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众人好不容易在吉鲁这里为诺雅找到了一线生机,此后的行动自然是小心翼翼。加上小皮要为诺雅死亡之事负一定责任导致其信用尽失,而且它自己也已是一种如行尸走肉般的恍惚状态。因此在吉鲁从小皮那得知AXIS水晶的地点后,吉鲁便成了一行人的导游。

与行事风格均以效率、利益为主小皮不同,吉鲁显然将众人的生存放在了第一位,它利用自己出逃时所探测到的地形和收集的资料,为众人勾画出了一条既能绕开力比多群又能回避歌德兹监视网的路线,这条路线安全可靠,唯一的缺点就是太远。

不知不觉,离诺雅变为光球已过去半月有余,而AXIS水晶也是近在咫尺。看着米娅手里的诺雅光球仍和半月前的状态相差无几,福克斯已是心灰意冷,可每当他想再次就这个问题为难吉鲁时都会被米娅劝阻,以至于不了了之,只能继续苦等结果。

其实米娅何尝不是越来越没把握,但眼下除了相信吉鲁外确实也没其他办法了。她倒说不上信任吉鲁,只是望着那光球的光芒,温暖的波动,米娅多少能得到一些慰藉。仿佛诺雅仍活在这个世上,只是体型小了许多,变成了在她的手中沉睡。从另一个角度来说,至少光球没有变弱的迹象,那就说明希望仍在,情势说不上好转,起码没有变得更加恶劣吧。

而培斐菿御这边,尽管已动用了所有资源甚至派出饲养的坏兽一并搜寻,小皮与吉鲁仍像人间蒸发了般毫无踪迹。对此培斐气得怒不可遏,他所纠结的倒不是那天天催促甚至下了死亡威胁的歌德兹,而是在这场猫捉老鼠的游戏自己竟被两只使魔逼得束手无策,而它们明明前不久还是自己的手下败将。

相比之下,菿御一如既往地冷静,她对自身的生死没有多少看法,只是想着如何完成歌德兹的指示之余尽量减少己方的牺牲。这一纯粹的人偶思维引得本就烦躁的培斐更加火大,他甚至放出了要直接强袭异界地表,将所有力比多都卷入这场战斗,以至于直接毁灭星球的大话。

菿御何尝不知道这只是培斐的气话,不过她也担心以培斐的性格,没准一怒之下就真下去找力比多的麻烦,到时别说能不能让力比多们失控毁灭世界,光是培斐能不能活着回来都是问题。

在双重压力的压迫下,菿御决定破釜沉舟,来个背水一战。

菿御向培斐解释,无论小皮和吉鲁它们规划了什么路线,最终目标必然是AXIS水晶,换句话说,只要在水晶那守株待兔即可。

这种被动防御式的战略自然不会让培斐满意,他觉得放弃追逐把自己关家里等人找上门来,这是孬种中的孬种才会做的事。

会议室里,两人再次就接下去的行动争论不休,双方仍是坚持己见互不退让。

情急之下,菿御只得对培斐抛出反问:“那你又有什么办法?继续像没头苍蝇一样乱找,然后被他们绕道偷走水晶?既然最后总要回来保护AXIS,不如就把一切压在这场战斗里,反正以我们的实力不会输给他们。”

“可是……”理屈词穷的培斐心里也明白,这不过是自己在倔强罢了。

“你就承认吧,培斐。这场躲猫猫游戏是我们输了。”菿御直截了当地说出了第二轮比赛的胜负。

显然培斐就是心知肚明也要硬着头皮否定自己的败北,对他来说,这场战役早已超过了“命令”、“存亡”之类的概念,从初次擅自下到地面遭遇诺雅与法尔科那刻起,再经过这段时间的角逐,他体会到的是一种前所未有的快感——

总算有人可以让自己好好烦恼了,这才是刺激的人生,有趣的活法。只是比赛若是输了可就一点也不有趣了。

束手无策的培斐决心利用一切可能调动的资源,哪怕那会引火上身,它眉心紧锁地菿御说道:“歌德兹应该还藏着什么杀手锏,我们去问问?”

“你觉得我们现在还有脸去见他?”菿御左手叉腰瞪着培斐,“要不是他忙着调整帕尔帕,我们早就没命了。”

“你不去我去,反正我不能输给那群人类!”

培斐正要走出门外,菿御再次开口:“要是歌德兹大人有办法,当初就不会让皮斯特和吉鲁逃掉了。”

这句话点醒了被怒火冲昏头脑的培斐,它愣在门前,直到自动门重新闭合,双脚都再未踏出半步。无计可施的培斐只得慢慢回过身来,“你要留在老家等人找上门来可以,但我还是要用自己的方式去找他们。”

“你想分头行动?”

“这样效率也更高,不是么?”培斐双手抱胸,露出了往常的傲慢冷笑:“还是说你没自信一个人干掉他们全员?要是你求我的话,我也不是不能留下来保护你~”

明明作战是自己提出了,现在立场却成了培斐占优,它偷换概念的本事着实令菿御头疼。

不过菿御不像培斐那样好面子,就算有不服气的心态,但在如此严峻的局势下,菿御仍将任务目标置于高过个人情绪的地位。

菿御的考虑是,自己只和对方交手过一次,而培斐也不过是多了一次,而且战绩是一胜一败,撇开没有发挥全力不说,魔导机的战绩方面自己这边可还没取得胜利。况且从之前得到的情报来看,法尔科已经取得了能够打倒力比多的力量,虽然自己这边也有压制他的技术,但难保再出个什么意外,届时自己战死事小,要是培斐被歌德兹一并追责被杀那岂不是……

等等……

为什么我要考虑那家伙的生死?明明他才是不配合又死要面子的蠢货。

一想到这,菿御不禁怒火中烧,用力往培斐的心口捶了一拳。

“唔——!”被打了个措手不及的培斐当即捂住心口跪了下来,“你干嘛……?”

“叫你乱说话,哼——!”菿御举起拳头别过头去。

这种对话和场景在以往的生活里经常出现,培斐倒也习以为常了,于是他像以前一样直起身来,故意摆出一副温柔撩人的神态,用手指轻抚过菿御的下巴,细声道:“好啦,其实我是担心你的安危,你这样的美人要是死——唔哇——!”

话音未落,菿御的铁拳再次袭来,这次被击中的是脆弱的腹部,毫不留情的拳头令培斐痛得失声。

“你再这样胡闹,我现在就宰了你,信不信?!”满脸通红的菿御唤出九节长棍蓄势待发。

“信……信信信……”培斐跪在地上捂着肚子向菿御伸出手去连连求饶,“你说什么我都听,都配合,成了吧?”

“哼——!”菿御这才收回长棍,“你果然就是欠揍。”

“我也就是欠你揍而已,你又欠我什么呢?”培斐扭头,撅起嘴巴小声嘀咕道。

“你说什么?”菿御的杀气再次涌了出来。

“没,没事,我就想我们要一起加油,干掉那群人类,万岁~”

培斐装模作样的姿态让菿御满头黑线。

“好恶心——!”菿御又往培斐肩头踹了一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