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德切尔挂掉净是噪音的电话。

这样的话，只好给家人写张留言了。他四下看了看，自己房间里纸还剩很多，但墨水却被拿走用掉了。除了哥哥他也想不到家里还有谁会用。

哥哥在他离开之前数次参加成为公证人的测验，但不知为何一直没有通过，目前也不知道情况怎么样。自己太久没有联系家人，连这种事情都不知道了。

拉开隔壁陈旧的房门，桌上确实有支钢笔，蓝色均匀镶着金边，他打开在纸上划拉了两道，发现笔尖已经摔坏了。

一旁的剪报夹中间看上去倒是还夹着碳素笔，他正要把笔抽出来，突然想到这可能会打乱它主人的阅读顺序，于是抄起旁边的相框打开剪报夹，试图当个巨型书签，也顺便代表他回来过了。

相框下赫然标示着——

“1095级第一次持枪资格考核通过成员。”

意料之外，熟悉的面孔出现了。

当时的能天使看起来小一点，不过五官已经基本是那个样子，更多不同的是披肩的长发，深酒红色倾泻而下，柔软地搭在制服的的肩上。她和旁边白发的女孩紧紧挨在一起，甚至试图在她后脑勺摆出很傻的v字，最后却只有自己在留影里笑成一团。

前辈和哥哥是同一届毕业的？对，时间对得上，两年前他们同时通过了持枪资格考试，之后前辈加入企鹅物流工作。

真正的问题在于，为什么一个在拉特兰土生土长的小女孩能直接联系上“皇帝”，并在短短两年内迅速获得了信任和威望。

从剪报夹里的内容可以窥见些许端倪——

“黑石事件的始末及相关调查”。

监控远远记录着拉特兰著名景点黑石广场，有个女孩神情淡然，看得出和刚才的相框里的白发女孩是同一个，只是她的头发已经尽数染黑，光环也已破碎，生着像是萨卡兹或瓦伊凡的角，巨大的黑色羽翼自她身后垂落。

那是个源石感染者。

“1095年12月，***（名字已消除）检出源石病感染。我们观察到，患者血管内源石含量为7%，伴有情绪不稳定迹象，对源石技艺的操纵水平提高。

按照公证所规定，我对***进行了监视，但她展现出明显的反抗迹象，数次离家出走，并试图前往叙拉古南部。

紧急状况下，我申请动用*******系统，实时调取了患者的位置，她当时位于圣徒大教堂，于是我将她遣送回家。

——Exe.”

“拉特兰的国土面积不大，给行人落脚的地方不多。所以游客一般都住在叙拉古。顺便，拉特兰人要离开的时候，也不会在本地多逗留。”圣徒大教堂的阴影下，像游客一般走走停停的鲁珀人介绍道。

“德克萨斯不愧是本地人呢。”身边的可颂听了一路的讲解，感叹道。

“没有。我以前也不怎么来首都的。”她稍稍回顾了下过去的日子，如果她更早来罗慕路斯一些，或许一切事情的发展会有所不同。

但是那是否会更坏、或是更好，鲁珀人向来不去想。

这时，来自能天使的联络再次在耳边响起。

“德克萨斯？”

“在。”无需更多回应。

“我检查过纪念博物馆了。路上逮到几个人，果然带着那个东西。”

经验丰富的佣兵都明白，此时她们周围人数不少，即使用企鹅物流内部频道也无法避免真正隔墙有耳的窃听，于是倚仗长久合作的默契说起了暗语，或许只是胡话。

经过解读后，大概是这样的。

——整合运动，他们身上果然带着在切城遗迹使用过的源石装置。

——根据霜星的秘密情报，该类源石装置经过进一步的研究和开发，不再只限于复制冰雪能力，你要小心处理。

——先拦截下来这部分，他们的装置就不完整了。放心吧！

——嗯。你再往南去黑石广场吧。目前就剩这个景点没检查过。

——……好。

听见这个地名，能天使的心情稍微低沉了点。她站在博物馆的门前，凝望着南边高耸的石柱。客观上不算过了很久，然而她的主观上石块已经腐朽，高楼已经倾塌，记忆已经模糊。

具体的细节，那个人说过的话，她的动作和表情都化进时光里。

唯一被铭记的是“铭记”这一事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