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天罕見的，自己手頭上的工作進展的不錯。
原因在於我的那位上司，這幾天極大的減少了與我交流的次數。月初加上臨近春節即使是管理層也忙不過來了吧。
如果情況順利按照現在的進度，我是完全可以在春假前把自己手頭上的所有事務處理乾淨的。
想到這裡，情緒不由的有些高漲。連嘴角都微微的翹起，各種小舉動無一不在顯示着自己昂揚的心情。
對嘛，這才是工作應處的常態嘛。
越發高興的我，從辦公桌的抽屜裡面抽出了一袋抹茶味的Pocky，撕開包裝拿了一根叼在嘴裡。
這種時候或許點上一根香煙or電子煙，都要比在嘴裡叼着一根Pocky棒要好，雖然不是偏見，但是零食相對來說是小孩子比較喜歡吃的東西。嘛不管了，就當做自己是一個童心未泯的人也沒什麼不好，反正這個年代大家的童心都已經泯滅得差不多了。
其實還是和從小成長的環境有關，如果不是姥爺當年在小時候成天把我熏得難受和之後學生時代偷跑去上網被網吧里的吸煙大軍圍攻。我想我大概也會學着抽煙，因為抽煙喝酒這兩件事，聽起來雖然不太雅觀但是作為成年人解壓的手段來說不得不讓人感嘆確實的有着效果。
當然了，據非本人以外的統計，我身邊會有相當大一部分的獨身男性把每個月的工資的一部分投入到某件能夠讓自己感覺到身心愉悅的事情上……
與抽煙喝酒類似，那貌似也是絕佳的解壓手段……
就這樣保持着不錯的工作效率一直到中午，再過半個小時就是吃飯的時候了。說到午飯這件事情，可是很有講究的，我工作的地方，往前一站路、往後一站路都是美食小吃聚集的繁華地帶，唯獨我們公司這個地方啥玩意兒都沒有。解決午飯的常規手段除了叫外賣之外就是去附近的today便利店、中百羅森之類的地方買點便當之類的東西。
還有就是地下一層有幾家小飯館和一家自助餐廳，基本選擇很有限。活像兩片綠洲之間的沙漠地帶。
正當我在發愁“中午吃什麼”這樣的哲學性命題時，我的上司從門外推門而入。
她的臉色並不怎麼好，光從走路的速度就看得出來她很急躁。不對啊，所謂的成年人不應該都是喜怒不形於色么？
“灰澤羽，你Excel用的怎麼樣？”
根據邏輯推導，我大概知道她想要得到的答案是什麼，所以我也沒有藏着掖着很坦誠的回答了她。
“做自己份內的事情肯定夠了，但是處理複雜表格和統計圖的話，我還是做不來。”
我閉着眼睛不用想都知道，臨近月末她肯定是為了工資表的問題發愁。
那玩意兒如果我想學我肯定學得會，但是馬上就要放春假了，我想好好的休息一下調節一下自己的心態和身體狀態。
貌似突然想到了什麼，她把目光轉向了鄭玲。
“鄭玲你今天之內要把月末的考勤表整理好以後傳給我，不然我在月底之前當月的工資統計我可能做不完。”
“哈？！今天之內？”
鄭玲瞪大了眼睛，覺得上司在無理取鬧。
“考勤統計怎麼可能一天之內就整理完成，我們又不是50-100人的小公司。人數少也就算了，350人左右的公司，你從打卡軟件上面將表格數據轉化為直觀的數字統計數據。至少也要給我兩天時間吧？”
順帶一說，倒也不是鄭玲不願意加班。主要是因為我們公司加班不僅是加班費，連所謂的加班補貼都沒有。
那麼，誰還會願意犧牲自己的休息時間去工作呢？
關係好的領導和同事之間也就算了，這位嘛……呵呵。
上司罕見的沒有步步緊逼，反倒是和鄭玲開始了商量。姿態比以往低得多。
“那這樣，考勤表我給你2-3天的時間完成，但是到時候月底工資表的製作你能協助一下我么？”
哦，原來在這等着呢。難怪語氣這麼柔和，是有求於人啊。
但是我比誰都明白，鄭玲是不可能答應的。
“上次不是總經理已經說過了嗎？工資表是不允許基層員工看到的。這事我幫不了你，請經理您獨立完成吧……”
從語氣聽得出來鄭玲已經相當不耐煩了，我是可以理解的。
因為上回就是因為這個事情，上面狠狠地批了她一頓。順帶還罰了一筆不小的款。
本來就不是自己份內的工作，幫助領導完成任務，非但沒有被理所當然的保護起來。反而受了自己根本不應該承受的指責，換一般人應該都不能接受。
“不行！你一定要幫我！我不想求財務室那邊的人……她們幫完我以後老是在背後對我指指點點。”
“唉……那能怪得了誰？你作為經理是我們的上司，本來應該是我和小灰有啥不懂的地方找你請教和求助，現在立場倒轉也就算了。你不能讓我去做一個我明知道會被上面通報批評還逼着我去做的事情吧？因為這件事情，我被扣了1000塊的工資你讓我找誰要去？而且宮總上次說的很清楚了……”
鄭玲的這段話已經說的足夠真誠了，在一個自己沒什麼好感的人面前還能這樣平靜的敘述事實我是很佩服的。
換做是我可能連一句話都說不出來。對於不是很想溝通的人。
哪怕彼此熟悉，在語言的交談上卻會顯得倍感陌生。
我想着到這兒，上司應該也會放棄幫忙了。畢竟不是別人不想幫而不是幫不了的事情，我相信她應該會有這種基礎的自覺。
可是，我卻錯的離譜。
“那工資表的事情，你不用幫我了。請在今天之內把考勤表統計完給我，鄭玲。”
“你不要太過分！”
鄭玲徹底停下了手頭的工作，帶着憤怒的眼神望了過來死死地盯着上司。
“這就是你對上司說話的口氣嗎？請注意你的語氣好嗎？鄭玲。”
“你是聽不懂人話還是怎麼著？我說了不是我不想幫你，而是上面不讓也不允許我來干這件事情。你是真不懂還是假不懂？”
上司這下倒是雲淡風輕的樣子，連臉上的表情都失去了剛才的起伏。
這應該是徹底開始無理取鬧了吧……
鄭玲依然保持着站起來的姿勢和上司對峙着。我在自己的座位上目睹着眼前發生的這一切在思考自己要不要做點什麼，或者噹噹和事佬之類的角色。
“算了……”我自言自語的說道，我深知一旦話語沒有把握的非常巧妙，那麼接下來上司的矛頭肯定會直接對準我，我還想好好的放個春假，就不參與這檔子破事了。
抱歉，鄭玲……
“我已經把工作指示的很清楚了，如果你無法完成我只好也進行相應的處罰。”
“你真是不可理喻！”
鄭玲起身開門沖了出去，上司並沒有什麼想要追的意思。
這種時候我是不是應該立馬也跟着追出去才是正確的選擇？我並沒有做出這種行為。
不是為了巴結上司，更不是為了表明立場，也不是為了明哲保身。
只是我多往後面想了幾步。
即使我把鄭玲追了回來，又能改變的了什麼呢？
本來這兩個人就已經宛如一個引線被點燃了的炸彈。每次爭吵也不過是加快了引線的燃燒速度而已。
而目睹了剛才的這次爭吵，我隱隱覺得這個炸彈很可能已經爆炸了……
就這麼獃著也不是個事，我無聲地走出辦公室，打算去負一樓的自助餐廳吃午飯。
從門外關上門的時候，我從門縫裡窺視，上司她沒有一點所謂自己做錯了的神情，甚至立即和自己的朋友開始了電話聊天。
見狀如此，我關上了門。
一般公司的午休時間是2個小時，很不幸我們的公司只有一個半小時。這也是為什麼我拼了命每天加快吃飯節奏的緣故，如果中午的睡眠不夠那麼整個下午都將會進入沒什麼精神的疲勞時間。
我以為這是一個和以往一樣的下午，撐着惺忪的睡眼洗把冷水臉，打起精神之後投入到下午的工作之中，然後挨到下班就好。
但是當我從宣傳部走到自己的辦公室后，我發現自己工位對面的桌子上所有的個人物品都被清空了。
桌子上只剩下來了用於工作的台式電腦以及空蕩蕩的桌面。
腦袋愣了大概5-6秒鐘的時間，我猛地回過神來意識到了一件十分嚴重的問題。我衝進狹小的辦公室里，在桌子與椅子間左穿右穿。在上司的辦公桌上看到了那張我原來只於假想里存在的東西。
鄭玲的辭職申請。
“灰澤羽……”
我站在上司的辦公桌前扭頭往聲音來源的方向看去，柯筱沫站在辦公室的門口那對平常看起來活力四射閃耀着光芒的黑色眼睛此刻蘊含的卻儘是低落。
“鄭玲在外面等你，臨走前她還有點話想要和你說。她知道你剛才可能在睡覺，沒有把你叫起來一直等到現在。”
“我知道了。”
我不再看桌上的這張已經既定了某個事實的白紙，一路來到公司的大門外。鄭玲人靠在路邊的欄杆上，望着外面的馬路。
她背着女士單肩包，自己的私人物品裝在一隻大號的手提袋裡。
“鄭玲……”
“來啦？”
不知道是不是已經釋然了，鄭玲看到我立馬就換上了一副笑容。她笑得很開心，看起來是真的很開心。
而我卻根本笑不出來，整張臉大概都寫滿了苦澀。
“也沒啥，之前還說要至少撐到春假，看來我要食言了。”
“這種事，就不要再提了。你說怎麼會鬧到這一步呢……”
鄭玲似乎是因為已經辭職了的緣故，沒有什麼精神負擔的她反而開始開導起了我。
“百分百的完成你份內的工作，並不代表你就能長久的呆在一家公司啊。人際關係，團隊合作，個人能力，他人能力，領導決策……雜七雜八的東西一樣都缺不了。我倒是不擔心我自己，我再找一家公司上班就是了。小灰你該怎麼辦呢？現在行政人事部還剩下的就你一個了。”
“不是還有上司么？”
“我沒把她算個人，至少在工作一塊是這樣的。”
“你說的這麼直白，我反而不知道該怎麼接了。”
我短暫的沉默后，坦露了自己本不會對任何人說的想法。
“走一步算一步吧，我上次下班的時候不是就和你說了嗎？我不知道現在的自己還能堅持多久……”
“小灰，作為前輩在走之前給你一個最後的建議……如果真的受不了了就果斷辭職吧。”
“我有想過，可是公司現在行政人事部就剩我一個了，我要是走了後面該怎麼辦？”
鄭玲拍着我的肩膀，掛滿擔憂的臉龐上眼裡透露着真誠。
“之後的事情，不應該是你去想的，知道嗎？”
“嗯……”
我點點頭，深知鄭玲話中的含義，但是卻沒有辦法給她什麼肯定的答覆。
“和小灰你一起工作的這段時間，我挺開心的。要是再說多了可能就停不下來了，你下午還要上班，就說到這裡吧。”
鄭玲轉身揮了揮手，這算是我們兩個人之間做了最後的告別。
“回去吧……”直到視野中鄭玲的身影確確實實的消失了，我才從公司大門外離開。
回到辦公室劈頭蓋臉的首先迎接我的是一句。
“灰澤羽，下午的工作已經開始了，你跑哪兒去了？”
“抱歉，我去上了個廁所。”
就像這樣，我連反擊都已經放棄了。好像喪失了所有的銳氣，整個人變得和一團一戳就破的水泡那樣無異。
“灰澤羽，因為鄭玲辭職的緣故，我有件十分嚴肅的事情要向你告知。”
“嗯。”
上司似乎對於我如此順從的樣子有些不適應，但是她還是把話接著說了下去。
“接下來可能需要你在完成行政方面任務的同時，有多餘的時間也要幫忙做一下人事部這邊的工作。”
“你說什麼就是什麼吧……我能做多少是多少。”
“不是能做多少是多少，是一定要確實的完成，可以給我這個答覆嗎？”
我面無表情的盯着上司的臉看，在我看來她的表情變得有些可笑。
“那……沒事，我會儘力的。”
我把“那到時候完成不了，鍋還得我背”這句話給硬生生地吞了回去。
哀莫大於心死，我想也就這麼回事了。
由於鄭玲的體貼，今天中午我好好的睡了一覺加上回家時在公車上眯了一小會。晚飯過後的現在倒是還算精力充沛。
我在電腦上打開輕閱文庫的官方網站，我得知了現階段下對我來說絕對不是好消息的一個消息。
輕閱文庫的主頁上顯示着，冬季徵文正式開始了，截稿日期在2月15號。
“額……”
距離消息公布，已經過了5天的時間，這段時間沒怎麼打開文庫的官方網頁，所以這個消息並沒有第一時間就知道。
“我看看，長篇要求字數……8W字么？”
我在心裡盤算着現在的進度，新的那篇輕小說才寫了不到3W字，原本在一個半月之內寫5-6W字並不是一件很趕的事情。
可，那是全職的情況下的速度，而不是我這種雙重生活者的速度。在春假結尾的這段時間裡，肯定某個人還會百般刁難。我已經能夠想到上司把各種各樣的事務和各種各樣的鍋往我頭上扣了。
拜託，你又不是文斯·卡特別在我頭上扣籃了行么……
想那麼多也沒用，趁着今天精神好，不如趕緊開始寫作吧。
隨着鍵盤有序敲擊的聲音，我逐漸進入狀態變成了寫作模式。
夜漸漸深了。
早晨叫醒我的百分之九十九是手機設好的日常鬧鐘，其次還有百分之一是被不存在的美少女女友以及所謂的美少女青梅竹馬叫醒。
想到這裡整個人就瞬間“清醒”了。如果我能和妹妹住在一起的話，有那麼一丟丟的機會被妹妹給叫醒。
“啊……額……”剛剛從床上做起，就打了好大好長的一個哈欠。昨天不知不覺又熬夜了嗎……
忘記具體是3點還是4點睡的了，只記得最後眼皮是實在睜不開了。
好在早上起床洗臉刷牙這一套動作已經是習慣了，即使是經過熬夜之後糊成漿糊的腦子依然可以流暢的運轉這些動作。
不過，問題在這之後。
“灰澤羽，你能不能不要再打呵欠了？一早上起來精神面貌能不能稍微好一點？”
“哦。”
我半無視現任上司對我的吐槽，另外手頭把泡好的速溶咖啡送進自己的嘴裡。
一個十分無奈的事實，就提神來講我對於茶這個東西已經不太敏感了，而咖啡還有點效果。
“灰澤羽？”
……
“灰澤羽！”
“嗯？！怎麼了？”
上司用那張明顯生氣的臉望了過來，我茫然無措的與她對視，不知道有什麼事情。
“你今天一大早到底是怎麼回事啊？我叫了你好幾聲了，這麼近難道你聽不見嗎？”
“額……”
“現在是上班時間，請你集中精力好么？”
“不好意思，抱歉。”
“我不想聽你的抱歉，我想要你可以擁有飽滿的精神狀態投入到工作裡面來。”
“嗯。”
上司一頓批之後，轉頭不再理我。我繼續進行着手上的工作，並沒有察覺到什麼。
沒過多久感覺眼皮又開始逐漸變重了，從那裡不停的傳來乾澀感。
“灰澤羽！”
“嗯？！”
我矇頭轉向的四周望望，最後視線停留在上司憤怒的臉龐上。
“才剛過了不到半個小時，你怎麼又來了？這次更過分，直接整個人都開始摻瞌睡了？”
“……”
無話可說的我用沉默當作自己的回答，甩了甩頭重新投入到工作中去。
但是這並沒有幫助我什麼，直到1個多小時后咖啡稍微起了一點效果，我才漸漸變得有了那麼一點精神。
雖然在中間不知道連續被上司罵了多少次就是了。
總算是撐完了上午的工作時間。
對於餓着肚子的人來說，吃飯是一件很幸福的事情。若是能夠吃到美少女做的飽含愛意的料理那麼就更幸福了。
“醒醒”這個動作並不怎麼適合現在的我，因為我到現在依然處在不太清醒的狀態中。
熬夜之後最討厭的倒還不是精神不好，而是嘴巴里會短暫性的喪失味覺。
既然連味道都難以感覺到，索性就隨便吃點東西了。所以午飯我選擇了在附近的便利店吃。
就今天一上午，我就被上司訓了整整8次，到後來臨近中午的時候。也不知道她是不是訓累了，即使再看到我在摻瞌睡她也懶得管了。
“唉……這樣下去不是個事兒啊。”
“不是個啥？”
我循着輕靈聲音的方向轉過頭，柯筱沫一臉笑容的提着一個大概是裝着外賣的白色塑料袋站在我旁邊。
“你什麼時候到我旁邊的？”
她往我這邊彎起身子指了指便利店外面的小路。
“剛才拿完外賣準備回公司的時候看到你一個人在這裡吃飯，就順便過來看看啦。那個……你還好吧？”
“我挺好的啊，為什麼不好呢？怎麼了？”
柯筱沫捏着自己的裙角，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
“有什麼話就直接說吧。”
似乎是因為我的授意才讓她擁有了開口的勇氣似得。
“上午網絡部的陳經理說，隔壁‘那位’從上班開始就斷斷續續的一直在吼你？”
“是有這回事情，不過那是我自己活該。”
“這怎麼可能是你自己活該呢？！啊……”
我沒有想到柯筱沫是怎麼突然一下爆發的讓我有些獃滯。
她的臉沒過幾秒就迅速的紅透了，把臉撇向一邊繼續對我說。
“即使你真的犯了錯也不該吼的那麼過分啊。”
“她也只是吼幾聲而已，再說沒有扣我工資我已經謝天謝地了。總比像鄭玲那樣被她扣工資加‘勸退’強吧。”
“鄭玲……”
不好，說到鄭玲讓氣氛立馬變得有些沉悶了。柯筱沫平常和鄭玲關係也不錯，這麼一個同事走了，她心裡一定也不好受。這話看來我有些欠缺考慮了。
“灰澤羽……”
“怎麼啦？聲音這麼低沉，剛才不是還挺精神的嗎？”
我插科打諢的話語是無法騙過柯筱沫的。她直視着我的雙眼，讓我知道謊言在此刻已經失去了作用。
“你……不會也打算走了吧？”
唉……這可真是，問了一個相當難以回答的問題啊。
柯筱沫就在眼前緊盯着我看，這個氣氛玩笑和爛話感覺都用不出來了。
唯一的答案，只剩下好好的告訴她實話了嗎？
“什麼時候走都不奇怪吧，大概。”
“那你走的時候一定要和我說一聲知道嗎？”
柯筱沫近乎是用着哀求的聲音對我說，笑着搖搖頭告訴她暫時還不必擔心。
“會走是會走，但是應該不是現在，安啦。好了，趕緊吃飯吧。吃完了還能抓住午休的時間睡會覺。”
“我要你答應我，準備走的時候一定要和我說一聲！”
“額……我知道了。我走的時候一定會和你說一聲，不會一句話都不說就直接消失 的。”
柯筱沫得到了我的承諾后總算是沒有繼續追問了，即便隨後跟我聊天我們也是聊些與工作無關的事情。
現在自己所處的情況，如果聊工作只會把自己越聊越自閉這點自知我還是有的。
和她聊天一直以來都會讓我很放鬆，除了她偶爾問出點不太好回答的問題以外。
午休過後，下午的工作正式開始。
我的名字基本要按每十五分鐘一次的速度被上司給呼喚一次，至於原因倒是和上午不一樣她只是因為人事部那邊的工作在不停的詢問我雜七雜八的事情。
上司不停的詢問下屬工作內容，原本在我看來是一件很有槽點的事情，不過現在早已沒有什麼槽點了。
如同鄭玲所說的，我們的這位上司即使排除了私人上的一面，剩下工作的那一面也實在令人難以啟齒。
自從鄭玲走了的這個時間點，我已經進入不知道百分之幾百的工作狀態了。
用比較現實的形容詞，我的工作只是全力恐怕完成的效率是跟不上目前的擺在我面前的窟窿的。
自己工作備忘錄上的所有既定事項全部進入停滯狀態。
今天僅僅才是工作日的下午而已，我已經被人事部那邊分配過來的工作給弄得沒有任何休息的餘地。
深知繼續這樣子的工作狀態是絕對不行的，我向上司提出了趕緊增召新人的提議。
這次她罕見的沒有多說什麼，直接同意了。
可我都已經忙到這種不可開交的地步了，為什麼心裡還會時不時的閃過跟徵文有關的事情呢。
明明我現在是沒有時間去想這些的才對。
堪堪熬到了下班的時間點，我翻開自己的工作備忘錄。上面理所當然陳列着不減反增的事項。
這是抱着什麼要自己處刑一遍自己的心態么？前段時間都這樣了，現在只會更糟糕吧……
我連招呼都沒和上司打，拿起自己雙肩包走出公司大門。
而那個在非徵文時期能有退路可選的選擇題，在晚飯過後又一次擺在了我的面前。
這個問題在我工作的這幾年來，幾乎是每天晚上我都會這樣反問自己。
灰澤羽，今天晚上是寫小說還是直接睡覺？
單論就句子的類型和構成而言，這個句子並不複雜。
單論句子的主語有多少，也有且只有一個。
可是如此一個讀起來十分簡單的問句，我發覺在堅持寫輕小說這件事情以來，我好像越來越找不到屬於我自己的答案了。
如果只是遵循生理上的衝動，那麼人類這個生物我想可以活的特別的輕鬆。
就好比我的話，此刻直接去睡覺就好了。明天早上起來的時候至少別的不說，精神一定是飽滿的。
我有一個很自然的習慣，就是回到家后直接把電腦打開，不管今晚會不會使用都會這麼做。
所以我照例重複着那個也許有上千次以上的行為，下班之後吃過晚飯，人呆在電腦的屏幕前，坐在電腦椅上向自己發問……
今天晚上是寫小說還是直接睡覺？
過了連我自己都不知道僵持了有多久的時間，不斷的感受從大腦傳來的疲倦信號。最終我選擇了上床睡覺。
面對現實到無可附加的二選一，我還是將每個月可以確實的給我工資的事情作為優先考慮。
儘管徵文的日期持續的在我的腦海里閃過，我能做的也只是搖了搖頭。
那便如此吧，我已經作出了自己的選擇。
洗漱完畢，從洗手間到卧室的這段不長的距離變得特別難走，掀開被子爬上床的那一刻更是感覺到自己彷彿輸掉了什麼。
“應該結束了吧……”
我緩緩地閉上的眼睛，在眼睛閉上之後有那麼一刻整個身子都放鬆了下來。
可我沒有想到的是，閉上眼睛之後自己的心臟毫無徵兆的開始了疼痛，疼痛感來的十分虛幻我甚至不知道自己的身體到底有沒有發疼。
腦海中不斷的浮現出關於徵文的截稿日期和存在我電腦小說文件夾里的小說正文、大綱、人設。
在我已經選擇放棄的時候，他們不要命的朝着我飛來，死死地碰撞在我身上把我的精神弄得血肉橫飛。
我往右邊翻了個身子，試圖調整一下自己的精神狀態，同時主動的示意自己不要在想那些東西了。
可是根本就沒用。
那些思緒形似水沸騰過後灌入開水瓶后不停往上升的空氣，好像要把我的腦袋像木塞那樣給沖開。
懦弱也好，得過且過也罷。我既然已經親自做出了選擇，為什麼還要這樣不停地折磨我呢？
就這樣，我輾轉反側難以入眠。
我想，這樣的我……
大概要崩潰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