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章·幕间（2）
叶飞回到了家里，在和黑王了解过情报后，他的心里已经有了下一步的打算。不管怎样，他都要去会一会那个人。
“我回来了。”
叶飞按下电钮升起趟栊，打开角门，在门厅换了拖鞋。这时，女仆的声音才从客厅内传来。
“少爷，欢迎回来。”
女仆迈开脚来到叶飞身边，接过他的斜肩包。眼角的余光瞥到女仆的项圈边缘有些泛红，内心不免得一阵揪紧。
平时在自己还没打开门的时候，女仆就已经在门厅里等候着他了。今日直到他喊出回来了之后十来秒，她才从客厅里出现。想来是那个颈环对她的影响变得愈发严重了吧。
晚饭期间，叶飞与十六夜坐在饭桌前吃着菜。在他这里没有那么多的规矩，十六夜也就光明正大的和主人坐在一起用餐。
平时吃饭的时候还没什么感觉，今天的气氛让叶飞稍感压抑。并不是饭菜的味道变了，而是心里面好像有什么东西变得更在意了。
席间，叶飞心里有些话，想要说给十六夜听的。却找不到合适的机会，或许是自己的心里还没有完全想好，要怎么和她讲吧。
夜已深，叶飞熄掉壁灯，钻进被窝里。回想着白天何子明与黑王的话，他心里已经做好了打算，只要明天天一亮，就去找那个人。只不过，和那个人的见面可不会简单地通过对话就能结束。
就在叶飞XJB想的时候，传来了敲门声。抬头一望，只见十六夜双手环抱着枕头，怯生生地站在房门前。
“怎么，睡不着吗？”叶飞调侃着。
十六夜轻轻地点头，用枕头遮掩的脸颊微微发红，细声说道：“我能，请少爷陪我到我睡着吗？”
“上来吧。”
少女的心思叶飞猜得不是很透，不过此刻的十六夜，应该是想要有人陪伴着吧。心里这么想着的叶飞，往靠墙面挪动身体，为十六夜腾出个位置来。
“谢谢。”
女仆的动作像只小猫一样，轻轻地爬上床，躺在叶飞的身旁，今天的她和往常有些不一样呢。
她今天是穿着自己的睡衣，上下装款式，表面印着小兔子、小象、小羊驼之类的可爱画风的动物图案。翻折的衣领在胸口汇集成一个V字，能看到部分锁骨和雪白的峰峦。
伸手给她拉上被子，叶飞看着她那张在月光的映照下，姣丽无暇的脸庞，轻声说道：“十六，这段时间你觉得怎样？”
十六夜也在直视着叶飞，看着这张剑眉星目，棱角分明的面庞，似乎想要把他深深地印在脑海中。说道：“我觉得非常开心。在小姐和宇航少爷那边也不错，但我始终觉得飞少爷这边，有一种安心感。”
“这样啊……”叶飞边点头边笑着，说：“如果，我是说如果。发生了什么事情的话，你可以不用客气，尽管来找我吧。”
“无论是意见也好，还是不满也罢。不管这次实习结束后，你选择了谁，只要你认为需要我，就来跟我说吧。”
听着叶飞的话，十六夜隐约地猜到，叶飞似乎察觉到了她一直隐瞒着他的事情。只是她又觉得叶飞不像是完全清楚的样子，这让她心里想说的话，在喉咙间打转，还是没能把它说出来。
半晌，两人没有再说话。为了不让女仆察觉到自己的意图，叶飞面朝墙壁侧身睡着，把后背露给女仆。
少女向前伸出手指，在即将碰到少年的后背时却停了下来。她不知道这么写出来，能不能传达给对方。
“十六。”叶飞突兀地叫了她一声。
女仆呆了一下，她倒是没想到叶飞会在这时候叫她。连忙收拾一下心情，换回平时的语气。
“怎么了？少爷。需要暖床的话只能做前戏，高chao最近到了我惯例的日子，很抱歉帮不了您处理掉那些进了脑袋的精虫哦。”
叶飞轻咳一声，连忙打断她的话头：“咳嗯。不说这些了，我看你最近的状态不好，是不是和你脖子上的那个有关？”
听他这么一说，十六夜不禁睁大双眼，直勾勾地看着叶飞的背脊。嘴里发出轻轻地磨牙声，似乎对这件事暴露给叶飞感到很惊讶。半晌，她才出声问道：“您是……怎么知道的？”
“昨天晚上，我不小心看到了你藏在项圈底下的那个颈环。”叶飞老实的说给她听。
“是嘛……没想到，还是给您发现了。”十六夜喃喃自语。
叶飞见她没有说话，继续问道：“为什么要隐瞒这件事？”
“我不想让太多人知道。”十六夜回答得很干脆，仿佛在拒绝叶飞一样。
叶飞转过身，看着她的侧脸，说：“你不说出来，又怎么能行？你现在是我的女仆，我有权力知道。”
“我也有隐私权。”十六夜转过身，这回轮到她背对着叶飞。
望着她的背影，叶飞犹豫了一下，到底要不要说出下午他与黑王交谈的事。思虑再三，他还是决定说出来。
“我已经通过自己的方法去调查了那个颈环了，你戴的那个就连现在的你也无法取下来。”
“尽管老妈和小姨有在为你想办法，但她们目前也没能帮你把它取下来。既然如此，为什么就不能找其他人来帮忙呢？”
“找谁？找您吗？！”十六夜大声反驳：“既然您也知道大小姐和夫人都做不到，那您又能做什么？”
“可是你不说，又怎么知道不行？！我也是在关心你啊！”对十六夜的态度，叶飞也是来火气了：“我不是说过，你有什么事尽管说，我一定会帮你的！”
“可是这件事您帮不了我！无魂力者的您怎么帮？！”
十六夜吼了出来。这倒是把叶飞看呆了，他还是第一次见到十六夜的情绪这么激动。
她并不是没有想过找人帮助，也希望叶飞能够帮得了她。但现实却是，叶飞只是个无魂力者。没有魂力，从源头上就做不到。
她像是要从这里逃离一样，从床上爬起走向房门。叶飞连忙从床上坐起来，问道：“你去哪？”
十六夜顿了一下，才回答他：“回去别的房间。很抱歉，今晚不能陪您侍寝了。”
乓嘡的关上门，十六夜跑出了主卧室，独留叶飞一人呆坐着。十六夜来到对面的房间，整个人扑在床上，脸颊深深地埋进松软的枕头里。
贝齿轻咬下唇，留给她的时间不多了。仅仅是一天的时间，少女就觉得自己的力量下降了一个层次。再这样下去，恐怕脖子上的那个东西，将会彻底把她吞噬掉吧。
她不由得回想起在育幼院的那个夜晚，她亲眼目睹自己最大的义姐，在被吞噬了理智的情况下，朝着她和另一个义姐挥舞巨大镰刀的情景。
即便过去了这么久，她还是能回忆起从那把镰刀上散发出来的，冰冷和死亡的气息。
想到这里，十六夜忍不住地流下泪水，手紧紧地拽住床单。她忍着没有哭出声，她不想让在对面房间里的主人过于担心。
对不起，少爷。
我不想您因为我，遇到那一年，我所遇到的一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