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羽?”

不久之后,我睁开了眼睛。

自我离开亚微月莎回房之后已经一段时间了。我将她的书借了过来,这时间我就在房间内看完那本记录城华民族的书册。由于文字量真的太大,书籍一不小心就发挥出了惊人的催眠功能,一下子就让自己陷入了梦乡。

其实看完那本,我曾经怀疑我母亲可能是城华人。因为母亲生前就是在龙群山脉与父亲相遇,而且还听说妈妈曾被人追杀,这些线索聚集在一起都指向这样子的可能性。龙脉大屠杀后,城华人颠沛流离,能逃的就逃,逃不过的只能被杀,只有少数的几人来到其他国家接受庇护。

若推论无误,母亲真的很有可能是因为保有城华人的血统而被迫害。可惜的是,如今长大我的已经无法跟父亲验证真相了。毕竟,当年我本就没想那么多,只希望可以与家人共处生活。

如果我母亲真的是城华人——那么我便是城华混血后的后代,说不定有机会觉醒白色的翅膀。不过,有没有觉醒都没关系,因为那对翅膀很可能带来不幸。

「圣羽。」

这次的声音变得更清楚了。那个人……是云晞。

「圣羽,你最近简直就像是亚微月莎的保母。」

听完她的发言后,我才终于从睡梦中猛醒过来,将脑海中的模糊残像给抛到现实世界之后。

能够在这见到云希还挺微妙的,近来她一直跟尤安计划将来的行程,许多远大的抱负都在将来的计划当中。如果我的预测无误,扣除亚微月莎以外的我们会起到重要的作用,比如说组织一个有阵形的小组,并重回龙群山脉狩猎危险的魔物。

一想到这边,我突然对将来有很美好的遐想,只要好好地努力一段时间累积经验,或许我们有机会成为英勇的冒险者。

「我可没做什么,妳别多想了。」我如此回道。

云晞慢慢地靠近我,强烈的杀气逼得我快要无法喘气。

「你跟亚微月莎互动是没关系……但记得,外出后记得别太亲密,免得被外人误会是姊妹,感觉会很奇怪。」

她突然停了下来,脸色变回了原先清闲的原样。收起沉重的脚步,她直接来到我房间的床缘坐下,手边的计划书直接放在我两手之间,似乎是希望我能够看一遍。

「计划的如何了?」

我的意思是云希跟尤安的计划拟定的如何。尤安是个剑术高手,本身很习惯与人战斗,能够有他陪云希拟定战略,相信出来的计划可行性会很高。

「没有问题的啦!有我跟尤安两人怕什么。」云希假装咳嗽一下:「波尼是一个很好的起手练习。以后有机会就可以先讨伐看看。」

「妳是说那个呆呆又无害的魔物?」

「是啊。从简单的开始才能够建立信心。」

波尼是来自伊瓦烈的古种魔物,算是有一个年代性的魔物代表。波尼性格柔和适合当宠物,不过因为野生的繁殖力强,导致近来波尼大量出现造成农害,各个国家都祭出猎杀波尼的抵制办法,免得农作物损害继续升高。

总之,那是一个简单又好欺负的魔物,没什么危险性。

「对了。」云希闭起单只眼睛:「你知道那本书放在哪吗?」

「问这个做什么?」

这其实是明知故问,讲出这句关键词显然是她有所意图。不吉利的故事书应该封起来,这是尤安所提出的最低安全需求。

「我必须要把书本给丢掉才行。」

云希的态度虽然坚决,我却无法全然信任她的说词。

「丢掉书交给尤安就行了,要相信他会处理得很好。」

「那书是我带来的,处理掉它应该是我的责任。」

「嗯……妳这样说也没错啦。」

「对吧?事情出在哪边,就合该由谁来做结束。事情要做彻底,至少由我来处置那本书糟糕的大烂书……」

云晞看起来铁下了心,一脸志坚意决的模样。有时候装无辜跟回避问题是她的专长,不过果敢与正经的处世方式有时也会成为她的优点。若她愿意亲自解决掉自己所带来的麻烦,这未尝不是一种自觉与担当。

「放在外面那,用个东西包了起来。记得不要撕开封条,那可能是什么封印。」

「那好,我这就是去处置。放心吧。」

不放心的人不是只有我,就算今天找来的人是尤安也肯定是同个想法。但是身为与云希相处多年的朋友,我偶而也想要全心全意信赖她一次。

「我带妳去吧。」

「圣羽,走吧!」

不待我响应,一双纤细的双手便拉着我跑向了中央走廊。

东西放在预备丢弃的垃圾区。一想到可以将东西拿回来,她便用着轻快的脚步跳了起来,一路轻舞的她像是在跳舞的舞者。抵达了目的地后,云希露出了有些放心的满意笑容,一想到自己要亲自结束这出闹剧,便不由自主地感到高兴。

「赶快吧,妳打算丢在哪里?」

停下脚后我随口发问,云希很快就反应了过来:

「东西直接还回去,从哪来就回到哪去。」

「这也是一个办法。」

云稀有点不舍那本书,这一点我是看得出来的。别离之前,那并不算是带有感情的目光,可是分离的不舍却像化学反应一样催化着,云希当场吐出了一口气。

「原本以来是什么好东西,到手后可以转卖个一些钱。如今想起来,我的想法真的是太天真了……这种来历不明的怪书怎么可能会有人想要呢?」

「我知道妳对金钱很重视,毕竟我们的生活质量都靠在那些微薄的资金上。不过有时候健康与安全才是第一,该放手的时候还是要放手。」

云希摊开手来说道,那是带着惋惜的口气:

「我知道,不管是丢掉或是还回去,诅咒之书的事情都该结束了。钱啊,始终只是不重要的小事。」

她会这么重视金钱是有理由的,自小到大她就像姊姊一样带头工作生活。没有受过任何高级教育的我们为了生存而在街上挣扎,我们这么做的理由就只是希望明天晚饭有着落。云希并不是小气,而是她深知金钱的重要性,唯有拥有财富,我们才能够在这个失去家人的时代靠自己活出尊严。

走过了黑暗的年代,我与她的心智才得以变得更加成熟。若不是她引领我度过那段时光,我到现在又怎么可能健全地遇上尤安与亚微月莎?

「好,该丢掉了。陪我这这趟吧?」

「一起去吧,我也有义务陪妳处理这事情。」

「别这样说嘛,说得好像你被我拖累了。」

她讲得全部都是实话,事实上被拖累的人就是我,要不是她随随便便就带回来历不明的物品,我又怎么可能陪她去擦屁股呢?若能事先免去这些糟糕的事情,我相信这才是最好的选择。

「咦?」

云希发现书本内侧有上一个较薄的书页,半透明的纸张与一般的书籍截然不同,看起来是一个独特的设计。可能是基于好奇心,她下意识碰了一下透明薄书页的边缘。结果这么一碰不得了了,闹出了大事——瞬间刮起了大风将书本给吹走了,直接飞到天空上将书内的封条给撕裂,当场书本散发出了神秘的紫光。

「不对!那个好像是封印着精灵术的赋魔纸,只要接触就会触发封印在纸内的精灵术。」

封印的精灵术是个陷阱,那是用来解放邪书的手法。真正可怕的是封条,起风的瞬间不但出现了紫光还出现了黑影直冲天际。我们并不知道那是什么东西,只明白接下来发生什么事情都有可能,就算真的出现什么危险之物也没什么好奇怪的。

「天啊。」云希倒在地上抱怨着:「这本书是谁设计的啊?这不是摆明要故意陷害别人吗?唉啊,不应该好奇碰纸张的……」

云希继续发出困扰的呻吟声:

「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赋魔通常是个精灵使才会使用的特殊技术,名义之下就是将精灵术,也就是所谓的魔法给封印在特定的物品之内。这本邪门的书之所以会被解开封条,就是受到封印在内的风精灵术影响的缘故。

「现在抱怨都没有用了,必须通报尤安才行。」

事情已经发生了,重要的是要如何防范接下来的未知危险。可惜的是,对于突如其来的危机事件,我们丝毫没有任何一点头续,只能待在原地傻愣着,期待有谁能够出现为我们挺身而出。

盲目的等待没有用。不详的紫光过后就是消失的黑影,很明显有什么不太安静的东西正在潜伏在屋内。为了避免出事,必须现在行动才可以。

不祥的预感朝我席卷而来,今天的事情很可能会变成我的第一次战斗。

为了拯救亚微月莎,必需提早行动。我跟云希一下子就到了她的房间。在那里,只见她独自一人画着图。图中的景象是间房子,如果判断没错那就是尤安家的后视图,暖色系的色彩颇有家庭的气味。

我马上就来到了她的面前,以慌张的声音说道:

「亚微月莎妳没事情吧?没碰上什么事情?」

「没事。」她口气有些冷:「怎么了吗?我没看到东西。」

「目前看起来是没事情。」云希提高了音调:「但这并不代表之后不会有事情发生,还是及早跟尤安会面吧。」

「他在哪呢?」

说着,我将随身携带的逆水之纹给往前到了腰边,好让自己以备不时之需。准备武器是需要的,因为这对想成为剑士的人来说武器就是生命,必须随身保护才行。

「他刚刚出去买东西,应该很快就会回来的。」

「那好。我们先走吧,在厘清那团黑雾是什么之前,留在这边感觉并不安全。」

云希难得露出肯定的表情认同我的建议。

「圣羽。」亚微月莎低声呼唤我:「怎么了?」

事到如今,只能将事情照实告诉她了。

「事情是这个样子的——有一本书放出奇怪的东西,可能会很危险,现在我们赶紧离开家吧。」

云希转向我,我点点头后便说声「没错。」紧接着我们就带着她走动了起来,希望快点离开这栋危机四伏的大宅。

不过,很快问题就来了。

突如其来的震动尤如地震般响起,转眼间我们便都失去了平衡。前方倒下来的书柜撞到了云希,她为了保护亚微月莎而跳过去,最后导致自己被压住动不了。倒是亚微月莎跟我毫发无伤,倒在一旁搞不清楚状况。

危机关头我发挥出了男生应有的力气抬起倾倒的书柜。倒下的书柜掉出一堆散乱的书籍,这些书籍虽然看起来都很珍贵,但现在真的不是心疼书被弄乱的时刻。先在第一时刻保护好自己跟同伴,这才是我应该侧重的议题。

「咦!」云希破掉的袖子可以看见轻微擦伤:「你倒是变机灵了嘛,真像一个男人呢。」

不予理会她的夸赞,不过我还是下意识红起了脸颊。云希看看便摇摇头,然后吐气:

「男生红个什么脸啊,又不可爱。」

「知道就好。」

我与云希一站起来便朝着她的背后轻拍一下,这一次的提醒让她闭上了嘴巴,然后赶快出手拉住了反应较慢的亚微月莎,并跟随着我的脚步逃出现场。

「云希,刚刚怎么了?」

放开手中的画笔,亚微月莎继续疑问道。

「没事没事,我们先出去再说。」

对于亚微月莎不确定又带点恐慌的口气,云希只是像姊姊一样在唬小孩子,随随便便就让对方安静了下去。我当然是完全不相信她说的话,若真的很安全,我们又怎么可能遭遇到不寻常的震动。

震动依然在持续,很明显是有什么特别的物体在间接冲撞房子。

我的猜测马上就成真了,继续响起的震动似乎是个有敌意的意念,它正在邪恶中酝酿自己的存在,等到足够庞大时才出手掠夺自己所有目标的未来。

「必须马上找到……」

穿过许多走廊后,我在下一个转角直接与尤安相撞。好在,反应够快的尤安马上就拉住了我,好让我保持住平衡站着。尤安手上拿着大剑,虽然只是单手持剑,看起来却驾驭得很好,拿着有模有样。

能够看到尤安的脸孔感受真的很好,一直以来都很重用的他就是大家心目中的最佳骑士,他正是可以带领我们逃出灾难的英雄。

「发生了什么事情?」尤安大声问道,喘气的他有些慌张:「我刚刚进去看到外面有团乌云,难道是那本……」

「说来话长。我等下慢慢跟你说。」

让他闭上嘴巴后,尤安与我并行走在前方地方音量漫谈过程。他对于这些事情感到很吃惊,当初设计那本书的人很明显就是想害人,不然不可能会发生这种邪恶精灵实体化的灾难。

「总之,先离开房子吧。」

这是我的建议,也是唯一可行的路。因为我们总不可能在家中大乱,搞得事后没有家可住。

「嗯,我们出去迎击,一起逃出去。」

尤安已经准备好备战了,他握剑的两手都浮出了以往精练的肌肉线条,看起来就是非常的行。

「我拿个武器。」

在前往大门口的同时,经过自己房间的云希顺手取走了自己最喜欢的银翼令牌。她的动作迅速,非常的简洁与利落,一下子就出门回到了队形。

「真的要感谢那团雾没有聪明到会破窗而入,不然日子真的就难过了。」

云希机灵的声音传到了我耳中。那团雾没有破窗也没有撞破墙壁,显然它的能力有所局限,或着说是它对物理法则的干涉有限。

为了提防随时都可能会发生了危险,在尤安建议我们四人暂时聚集在了一起。我的工作是保护亚微月莎,云希担任补助手的工作,尤安当然就是第一攻击手。

「圣羽……亚微月莎便拜托你了。」

尤安如此说道后,出入口的光芒便照耀进了眼帘。那虽然是有些阴暗的色彩,却是唯一可以通往外面世界的路径。

「当然。我会照顾好她达成任务。」

自信地将逆水之纹拔出腰间的附近,蓄势待发的作战姿态俨然就是认真看待大战的战士,已经做好了出生入死的准备。当然,我面前的法师与骑士也是同样,面对未知的灾难没有丝毫一丝的懈怠。

超越了屋子的大门,尤安的双手一直紧握着剑朝四周不停探望,他非常的小心,无时无刻都提防着象征着不详的紫色黑雾。

「怎么了?」

亚微月莎有点不明所以。

「大家在冒险,简单说就是要战斗了。」

「我知道了。」

亚微月莎看着云希脸上认真的表情,立刻就意识到事情不太好。

只要大家同心协力撑过这次的劫难,遮盖上空的乌云肯定就会海过天空;等到风平浪静之后,璀璨的天明就会拨云见日。

最平凡的生活,不就正是大家所梦想的未来?

外面的乌云是什么?内心的声音并未在现实中响应出来,亚微月莎只是跟着伙伴行动,直达理想的目的地。

“呼……”

那是什么声音?

如大风刮过来的呼啸声掠过我们飘逸的头发,引领风向的气团直接将我们带向危险的边境。

「好像有什么东西?」

云晞一声提示后,我们便转身看向背后追逐着我们的气体。

一团没有固定形体的烟雾飞过屋顶,朝着我们直冲而来。它的移动路线有些怪异,呈现闪电般的曲折,随着距离的接近还能听到不明的语言在耳旁响起,那是婉如雷鸣般的声响。

「快跑,小心点。」

尤安说着的同时,乌黑的烟雾直接冲过他的方向,以迅雷般速度扫荡过去,周围当场刮起大风扫过野生的杂草。尤安巧妙地闪避这次的攻击,之后黑烟便一直追着尤安。

「啊——难道它的目标……不是亚微月莎?」

牵着亚微月莎手的云希忽然停了下来,见状我便赶紧随着停止。

「这不是摆着很明显吗?这恐怕是被封印住的幻象系精灵术,风藏在书本只是一个障眼法。那本书本来就是用来害人的容器,那恐怕是某个人对世界的恶意吧。」

为了避免发出太大的音响吸引到黑雾,我决定放低音量在云希耳边说出全部的判断。她并未认同这概念,但也没有否定我的见解,只是点点头举高手上的令牌,试图是凝聚精灵来为尤安开辟一条可行的路。

「一直跟着我吗?」尤安举高剑,准备出手:「看来是乌云只会随机挑选目标攻击,不会判断谁比较弱。」

尤安的情绪并未产生变化,他一点也不紧张,早就对这场战斗做出了正确的预判。那团乌云再次经过尤安的身侧,可是并未碰到蹲下回避的他一根寒毛。他敏捷的身形简直就像一只雄健的猎鹰,对眼前的危机毫不惧怕。

「去吧。」

尤安周围散发出微弱的光芒,将精灵之力聚集在剑刃之上。双手持剑回转一圈,抽出的剑顺手一挥便把黑云都给全部打散。

精彩的一击,他便轻轻松松击溃敌人。可是接下来的事情让人震惊,散去的乌云规模虽然变小却又再度聚集了起来,看起来就像是拥有自己的生命的物体。

「尤安!后面!」我大叫。

尤安背后出现了一个影子,它快速地形成全新的形状,变成类似藤蔓着漆黑物体缠绕住尤安。

“轰……”气团发出神秘而低沉的低音,里面好像有什么神奇的力量在驱使着它去伤害人。

「有意识吗?原来如此,是被封印的降临术,那是一种有自我意识的恶魔吧!」

那是降临术所创造出来的恶魔,也就是有害于世界上多数生物的邪恶招唤法术,被创造出来的邪恶精灵会幻化成恶魔伤害他人,没有动机也没有理由。

一想到是这么棘手的事情,我便不由自主地战栗了起来。

尤安被藤蔓压倒在地动弹不得,不过云希释放出来的光矢很快就拯救了他。被击散的气团变成透明的雾气,飞快地移动到旁边无人的处所重新聚集,很快就变成了另外一个形体。但由于还尚未成形,我看不出来那到底是什么。

「可恶,要消灭它不容易。」

尤安赶紧退开,免得自己又被藤蔓给绑住。

「圣羽,你背后!」

那是云晞的呼喊,可是等到我回头已经为时已晚。一个人型化的乌云捉住我的右腿。奇怪的人脸虽然没有发出声音,却也足够惊悚,第一时间被绑住的我都快要喘不过气来了。

“扑!”

我被缠住来越紧,不得已发出痛苦的声音。灵机一动,我舞动手上的水纹剑劈开黑雾。附着着水蓝色光辉的剑刃发出荧光,一股微弱的精灵流动引发了炫目的光辉,发挥出以往所没有潜能的精灵兵器第一次为我斩开了前路。

「啊,去!」

蓝色的光辉引发弱小的震动,相互碰撞的精灵导致降临术残存精灵的合成出现障碍,顿时气团变得更小,让那团带有紫光的雾气散裂一地。

「还真的是精灵兵器,好厉害的一把剑。」

发出欢呼声的云希控制不住自己的腿跳了起来。不过,现在不是欢呼的时候,那团充满恶意的气团依然还活着,必须持续努力直到击败它为止。

对了,亚微月莎呢?

……

亚微月莎不见了!

往右边一看,亚微月莎独自落单在无人的空地。云希一没注意,亚微月莎就来到了三大步之外。

「快逃啊,亚微月莎!」

尤安一边追赶黑云,一边跑向毫无防备的亚微月莎。三方拉近的距离让人心跳加倍,开始担心起他们兄妹的安危。

〝砰!〞

不晓得发生了什么事情。

「我没事。」

亚微月莎毫发无伤,她肩膀上的披肩发出银光色的弱光,当场将进击的敌人给弄开。被无形墙壁弹开的黑雾像是触电一般暂停,一个看不到障壁狠狠地隔开了两人。但事情并没有如此简单,像是受伤一般的雾气开始变得不稳定,不时会产生一些怪异的形状。

可是比起这点,云希更好奇的是为何黑雾会被弹开,所以她便大声询问:

「为什么雾气被弹开了?」

「说来话长!那披肩会保护她。因为那是一件被精灵祝福过的防具。」

尤安没有太多时间思考问题,只是飞快地迎向亚微月莎,试图拉近与敌人的距离好结束这场噩梦。

气团改变了攻击目标,她忽然跑向唯一没有攻击过的云希。她像是被什么东西捆住,长的像植物一样的藤蔓不停地移动,虽然移动缓慢,却绑得很紧。

这样下去,根本就有完没完。

分离之后黑雾逃开了攻击范围,接着它幻化成了一只巨手展开突袭。忽然间,那只巨手被砍成一半,然后化成烟消失。

迎来的大剑用着充满魄力的爆发力打散敌人,可是及时救援的尤安却在快速喘气。面对不死的肉躯,尤安双手舞剑可以说是在浪费体力,陷入这个无限回圈的他迟早会将自己体力给消耗殆尽。

虽然现在只能拖时间,不过黑雾越来越小也是事实。

「它变得越来越小了。」

对方不断地在弱化。经过四对一的持续战斗,可以看得出来无实体的雾团并非无敌,它有某程度上的再生极限。它虽然有着难以理解的化学式在催化本体,但是会随着时间衰弱而消灭几乎已经是定局。

「精灵没有本体,封印术法的精灵浓度会随着时间过去会减弱——可是。」尤安继续挥剑挥洒汗水:「没人知道它何时会消失。」

「那就支撑到那个时候吧!」

对于他的提议,我想都不想就出手砍散雾气。水纹剑上的弱光再度发出耀眼的色泽。精灵之间的冲突使得黑雾的本体更加散乱,各个部位随着风吹与光的频率晃动着,已经无法控制住自身的存在。

面对我与尤安的双面夹击,原先以为是在窜逃的巨手雾团转向空地,结果却是正好相反。那是反击,频死之前最凶悍的反击。

「啊?」

对亚微月莎的奇袭没用,对两名剑士的缠斗也失效,最终的选择就是全力突袭毫无防范的云希。趁着双手持杖少女咏唱的空档,尚未聚集完成的光矢在光粒中摇摆,摇晃的身影随时间过去而暗淡。

冲刺过来的是一张人形模样的尖牙大嘴,两排牙指之间流动着形似血液的动态流体。受到袭来魔爪恐惧的影响,分神的云希一时无法自己,动摇的两退都快要支持不住自己。

危机关头,我与尤安两人都来不及营救,在流速变慢的时空中彼此的四肢都几乎冻结。

忽然,从远方传来了干净且好听的陌生声音:

「退开那边!」

什么,退开?

没人晓得是谁在说话,因为那是全然陌生的嗓音,唯一的线索只有轻柔的声线,那是一位女子。

回头一看,一位少女从空而降把那乌云给打散,大地当场传来了惊人的震荡。女子她有着秀丽的绿发,与跟我差不多的身高,她单手持有一把银色钢棍,纤细体格配上刚健的眼神。放眼看过去是一位样貌美丽的神秘少女,五官抢眼到不像来自现实的圣女。

我非常清楚那个人是谁,她就是当初在安帕尔成果展挟持祭司的蒙面少女,不论是外观还是持有武器的类型全都同样。当初她还有带一个同伴过来,不过现在并没有看到那个人。

虽然感到惊奇又错愕,不过现在不是追究时刻。

〝呜啊〞

被拯救的云希退开了好几步,原先聚集在令牌上的精灵也就此瞬间散离。发出微弱紫光的邪恶气团飞散,再度重新聚合展开行动,这一次它选择笔直冲向亚微月莎。

受到追击的亚微月莎动也不动,不知道该往哪去的她一看就是最佳的活标靶。这次的撞击跟上次不同,无形的护罩没有发挥出上次的保护效益。作为精灵防具的披肩似乎有缝隙,向下的斜角经过冲撞便让女孩失去平衡,当场摔跤倒地。

「……哥哥。」

闭起单边眼睛的女孩露出了裙襬之间的空隙。

警觉到精灵防具并非万能,存在着肉眼见不到的弱点,我便快步跑步,想借着攻击间隔的空档将她带走。可惜的是,与时间进行的拉锯赛本身就不利,快如闪电的气团马上就包围了她,我们根本来不及赶上。

「请妳救救那个女孩,好不好?」

当我一说时,那女少转过头看我问道。

「我这就去。」

神秘女子看起来很友善,脸上的温柔找不到丝毫的残酷,完全不像挟持祭司时的她。虽然不明白她为何出现在这边,但能有帮手过来处理事情无疑是件好事。

「那边!」

云希把手指头移到亚微月莎被抓被攻击的地方,同时唱起了精灵术。神秘女子拿起钢棍冲刺过去,宛若飞翔般的神速当场吓着了我。

超越人体极限的体能,无视物理法则的动作,还有她那精熟的战斗姿态,全部加起来俨然就是一个完美的战士。高举手上的银棍,将全部的气力灌注在大地,她周围涌起的银光精灵配合着至上的暴力美学,化成了必胜的高傲姿态。

灌注全身的一击,当场将雾状体打散发出一声鸣叫。

〝呜!〞

犹如狼嚎般的惨叫响彻天空,被灌在在银棍上的精灵之力开始侵蚀雾团,使得本体上的紫光逐渐消失。

「去!」

神秘女子大吼一声继续连击,遭到打击而四散的烟雾化成了一头狼,并且向她扑过去。而那名少女毫不迟疑,停下来拿起钢棍刺穿狼的胸口,然后狼便化成烟消失了。

不过,事情并没有那么快就结束。抱持着残存身躯的雾气是不死的邪灵,积着怨恨的它再度重生成形,一回头便露出虎爪般的利牙袭向对手。上空飞来了一样大型兵器,将那物体的根部给切断,带有精灵之力的黄光覆盖住气团,一股来自虚无的力量强制将那物体也化成烟雾。

就这样子,战斗失败的黑雾变得更弱小与稀薄,再度窜逃地别的地方重生。

「真是时候,我来了!」

一名美型少年从空而降,站在插在地上的长枪,他手上的武器转了一圈甩飞回去,像回旋标一样直接直击黑雾,成功干扰了它的成形。

那名美型少年留有长发,他的特征是黄发与中等的身高,中性的五官有种强气的气质。少年的武器是一把大小不太科学的长枪。不,严格说起来应该是巨枪,是一把可以轻易穿破房子的巨大兵器,看起极具威胁性。

当亚微月莎刚站起来的时候,绿发少女便张开双手抱住她,以惊人的跳跃力一跃脱离战区。

「换我了。快逃,被砸中不关我的事情。」

云希在反复唱颂精灵术的过程变得更加熟练与快速。她的最后一击将十多支光矢结合成一体,庞大的神圣力量化成较大的光枪从天空往下飞翔,闪耀的光辉随着击破残存的黑影而照亮天空。

黑影在光芒中被侵蚀,从一只巨手变成藤蔓,接着又从扭曲的人脸变成液体往下滴落。精灵密度持续提升,最终被诅咒的邪书写下了消灭的结局。当紫芒逝去,雾气便随着大气消散于天际,世界回到一片清静的祥和。

那边可以看到精灵术互相融合的奇观,许多各种色彩的光粒相互依附旋转,像是有生命的物体般相互交流,一直持续了将近10秒才完全淡去。

「那就是所谓的精灵共振吧?大家的精灵术都融合在了一起,共同在敌人体内发挥著作用。」

刚才的颜色很美,浅蓝色配上白银般的亮眼金黄,中间还混杂着清脆的翡翠色。那是神圣的色彩,给予了大家非常美好的联想,与先前泛滥且灰暗的紫光呈现反比。

我偷偷观察着那两个人,不敢将自己所知道的真相讲明。他们虽然帮助了我们,不过立场始终不够明确,对于还未成为伙伴的我来说,先保持肃静才是最佳的方案,可以避免误会与冲突。

默默凝视着两人的身影,我与他们逐渐拉近的距离加速了心跳。

神秘女子抱着亚微月莎来到我身边才放开她。亚微月莎默默来到我的身旁,随后尤安跟云希也快步跟上,一下子我们四人便聚集在了一起。

「您好,我是罗沙。」

美形少年率先自我介绍,他用着有些顽皮的笑脸嬉闹,声音听起来也不太正经。他尝试让我们放轻松,可是却没有效果,原因是因为他手边的那把大枪真的有些可怕,很难不对他产生防备心。

「啊,是我的宝贝吓到你们了吧。收起来好了。」

罗沙淘气地吐一下舌头,接着便一手将大枪给插在后方的土壤。瞧着他与自身武器形象完全不合的好看脸蛋,我真的很怀疑他到底是女生还是男生。

即便不认识对方,尤安还是鼓起了勇气主动答谢,脸上的笑脸也很亲近:

「谢谢你们救了我妹亚微月莎,谢谢你们。对了,叫我尤安就好。」

一手将安静的亚微月莎护住,接着他便看了罗沙的喉咙,似乎是在看喉结。在确认罗沙的性别之后,他才将焦点移往了旁边手持钢棍但都不说话的美丽女子。

好一段时间,云希脸都聚焦在女子的身上眨眼,她从上往下看的行为虽然不太礼貌,却也间接表明了对方有一个吸引人目光的好身材。确实,不论是容貌、胸部或是身高,她的曲线确实都比云希还要立体好看,可以说是完美的成熟女子体格。

「她啊?」罗沙遮嘴傻笑:「我的伙伴——艾莲洁。怎样,是一个完美的超级美少女对吧。」

「是啊,虽然想说好厉害,但我的尊严真的好不甘心啊。」云希说道。

苗条身材本身就带给人一种致命的吸引力,即便云希是个女生也逃不开这点。她重复打量着艾莲洁的杰出身材,带有审视目光的她像是在观赏什么被关在鸟笼中的名雀。

虽然不想承认,但我不得不说刚才我真的被她的美貌给迷住了。甚至还有一段时间看到屏息。

「别这样看我……很不自在。」

艾莲洁是个有礼貌的少女,她撇过红润的脸颊避开云希的视线,抓好一个角度躲过身体接触。瞧着她羞怯的表情,感觉很是可爱,特别是她单手护住胸膛并捉住另只手的动作,有一种美好淑女的想象,感觉很容易激起男性的保护心。

「我知道妳们是好人,可是为什么帮我们?」

现在该是厘清问题的时刻了,因此我便主动提出了疑问。艾莲洁并没有回避问题,只是露出羞怯的红颜启口低语:

「没什么,刚好路过……看到了这边有异象,所以就过来帮忙了。」

就在此时,罗沙忽然向前靠了一步,单手指向天空。他鞠躬了一次,接着从地上捡起了一本书——那本书就是云希带回来的怪书。我并未发现那本书是从哪边出现的,估计是黑雾被撤销灭被带过来的。

「这是一本被封入邪恶意念的诅咒之书,邪灵寄宿在书中潜伏会危害持书者的安全,是个很邪恶的东西。创书者估计是为了报复社会,所以才会做出如此阴险的东西,必须小心才行。对了,这本书也被封印进去了传送术,当精灵力量消灭后便会触发传送术移动到现场。」

罗沙继续精明地摇摆着手指,他得意的声音可以听出过超的自信:

「申报公会刚出紧急任务,说有禁书来到国内必须将书带回去,看来这就是其中一本流失的书籍了。非常感谢你们,不如就将这本书送给我们当作谢礼吧?挺想研究这书到底是什么的。」

「我是没关系,你想要就带走吧。」

「那太好了,感激不尽!」

罗沙一边点头一边谈响手指,一声的响亮的声音直接传出。

努力保持镇定并想通他们到来有什么意义,对于身分不明敌友不明的他们,我难以判断今天的事情到底是运气好还是灾难。不过有一件事情是对的,而且是不会错的,既然他们出面援救我们,对方便有恩于我们。

「真是乱七八糟的书呢——真没品味。」

罗沙喃喃抱怨,对这本书心有不满。

「罗沙。」艾莲洁松开了手靠近伙伴:「那本封入精灵的邪书已经是普通的书册了,不必担心与多想。既然事情已经结束了,也差不多该走了。」

「啊,说得也是。不过,这么急着走做什么?这可是有新朋友呢。你们说得是不是啊?」

罗沙最后是对着我们的脸微笑,瞧他一脸友好大家都不好意思了起来。真要说有例外的话,就是亚微月莎,她眨眨眼便躲到尤安的背后。

难得有互为伙伴的人想法不同,这两人可以说是让我开了眼界。罗沙视线大多时间都聚焦在我们的身上,偶而可以看到他多看云希或是亚微月莎一眼,这反应有一些微妙。

是在观察性征吗?毕竟罗沙也跟我们一样是外观好看的男性,想必他也养成了良好的性别判断能力。这么说他是在观察女性了,是一个性向正常的男生。

「是的,我明白。说得也是,突然跳到里面来帮忙,希望没有吓到各位。不好意思。」

讲着,艾莲洁自动向我们鞠躬。

虽然不清楚是怎么一回事,但整体来看艾莲洁似乎心存罪恶感。身为协助者却在担心不小心冒犯到其他人,这种心思实在很难理解。她纤细且弱小的性格与手上的银色钢棍相比,可以说截然不符合她的形象。

「来,释放出创书者的记忆吧。」

罗沙双手一触碰书,书籍便投影出了一个虚幻的三维形象,出现在上头的人是一位身穿灰色连帽长披风的人,身上带着深红色的条纹当装饰,看起来有一种灰暗却又高深莫测的感觉。如果没意外,这样子的穿著大多都是巫师。

不知道是从哪儿除传来的声音在空气中震动响起。

〝想必你们可以看到这些信息是因为赢得了胜利。希望这个游戏有为各位带来莫大的惊喜,只是事实往往相反——你们会感到愤恨与厌烦,甚至气愤到想要找出我的踪迹,对我实施应得的报复。不过这都没关系,我从未想要解释什么,你们只须要记得一件事情,游戏还没有结束,我对世界的憎恨可远远不止如此。〞

发布完那串奇异的理论宣言后,投射的影像便缓缓地淡化,鲜明的灰红色服装很快就变成半透明,接着消失。尤安没有什么表情,云希则是皱起了眉头。不管是他们还是我,都很难相信世上居然有人会因为这么荒唐的理由而创造出会伤人的邪书。

「这个创书者生死不明,就算要在茫茫人海中找寻踪迹也只是大海捞针,没有效率也没有意义。不过,回收书籍的任务算是勉强成功了。」

罗沙低下脸去,接着深深换了一口气。

他们并不知道我认识他们,不过我倒是知道他们就是绑架祭司的人。在祭司被放回去之后,安帕尔骑士团追缉他们至今毫无成果,连一点线索都找不到。艾莲洁两人没有杀祭司,还让对方安全回家,显示他们内心存在良知;他们敢在不蒙面的状况下出门,显示他们身分并没有曝光,没有人知晓他们的真实身分。

为了留住他们,我发出了细微的声音抢先说道:

「艾莲洁,罗沙——你们。不,我希望能够请求你们跟我们合作。刚才不是说到申报公会吗?其实我跟云希也是想要去接任务当冒险者,我们2人因为这个原因跟尤安两兄妹合作,住在一起,进行了一段时间的自我训练,希望有一天能够成团赚钱。」

「咦?是这样的吗?」

罗沙瞪大眼珠不可思议地看着我们四人的脸孔,似乎对这个戏剧化的情节感到很吃惊。在罗沙安静后,换成艾莲洁用着较低的声线露出讶异的表情:

「你们4人是最近才合作的吗?真是罕见呢……能够找人合作确实比较好些。」

「是的,你们刚才帮助了我们,我相信你们是好人都很善良。」

「嗯……你的意思是要跟我们组队?」

罗沙两手靠在后脑勺,他充满变化的戏剧性音调指名了我的意图。答案很明显,能跟他们合作受益者肯定是我们,况且我也有机会在合作的期间建立友情与信赖关系,如此一来以后就有机会明白他们从祭司那边得到了什么消息。

「圣羽——」云希突然跳了起来用手铐住我的脖子:「我想说得话都被你说走了,真是难得你很重用嘛!是的,组队就要是团体才坚强,不是吗?对不对?」

她的最后那几句话并不是向着我讲,而是松开手心后才对着较高的艾莲洁发布宣言。安静的艾莲洁与云希相互凝视,持续保持的对看彼此的姿势。

「可是,找不认识的人合作,这真的好吗?」罗沙叹一口气:「我们才第一次见面而已,不是吗?」

「不是。事情没有那么简单的,团结力量大才是重点。况且,你跟艾莲洁刚才的表现实在太亮眼了,你们高超的战斗技巧若加上我跟尤安的支持,还有能用治愈术的云希,这样子不就是一个完整的团队吗?」

「原来如此,圣羽你真是适合谈判呢。一个精打细算的人,脑袋不错。」

听到这个提议,原先冷静的罗沙变得激动起来,开始认真思考那个建议的可行性。不只是他们,就连尤安跟云希也是同样,他们亢奋的心情光是看一眼就能体会,他们已经迫不及待要一起组队了。

艾莲洁眼中闪耀着华美的光辉,柔声启口:

「确实,合作的话就不怕受伤了,也不必每次都辛苦地靠自己硬撑。听起来真的不错……若有值得信任的伙伴,一切都会变得更简单。」

「今天的危机或许就是转机,上天给了我们一个机会认识彼此。既然如此,为何不给我们自己一个机会呢?游戏规则可以慢慢拟定,报酬方面也好说,要配合都是可以的。重要的是心意啊!」

我上扬的音调变得很激昂,话中的气魄以着强大感染力去渲染大家,连平时没有什么话的亚微月莎都听得愣住了。

「听起来挺有道理的。妳觉得呢?艾莲洁。」

她交叉着手臂沉吟着:

「是挺有说服力的。他们看起来都很乖,气质也很有正义感,感觉是很正派的人。只要不做坏事情,其实跟谁合作都可以考虑的。」

「是吗?那就这样子吧,没有什么好犹豫的。」

云希单手拉住我的肩膀,让得我不得不低下身来跟她脸碰脸。我露出有些害襙的轻笑,接着摆出胜利的手势,希望事情可以如预期一般进行。

没有深刻的思考,在尤安还来不及反应之时,艾莲洁点头答应了我们的提议。

「罗沙——我们合作看看如何?有伙伴也没什么不好,我们可以先慢慢培养感情。」

「唉啊,别问我啦,就随便妳吧。」

「那好,那就多多指教了。」

这次换成身材姣好的艾莲洁对着我弯腰鞠躬,满满的诚意都快溢满了出去。她飘荡的发丝与裙子呈现出美丽的弧度,好看的曲线一时之间让我不晓得眼睛该摆哪里,特别是事业线。所以我只能不好意思地倒退转移视野,免得惹人嫌话。

「哥哥,意思是我们要一起生活吗?」

「亚微月莎,这还没确定呢,只是要先交朋友就对了。哈,这算得上是好事情吧。」

接着她露出了充满期待感的灿烂笑脸:

「嗯,那真的是太好了,我不喜欢寂寞。」

绮丽的笑容洗涤了我们心中的烦忧,原先对未来抱有不确定感的我顿时亮起了双眼,开始对未知的将来保有自信心。

「那么。这两位,不,应该说罗沙先生跟艾莲洁小姐,请往这边吧,来我们的家做客。」

「啊,真是不错呢。希望有好吃的东西。」

罗沙才刚回应完尤安的好意邀约,云希便来到他的面前击掌。他们彼此都很有默契,频率类似的他们飞快地响应对方,马上就拍响出了宏亮的声响。

「真行啊妳。」

「还用说,大家都是自家人嘛。」

正当罗沙跟云希放下手心之时,艾莲洁有了动作,避开了我们这边的人后,她用着轻缓的脚步远离此地。见到唯一的同伴背离远去,罗沙赶紧跳了过去与她对视,可是这次的行动并未将人给留下来。

停下的脚步唤不回来艾莲洁的一次直视,面面相觑的两人只是任由时光消逝。经过一小段时间的的等待后,艾莲洁率先发出轻飘的婉拒声:

「……我们的情况很特别,往往居无定所。我不想加入,那会让事情变得复杂。」

「想得如此复杂做什么?」

慰留的心意并未发挥作用,艾莲洁别过脸目视我们一眼后便摇摇头,接着就将力量聚集在双脚直接跳离现场。若不是亲眼所见,我完全不相信那是人类应有的跳跃力,她所拥有的才能与其说是人类,倒不如说是一只人形的野兽。而且是一只没有人有办法驾驭的野兽。

罗沙远眺远方,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么办,只能呆望着熟悉的背影直到消失为止。我注意到他握紧了拳头,这个不太寻常的姿体语言似乎蕴含着什么含意,可是那语言并不是我这外人所能理解的。

「咦?」云希这时才醒神慢跑了过去:「艾莲洁是怎么了?刚刚说得很兴趣,怎么一回神人就跑了?奇怪。」

「别在意,小事罢了。」

罗沙的随口回道,看起来很是淡定。

「可是——她不是跑了吗?不去追吗?」

「我很明白她的个性,我自然有办法让她回来。」罗沙深深吸了一口气,紧接着看向旁边高大的大宅:「你们都住在这边吗?」

「是的,就住在这边。」

尤安肯定地点头回道。

亚微月莎躲在背后探望大家,现在的她脸上找不到任何的胆怯,面对面生的脸孔依然保持镇静,与平常在大街上面对路人是完全不同的情况。

「哥哥,他们好像人很好。不过,有心事……」

她的轻声呼唤将我的注意力吸引了过来,柔声中蕴含了丰沛的情感。若猜测没有错误,亚微月莎已经认同了罗沙与艾莲洁,而且是用她那神奇的第一直觉。

当初她在一个四周无人的市场一角首次与我邂逅,我们在对对方一无所知的情况下认同了彼此,然后走向了共同生活的家人道路。

而她,今天也以了相同的形式接纳了他们两人。就像那一天的我与跟云希同样。

有一种难以言喻的心动感从心底涌出,感觉自己像是受到了治愈。

阴暗的天空开始变得暗沉,不过我内心的光明依然永存。

「说的也是,那就交给罗沙吧。既然要组队,就要相信他。」

言止,尤安犹豫的心也同样心如止水。

「我会在回来找你们。那,我先走啦。」

碰的一声,拔枪少年瞬间跳高,经过几次越过屋顶的特技表演,他变化成了天空闪亮的星点。

同样是不可思议的超人体魄,而且夸张到了简直不是人类的地步。

目睹今夜最后一次的表演后,事情来到了尾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