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ct VI-Finale
——Viola.H——
发布会只能推迟了啊。
在研究人员走来走去的医院深处的巨大机房里,名为Viola.H的千金大小姐这样想着。Canary的死让她原本计划好的关于全脑扫描技术的发布不得不延迟——因为她本想用那个充满幻想的天真小女孩作为第一位这项技术的受益者。以电子技术保存重症病人的脑信息代替曾经的冬眠冷冻系统,虽然现在还无法解析,但这样总可以期待在某一天能够利用新的科技重构——这就是林氏企业研究这项技术的初衷。
当然,这也是Canary为什么会接受远比其他病人时长长数倍的检查的真正原因。
虽然数据已经完美地准备好,正在这机房深处的存储空间里待用,但再怎么说用谋划那种阴谋的杀人犯的数据作为发布会演示主题未免也……
这样想着的薇,走到了机房的某个操作台前,无聊地看着一位穿着白大褂的女性研究员操作。
啥?读取信息?输入密码?这密码不是只有我才知道吗?!
“——你是谁?!来人,抓住她!”
训练有素的安保人员迅速包围了这位女性。
但她只是抬起头,用带着医用面罩的脸看着包围自己的人,随口说道。
“我是亚当物流过来拿材料的。”轻描淡写的,那位女性研究员这么说道。
“哦,原来是这样啊。早说嘛。”薇与众人便信服地走开了。
薇转眼便忘了这件事,直到数日后她发现Canary的信息已经被人删除——或是说偷走,而操作者的姓名一栏,赫然写着Viola.H。
——Datura.Vlad——
在向他的学长解释了一切,并挨了一顿痛揍之后,小德便离开了薇与学长身边。音乐节已经结束了,Dankness引起的一系列事件也被轻而易举伪装成了事故。这就是这座城市的日常。
他也时常在反思之前的那件事,为何自己会性情大变,如此暴躁。那座森林给他刻下的烙印,他无论如何都取不下。
而现在,他无家可归,也没有任何信得过的朋友。
此时此刻他看着新月岛澄澈的天空,十分迷茫。
“那么,这个你肯定很感兴趣。”
某个完全记不住相貌的普通人,向小德摇晃着手里的微型储存盘。
“这是啥?”
“喏。”那人指着盘上的几个字母。
Canary。
因为那名字太过让小德瞩目,他甚至都没注意那人手上奇怪的纹饰。
——橙——
清醒的夜於用卫星电话呼叫了支援,薇所派去的飞机穿过罗马尼亚的森林将他们接回。那所谓阻拦外人的屏障,似乎已经失效——否则他们又是如何进入这森林的呢?——如果屏障是新月岛建立的,那么在回收到弗兰肯斯坦之前屏障一定不会失效才对。橙怎么想也没有想通这点,于是选择了放弃——毕竟关于那里的谜题还有太多,而她只想平平静静地在虹之馆看会书然后睡个大觉。
返回途中,橙向夜於讲述了所有的一切,而夜於只是苦笑,一言不发。
他到最后也没有告诉橙究竟为什么要来这里,也没有告诉橙关于英国那起事件的后续。
但橙并不怎么在乎。
为期不到一周的旅行,橙与这位三十岁的大叔一起跨越了生死,历经了疯狂。
自己又发生了什么改变吗?
橙看着自己小小的双手,迟疑着。
她不是侦探,她只是个普通的少女。
所以,她什么都不知道。
看着在虹之管迎接她与夜於的少年少女们,橙只是像往常一样,十分普通的笑着。
——夜於——
深夜。
那位名侦探最近几年来第一次难以入眠。
十年的侦探生涯让他已经练就了无论何时何地何事中都可以迅速入睡补充体力,同时又能警惕的迅速苏醒。
但今天他失眠了。
夜於拿起一根未燃的烟,却没有把烟放在嘴里,也忘了把烟点燃。因为他拿烟时看到了自己的手。
那手缠着雪白的绷带。
他知道,绷带下绝非伤痕。
那条蛇,正在他的手背,活灵活现地啃噬着通红的苹果。
——也啃噬着其他的什么。
——Douglas——
流浪的歌手醒来了。
首先感受到的是近在咫尺的鼻息。
这是哪里?他疑惑着,挣扎着睁开双眼——
在他的眼前,是一张可爱的笑脸。他正枕在那笑脸主人的膝上。
“早上好哦,我的王子大人。”
这是他第一次听到她的声音。
“喔,早上好,公主小姐。这里是?”
“是他们永远找不到的地方哦。”
“那这样在这玩捉迷藏岂不是必胜?”
她笑了。笑的十分开心。
他也笑了。
他们的笑声响彻数据的海洋,但绝不会被任何人听到。
?
已经是四月了啊。
当我把所有的事件统合寻到真正的真相时,已经是四月份了。其实我的失误只有一个——我选择了丝毫没有怀疑的去相信。而与做出了比我更加精彩的推理的小德则恰恰相反,他的失误只在于他怀疑了一切。
现在说这些已经毫无意义了。
在理清整起事件后,我完全没有“原来是这样啊”的快感,而向当事人去解释什么都已经晚了——已经没有当事人还活着了。就算将真相公布也没什么可挽回的了。当然,追究幕后黑手什么的我也完全没有动力。
我就这样独自一人坐在曾经经常与朋友一起玩耍的那片湖边空地,胡思乱想着,直到傍晚。
啊,或许该正式回复薇的告白了。
但是好麻烦——还是姑且继续搁置吧。
我拿起石头,朝水中打起一个个水漂。
该死,这次只打了一下就沉底了。
我起身,准备离开——
然后,在我就要回头的一瞬间,她出现在了我的视野里。
雪白的长发纷飞,标志性的淡紫色的连衣裙以及在夕阳下闪耀出异样光彩的紫色瞳孔,一切都散发出不该存于人世的空灵气息。
——喂。这不会是梦吧。这次不会也,突然消失吧。
“……紫?”我颤抖着双唇,叫出来那个梦魇一般缠绕着我的名字。这并非是向她询问的问句,因为我不可能认错——这只是向我自己确认这是否是梦境的测试。
但她却只是歪歪头,用那每晚都在梦中听到的熟悉到深入骨髓的声线,问道。
“请问——您是哪位?我们……见过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