我欺骗。”

“还真是可怜的定义。”

……

阿尔娜丝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为纳西想要轻生的行为感到生气,为纳西的经历感到愤怒,她也不明白她何时才能遵守“不要多管闲事”的利人利己的规则。

那愤怒是如此的真实,那气息是如此的灼热,那活着的感觉,多久未曾拥有了呢?又被抛弃多久了呢?

想要杀死自己,是如此的困难。阿尔娜丝也好,焓熵也好,终究无法进行那残酷的过程……

自己终究无法正常的活着吗?或者说,自己认为的正常才是不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