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繁华的神圣之都,某一处人家的门口。
“是这里吗?”
“嗯,根据拿到的资料来看,这户人家的主人的女儿就是受害者了,而且是最终阶段的。”
战灵天一行人正比对着手里的资料,确定了这里有一位受害者。
“可怜的孩子……”
看着受害者的照片,艾丽丝心疼的叹了口气。
“你一定很痛苦吧。”
艾丽丝是光之魔神的女儿,把神圣之都里的每一个居民都格外的看重。
“艾丽丝大人……”
“别担心,我们这就来帮助你。”
下定了决心的艾丽丝却没有直接去敲门,而是突然稳步走向了战灵天。
“有什么事?”
“你能确保自己方法的安全性吗?”
“没有问题,虽然可能无法一次性就成功,但是不会有任何危险,这个回答你满意吗?”
“哈……这样的话就交给你了。”
艾丽丝并非不相信战灵天,毕竟不久前偷偷去问了凯瑟琳,但不安也是正常的,因为那个方法是……
“喂……尽管我已经说了好几遍了但我还是要说,为什么要让艾丽丝大人穿上这种简陋的衣服啊!?”
卡莲那极其不满的声音传了过来。
“卡莲,没关系的啦……”
“有关系!怎么能让尊贵的艾丽丝大人身着像是可疑人物的长袍啊!”
他们三个人,此时都穿着之前战灵天下车前的那种灰色长袍,其意义当然是为了掩人耳目,再怎么说艾丽丝在这里也是地位仅次于光之魔神的人,随意在大街上出现终归是一个问题。
不过,长袍这个决定是由战灵天选择的,而卡莲作为护教骑士,无法容忍这种邋遢、简陋的衣服穿在艾丽丝的身上,这才不断的发出抗议。
意外的,艾丽丝本人却对这样的形象有点中意。似乎是因为这样的打扮很像某些故事里的神秘人之类的,用她的话来说就是,很酷。
“……如果你实在是不满意的话,那就换吧,虽然你的理由我无法理解。”
“哼,这就对了,必须要给艾丽丝大人换一套华丽的……”
“之前看你好像很中意女仆装,就用那个吧,我去看看有没有商店。”
“等等!”
卡莲立刻打断了战灵天的动作,死死地抓住他的手不放,在一旁听着他们讨论的艾丽丝歪着头,然后突然一拍掌心。
“说起来,卡莲家里的女仆们穿着的衣服款式都很好看呢!”
“艾丽丝大人!?”
“我没见过卡莲家里的女仆穿的什么样,不过普通的女仆装的话……”
“够了啦!”
脸颊泛红的卡莲大声阻止了战灵天继续下去,当然并没有对艾丽丝大喊大叫。
最终,妥协下来后,与其让艾丽丝就这么穿着女仆装走在大街上,还不如隐藏身份用灰色长袍。
但……
“女仆装……我也想穿一次啊。”
艾丽丝在那之后嘀咕了这样一句话,不过只有战灵天能听见而已。
言归正传,他们要找的人就住在这里的房子里,只要战灵天的方法成功了,那么与艾丽丝就是双赢的情况了。
“那我去敲门了。”
“祝您成功。”
“真是的卡莲,只是敲个门而已……”
说完,艾丽丝就径直走向了门口,用那过长的兜帽掩住自己的面貌,随后敲响了门。
“谁啊?”
里面传来了一位中年男子的声音,似乎是受害者的家属。
“啊,您好,很抱歉这么突然的来访,但我们有事要找您。”
“……等我一下。”
一阵脚步声由远到近的走来了,然后“咔擦”一声,门被打开了,一名将近五十岁左右的男子疑惑的注视着他们。
这也难怪,房门外面站着三个用灰色长袍将自己从头到脚遮得严严实实的人,不管是谁都会怀疑的吧?
根据资料上对受害者家属的描述,这个人应该就是她的父亲,名叫杰恩。
“呃……你们是谁啊……?我应该不认识你们才对,如果没有要紧的事情的话可否暂且离开。”
“你这家伙!”
站在艾丽丝后面的卡莲听到他的话后,立刻愤怒的从灰袍底下拔出剑来。
“你!你要做什么!”
“我们好心好意来帮你们,不但不配合,而且还敢如此不敬!我一定要……”
突如其来的举动让杰恩吓了一跳,卡莲则是一副想要当场杀死他的样子。
这样下去的话,他们的目的就无法实现了,于是战灵天立刻上前制止了卡莲。
“冷静一点。”
“可是……”
“闹出动静来的话,受影响的会是谁你明白的吧。”
“唔……”
卡莲虽还是无法对男子的行为释怀,但不得不认同战灵天的话。
“知道了啦……对不起。”
“不用道歉的啊,我知道你都是为了我。”
艾丽丝连忙回来,安慰有些沮丧的卡莲,然后战灵天亲自走上前来进行交涉。
“这……这个,你们究竟是?”
“失礼了,她并无恶意,只是脾气有点暴而已。”
“我才没有呢!”
身后传来了卡莲的抗议,不过战灵天决定忽略她继续说下去。
“不过我们的确有点急事,需要进你的屋子里。”
“但……但是,别误会,我只是想知道你们是来做什么的。”
“关于这个。”
战灵天见男子的态度已经软化下来,随即拿出照片给他看。
“这就是我们来的目的。”
“这!这不就是,我女儿吗?”
照片上的女孩,毫无疑问就是他的亲生女儿,杰恩顿时瞪大了眼睛问道。
“你们怎么会有我女儿的照片?”
“这个不重要,重要的是,先生,我们是来帮助你的女儿的。”
“什!?”
男子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议的看着面前这三个神秘人。
这间屋子里的住户一家有三口人,杰恩,也就是他自己,是这里的一家之主,已是年过半旬的男人了,他与自己的妻子女儿共同生活。
他和自己的妻子都有稳定的收入,自打结婚以来二十多年过去了,可以说,这样的生活没有任何可抱怨的情况。
然而,就在几年前,这一切就改变了。
杰恩的女儿当时正满十八岁,是个年轻貌美的姑娘,不仅性格良好,而且十分的活泼开朗,对父母也是十分孝敬。每次工作回来,不管自己回来得有多晚,杰恩都能看见女儿站在门口笑着迎接自己。
虽然也和她说过,不用每次都特意等他回来的,可女儿是这么说的。
『你和母亲将我养育大,我所做的只不过是在你们工作累了回来的时候前来迎接而已。』
这样的女儿让杰恩和妻子很是喜欢,同时,也希望她不要将全部的精力去放在他们的身上,应该去追求自己的幸福了。
从某一天开始,女儿突然开始频繁的外出了,问她也只是支支吾吾的不肯说。一开始杰恩还有些担心,但想到女儿终于也有了私生活就有些欣慰了。
哪知道,这才是崩坏的开始。
这种情况持续了一个月左右,他的女儿终于坦白了,原来是谈了一个男朋友。杰恩和他的妻子先是一惊,不过很快就接受了女儿的恋爱。
在那之后,他女儿将『他』带回了家中,也就是所谓的见父母,在二人提到想要在一起的时候,杰恩很爽快的就答应了,毕竟是女儿看上的人,而且对方似乎也并不是品行不正的人,同时,他的妻子也是这么想的。
当时女儿脸上的表情,是从未见到过的高兴与喜悦。
这件事过去没几天,数张通缉令就张贴在了附近的街道上,杰恩在看到上面的照片时不由得心里一惊,因为那就是自己女儿带回来的那个人啊。
再一看,照片下面还写着几句话,『此人已经用自己的能力诓骗了数十名年轻女性,罪孽深重,若与自己有关的人见到或是已经被骗,请在还来得及的时候通报骑士团』。
之后的事情,杰恩非常不愿再去想起了,女儿一开始也是不相信,但随着这件事越闹越大,以及他之后再也没有来见过自己后,也只能接受了。
可在那之后,她却一直无法不去思念着那个靠能力夺得自己欢心的渣男,尽管已经知道这是被植入的伪造爱情,但这种虚假的感情不断的折磨着自己的精神却一直无法消除。
杰恩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宝贝女儿精神一天比一天差,人也越来越瘦,比起之前年轻貌美的样子,现在犹如一具行尸走肉。
他也尝试过许多方法:做女儿喜欢吃的料理、讲笑话、求助心理医生甚至是一整天都陪着她,但这些都只是徒劳……
一天又一天……一年又一年……这个家已经支离破碎了。
可是现在,面前这个神秘人却说可以拯救自己的女儿!
“你……你们真的可以帮我的女儿吗?不是骗子吧?”
“……还是没有完全相信我们吗?罢了,既然如此。”
见杰恩虽然动摇了,但还是对他们半信半疑的样子,战灵天挥手示意决定让艾丽丝过来。
“叫我过来,也就是说……”
“嗯,给他看一下你的真面目吧,这是最快的方法了。”
同时,战灵天又提醒了一下杰恩,让他一会儿不要大呼小叫的。
“那、那么,我就把兜帽摘下来了。”
艾丽丝僵硬的伸出双手,略有些紧张的搭在兜帽上,然后将其从头上捋了下来。
接着——
“唔……!!!”
几乎是在艾丽丝的容貌显露的一瞬间,杰恩瞪大了眼睛,又用手捂住了自己随时都有可能会喊出来的嘴。
“唔……嗯……”
已经激动到全身颤抖的杰恩就这样一边保持着捂住嘴巴的动作,一边慢慢的下跪。
因为不这样的话,他随时就有可能太过激动而直接摔倒。
“那……那个?”
见杰恩做出这种举动,艾丽丝关心的上前去查看了对方的情况。
哪知,她才刚往前走了一小步,几乎是在强忍着不让自己发出声音的杰恩就像受惊的动物一般跳了起来。
然后,从嘴里颤抖着硬挤出了一句话。
“小人……今日冒犯了您……请圣女大人处罚!”
“处罚什么的,我并没有生气啊,快站起来……这次前来是为了解决你家里发生的事。”
“啊……圣女大人竟如此的……怜悯我们这些平民百姓,我……我只能用这条命来报答您的大恩大德了!”
杰恩仅在和艾丽丝交谈了三言两语,就完全变成了类似狂信者的样子,泪流满面的做出了这种宣言。艾丽丝听闻也是不断的在劝解,她可不想自己的人民为了这种理由而死。
“果然,这座城市的人对艾丽丝的信仰程度非常高。”
“别用艾丽丝大人来做实验!而且,艾丽丝大人正因为你的决定而手忙脚乱呢,你快点去负责一下!”
“知道了。”
战灵天冷静的答应了一下,然后来到了杰恩身后,用一击手刀将他打晕了。
由于战灵天刻意控制了力度,所以估算一下的话,他醒过来需要等五分钟左右,昏迷的这段时间,足够让杰恩的情绪缓和下来了。
“……呃啊。”
几分钟后,被打晕的杰恩揉着被击打的部位清醒了过来。战灵天几乎是在这同时来到了他面前,然后伸出了右手在杰恩的眼前晃了几下。
“醒过来了?看看这有几根手指?”
“……两根。”
“很好。”
得到了正确的答案后,战灵天满意的将杰恩扶了起来。
“哎呦……”
战灵天打的那一下似乎还挺狠的,刚一站起来杰恩就又开始按揉那个部位了。
“没事吧?很、很疼吗?”
“啊……圣女大人,我没事的。”
见自己让艾丽丝担心了,杰恩立刻忍住不适让她放心。
至此已经过去了不少时间了,考虑到时间紧急,而且受害人的数量,艾丽丝一行将他们的目的快速的讲解了一遍。
“您,真的能够救我的女儿吗?”
“不是我哦,是这位。”
意识到又该自己出场了,依旧兜帽掩住脸的战灵天走向前来。
“圣女大人,这位是?”
“不用叫我圣女啦……至于他嘛,是我们找来的一名有着独特魔法的人。”
“你好。”
战灵天用没有感情起伏的声音打了声招呼,同时伸出了自己的右手。
“你也可以将我看做你女儿的主治医生。”
“哦……你好。”
杰恩半信半疑的和战灵天握了手,说实话,要是艾丽丝没有担保过的话,他是完全不会相信的。
但,最近女儿的状态已经非常不容乐观了,而且是艾丽丝带来的人,杰恩这时也没有太多选择了。
“进来吧,请一定救救我的女儿。”
“嗯,这就是我们来的目的。”
“我要在门口检查有没有人跟踪我们,就不进去了。”
“那好吧,拜托你了卡莲。”
于是,跟随着杰恩,艾丽丝和还藏着真面目的战灵天走进了屋子。
屋内空无一人,但根据资料,这位名为杰恩的人并未离婚,他的妻子却并不在屋子里。
“今天只有我和女儿在家,孩子妈在工作还未回来。”
“啊,说起来似乎看过,你们每一天都至少会有一人在家照顾女儿。”
“对,只可惜我们什么都做不到。”
屋子里灯光昏暗,蔓延着一股压抑的气息,地面还算是干净,可是,其他地方都多多少少摆放着散乱的垃圾或是餐具。
“抱歉,为了照顾女儿所以鲜有时间整理。”
“没关系的……这种事情没什么的。”
尽管这么说了,但艾丽丝的样子还是有点不太舒服,毕竟这么脏乱差的环境,大多数人都会感觉不适的。
不过,处于拐角处的一间房间,相比之下像是不属于这个房子一样,内部非常整洁,没有任何脏的部分。
“这就是我女儿的房间了。”
“啊啊,这里很漂亮呢!”
杰恩将他们领进了这个房间里,在体会过外面那部分的环境后,进入这个房间让艾丽丝舒服多了。
然而接下来的一幕,让她的心情瞬间跌入更深的谷底。
“呃……呼……”
在房间的角落里,有一张单人床,在它的上面,躺着一个人……或者说,躺着一个说是死亡已久的尸体都不为过的少女。
骨瘦如柴、面如死灰、双眼无神……你能想象到的所有用来描写人类虚弱状态的词都可以安在她身上。
在场的人,别说是艾丽丝,就连见过数千次尸横遍野的战灵天,都未曾见过如此的场面。
每一次的呼吸,都仿佛是在加速生命的衰竭,呼吸频率也低于平均水平,实际上,若不是因为她已经瘦的皮包骨,在场的人中,除了战灵天以外的人都看不出她还在呼吸。
“唔……”
似乎是终于察觉到有人来了,她从极其不安稳的睡眠中醒来,并将头略微转了过去,眼珠也朝门口偏了一点。
仅仅这几个简单的动作,就好像用尽了她全部的力气似的。
“啊……”
她微微张开嘴,想要说些什么,但自己的身体已经虚弱到只能发出一次简短的声音了。
杰恩上前,轻轻的握住了她的手。
“女儿,先睡一会儿吧。”
“……”
回应他的,只有女儿那几乎无法辨认的点头,随后少女就闭上了眼睛昏昏睡去。
“这……这……”
看见了这一切后,艾丽丝难以置信的捂住了自己的胸口。
“怎么了艾丽丝?你的呼吸变得很不稳定,冷静一点。”
“……好、好的……呼……呼……”
艾丽丝可能因为这副场景的冲击力太大,导致呼吸变得急促又不规律。见此,战灵天用话语让艾丽丝的情绪稳定下来。
“请让我检查一下她的情况,不会太久。”
“好吧,一切交给你了,我去……旁边缓一缓。”
“圣女大人,来这边吧。”
杰恩小心互送着走路有些不稳的艾丽丝来到了房间角落,留在原地的战灵天则开始用改造的身体和魔法来检查床上少女的现状。
『身体严重营养不良,内脏功能持续衰退中,但暂无生命危险。』
用有ct等功能的眼睛扫描了她的身体,发现了部分身体问题的战灵天继续用魔法检测其他异常。
『精神状态上有中度抑郁症症状,但没有其他疾病,可以断定身体上的异常均由此造成。』
抑郁症是一种心理疾病,虽然现在的医疗水平不知道这种病就是了,看来是因天赋而产生的错误爱情感,加上近似失恋的经历所导致的结果。
长期的心情低落的确会影响身体各部分的功能,不过换句话说,只要去除了让她低落的原因,再进行一段时间的休养,重新恢复健康也算是较为容易的事情。
“呼……那么,我要开始治疗了。”
终于完成了对少女的检查和诊断,接下来就是最重要的部分了。
也就是,解除施加在她身上的不知名天赋能力。
这位少女的错误恋情,以及现在的状态,已经确认都是因为被始作俑者的天赋能力所影响而导致的结果。
尽管战灵天还不是很理解这个能力的体系和构造,但有一点他知道了,那就是,不管这种能力是什么,它都是一种魔法效果,也就是说,曾经开发出来用于战争的某一种术式或许有用。
“嗯……”
战灵天一边回想着那个魔法的构成,一边将双手从风衣里伸出来在空中描绘着。这是个相对复杂的术式,虽说一旦学会就变得很容易,但他毕竟有千年没有用过了,而且之前根本不是这样用的,所以需要严谨的检查一下。
很快,术式完成了,不知道战灵天要做什么的杰恩,以及知道他要做什么的艾丽丝都屏住了呼吸,紧张的看着接下来的过程。
“魔力驱散·『弱化型』。”
强烈的魔力波动,从战灵天释放的魔法中涌现,并没有很强烈的光芒射向少女,将命中对象身上的魔力尽数夺走,一直会持续到效果结束。
原本,这个魔法也是在战争时使用的,当魔法越来越多的用于军队力量后,这种能够驱散魔力的术式自然而然的就被开发出来了。
只不过,按照原来的规模,使用一次就会让方圆数十乃至数百米的范围内完全禁止魔力,这次战灵天用的是弱化到比对个人用还要再低一点的功率,不然有可能让对方今后失去魔法士的身份。
“这样应该……嗯?”
就在战灵天的话刚说到一半时,他在少女的身上察觉到了一种奇怪的感觉。
“如何?完成了吗?”
“我的女儿怎么样了?”
后方观察着的两人看见战灵天的魔法结束了,便一边走近一边询问情况。
“……”
但战灵天就像没有听见他们说话一样,一直闭着眼感受着那从少女身上传来的某样东西。
不久之后——
“呵,原来如此啊。”
终于知晓了其真面目,立刻马不停蹄的在右手上汇聚着魔力,形成了长度大概一个手掌那么大的小型剑刃的形状。
然后,战灵天用这锋利的剑刃,迅速划过了少女的胸口。
“喂,战灵天!”
看见了战灵天的举动后,站在他背后的艾丽丝发出了惊讶的声音。
“你为什么要……”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不用担心,现在的她痊愈了。”
“痊愈了?你的方法成功了吗?”
“嗯,准确来说,我提出的方法成功了一半,通过暂时驱散她身上所有的魔力,的确一时半会儿解除了那个能力,但我发现,这个能力的效果并不是直接附在她身上的,而是由一条看不见的丝线连接起来的。”
“丝线?”
“对。”
原先,战灵天以为这个能力是直接并一直施加在受害身上的,但直到刚才,他发现了那一条用于链接的魔力丝线,正是这条丝线在不间断的维系能力的作用。
而现在,这条丝线已经被战灵天用魔力制成的剑切断了,链接彻底断开,少女的精神得到解放了。
“唔……”
虽然一时半会儿还无法完全理解战灵天说的话,但既然知道解除能力并非不可能了,艾丽丝也不由得高兴起来。
然后,战灵天又补了一句话。
“但是……切断了链接只能让她的身体和精神不再继续恶化下去,要让她完全恢复过去的精气神可能还是需要数个月的调理才行。”
“要这么久吗?”
“嗯,毕竟她也不是一天两天变成现在这样的,还能挽回就已经是运气了。”
“这样啊……”
“请不要摆出悲伤的表情圣女大人,没关系的,可以让我的女儿好转就已经是我们这个家庭最大的幸福了。”
杰恩并不是在逞强,实际上经过这几年不断的绝望,他们的期望已经降到了最低的要求。
但很显然,艾丽丝对结果不能就这样接受。
“圣女大人?您这是?”
艾丽丝径直走少女的床边,握住了她那瘦骨嶙峋的手,同时嘴里开始咏唱咒文。
“位于天上仁慈的诸位神明大人,请聆听吾等卑微之愿望,将您们的奇迹之力化为恩赐,赐予我让生命焕发生机的力量。”
那是一段仿佛天真无邪的女孩向上天祈祷的话语,随着艾丽丝的咏唱,少女的身上逐渐散发着柔和又神圣的光芒,战灵天能够感觉到,那个光芒里蕴含着强大的生命之力。
“『生命之源泉』!”
“呜……”
“……”
艾丽丝叫出这个魔法名字的一瞬间,光芒再一次暴涨,让反应慢了的杰恩花了眼,而艾丽丝作为魔法的使用者并不会受到影响,而战灵天的眼睛则不惧怕强光。
当光芒散去之时,眼前发生的事足以让杰恩大吃一惊,因为几秒前还无比瘦弱的女儿,此时已经和几年前精神的样貌别无二致了。
“呼,成功了……吗……”
结束施法的艾丽丝站了起来,但身体却摇晃了起来,像是随时会摔倒一样。
见此,战灵天前去扶住了她。
“小心一点。”
“啊……谢谢你了。”
艾丽丝有气无力的倚靠在战灵天的身上,就算她想离开也没有力气活动身体,只得暂且这样休息一会儿了。
“这种症状,是魔力枯竭吗?”
“……”
这种情况,毫无疑问是魔力枯竭,但艾丽丝可是光之魔神的女儿,体内的魔力储量再怎么说也可以排进全体人类的前十位,不可能轻易就用完的。
唯一的解释是,是那个名为『生命之源泉』的魔法要使用的话,需要用上她几乎所有的魔力。
考虑到这个魔法的效果,这也不算太奇怪,毕竟这可不是单纯的治疗和再生,而是让一个人真正意义上的『完全恢复健康』,包括身体上和心灵上的。
回报如此丰厚的魔法,所需要的魔力这么多也就不足为奇了。
“就这么轻易就使用了等级这么高的魔法,没问题吗?”
“如果是为了这个城市的人民的话,就算用尽我的全部力量也没关系……而且。”
“啊……女儿,我的宝贝女儿……”
见到了此等奇迹,杰恩也不顾自己被强光照射而酸胀的眼睛,趴在床边抓着他女儿的手,仿佛只要一放开这次就会再度失去一样。
这样的场景,在艾丽丝眼中就如同救赎一般。
不过,虽然艾丽丝的『生命之源泉』让她完全恢复了,但长年累月对精神的损害的一部分还是变为疲劳留存了少女身上,所以,恐怕今天之内是醒不过来了。
考虑到这个少女仅仅只是受害者的其中一位,恢复了部分魔力的艾丽丝还是决定告别这一家,继续去其他人那边,让战灵天帮助她们解除“丝线”。
“那么,既然已经解决了,我们就先告辞了,你的女儿明天就会醒过来的。”
“这次真的是太谢谢您了,圣女大人,您的大恩大德我们一生都不会忘记的。”
“哎呀,不用叫我圣女大人了嘛,因为……”
让你们承受了这种事情而一直束手无策的我……又有什么资格能配得上这『圣女』一词?
艾丽丝低下了头,轻声嘟囔着……
后半句话,轻到没有一个人可以听到。
“……”
当然,已经不是人类的战灵天是个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