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格溫德琳依然站在甲板上眺望着遠方的城市,在聽到熟悉的腳步聲臨近后,她回頭看向賽昂。

“普露托那邊有消息嗎?”

賽昂輕輕地搖了搖頭。

“這都一個禮拜了,他們到底想幹什麼?”格溫德琳無奈地嘆了口氣,“再等下去我們都要等出病來了。”

“沒有消息不也是一種好消息嗎?”賽昂安慰道,“以普露托的實力,就算在聯邦軍里也不會吃虧的。”

“我擔心的可不只是她的安危。”格溫德琳答道,“除了那次威脅外,無論聯邦還是泰坦都沒什麼行動,我們總不能繼續在這裡浪費時間吧?”

“戰爭總是需要精心謀划的,一時的衝動解決不了什麼。”

“明明就是一場被安排好的戰爭。”格溫德琳惆悵地仰望着繁星,“明明就不會有勝負卻還在互相內鬥,我從以前就一直覺得比起戰鬥,邪神們似乎更擅長心計。”

“確實如此,所以我們才需要有更強大的心去對抗他們。”賽昂來到格溫德琳身旁,“比起第一次見面,現在的你已經成長不少了。”

“但還差得遠,很遠很遠……”即使獲得了肯定,格溫德琳也沒有絲毫喜悅,“我們沒能救下的事物太多了。”

“別一個人硬撐,大家都在這。”

“這話留着給你自己說吧。”格溫德琳像是羞於承認自己關心賽昂一樣頂了回去,其實她也知道老老實實說出真實心意會讓兩人的關係更融洽,但她心裡始終有種隔閡,就是沒法完全地展露自己的真心。至於原因?那可能是恐懼,也可能是不安或迷茫。

總而言之,格溫德琳仍做不到完全的放鬆,比起跟同伴們搞好關係,她更在乎的還是作戰相關的事宜。

“你之前也說過我們要協助泰坦軍,實際上你想怎麼做?”格溫德琳將話題引回正事,神情嚴肅地看着賽昂。

“按照邪神們的監視力度來看,普露托跟光重逢加入聯邦軍的事遲早,不,說不定已經暴露了。”

聽到這猜測的格溫德琳頗有同感地點了下頭,“那我們要直接殺過去救出他們嗎?”

“我認為不用過分擔心他們的處境,如果邪神真想對他們下手早就動手了,比起直接引起對抗意識,它們應該更希望將他們的命運牢牢掌控在自己手裡。”

“但是普露托是知道邪神也經歷了失敗的,她能甘心被邪神控制嗎?”

“多半不會吧,她的真實性格你應該比我更清楚,雖然看起來是自來熟而且經常不看氛圍地搞怪,實際上她很會看氣氛而且有心機,現在她又跟光團聚了,更會在保護自己和光這方面下心思。”

“就算這樣她也還是加入了聯邦軍啊。”格溫德琳一臉擔憂,“再說她也不是真正覺醒了。”

“正因為這樣所以安全。”賽昂堅定地答道,“根據我們過去與創世神的接觸經驗來看,邪神們其實只要創世神不覺醒都不會刻意與其對立,相反它們會盡量避免與創世神本身起衝突,畢竟它們的目的不是殺死他們,而是將他們軟禁在設定好的世界裡。”

“是這樣沒錯……”

“最危險的其實是我們……”賽昂皺起眉頭,“按理說它們應該也知道我們到了這個世界,但是遲遲沒有什麼行動,很可能是在謀划什麼,甚至我擔心……”

格溫德琳若有所思,“它們因為一時找不到我們所以想引蛇出洞……?”

“不能排除這種可能性,要是我們死了,普露托和光就無法接受引導,會被永遠困在這個充滿戰爭的世界裡。”

“嘁。”格溫德琳不爽地咂了下嘴,“那乾脆直接殺到總部把邪神們的傀儡全乾掉好了。”

由於擔心格溫德琳真因為一時衝動闖出大禍,賽昂連忙勸她:“敵人的防禦不會允許我們輕易跑到它們跟前不說,就算打倒了它們在這裡的傀儡對戰況也沒有實際幫助,它們只要再豎起新的傀儡就能繼續操控戰爭了。”

“我知道!”格溫德琳不耐煩地甩了下手。

“……”

“我只是……覺得很難忍……”格溫德琳咬牙切齒地捏緊拳頭,“明明知道這裡的人都是被利用着去送死,而且是成百上千的人……自己卻只能站在這裡吹風傻站着,眼睜睜地看着他們死掉,這算什麼啊……”

“我理解你想拯救世界的心情,但這一次要化解的矛盾不只是光的心結,還有泰坦與地球之間的敵視,哪怕這是敵人設的局,我們也只能硬着頭皮去解,見招拆招才是真正的戰鬥。”

“你這人怎麼老這樣——!”格溫德琳將不滿的眼神投向一臉冷靜地進行分析的賽昂,“大道理總是講得頭頭是道,對啊,我知道這些事啊,我也反駁不了你,但你就沒點血性的嗎?看着那些人浪費生命你就沒有任何想法嗎?!”

“我也很痛苦,可以的話我也想救他們,可要是不冷靜行事,別說他們,就連我們自己都會遭殃,這樣的教訓已經夠了。”

“你又來了!”忍無可忍的格溫德琳索性轉身離去,“不跟你說話了,再見!”

哪怕賽昂的神態跟語氣都比先前要變得激烈,她還是很不滿意這種“衝動”,她渴望的是能與賽昂來一次針鋒相對、大吵大鬧甚至不惜大打出手的“心與心的交流”,可到頭來能接收到的還是一堆聽得耳朵都快長繭的大道理。換做以前還能靠打擊邪神手下出氣,現在連這點發泄途徑都沒有,格溫德琳又不願跟一個“沒勁”的人干架,只能強行按耐住心中的怒火。

“晚安……”

就在二人即將在這尷尬的氛圍中分別時,春風得意的馮邁着流星大步上到甲板,與格溫德琳正好打了個照面。

“你們又吵架啦?”馮攤手苦笑,“這次又怪誰呢?賽昂不解風情?還是你又衝動了?”

“與你無關——!”不願搭理馮的格溫德琳與她擦肩而過。

“那你是不想出擊咯?”

馮的一句話便讓背對着她的格溫德琳停下腳步。

察覺到腳步聲停止的馮揚起嘴角,“【自由】和【正義】的改造完成了,加上剛剛根據監聽網絡得到的消息,普露托跟上官光可是打算干大事喲~”

“給我說清楚!”格溫德琳轉向馮,迫不及待地催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