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放放放放放放学后的街道是黄昏的颜色,我的两位朋友友友友友友友友围在我的周围:“小菱,我们一起回家吧?刚好我有道题需要你辅导导导导导导导一下呢。”

“好啊,是哪个学科的题呢?”我向她微笑笑笑笑笑笑。

“不许独占小菱!好不容易我父母才答应我带同学到家里玩,我想听小菱弹钢琴呢!”另一个女生说。

“小菱,听我的!学习绝对比弹钢琴重要啊!”

“你懂艺术吗?我也要培养艺术情情情情情情情操!”

她们又在吵架了啊。不过事实上,她们其实是相当要好的朋友,每次吵架后都能和好如初。倒不如说,吵架是她们之间的一种娱乐。

“啊,你看,那里有一朵彩色的花呢!”其中一个女生突然说。

我们都朝她她她她指着的方向看去,那里居然真的有一朵彩色的花,每一朵花都是不同的颜色。

“好漂亮啊。”另一个女生拿出了手机,拍拍拍拍拍拍下了这朵花。

她们完全忘记了刚才的争吵,光顾着赏花了。

在路上,我们又说说笑笑,向着家家家家家家的方向走去。

不过,怎么总觉得这一切有些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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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之前的景象全都消失了。

所谓的朋友根本不存在,从始至终只有我一个人。是我一个人从校门里走出来,走在这萧条的街上。

公交车来了,我该回去了。

刚刚发生的事,全都是我的幻觉——其实更像是梦境。虽然那似乎很漫长,实际上只有一瞬间而已。

之前一个莫名其妙的人给了我一个小盒子,说带上这个,就能看到幸福的场景。

虽然我并不相信所谓的幸福,但我也懒得拒绝,所以就收下了。

今天我带着那个盒子,去了那个充满着低俗气息的学校,那里依然是那么令人不快,一点也没有改变。

然后就是刚才,我在公交车上,在一瞬间出现了那样的幻觉。不仅仅是看到了虚假的东西,就连记忆都被临时篡改,甚至失去了逻辑思维的能力。这种感觉,就好像做梦一样。

做梦的时候,无论梦的内容多么诡异,都不会觉得奇怪。很多时候根本意识不到自己正在做梦。

让我回忆一下我刚才看到了什么……

嗯,和谐宁静的校园。还有所谓的“朋友们”……

可事实是,我并没有朋友。刚才做那个梦的时候,我的记忆中出现了“未秋凩目”这个人。事实上,他根本不存在,只是梦构成的虚假的个体而已。

不过那些同学倒是真的。只不过,他们并没有像梦中那么听话。只是群整天除了吵闹就会惹事的家伙。

我还在梦中看见了有人在美术教室里弹钢琴,大家从窗户上跳下去去社团大楼吃饭……可我当时完全没感觉到诡异。真是有趣呢,比我面前无聊的现实有趣多了。

说起来,刚才那个样子……就是我理想中的“幸福”吗?……这样说来,可真是够讽刺的。但也不是完全没有道理。

我现在正在公交车上,除了满车的汗臭味,这里充斥着噪音。车里的人们,都在肆意忌惮地喧哗,真是吵死人了。不能给别人一点安静的空间吗?

我的父亲是一名大学教授,而母亲是一名音乐家。虽然他们名义上是忙于工作而经常不能回家看我,但实际上根本就是讨厌我吧。因为我这个人给他们添了太多麻烦了。

我说的添麻烦,当然不是逃课去网吧结果被老师抓住找家长这种无聊的事情。只是因为,我跟学校里大多数人关系都不好。我跟他们对立,他们自然会想尽办法来捉弄我。虽然我本人能够应付他们这一套套捉弄我的手段,但当老师知道这些事情都因我而起后,联系了我的父母,但他们太忙,总是没时间,只能偶尔接个电话。

但是,这不是我的错。

我不知道这种风气是谁带起的。这只是初中,男生却抽烟、纹身,不以为耻,反以为荣。女生甚至还有援交的。即使不说这些极端一些的例子,我们学校整个初三学年几乎没有人把心思放在学习上。我自然看不惯这种现象,这不是因为我有多么高尚,仅仅只是因为我对这种事情会产生生理厌恶而已。所以,我当然没兴趣跟他们搞好关系。我跟学校里所有人的关系,通常都很糟糕。然后就是之前说的那一系列事情了。所以说啊,这哪里是我的错?他们只是人多而已,难道就可以歪曲是非了吗?

可班主任只是叫我圆滑一些。

开什么玩笑?在这种情况下,那不叫圆滑,那叫同流合污!

这不是一开始的班主任。我们的班主任因为身体原因,在初二的时候请假了,因为学校缺人手,一直让一些实习老师轮流代当班主任。

可没人会在意真正的是非。因为群体的力量太强大了。

我的父母一定是嫌弃我给他们添的麻烦太多了,所以一直说自己工作太忙不来看我,明明在我小时候他们并没有这么忙。呵,他们只是嫌弃我而已。如果真的爱我的话,他们就会让我转到风气好一点的学校。反正全世界都讨厌我,没有人会爱我。我才不会向这个憎恶我的世界谄媚低头。

明明嫌弃我,却还为我提供物质条件,搞得他们好像很爱我似的。我才不会接受这种施舍。所以,我不坐父母雇佣的私人司机开的车,我坐公交就行了。他们为我挣的钱,我只会觉得很脏。

我到家了。我的肚子又叫起来了。可我宁愿挨饿,也不愿去用父母挣的钱。他们只是出于别人的眼光才担负起所谓父母的责任,其实一点也不爱我。

既然饿的话,那只能睡觉了,这样虽然抵不了饿,但至少能暂时忘记饿的感觉。

……

天亮了,我该起床了。

我现在才意识到自己是穿着校服睡觉的。但是我早就不在意这些事情了。我只知道,我的学校很令人讨厌。

我想吃玉子烧,但是没有。我的家中只有我一个人。我也不愿去外面买,因为我没有赚钱的能力,又不想用父母的钱。

没关系,反正我早上空腹去学校也不是一两次了。反正学校里也没什么可期待的,所以我早上不用吃得那么好。

公交车上,还是那么吵,那么令人心烦。不过因为没抱有太大期望,所以我也不是很难过。我戴上耳塞,一路上就看窗外的风景。

到站了。我并没有像是寻求拯救一般从车里逃出去,而是很平静地下车。因为我知道,我只是离开了一个脏地方,去了另一个脏地方而已。

学校门口只有噪音而已。有几个人找不到工作,整天没什么事情做,就拿个老旧的吉他在早上来这里“卖艺”。他弹的吉他,真的可以说什么都不是,一看就是没学过乐器。唱的歌也是跑调的——不,说跑调算是对他的褒奖。准确来说,应该是鬼哭狼嚎。

但是我们学校居然还有人喜欢听这种东西,经常来这里听这乱七八糟的音乐,还会来投硬币。虽然我一直看不起我们学校的人,但实际上有一点我还是挺佩服他们的:居然能忍受这样的声音。

究竟是我不正常了还是这个世界不正常了啊。

反正我也不想多听,赶紧进学校吧。

校园里全是随地乱扔的垃圾。本来是该由轮流到的班级来打扫的,不过早就没人去做这种事了。

至于路边的花坛,可以说是乱七八糟。那里的花早就枯了,草也能很明显地看出经常被人践踏,都已经东倒西歪了。

学校里都是笑声。这不是欢声笑语,而是那种粗俗的笑声。

从我身边经过的几个同学看见我,立刻停止了说笑,用一种鄙夷的眼光看着我,还说着我的坏话。难道他们真的以为我听不见吗?

那几个人是二年级的。在我认知范围内,不光光是我的班级,整个三年级都是厌恶我的,因为我太不合群。对于班里人聊的八卦,我一点都不感兴趣,我只觉得那是对生命的浪费。我只想好好学习,就是低下头来安安静静地去学习,这样才能让我的心平静。

我是那种两耳不闻窗外事的人。班里经常爆料谁与谁的恋爱关系,我完全不感兴趣,因为和我无关。有时他们会拿某个老师开荤段子玩笑,可我完全不感兴趣。这种东西到底哪里有意义啊。同样,我对他们喜欢的歌曲也嗤之以鼻。在我看来,那无非只是猿啼而已。我想听古典歌曲,但是班里没人喜欢,他们都说只有老古董才会听古典歌曲。所以说啊,这个学校充满了垃圾。

整个三年级中,只有我是最独特的,他们将我视为“异类”。我知道三年级都视我为眼中钉,但是居然二年级也有厌恶起我的人来了。

啊啊,我知道了。那几个二年级生中间,有一个女生,我听到班里人说她喜欢我们班隔壁的某个学长。呵呵,原来如此。是那个学长告诉她,然后她又告诉其他人的啊。

但是没关系,我从来没打算跟别人搞好关系,让别人喜欢我。相反,我一点都不稀罕这些人的喜欢。如果他们喜欢我,我只会觉得恶心而已,就好像被蝇虫跟在身边一样,脏,非常脏。

我走到班级门口,大致看了一眼,马上就明白了。

我去了一趟卫生间,拿了那里的拖把,然后用拖把的杆按下门把手,把门推开。果然,一桶水掉了下来,但是水没有洒在我的头上。

班里就是有个人看到我,然后赶紧回来通风报信,班里的人就准备好这个的。他们想看到我这个异类狼狈不堪的样子。但我会那么轻易让他们看到吗?

我走到自己的座位上坐好,开始上自习。虽然整个教室除了我没人在上自习。

班里的人要么吵闹,聊些没用的话题,要么聚在一起玩手机游戏。还有很多人压根没来上学。讲台上还有三个男生在打架呢。

整个上午,没有一节课是安静的。根本没人会尊重讲台上讲课的老师,他们全在做自己的事情,一眼望去睡倒的就是一大片,聊天的又一大片。这个样子根本没法好好学习。

总算熬过了上午,接下来是午饭。不要抱有太多的期待,他们根本没有吃饭该有的样子。在食堂里,他们只会用食物扔来扔去,一眼望去地上全是食物。甚至还有在食堂跑来跑去的。他们踩在掉在地上的食物上面,看上去地上就显得特别脏。光是看着他们就没食欲了。

随便吃了点东西后,我回教室了。

趁着大多数人还没回来,我得好好休息一下。我是那种中午不睡觉下午就会没精神的人。

但是我还没睡着,那群烦人的家伙就回来了。他们只知道喧哗。

铃声响了,原则上这个时间是午休时间,要关灯睡觉。就算不睡觉,也不能说话影响他人休息。在那个班主任还在的时候,班里的人在这时候都不敢说话,但现在这个时候是他们的“狂欢”——在这个时候,他们是最吵的。

他们难道不知道这个时间应该休息吗?就算睡不着,没看到班里还有睡觉的人吗?为什么不能尊重一下想要休息的人?他们怎么这么会给别人添麻烦啊?日本人“不给别人添麻烦”的信条没有刻在他们的骨子里吗?这样的人,真是丢尽了日本人的脸。

中午我没休息好。下午的课开始了,我努力让自己提起精神来好好上课。反倒是他们,在中午不停吵闹的那些家伙,一上课就开始睡觉。这群人是有病吧?

为了避免自己犯困,我积极回答老师的问题。结果上课后,就有人找上我来了:“上课的时候那么多人睡觉,你还那么大声地回答问题,真的给别人添了很多麻烦啊。”

那个人,是中午吵得最厉害的一个。

哇,这真是不要脸出了天际。在应该睡觉的时候,他打扰别人睡觉,完全不觉得自己有错,反倒应该打起精神认真听课的时候,他抱怨我打扰他们睡觉给他们添了麻烦。日本怎么会有这种人啊?

看样子“平成废物”的种子在这时就已经埋下了啊。

我没有理他,直接收拾东西回家了。这学校我不能再戴了。不是因为做到“出淤泥而不染”太难,而是太恶心这些人了。

结果就是,我又一次早退了。虽然想要好好学习,但我实在忍受不了学校里的环境。反正那个学校根本没有秩序可言,我经常早退,甚至不去上学,都没有人管我。我只是讨厌那里的人而已,而不是讨厌辛苦的学习。

或许在他们眼里,午休时间才是应该打起精神的时间,而上课时间则是睡觉时间。他们人多势众,不会尊重我的感受的。我早就习惯了“少数服从多数”。

在我小时候,音乐课曾调查过大家喜欢的歌曲类型,我写下了“欧洲古典音乐”。可是写下这个的只有我一个。最终,音乐课学习的歌曲都是大多数人喜欢的类型,因为这样能取悦大多数人。

那便是我叛逆的开端。我委屈又不服气,从此便站在了大众的对面。

对,我叛逆。我不像这个学校里的大多数人一样打发人生,并不是我有多高的追求,我只是看不起他们大多数人而已。但过程不重要,只要结果好就行了。反正结果就是,我喜欢学习。

我觉得他们都不可理喻,但在他们看来,我完全疯了吧。

我是个疯子啊,彻头彻尾的狂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