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
【白言】
这似乎是我第一次下手这么狠。
一个人的鼻子断了，一个人被我狠狠地撞在玻璃上，门口那个人还好一些，只是被我一拳打晕了过去。
不过还好夏昭没有任何事，只是吓到有些脱力，以及一条丝袜被撕破了。
我把她抱出厕所，让她躺在我怀里。她惊魂未定地抓着我的衣服，额头上都是汗。
我把外套披在她的身上，拿出手机开始报警。
**未遂能够判几年呢？管他的，只要我不用赔医药费就行。
“白，白言。”
我紧紧抱着她，心又痛了几分。如果她出了什么事，我一辈子都不能原谅自己。
我又发了条信息给鲁严，他应该很快就能够赶到。
嘶，肋骨还是有些痛，刚刚被打了几拳，头好像也撞到墙上了，感觉有些神志不清。
不过只要她没事就好。
“你流血了，我，我去喊人。”
她想从我身上爬起来，但是却无力支撑自己的身体。
“别，鲁严老师很快就来了，你在这里陪着我吧。”
看来这一次又要在医院躺个几天了，难得的大卖场活动也要寥寥草草的结束了。
我都有点怀疑我来这学校是来上学还是来打击犯罪了。
“怎么了？突然之间……”
鲁严很快的就赶来这边了，看到一地的惨状之后他也惊得哑口无言。我把手机递给他，他查看了一会后表情又一次变得严肃起来了。“唉，你让我说你什么好。”
“别说什么了，警察很快就到了，你去门口迎接一下吧。”
我无奈地笑道。
想想这一年间发生的事情还真是多，堪比我得初中生活了。
想想初中的时候，宿友被捅伤了我都没怎么管来着，现在已经不同于往日了。身边熟悉的人越来越多，会发生的事情也越来越多、越来越复杂，看来我的青春会有一段不平凡的故事了。
毕竟从一出生开始，我就注定不平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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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的时间是周二晚上7点，我正躺在家里的床上。
原本以为大卖场能够顺利的结束，结果因为警察的来到让大卖场暂停了。
我倒也没什么事，只是有些皮外伤。夏昭估计又要回家休养一段时间了，只是这活动这么潦草的结束让我觉得有些不满。
社会上的人渣总是抓都抓不完，这件事情发生得这么突然让我也有些不知所措。
“好些了吗？”
鲁严推门进来，紧皱的眉头还未舒展，貌似是事情发展得有些麻烦。
“嗯，没什么事了。”我坐起了身，准备下床。肋骨还是有些痛，不过头上擦破的一角没什么问题了。
“晚饭做好了，我先回去了。”他叹了口气，想要走出房间。“这件事情在学校闹得很大了，不过你们的信息都没有曝光。放心吧，坏人会受到应有的惩罚，只是，因为大卖场的暂停，可能安仪芯的风评会进一步变差。”
我点了点头，目送他离开了房间，夏昭应该在门外站了很久，见到我出来之后，她紧绷着的脸总算是松弛下来。
“谢谢。”
我忍不住露出笑容。
“谢什么，我怎么可能让你受伤。”我擦掉她眼角的泪水，把她搂在怀里。“都怪我没有保护好你，我应该来早一些的。”
“先吃饭吧。”
我点点头，坐在饭桌前，望着眼前的人，她也望着我，仿佛怎么看也看不够。
她头上的发色已经白了一片，我有些担心地撩起她的头发，正想要问她是怎么回事。
“是，是我染的哦，很好看吧。”
她真是一点都不会说谎呢。
“嗯，很好看。”
“是吗，谢谢。”
她甜甜地笑着，我也露出了苦涩的笑容，怎么说也不能让她察觉到我的心痛。
“我可能，不能上学了。”
她撑着下巴，温柔的眼神让我心动。
“那你就在家好好修养吧。”
我点了点头，大概也明白了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无论是头上的白发还是在学校所发生的事情，她都已经不能回到学校了。
或许她，已经快要走到尽头了。
“放心吧，我会每天都在这里迎接你的，我会担任好妻子的职责，你就安心的在学校认真学习吧。”
她没有露出悲伤，反而一脸的幸福。
“岳父同意了吗？”
她点点头，表示不用担心。这样也好，夏父每天都要上班，而我尽量早点放学就好，我也不希望她住在医院，还是在这里比较安全一点。
“快吃饭吧，这是鲁严老师做的哦。”
“好。”
好久没有吃过一顿如此温馨的晚饭了，即使我怎么都吃不出味道，但是有她在身边，我就能够感觉到舌头永远都吃不出的甜味，这是来自心中的味道，只能用心去品尝。
“对了，关于上次你说的那件事。”
“嗯？”
“我想好了，我想要在我还能感觉到幸福的时候离开，毕竟这也是我的愿望。”
“是吗。”
看来她已经完全把生死看淡了，对于她来说，这是一件好事。
“谢谢你能一直陪伴我到最后。”
她站起身，深深地鞠了个躬，眼角带泪，却绽放着耀阳般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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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曾想过，人会在什么时候感觉到真正的幸福呢？或许在上高中之前我根本想都不敢想吧，毕竟对于我来说，我的童年是悲惨的，我从未嗅到过一丝幸福的味道。
或许能在幸福中死去，这也是一个十分不错的选择。
疲劳让她早早地就睡下了，我轻抚着她的白发，望着她的睡颜，把想要叹出的气咽了回去。
悄悄地下了床，走出房间关好门，从冰箱里拿出一罐啤酒，我小心翼翼地走出阳台。
夜晚的温度很低，不像是大白天，只要套一件外套就好了。晚上总会莫名其妙地吹来一阵又一阵寒风。刚入春就是这样，毕竟这是一个万物复苏的季节，也说不上讨厌。
真正讨厌的，是夏季。
每一年的夏季都给了我很多不一样的回忆，就像是上一年的时候，我就被养育多年的父母所抛弃了。
或许我曾堕落过，但是还是有人把奄奄一息的我从地狱中拉了回来，并且第一次让我有了幸福的感觉，这或许就是不幸中的万幸吧。
老师曾说过，做人要往前看，但是回忆过往应该也没什么错吧。我就是这样一个把过去看得特别重的人，无论是过去的人还是事。那抹唯一的阳光还未出现，如今我的火焰就要熄灭了，后面的路有谁能陪我一起走呢？
是与我相互依赖的她？还是那个主动追求我的她？亦或者是那个总是默默无闻却在关键时刻拉我一把的她？
前进的道路，貌似已经明朗了起来，但是我只能走一个方向，到最后，我会选择哪一条路呢？
把最后一滴酒灌进肚中，我把罐子捏瘪，丢进垃圾桶中。
在如此静谧的夜中，她们又会是怎么想呢？
不管怎么说，我的青春才刚刚开始，即使在起点只有我一个人，即使在过程中路过了许多不同的人，但是在最后，一定会有一个人陪在我身边的吧，最后还得听天由命。
“早上好。”
隔壁的阳台不知什么时候站了一个人。
“你喝酒了？”
我看着晕晕乎乎的安仪芯，想要伸个手过去摸她的额头，但是却被她抓住了。
“嗯，不开心，所以喝酒了。”
她傻笑着，有些泛红的目光死死地盯着我，我没有逃开，也没有逃开的意思。
“抱歉。”
“如果，我当不上会长，该怎么办？”
“我不知道。”
她或许只是在发泄的心中的不满，但是我很清楚，这只是一次没有目标针对性的发泄。
“如果我真的当不上会长，那么我去参军吧。”她醉醺醺地趴在栏杆上，仍旧紧紧地抓着我的手。
参军吗？我想起了那个噩梦。
“不行。你不能去参军。”
即使梦与现实是相反的，我也不能让她踏上这一步，谁知道未来会发生什么事。
“诶？为什么？难道是你喜欢我吗？”
她满怀期待地抬起头，笑得十分好看。
我沉默着，没有给出答案。
“我就知道，你喜欢我，你沉默就代表同意了。谢谢，我很开心哦。”
我依旧沉默着。
“我啊，是最喜欢你了，但是我知道，我比过不小昭。因为只有她才能给你带来幸福，而我不能，这我还是懂的。”
她用力地摇着头，似乎在说着心里话，又像是在说着胡话。
“所以啊，不喜欢的话就要好好拒绝哦。”
她再次抬头望向我，然后松开了手。
“下次你再拒绝我，我们都不准逃避哦，我才不想再回到从前了呢。”
我有些搞不懂她到底是醉了还是没有醉。
“那，晚安。”
在我的沉默之中，她边哭着边逃回了房间。我看着她逃跑的方向，紧皱着眉头，却说不出一句话。
莫名的失落感填充着我的心。
已经溜走的幸福，还会不会再回来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