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說,你是一隻狼人?不是獸人?”幾人盤坐在幾片巨大樹葉鋪成的地毯。狼人都在包紮着自己的身體上的傷口。艾柏靠在一邊的柱子邊,一邊說一邊回頭看了看,然後嫌棄的站直了。

“有什麼問題嗎?不都是獸人嗎?”提爾問道。

“當然,獸人這個稱呼其實既不專業也不是正確,傳統的獸人(Orc)並不存在什麼固定的的獸態特徵,向上翻起的鼻孔,鋒利的獠牙,以及異常前突的下顎,這些只是區別於人類。據說他們的創造者是冥界的神明,希望他們用瘋狂的獵殺,給冥界帶來靈魂的豐收。而這位酋長大人,是半獸人,半獸人就帶有明顯的獸化狀態,比如故鄉的大陸經常能看到貓耳女性,獅子頭的壯漢,甚至是長着龍角和大尾巴的少女,這些都屬於半獸人,和獸人其實是不同的種族。”

“那赫默算半獸人咯?雖然我覺得他還是比較算純種的獸...吧?”梅維斯看着這些有些懷念的種族,曾經的魔王城之中也有不少的獸人,但是這些不修魔法的肌肉戰士,根本無法承受佩希爾的轉移魔法的反噬,通通消失了。

“赫默其實是精靈,他的獸化是因為傳染了腐蝕之獸的獸化病,和半獸人又有不同,半獸人無法變化自己的獸化狀態,只能一直維持半人半獸的狀態。”

“喂,你們在那裡說些什麼,獸人,半獸人,都是區別於人類帶有野獸特徵的種族,被普通種族排斥,認為我們的腦子愚笨,只是空有肌肉的低級勞動力。”

老狼看了看四周,嘆氣“叫我尼斯就好,月光.尼斯。”

“...提爾辛德斯.烏庫瓦薩拉”提爾觀察着這個狼人,手臂被魔法灼燒之後留下無法修復的醜陋傷口,赤裸的上身大大小小十多次傷疤,刀刃的穿刺,鈍器擊碎骨頭又重新癒合的痕迹。戰士,提爾對於他的好感提升,報出了自己真實的名字。“

艾柏蓮恩,沒有姓氏。那位半透明的鬼魂是嗎,,梅維斯...名字太長,就叫梅維斯吧。”

“好吧,那你們來這個地方幹什麼?”

“因為外面有一群我們飼養的人類向我們祈禱,他們因為有怪物襲擊無法捕獵這個森林之中的野豬,導致自己吃不上飯,吃不飯自然就沒有餘力做壞事,做不了壞事,就無法產生我們所需求的負能量。”

“哈?”尼斯因為激動猛烈的咳嗽起來。

“野豬?狩獵?無稽之談!可惡的潘德沃利尤瑟人。”老狼義憤填膺。“那可是我們的食物!這些肌肉腦袋每天要吃的東西,曾經一個極度就會來搶劫一次,我們忍了。現在搶劫越來越多,越來越頻繁,所以我讓我手下這群只知道吃飯的傢伙去嚇唬他們離開,竟然說我們襲擊!可惡的人類?!”

“...誒多?意思是說,那些看起來就無法在這個林子里自理的大肥豬其實是你們的家畜。。?”

“是啊!難道你們這樣的魔族不吃飯,就吸一吸負能量就可以活下去嗎?能量體?”狼人再次打量着半透明的幽靈,和盔甲之下彷彿一片虛無的黑騎士。

“不,我們不是神明,還是要吃飯的...只不過沒想到,魔族會對於飼養人類以外的東西有感興趣...?”

“不好嗎!這可是自己動手,豐衣足食!我勞動!我快樂!”狼老驕傲的動了動耳朵。

“那還真是對不起了...個鬼啦!你們是魔族啊喂!不是應該搶劫!殺戮!破壞嗎!你不是狼人嗎!狼性呢!為什麼你們這些連說話都難得學習的傢伙會養豬養得這麼美味啊喂?!”艾柏一邊吞口水一邊說道。

尼斯搖了搖頭,陷入了回憶“當來來到這個地方的時候,手下的這群肌肉笨蛋,還餓了就只會哇哇大哭的東西。和我一起來的成年獸人,也因為傷口惡化,不到一個月就去世了。狼性這種東西,我在這個樹林里呆了不知道多少年,不知道還有沒有。”

“...保護幼崽,對上明明就打不過的對手,你還是露出了獠牙,你依舊是一位戰士,尼斯。”提爾用手輕輕拍了拍尼斯安慰到。

“只不過說回來,你們是什麼魔族?路西法大人還活着。我聽說他被米德阿斯迦教廷國抓住,然後捆綁在...”

“停!停下!我們已經知道了,知道了。”艾柏可不想再聽一次這樣的故事“我們是新的魔族,至少對於你們是嶄新的,舊王駕崩,新王登基,新王無道,次王舉義。就是這麼個道理,這個世界上並不會缺少王的,士兵。”

“誒,好吧,你回去告訴你的信徒,以後少來找我的麻煩。”尼斯隨口說著“新王?路西法大人是這個世界最強大的魔族,他的魔王之城,獸人,邪龍還是神秘的地獄生物都參與其中,然後呢?他被綁在....”

“都說了不要說這個了!你也是笨蛋嗎?”艾柏光速打斷了尼斯的話語“那種東西對於魔族來說聽起來太痛苦了。那我換個方式,士兵。”艾柏對於這個沒骨氣的狼人有些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你們是戰士嗎?”提爾突然開口

“獸人部落只有戰士和屍體。”

“那麼我現在需要戰士,跟我來吧。”提爾站起來扛起了身邊的茜茜。直接向著門口走去。

“誒?等,那個?”艾柏看了看身邊的梅維斯,自己看到的想法本來應該的是這些傢伙是魔族,並且有着糧食。是不錯的士兵以及後勤,但是這個樣子提爾是直接放棄了嗎?!

老狼人沉默着,戰士?對於自己又陌生又熟悉的詞語,曾經是獸人部落,是魔族的鋒利獠牙,撕破一切軟弱虛偽的盾牌的凶獸。現在卻遲遲不敢起身,跟隨這個強大的男人。因為他害怕了,他曾經只是一個無法上戰場的後勤,最後騎士團們攻略了獸人們的部落,幼崽們直接掛在騎士的長槍之上,無法戰鬥的老獸人被填滿。女性和來不及武裝的青年被麻繩捆綁運送到礦坑或者斗獸場,等待着自己已經註定的死亡。這一切都發生在自己的眼前。

但是,野獸的血液並沒有因為惰怠和恐懼而折服。

“你能帶給我們什麼?”提爾即將走出門口的時候,老狼人開口,所有的獸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兩人的身上。

“當然是...”艾柏的話術準備發揮,手中暗示的法術已經在悄悄的準備着。

“什麼也不能。”提爾停下了腳步“只有毀滅,他們...”

“都得死...”說完,提爾繼續向前走去。

“他們,都得死...”尼斯念叨着這句話,一邊站起來。沒錯,這才是野獸,如果有人敢傷害我們,那我們就傷害回去,這就是傳統,這是獸人的驕傲,這是魔族的驕傲。

“他們,都得死!!”

“他們!都得死!!!”

一隻獸人,兩隻獸人,全部的獸人跟隨在提爾的身後,充滿野獸氣息的咆哮,響徹整個密林。

對於這群戰士之前的電波對話,艾柏有些理解不能。人類是自己研究的對象,無論是成為魔族之前還有現在,但是對於這些只有肌肉的獸人,確實不是很能理解腦迴路。

“很浪漫不是嗎?艾柏醬。”梅維斯輕輕的開口,目光遊離,尋找着附近是否有可以寄生的活物。“明明是野獸,卻像人類一樣飼養着牲畜,害怕着異類的追捕。明明是人類,卻做着野獸一樣的事情,掠奪別人的牲口,並且慢慢的侵蝕着別人生存的權力。”

“誒,也許吧,化外野獸(Uncivilized Beast)人類普遍對於獸人的認知,這也許也是獸人對於人類的認知吧。”

“只不過,這算不算成功啊?”艾柏看到已經走出了部落的獸人們,快步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