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雖然還會化開,迎接新年的準備,無論是從物質上還是從精神上都很充分,儘管準備充分的,大多是病房之外的人,元旦晚上所綻放的煙花點亮了,沉寂的黑夜,縱然一瞬即逝,但其中的絢爛是不言而喻的,元旦快樂,一直很忙的叔叔在元旦那天發給我一條信息,這麼說你想自己一個人獨立的生活,嗯。我知道了,叔叔點點頭從衣服口袋裡掏出一張卡,那去吧,這是你父親囑咐過我的,哪天她若想獨立生活,把這張信用卡交給他,所以他半年的生活費,我還說這可能性不大,想不到事情還是發展到這一地步,什麼事情?這麼快就忘了昨天在你成年的生日晚上誰跟你說的?18歲生日那天,我嘗試着回憶,但與此相關的記憶不僅模糊一片,更是連消除的痕迹也苦苦尋覓不得,如果確實是被消除的話,也許記不到恰當的時刻是不會露面的,我習慣性的想從口袋中掏出鉛筆,但馬上意識到我已經穿上了病號服,今天晚上註定又是一個不眠夜,儘管在別人看來我已經陷入深度睡眠,自從上個月開始,我的直覺,似乎與這種非自然體驗產生了聯繫,就像今天晚上我沒有動筆畫畫的打算,卻還是把紅色鉛筆和畫板拿了出來,這麼說來隨身里的歌是與那個意識世界進行直接交流的媒介,而紅色鉛筆是讓我的認知的改變轉化為在現實中的可視性存在的工具,畫板上的畫面無疑是一種具體的呈現,只不過,你在看什麼?我說下一次出生前,請至少先讓我聽到作為前奏的腳步,我抬起頭注視的初音,如果如此說道。好吧,可能是上次經歷的緣故,初音現在的行為風格正逐漸向人性化轉變,這一次是哪一首歌?他沒有做的只是用手指向窗外,我的視線移向窗邊,卻看見有隻蝴蝶在輕盈的飛過,不過那應該是像他一般的存在,人們應該在冬天很少看見過蝴蝶,關於蝴蝶的歌曲,並沒有存在於隨身聽中,但這首歌作者名字中,我輕聲念出歌曲的名字,啊,一所。丁玲。毫無疑問,此處是一所高中,從少年少女們跑出來所展現的不是讓我做出如此判斷,你要去哪裡?初一沒有回答,徑直走向學校的樹林,我連忙追過去4周的學生,對我們兩個熟視無睹,不如說僅僅當我們不存在,我不會是替身里三年級3班的一員吧。?我瞄了一眼,別在校服上的校牌。很不幸確實寫有這三年級3班的字眼。不過這應該只是意識空間的惡作劇,我跟着初一躲進草叢不遠處便是校門口,看那邊,我順着初音的視線朝那邊望去,只見一個女生正局促不安的走來走去,自言自語,我將信仔細聽着,但也無需刻意去聽,因為被愛情所困擾的人是有着許多共性的,這次要做什麼?所以沒有做到看得出來,她正苦惱着選擇恰當的詞彙,不會是要,初音像是聽懂了我的言外之意,搖頭道,不是這個是要終結他的感情,你的意思是無論結局是否如她的意願,總之是要讓他從這種糾結中獲得解脫是嗎?初音點了點頭 ,儘管我沒有任何關於愛情的經歷,但就在這時我突然想起在高中時,曾跟同學們聽過前輩的戀愛講座的經歷,喂我說你好歹也要去一下,好的好的我知道了,縱然十分不情願,我還是被同學硬拉着去聽最近在校園流行的戀愛講座,我跟你說這一次的前輩,可是那個鼎鼎有名的戀愛專家一定要認真聽好的好的,我知道了,行了,同學將書從我手中抽走,世界盡頭與冷酷仙境也罷,總之這些知識你也要好好聽一下,這可是大有裨益的,他沒有坐在我旁邊,而是特地找了一處離我較遠的地方坐下,由於還在想着書中的情節,所以那次講座的內容還記得多少不起來說,不過,所以說用你們學過的化學知識來理解,無非就是要增加反應物的濃度其實反映的結果像水和二氧化碳反應生成碳酸一樣,不盡如人意,甚至連正反移動實現不了,最起碼要勇敢的嘗試,接下來我們來說反應條件,如果你們發現有需要反映成功的話,那麼就需要適當的催化劑來加快反應速率,講座的內容大致記得這麼多,竟然只是讓結果顯現出來,那麼勒夏特勒原理在這種情景下能否適用也就無關緊要了,不過該如何增加反應物濃度呢?直到我們兩個催化劑一籌莫展之際,事情出現了轉機,決定了。我聽見那個女生對自己說,今天放學后就去跟學長告白,丁玲,上課鈴響了,我看着那女生連忙跑回了教室。我鬆了一口氣,真想站起來,卻被初音拉出了一腳,有人來了。我只好又蹲了下來,只見幾個女生正拿着體育器材,看樣子是去上體育課,我說最近是不是有個女生總愛往樹林里跑啊?對啊,聽說他是在排練告白呢,那他喜歡的人是誰呀?你不知道嗎?就是你也喜歡的那個學長啊,什麼這可不行,今天放學我就要去向學長告白,我聽到這裡只覺得原本規劃好的化學反應就像是在反應進行之前,突然又加入了其他的反應物一樣,變得複雜難纏。至於所謂的女高中生的單純性,也沒有必要去糾結,正當我們無計可施時,一件白大褂閃入了我們的眼中,幾位同學請等一下,哦,是蕭逸先生啊,那幾個女生轉過頭向他打招呼,是這樣的,本來今天是要把學生檔案整理一下,但沒想到臨時有事,所以能拜託你們放學後去保健室寫出另一位女校醫嗎?這個放學后是沒有什麼事,所以就交給我們吧,剛剛說要放學,告白的學生爽快的答應道,實在是感激不盡,不用客氣,我們先去上體育課了,哦,一定要注意安全啊,白大褂白的時候我就覺得他的姿勢似乎在哪裡見過,尤其是他的聲音,快走,我聽見初音低聲道,一直跑到1棟教學樓的陰影處,他才暫時歇了口氣,怎麼了?事情不是進展的很順利嗎 ?那是惡魔,你是指那個校醫,我隨着他慢慢從牆的拐角探出頭觀察,直接效益悠哉悠哉的漫步在我們周圍,我想看清楚笑意的臉,卻聽見初音焦急道,快走,他走到我們這裡來了,我們小心而又快速的跑進了實驗樓,空曠的走廊上響起了腳步聲,他是惡魔嗎?我靠在走廊牆上如此問道,是的,初音欲言又止,我正想進一步問一下學習,聽到突如其來的腳步聲,我們同時今生可不知為什麼我沒有特別大的危機感,只是一直隱隱察覺到,若是正面面對,他也不會有什麼好事發生,腳步聲帶着悠閑去,我執手的感覺逐漸逼近,終於他將繞過拐角的時候,丁丁,下課鈴響了起來,那腳步聲頓了頓,又朝着原來的方向離開了,我們悄悄地離開了實驗樓。初音領着我跑向學校校門,我這才發現學校已經放學了,等等,我猛的剎住腳步,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別又被拉進了一處隱蔽的角落,初音將頭探出去觀察了一會兒,又轉過頭,用眼色示意我朝校門的方向看去,直接校門口人群洶湧,站在這片人浪中,我看到了一件熟悉的白大褂夕陽漸漸落了下去,綻放出絢爛的光芒,學校里的人所剩無幾,不過笑意依舊背對着我們,在校門口踱來踱去,似乎在等待着誰,校醫先生,哦,這麼快就整理完了,是啊,不過肖醫生你在這裡幹什麼?如果說之前我還抱有僥倖,那麼現在為初音還是必須面對嚴峻的現實,我還在等1個很重要的人,你們先回去吧,路上注意安全,肖羿先生你也是哦,再見,那群女生走出了校門口,再見,一笑一擺了擺手,那個姿勢我越看越覺得熟悉。為初音,我低聲朝她換導彈,沒有任何回應,初音我又換了一身,但身後依舊沒有動靜,我不由得有些擔心,可回頭一看孫藝珍抱着心默不作聲的坐在地上肩膀上鬧着,你沒事吧?我走過去,可她像受驚似的,迅速從地上站起來並躲開了我的手,我百思不得其解的看着他們是淚痕的臉,就在這時我聽見不遠處傳來了哭泣聲,那氣聲中夾雜着凌亂的跑不成,我朝聲音傳來的方向看去,卻發現正是那一開始就對自己說著,放學后又向學長告白的女生。在這一瞬間我想起了上個月在屋頂上從初一年上所看到的情況,如果是這樣的話,事情就變得更加棘手了,不過轉機還是會有的,天色越來越晚,我再度看向守在校門口的校醫,他的步伐頻率已經沒有了節奏性,不管他是否還有耐心等下去,我也屬於在這裡每多待一分鐘,便會多出一份危險,我又望向依舊流淚的初音,意識中突然浮現出這樣一句話,膽小鬼連幸福都會害怕,碰到棉花都會受傷,有時還會被幸福所傷,在沒受傷之前,焦慮的想要儘早保持原狀的分開並散布着與往常一般自娛娛人的煙霧,這句話好像是太宰治寫的,不過現在的情況應用吳旭的另一句話來形容,不在沉默中爆發就在沉默中滅亡,夜色緊緊的套住了我,令人難以呼吸,手中緊緊抓住了剛從剛從路旁拾起的一塊石塊。心中默念倒計時,然後按照事先想好的設計,將石塊用力丟向不遠處,緊挨着小樹林的草叢,隨着草叢發出的聲響,站在校門口的肖毅腳步猛的一致,然後便毫不拖泥帶水的走向了樹林,我緊貼着牆壁屏住呼吸,當腳步聲與我只有一牆之隔時,我聽清了一句話,原來是在這裡嗎?我都幾歲在這一刻如做評估,聲音的熟悉感,轉瞬即逝,但笑意似乎只是在自言自語,腳步聲漸漸遠去了,我這才放鬆了全身的肌肉不夠多時傳來了草叢被人撥開的聲音,我曾經緊緊抓住春的手臂,像當初他拽着我的胳膊一樣,拉着她一起朝校門口跑去,背後也沒有傳來追逐聲,就當我快跑到終點時,我回過頭想要在月光下看清笑意的臉,但令我驚訝的是曹操那裡空無一人。早好,昨夜睡的如何?還好夢到了蝴蝶,嗯,呆在這裡很無聊吧,如果書看完了還覺得不夠盡興,我那裡還有寫川端康成的書,百忙中抽空看望我的叔叔關心的,謝謝,不過村上春樹的書還可以再多看幾遍,這樣糟糕時間又來不及了,叔叔看了看錶急匆匆的朝門外跑去,還唱了一句明明不喜歡與人見面時經常看錶的自言自語的抱怨,我從床頭柜上拿起了畫板,人物的服飾部分已經完成了,將畫板放回柜上拿起了書,突然想起之前叔叔送的書中還夾着一本渡邊淳一的書,不過應該也不是什麼重要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