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们就这么回来了?”莫妮卡听完法尔科的报告,以略显严厉的目光横扫过在场四人。

莫妮卡不仅是法尔科的上司与老战友,同时也是这座大型军事基地【金钢】的最高指挥官,而由原巴诺军所组建的【金钢】基地以及由原达旺廷斯尤帝国军所组建的【神煌】基地、布莱茨亲自挂帅的【天鸣】基地则并成为众合帝国的三大王牌基地,是人类用于对抗与消灭【邪神】,拯救世界的最后希望。

既然是这等重要的人物,又是这样一次重要的任务,面对空手而归的四人,莫妮卡会对这种结果感到不满自然也在情理之中。

“我们已经尽力了。”赛昂考虑到最初同意离开的是格温德琳,所以担心莫妮卡追究起来可能会让她陷入被动的情况,于是先行解释:“以我们当时的力量还不足以对抗萨尔斯,贸然攻击的话……”

“理由要多少有多少,但对于军事行动来说,结果就是一切。”莫妮卡强行打断赛昂的辩解,就在众人都以为氛围要进一步僵化甚至提升到纷争之际,莫妮卡却将目光停在了欲言又止的法尔科脸上,无奈地叹了口气,“不过,结果也就只是结果,至少不是最糟的。”

这番话让在场的众人都松了口气,加之莫妮卡的情绪明显放松,赛昂也就决定不再反驳。

“那还有其他【灵魄】的所在地情报吗?”格温德琳问道。

“暂时没有了。”莫妮卡答道。

“如果萨尔斯说的是真的,那恐怕其他两个【灵魄】也会有对应的守护者跟考验,而且实力强大。”希昙分析道,“在没有找到能够说服它们的手段前,我们有必要考虑下其他进攻【黑星】的办法了。”

“这就是我一开始说的,直接用【拿瓦他号】就是了!”法尔科迫不及待地接过希昙挑起的话题。

“切忌冲动。”莫妮卡说道,“况且【拿瓦他号】现在还在改造,根本不适合出战,它是我们最后的王牌,要是被击毁了,那我们就连宇宙都上不去了。”

“我们现在连在地表都没法自由行动,你还谈什么宇宙战争!我已经忍够了,没日没夜地打游击,找一些根本不知道有没有用的偏方,明明敌人就在头顶却什么都做不了,这样对得起那些牺牲的人吗?这样跟以前被帝国压迫时的巴诺有什么区别啊?!”

法尔科的怒吼犹如一记记重拳捶在莫妮卡的心头上,她参军的时间比法尔科还要久远,因此见识过的死亡、经历过的战场、背负过的使命也都要比法尔科深刻得多,她不是不明白法尔科的愤怒,但越是在这种时候,越需要保持理智的头脑,因为自己所要担负的不只是自己的性命,还有无数的士兵以及这些士兵的家人,他们的人生。

但让莫妮卡不解的是,法尔科本来已经逐渐趋于成熟了,不应再如此失态与鲁莽,“你是在害怕失败吗?害怕萨尔斯?”

对于莫妮卡的质疑,法尔科无比失望,“这么多年了你还是把我当孩子看……”

“因为这就是你的表现。”

“我见到叶琉了。”法尔科的声音忽然降低,心中的失落之情被彻底释放,“那就是萨尔斯给我的考验……她希望我留下,不,是我希望自己能够留下……但我没有,为了大家,为了诺雅,为了胜利,我必须继续前进,我必须继续战斗,所以我通过了考验。可是……这又怎么样?到头来,我什么都没能得到,甚至都没能教训下阿斯利亚那混账,我……有什么脸去面对大家呢……”

现场一片沉寂。

“对不起……我需要休息下。”吐出真心话后的法尔科一下子感觉紧绷着的心弦断了开来,整个人随之变得乏力,转身准备离开会议室。

“法尔科……”

莫妮卡伸手想去拦住他,安抚他,但换来的是只是法尔科一个疲惫的微笑。

“你是对的,大家的命不该被我连累,这场复仇之战应该由我自己来扛。”

说完,法尔科便头也不回地走出门外,而格温德琳与赛昂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约而同地选择了继续保持沉默——双方或许在战略目标上达成了一致,但在心理层面,依然有着不小的隔阂,所以这不是自己能够插嘴的地方。

与此同时,远在天边、始终默默关注着局势的杰德蒙特也得知了第一次【灵魄】获取作战失败的消息,他本身倒没有参与者们那样失意,却依然有些犹豫该如何把这个结果告诉给刚刚回来的菲欧娜。

“作战报告出来了吧?怎么样?”

面对菲欧娜的追问,杰德蒙特那颇具深意的苦笑向她道出了答案。

“我就知道没那么简单。”菲欧娜的反应和杰德蒙特类似,并没有多少意外与失望,只是感到有点可惜。

“格温德琳说有只叫‘萨尔斯’的守护兽在等‘奥尔·艾吉’,【灵魄】是为他救世而准备的,除此之外谁来都不给。”

“那还真是可以放弃这条线了。”菲欧娜果断答道。

“这么干脆?不像你的作风啊。”

“你以为我不知道吗?”菲欧娜回了杰德蒙特一个犀利眼神,“你一直在偷偷寻找‘奥尔·艾吉’的下落,但是怎么都找不到。”

“……果然什么事都瞒不过你啊。”杰德蒙特摊手。

“那可是最强的【创世神】,要是能早点把他纳入我们的战力,胜利就会更近一步,然而无论是我们星联或维斯登集团掌握的资料,还是有【欧西里斯】的搜索,结果都没能找到什么有价值的线索,到头来除了名字和一些设定外,谁也不知道他长什么样,又在哪里。”

“格温德琳有提过他们在来到这个世界前遭遇了【万物】的阻击,我怀疑‘奥尔·艾吉’可能在某种程度上被【邪神】控制乃至吸收了一部分力量。”

“你还能有比这更糟的消息吗?”菲欧娜一脸嫌弃地漠视杰德蒙特道。

“比如我们的补给快见底了?”

“……”

“留给生命的时间不多了。”杰德蒙特眉心紧锁,“【欧西里斯】提示的倒计时正在加快,这个地方怕是守不了多久了。”

“就算这样我们也不能灰头土脸地跑回去对布莱茨说我们输了。”菲欧娜很是不服。

“情况倒不至于糟到这地步。”

“真的吗?”

“大概吧……”杰德蒙特眼中的忧虑正在加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