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望能和大家成为好朋友。”
做了简单的自我介绍，我被安排到了靠窗的最后一排坐下。一般来说，前面的那个座位才该是我坐的地方吧，现在我的座位不是说明我就只是一个微不足道的路人角色而已嘛。
第一节课下课后，同学们聚集到我的座位旁边把我团团围住。
“你是大城市来的对吧？那里流行些什么呢？”
“听说你没有参加中考？到底是什么情况啊。”
“白咏祠堂的怪爷爷是你外公，是真的吗？”
如此种种的无聊话题像洪水一样把我淹没了，为了维护还不错（？）的第一印象，我只能乖乖为他们解答。他们散去的时候，十分钟的休息都只剩下两分钟了。
正当我准备趴在桌子上稍微休息一下的时候，从教室门的缝隙中窥见了熟悉的身影。
那个让人难忘的身材，不会错的……！
是那个妹子（巨乳）。
我立刻从教室里追出去，在走廊里四处寻找她的身影，但人群之中并没有她的影子。就在我寻找的时候，上课铃突然打响，我只能乖乖回到座位上坐好。
奇怪，她说过她是初中部的吧?为什么会出现在高中部？
本来想上去问个名字什么的，但看来要等下次了。
经过几节课的课间休息，同学们的新鲜劲已经完全消散，在知道我只是一个和他们没什么区别的普通人之后，他们对我立刻失去了兴趣。
我没兴趣参加什么班级上的小团体，但是在学校这个小社会里，人还是需要用团体作掩护的。正好这个学校也有学生自建的社团，随便找一个能担任轻松工作的社团参加好了。
于是在午间休息的时候，我去看了教学楼大厅里的学生用公告板，所有学生的自建团体的相关信息都贴在这里了。最受欢迎的，当然是各种体育社团，在篮球、乒乓球、羽毛球这三大天王的统治下，美术和音乐各自占有一片地，剩下的就是一堆乱七八糟的团体群雄割据。
要说安定的话，肯定是那些大社团比较好，但随着年纪的增加，在社团内的资历也会越来越深，就会被丢给各种工作——我只想要做一只轻松的咸鱼，安稳地从这里毕业而已，所以选择那些朝不保夕的小社团才比较合适。
那些小社团，从管理上来说就很松懈，不会有出勤要求这样的东西，也不会有繁杂的工作，当一个挂名的社员对我来说简直再好不过了。就算加入的社团没了，再去申请加入其他的就是了，避风港的替代品要多少有多少。
“‘新闻社’、‘桌游社’、‘园艺社’、‘啤酒盖收集社’、‘末日降临社’、‘老男人社’、‘秦心酱是我老婆社’、‘现充去死去死社’……有好多意义不明的社团啊。”
“hi，这位帅哥，‘潜水社’要了解一下吗？”
在我从这一大堆的社团里筛选我想要的社团时，某个举止轻浮的家伙在我不注意的时候靠近到我身边。他的头发很卷，长相有些西方人的特征，如果戴个圆眼镜就能百分百还原哈利波特。虽然不太想承认，但这家伙算是个帅哥。
“如果你说你的社团叫‘遁地社’的话我还可能考虑一下，但连社团名字都要隐瞒的可疑社团恕我拒绝。”
“那我们就叫遁地社好了。”
“你咋不叫上天社呢。”
“哈哈哈，开玩笑的。其实，我是打算新建一个社团啦，现在社员募集中。”
“新建社团——你居然是高年级的？”
学生会定下的规矩，只有二年级以上的同学才能向学生会提出申请。
“是啊，不像吗？我叫秦文若，现在高四复读中。”
也就是说你比我大三岁啊！
“那，你想创建什么社团？”
“没想好，社团名现在募集中。”
“看来你并不是真的想创建社团啊。”
“实不相瞒，这只是达成我目的的手段而已……我只是想要……你而已。”
秦文若伸出手指，戳中我的胸口，让我感到全身恶寒。
“homo？”
“帕秋莉go！”
“滚！！”
“哈哈哈，开玩笑，玩笑而已，你怎么这么容易当真啊？”秦文若笑着退开。
“是你说话的方式太恶心吧！？”
“对不起，我检讨。但我确实想要你加入我的社团，或者说，我想和你结伙。”
“为什么？我有什么吸引你的？”
“情报，以及‘身份’。”
秦文若意味深长地笑着，同时他靠向公告板，在手工海报上的数字“6”那里画了一个圈。
“看起来似乎很有趣嘛。”
“绝对不会无聊。”
又来了，这次是数字“1”和数字“15”。
“午休要结束了啊，你不回去上课吗？”
“啊？啊，嗯。”
“记得来参加社团活动哦~”
秦文若说完，踏着欢快的脚步消失在我的视线中。
看样子打暗号结束了，所以才赶我走吗。
至于那个暗号，其实只是很简单的文字游戏而已，稍微动下脑就能解开。但关键是他的“目的”——他说要从我这里获取“情报”，而且这份“情报”似乎和我的“身份”有关。
身份……吗，唯一能想到的是……这个人，到底知道些什么？
被这个问题完全勾起好奇心的我，下午的课都没能好好听讲。整个下午都心不在焉的我不知道在走神的时候犯了什么错，广播里忽然响起了我的名字。
“学生会通告，请现在来学生办公室一趟。”
一脸懵逼的我听到广播，边问路边找到了广播里说的地点，心中咕哝不断。
上学第一天就被叫到这里来，我到底是天选之人还是别的什么东西，就看打开门之后迎接我的人到底是什么样的人物了。
模式A：除了我以外全员都是女生！让人心跳加速的后宫学生会！
模式B：全部都是帅哥！充满搞笑日常的学生会！
模式C：欢迎来到死者解放战线。
模式D：带兄弟，传……
推门而入的我看到的是，坐在办公桌前辛勤工作的学生会长，整理会长审批完毕的文件的书记，以及操作在名簿上疾笔如飞的会计。
“太好了，只是普通的学生会。”
“当然了，学生会还能是什么样。”会计搭话道，手上的工作没有停下。
“你就是童方旭老先生的外孙？”
学生会长放下手里的工作，离开办公桌在旁边休息区的沙发坐下。
“啊……是，请问有什么事吗？”
“你好，我是青丘中学学生会长，童俭。你不要紧张，你并没有什么犯什么错，我是出自个人原因把你叫来这里的。”
童俭做了个请的手势，邀请我坐在他的对面。同时，女书记也已经泡好了热茶，放在了我和会长的面前。
“请用。”女书记说完，又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开始工作。
是错觉吗，总感觉她偷瞄了我一眼。
童俭双手抱住茶杯活动手指，许久后才抬起头来，直勾勾地看着我。他到底想说什么呢，看起来不会是什么轻松的话题。
“我想请你加入学生会。”
…………
就这样？这是需要思考良久才能说出的话吗？
“啊——其实也不是非要加入，毕竟学生活动是自愿的，你要是实在不愿意也可以不加入。但学生会希望和你能有良好的关系，就算你不加入学生会，我们也希望你能经常来联络联络感情。”
童俭的态度太过毕恭毕敬，简直就像是下人在对家里的老爷说话。是什么原因让他对我这个低年级的普通学生摆出这种态度？难道是因为……还是确认一下吧。
“可以是可以，但为什么你要用这种低三下四的语气跟我说话？你是我的师兄吧？”
“额——是吗，我的语气太做作了吗，抱歉。”童俭苦笑着挠挠脸，“看来童方旭老先生没跟你说明青丘的情况，既然这样，就由我来进行说明吧。你的情况我听说了一些，你是在外面长大的是吗？”
“是。”
“怪不得。青丘的情况和外界不同，稍微有点特殊。在你原先住着的地方，也许是政府说了算，但是在这里，却并不是那样。你知道青丘两大家族吗？”
“不知道。但如果我猜的没错，其中一家就是我家吧？”
“没错，‘童’和‘秦’这两个家族，是这片土地上最尊贵的存在。”
听到“秦”这个姓氏，我心中一惊。
“两大家族统治这片土地的历史非常悠久，似乎从建国之前他们就是这里的统治者。建国之后他们转入地下，但两大家族在这里长年累月生长的根须早就深入这片土地，区区革命的火焰根本无法烧尽地下的深根……时至今日，两个家族还是统治着这里。虽然现在除了两大家族的相关者，其他人已经不知道这件事了。
“而两大家族中，童家则是青丘的统治者，他们手握青丘大小事宜的最终决定权。只要在这片环形山内发生的事情，最终都是童家说了算。”
“不就是山里的土皇帝嘛，举报一发推翻不就好了？”
“要有那么简单，两大家族也不会统治这里这么久了。你的举报还没传出十里地，估计就会被各种手段拦截下来然后湮灭，再然后坐在家中的你就会——”
童俭伸出舌头，在脖子上用手刀抹了一下。
“真的假的。”
“别问我，我可不知道他们会怎么处理叛徒，我要是知道我也不会坐在这里了。”童俭半开玩笑地说道
“话归原题。最近，我们学生会从校长那里收到了一条坏的不能再坏的消息。”
“嗯。”
“青丘中学将在明年废校。”
童俭说出“废校”二字的时候，脸色明显凝重了很多。
“虽然我们学校并不是什么有名的学校，也没有拿得出手的成绩，但对于我和从这所学校毕业的青丘人来说，这座学校是我们重要的回忆。我不想我们的回忆从这个世界上消失，所以我和其他想要保住学校的人做了很多努力，但都没办法阻止那帮人。
“所以我就在想，如果能争取到童家的支持，就能让学校免遭摧毁。可是不管我去白咏祠堂多少次，老先生都对我说的事情没什么兴趣。
“本来我都打算彻底放弃这件事了，但就在这个时机，你突然转学到了这里。对我们来说，你简直就像救世主一样。所以，请你……”
童俭朝我递出一张请愿书，上面写着大大小小四十多个人的名字。请愿书的标题处赫然写着“为了我们的母校”几个大红字，每个人签完名还在背面写了自己想要说的话。虽然我看着没什么感觉，但对于那些对这座学校抱有深厚情感的人来说，大概只是看到这些字就会热泪盈眶吧。
“让我在上面签字是吗。”我深呼一口气，“可是你刚不是说只要获得童家人的认可，这份请愿书就能引发奇迹，可你自己不也是童姓？你自己的名字还不够吗？”
“我不一样的，我的姓氏是被赐予的，分量不同。”
“赐予？”
“嗯，两大家族为了方便自己管理土地，给一些外姓人也赐予了自己的姓氏，我就是那些外姓人的后代，和你并没有亲缘关系。”童俭把脸凑上来，“顺便一提，那边的书记也是被赐姓的家族后代的后代。”
原来如此，怪不得她好像对我很感兴趣的样子。
“我了解了，但你恐怕要失望了。”
“是吗……”
“我不是拒绝你的意思，我是说就算我签了字估计也没什么用。”我说，“虽然我和白咏祠堂的那位有血缘关系，但是我从出生以来就没见过他，更不用说有什么感情了，可以说完全就是只有姓氏相同的陌生人。你觉得土皇帝会把权力分给一个同姓的陌生人吗？”
“这样啊……真是遗憾。”童俭十分沮丧地想要收回请愿书，但是被我阻止了。
“你先别急着灰心，希望还是有的。从这里的人非常看重血统这点上来看，我也不是完全没有机会对吧？”
“你愿意帮我们吗？”童俭原本失去颜色的双眼又重新焕发了光彩。
“对我来说只是举手之劳而已，我又没损失什么。”我把温热的茶水全部倒进嘴里后，起身准备离开。
“不过别抱太大希望啊。”
“万分……感谢！”
虽然没有直接看到，但童俭应该是对我深鞠了一躬吧。
承受了如此高的敬意，总觉得有些不自在。
土皇帝吗……原来我是皇子那样的存在啊。总觉得开始得意起来了。
这样一来，那家伙找我的原因我也大概猜到了七八分了。
虽然学生会的茶很好喝，但毕竟不能填饱肚子。我从口袋里拿出死老头交给我的饭卡，骑自行车前往永泰的员工食堂。
因为在学生会耽搁了一段时间，我到达员工食堂的时候，大部队已经席卷完战场走人了，保洁人员正在收拾一片狼藉的桌子，而玻璃柜里也只剩下了残羹剩菜。
因为中午的时候也是在这里吃的，所以我已经不感到惊讶了，反而我为能错开那如狼似虎的大部队感到幸运，就是只能吃剩下的有点遗憾。
凉拌海带，红烧肉的残骸，米饭以及茶叶蛋一个，这就是我今天的晚餐。在我刷完卡端着餐盘就坐时，突然发现在不远处还坐着一个和我年纪相仿的身影。
乍一看，是似曾相识的人。
又一看，是眼熟的人。
仔细一看，完全就是熟人。
“呼哧呼哧……呼哧呼哧呼哧……嗯？”
直到我悄悄移动到她对面为止，她都完全没有注意到我的存在，完全沉浸在吃喝的世界里。真是壮观的景色，我从没见过女生像她这样吃饭的，话说这比我多三倍的量是什么鬼。
“你好啊。”
“嗯？你好。”
她好像没有认出我，从她眯着眼睛的样子来看，她又没有戴隐形眼镜吧。
正好，趁这个机会捉弄她一下好了。
“小姑娘，经常在这里能看到你啊，你很喜欢这里的饭菜吗？”我故意装成大叔那样的声音和她说话。
“唔……也没有什么……喜不喜欢的……唔唔……就是因为便宜而已。”
“便宜？”
“是啊……咕咕咕……只要12块钱就能随便吃到饱……没有比这更好的事情了……唔！！”
被米饭噎到的她捶着胸口，端起旁边的玉米汤一饮而尽。
“呼哈……吃饱了，舒服了舒服了。”她满足地摸着肚子，“啊——在学校的食堂根本不仅贵的要死还吃不饱，害我每次都要来这里补充。”
“呼哈哈哈，看你细皮嫩肉的像个小姐，谁能想到你这么能吃啊？”
“没办法啊！我就是吃不饱有什么办法？啊——要是我和其他人一样就好了，每天偷偷摸摸地跑到这里来大吃大喝真的麻烦得要死，要是被同学看到我还不如死了算了。”
“被大叔我看到就没事？”
“社畜大叔不会传染绯闻所以没事。”
“那被我看到有事吗？”我恢复了原本的声音。
“嗯……？这声音有点……”
“这么快就忘记我了吗？穿着泳衣在大厅上里乱晃的变态。”
“噗——”
幸好我早有准备及时躲闪，不然就会被豆浆的喷射流糊一脸。
她慌慌张张地从包里掏出隐形眼镜戴上，气冲冲看着朝她挥动手指一脸贱笑的我。
“怎么又是你！你是跟踪我的变态吗？”
“吼——注意你的口气，变态大胃王。”我拿出手机晃了一晃，“刚才的场景，我已经完全拍下来哦，视你的态度，我可能处置这份黑料的方式也会不同哦。”
少女的脸涨得通红：“卑鄙——太卑鄙了——！”
“哈哈哈，没错，你遇到的是世界上最卑鄙的男人之一哦。”
“你……你要怎样？”
“哼哼哼，非常简单——只要你，嗯？懂了吗。”
少女吓得赶紧抱住了自己，我清楚地看见她的嘴角在抽搐。这种蜜汁愉悦感是什么，感觉我都有点不像我自己了。
“你你你是说——那种……事情吗？”
“没错，就是‘那种事情’。”
“可……可是……”
“怎么了？这份黑料对你来说不是很重要吗？”
“呜呜……呜……”
少女抱着头，痛苦地缩了起来。
感觉她快要哭出来了，满脸通红的样子真是可爱啊。报了一箭之仇的我决定点到为止。
“骗你的，其实我没有拍照啦。”
“诶？”
“看，这是相册，没你哦。”
“………………”
少女的脸僵住了一瞬，然后就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超级大变脸，其嚣张程度和她之前的羞涩程度成正比。如果她是不良少女的话，现在估计都要掏出狼牙棒扛在肩上准备捶我了。
“哈——？你耍我？”
“这是报上次的一箭之仇。”
“上次？你个威胁女生做那种事情的变态还好意思说上次？”
“嗯？我威胁你干什么了？”
“就……就是……那种……那种……色色的事。”少女最后的几个字的声音都快要消失在空气中了。
“哇——原来在你的脑中我在盘算这种事情啊？明明我只是想让你请客而已。”
“嗯？”
“所以说，我是想让你请客啦。你到底在想些什么啊？”
“是……是吗，啊哈哈哈。”
“那么，我有个提议，不如我们握手言和怎么样？我们这样彼此争吵下去也没什么好处吧。”
“嗯……也是。”少女点头同意了我的提议，我们还象征性地握了握手，但她握完手就拿手霜在手上狂擦的举动让我很想骂人。
“看你的衣服，你是青丘中学的学生？”
“嗯，高一，你呢？”
“秦天依，海星女中，初三。是吗，和他一样啊……”
“海星女中，似乎不是永泰的学校啊。”
“嗯，应家里人的要求，我在邻镇上学。”秦天依玩着头发说，“虽然每天来来往往很麻烦，但因为有专车接送其实也不是很累。”
“专车？你真是个大小姐？”
“怎么？不像吗？”
“呃，没什么。”
“你不是本地人吧？本地人听到我的名字肯定就猜到了。”
又是两大家族的事情吗，看来这两个家族的势力比我想象中要大很多啊。
“能和我说说吗，我不是很了解这方面的事情。”
“嗯——好啊。你知道这个永泰这片区域是永泰企业的东西吧？”
“嗯，好像这里的绝大多数建筑的建设都有永泰企业参与其中。”
“那个永泰企业，其实是我家的产业。”
“什么？”
“我家经营的企业很多，从新闻业到制药业，很多方面我家都有涉及。永泰也只是我家旗下的一家普通的化工厂而已。我妈是四家上市企业的董事长，每天都是七位数的进账。”
我听的下巴都要掉下来了了。
虽然从童俭那里知道两大家族在这里有不可思议的统治力，而我也知道那份统治力肯定和财力及权力挂钩，但没想到两大家族光财力就恐怖到了这种地步，那权力的部分，我已经想都不敢想了。
这哪里是什么山里的土皇帝，简直就是异世界的神明好吗！
真是太不可思议了，这样一支财力滔天的势力，自己居然在外界一直没有听说过。难道是故意的？但是为什么，拥有如此庞大的力量却只是默默无闻，把根据地设在这种山区，到底是出于什么目的？
“差不多就是这样，我住在郊外的庄园别墅里，要说的话确实是个大小姐吧。”
“是……是吗。”
“时间不早了，我要回家了，再晚的话管家会骂我的，ciao~”
我忘记了我当时是怎么回到家的，就连有没有吃过饭的记忆都有些模糊。
我——搞不好惹了不该惹的人。
青丘中学的社团活动只有在周末才能开展，但为了不占用大家太多的休息时间，社团都默认只在周六进行活动。
没有社团活动的我，便跑到了永泰这边赶赴秦文若的邀约。
那时，他用公告栏上的数字打出的暗号，实际上就是在告诉我赴约的地址。
6,1，15。
乍看之下是一串无意义的数字，但实际上是一张地图。
永泰的各个小区都按建成时间设置了编号，最早建成的是第一区，而最新建成的是第十六区。因为建设规划很混乱，所以会有新小区挨着旧小区的情况发生。
秦文若给出的那串数字，就是在暗示这点。
这串数字要连起来看，两个1并不是地点，而是代表街道，6和5是指代小区的编号。这只是解密的第一步，如果这样就算解开了谜题的话，你会发现地图上根本没有他说的这个地方。
这里就要结合他当时的状态来分析。
当时，他是背靠墙体，挨个指出数字的。也就是说，我看到的数字和他看到的并不一样。
9151。
这才是正确的理解方式。
根据地图，第五区和第九区接壤的地方有一家网咖，应该就是这里没错了。
本来进入网咖是要身份证的，但这家伙好像和老板招呼过了，我只报了他的名字老板就放我进去了。
在二楼的一个贴满贴纸的包厢内，我找到了他的身影。
“你在干嘛……”
面对把腿翘在桌子上，享受可乐和薯片的荼毒，悠哉悠哉地用曲面屏看着电影的秦文若，我不禁有些无语。费那么大力气把我叫到这里来，难道是想让我陪他看定影不成。
“啊，你来了。坐。”
我在包厢内另一台电脑前坐下，秦文若也把腿放了下来。
“薯片、果冻、饼干、汽水，想要什么自己拿，都在那个柜子里。”
“这个邋遢的空间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是我专用的空间，我和这里的老板很熟，他只会把这间包厢租给我。”秦文若说，“话说你解开我设下的谜题了啊，鼓励一下。”
“只是个文字游戏而已吧，话说你就这么确信我能解开暗号找到这里来？”
“当然，都是两大家族的人，你解不开我才觉得奇怪呢。”
“？话说你找我到底啥事？要是无聊的事情的话我就回去了。”
“比起说的还是直接给你看比较快。”
秦文若一敲键盘，我面前的电脑屏幕便亮起来。他好像在用他那边的设备操纵我这边的电脑，在啪啪几下点击后，视屏播放器开始播放几段很短的视频。
视频的画质很差，只有480p，而且有两段视频是拍摄的夜色，所以几乎看不清什么东西。
街道上行走的路人，在商场购买衣服的人，以及两段似乎是白咏村里的街道。
“这是什么？”
“我在永泰和青丘两个地方装了一百多架秘密摄影机，这两个星期一直在拍摄，这是我拍到东西的片段。”
“你拍到什么了，我怎么什么都没看到。”
“看这儿。”
秦文若在屏幕上画了一个红圈，圈出了一个藏在画面角落里的人。那个人正在盯着远处的一辆车子，非常专注。
接着，秦文若又在其他几个视频的截图中画了红圈，圈中的人似乎都是同一人物。
“这个人怎么了？”
“你知道他盯着的车子是谁的车吗？”
“谁？”
“永泰企业的CEO，秦家现任家主秦胜雄。”秦文若说，“还有你看这里——”
秦文若把最后那段视频的截图圈中的部分截出来，不断放大锐化，总算到能看得清那个人的样貌了。
但我看到的不是人的脸，而是一张瘆人又恶心的面具。
白色的面具漂浮在夜色之中，似乎在透过屏幕和我对视。面具上黑色的斑点看起来就像眼睛一样，真是让人反胃。
“这是……什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