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機甲小隊與巴比倫陷入遭遇戰時,位於正面戰場的米蕊絲爾已經同萊迪開始了生死角逐,由於雙方武裝都是高機動高速度型,因此這片廣闊的海域都成了他們的戰鬥區域,一般的機體或武器根本無法鎖定他們,更別提命中了。
NI武裝始終緊咬着柏勒洛豐的身後不放,米蕊絲爾在攻擊時也絲毫不猶豫,自蓋德萊薩步槍射出的每發光束都是對準了柏勒洛豐的動力爐或武器部件。儘管萊迪處於被動狀態,但他依然憑藉著柏勒洛豐戰機形態的性能完美地避開了所有光束。
“如何?我所設計的機甲,果然非常完美吧?”閃避之餘,萊迪依然不忘對身後的米蕊絲爾聊起話題。
“呵呵。”米蕊絲爾冷笑,“那你該後悔把這麼強大的力量留給了我。”
“不。”一直位於前端的萊迪突然變為人形,並且將所有朝前的噴口出力瞬間提至極限,這一行動直接帶來的結果便是來不及剎住速度的NI武裝瞬間反超了柏勒洛豐,使雙方的立場瞬間逆轉,萊迪掌握了攻擊的主動權。“你的能力實在優秀,甚至超出了我的預料,也只有你才能配上這麼強大的力量。”
“這句話你倒是說對了。”在繼續往前飛出段距離后,米蕊絲爾終於停下NI武裝的慣性,在她自身還顧不上肉體因承擔G力而產生的痛苦時,便強行改變了飛行角度,將手中的步槍變為光束劍模式,朝着柏勒洛豐衝殺過去。“所以你就在這裡消失吧!”
“這倒是不能答應呢。”萊迪詭笑着驅動雙掌的光束劍擋下了NI武裝,兩種光束纏繞在一起產生的衝擊波擴散至四周,下方的海水甚至因此而沸騰並被掀起圓形的漩渦浪潮。
這膠着狀態並未持續太久,米蕊絲爾與萊迪便頗有默契地互推了一把,雙方迅速拉開距離,幾乎是同時轉為射擊模式朝着對方開火。
由於彼此都在高速移動,加上海浪的干擾,米蕊絲爾與萊迪的命中率都並不可觀。於是萊迪再次變為戰機形態,迴避攻擊的同時迅速靠近米蕊絲爾。
比起這種中距離射擊的拉鋸戰,其實米蕊絲爾也更喜歡能夠迅速決出勝負的短刃相接,於是他們再度扭打在一起,光束劍與晶體刃之間的互博格外驚心動魄。在這麼短的距離下,NI武裝的防禦力場很難起到作用,而柏勒洛豐的光束劍也具有高溫,因而米蕊絲爾必須小心翼翼,確保自己不被劃到,否則後果慘重。另一方面,柏勒洛豐的裝甲硬度除了抵擋不住晶體刃的切割外,要維持光束劍形態也要持續消耗能量,實體刃則毫無這方面的顧慮。
兩人越戰越激烈,為了儘快結束這戰鬥,萊迪首先啟動了機體的特殊系統:量子模式,使柏勒洛豐性能得到質的提高,戰況開始呈現出一面倒的趨勢。
“NIS發動!”不甘落後的米蕊絲爾也通過語音喚醒了隱藏在NI武裝中的潛能,並且閉上雙眼,憑藉著超高靈敏度的感知力行動。
在遠方看來,各自噴發出大量粒子的柏勒洛豐與NI武裝就如同藍紅兩顆光球,先是在海面上互相迴旋纏鬥,接着又急速升空,在提升高度的過程中還不斷時不時地交織碰撞,每次撞擊都能產生大量的衝擊與刺眼的閃光。由於實力不相上下,打得難捨難分。
伊奇博德就在離米蕊絲爾幾十米遠的地方,他眼看着她與柏勒洛豐進行着殊死決鬥,自己卻不能上前幫忙,內心也是焦躁不已。銀姬的態度就像米蕊絲爾對待柏勒洛豐一樣,不顧其他敵人,就只是緊盯着自己不放。
倘若是其他人還好,或者像蚩尤那樣也行,是那種類型的對手的話,伊奇博德必定不會像現在這樣尷尬,他不得不承認,自己無法對這個少女使出全力。自第一次同她交戰開始,少年就隱約感覺得出她與其他敵人都不一樣,既沒有征服什麼的慾望,也不是在炫耀自己的強大,彷彿生來就沒有任何目的,戰鬥時也不存在任何波動,對,非要說的話……
就跟梅茲德勒一樣。
只是聽令於某人的話而行動,完全看不穿她真正的心思,也可能是她根本就沒有考慮過自己這麼做的真正原因。
真是這樣的話,伊奇博德又有些明白了,為什麼無法把銀姬當做敵人來看待——她存在着“希望”,一顆還待發掘的心,她有潛力成為真正的人類,假如就這麼讓她在戰場上失去,就跟殺掉一個什麼都不懂的小孩沒什麼區別。正是因為銀姬如此地單純,與她交戰的伊奇博德才充滿了罪惡感,內心湧現出一股無法言喻的保護欲。
想幫她這個“人偶”掙脫Y手中的“絲線”控制,獲得自由,找尋到自我,這就是救贖!母親當初遺留下的理念,簡直就是為此而設。
銀姬卻完全沒有伊奇博德想得那麼多,她在恐懼,害怕思考這些問題,她想接受身為“木偶”的命運,僅靠着Y的命令行動,跟究竟要打倒誰,未來將會如何無關,她所需要的不過是一個生存下去的理由。萊迪的那些話一直在打亂她的這個生存理由,本能又迫使她去思考,然而想得越多,她便越會迷茫,越不知道該做什麼才叫“活着”。
說來的確奇妙,渴望作為“人偶”的她,卻擁有人類最原始的本能——活下去。為了這個目的,她願意捨棄一切東西,哪怕她甚至都不知道為什麼要活着。萊迪絲毫不畏懼死亡,他深藏不露;蚩尤也是將生死置之度外,一心只想效忠Y執行自己的復仇。
可是銀姬不同,作為Y手下的三劍客之一,她是最希望活下去最聽令於Y卻又最無理由行動的存在,她不是出於任何目的而聽Y的話,也對Y沒有所謂的“效忠”之心。
加上萊迪的耳語,一連串的思索總是會抵達一個終點,會讓她不禁問自己——我到底是什麼?
“我……想拯救你!”兩人的劍僵持在一起時,伊奇博德在近距離下對着銀姬喊道,“你給我的感覺跟其他人都不一樣,你不該是出現在戰場的人!”
“你又明白什麼!”銀姬掄起一腳,但被伊奇博德所避開,“我是Y大人所製造出來的存在,打倒你就是我的目的!救贖?我不需要!”
“你在說謊。”不知是直覺還是伊奇博德真的看穿了銀姬心中的迷茫。
“閉嘴!”銀姬惱羞成怒,使出特殊能力,令白雪公主變身為究極爆發模式,宛如女武神般的戰甲在陽光的照耀下閃閃發亮,既美麗又高貴,全然沒有反派的那種邪惡與血腥。
“想想吧!”伊奇博德抵擋住了能力的侵蝕,沒有讓克洛倫陷入暴走,在抵抗着體內那股被挑起的破壞慾望之時,他仍不願放棄對銀姬的勸說,“你自己到底為什麼非要在這種地方跟我戰鬥?你想征服世界嗎?還是想向Y證明自己的忠誠?”
銀姬愣住了,沒有回答,可從她的眼神中,伊奇博德也找到了肯定的答案。
“不為什麼……”銀姬的身體在顫抖,“我只是……想活下去而已!”
白雪公主以閃電般的速度襲向克洛倫,清楚這破壞力的伊奇博德只得爆發鬥氣,超魂進化為克洛倫v,兩人的靈魂之氣隔空對撞,壓迫着自身,儘管沒有接觸,但他們所要承擔的痛苦卻要比肉體之間的搏鬥要大得多,這令雙方都露出了吃力的神情,只能勉強地半睜開眼睛來觀察對面的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