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白言&】

“直到,我上了高中,才从林若那知道了你的病。”安仪芯的声音带着哭腔,眼眶有些红红的,让我有些心疼。

没想到我在无意中伤害了一个女生。不过话说回来,我确实是不太记得我救的那个女生长什么样,毕竟我当时根本就没有看她。

而且原来我初中和叶茗希真的有过交集吗,怪不得叶茗希着家伙处处针对我。

只不过我犯下的事比上面那些都要大就是了,在别人的视角看来,我简直就是个人渣,我开始有些后悔当时为什么不忍耐久一点了。

“对不起……”我不敢看她,但是她却意外的伸手摸上我的脸。

“已经过去了,但是我确实是被你拯救了。”她的声音总是那么温柔,但是这只会让我的愧疚心越来越大。

我差点就害死一个人,还好现在我又遇见到她了,至少给了我再一次拯救她的机会,虽然我不能够真正意义上的对她负责,但是我觉得我还是有义务尝试治好她的心病的。

即使我不是专业的心理医生。

我望着她,继续忍耐着身上的疼痛与恶心,没有再说过话。

我们双方都陷入了沉默,得知真正的经历过后,我们之间仿佛产生了一层不可见但却又坚硬无比的隔阂,似乎两人对之前发生的事情都感觉愧疚。

不过事情都过了这么久了,我们再计较都无济于事,对于我来说依旧是那句话。

只能够顺其自然了。

当然,我会继续遵守之前说过的誓言,但如果是我先喜欢上别人,那那个誓言就作废吧。

过了十多分钟,在同学们的吵闹声中,车子稳稳地停了下来。

我们集体下了车,在各种讨论声与吃惊声中排好了整整齐齐的两排,望着面前所谓的“监狱”。(此处的监狱不等同于现实中的监狱,故事背景是架空,而且作者本人也没有去过监狱/笑)

两边的水泥墙修整得十分高,最上方插有一排尖刺,看样子平常人并不可能爬上去。中间的大门是铁制的,上面带着些许斑驳的锈迹,但是整体来看还是十分的干净整洁。

“看好咯,这里的大门和墙上的尖刺都带电。”教官站在我们前面,提醒着我们。此话一出,班里一群人喧哗了起来,然后被教官骂了一顿。

全级人整整齐齐地排在门前,然后在门开启的那一刻,每一个人都想探出头去看里面的模样,教官们也知道学生们很好奇,但是都呵斥着他们站直。

在一顿修整过后,我们齐步走进了大门。

我们边走边听着教官的讲解,每个人眼中都闪烁着好奇的光芒,甚至忍不住用手去触摸。

整个监狱分为好多块区域,只有两三块区域是犯人的工作、学习,和活动区域,最中心的区域就是关押着犯人的地方,他们被锁在牢笼里,那里暗无天日,这也是他们应有的惩罚。

表面看起来就像是一个安排严格的公司或者说学校,每天犯人们都要按照规定去工作、学习,仅有的少量时间可以去图书馆或者运动。

偶尔的走到了活动区域,我们隔着一栋铁栏杆看着正在打着篮球的人,他们身穿着囚服,头发都剃得光光的。他们也注意到了我们,纷纷转过头来望着这边。

有些人感到无趣而继续把玩着手上的篮球,有些人死死的盯着班里的同学露出阴冷的目光,有些人则远远的向我们打招呼。

教官催促着我们离开,但是有些同学却对这些犯人很感兴趣似的向他们露出笑容,不过当教官说起这里的犯人都是些重型杀人犯的时候,那些同学也都露出些许恐惧的目光离开了栏杆边。

我们还去参观了他们的宿舍。

只不过看起来就像是普通的宿舍一样,四人一间,一层楼只有两间宿舍,宿舍之间分别有一个楼梯,一个铁栅栏在中间隔开。这个监狱的犯人数量很多,可想而知宿舍楼有多少栋了,也可以大概猜到这个监狱的占地面积有多大了。

说实话,我倒是觉得这趟监狱之旅挺无聊的,也只是参观了一下环境,以及被科普了一下知识罢了。

他们还专门请了一个品行良好的犯人给我们开了一次讲座,并且允许我们举手提问,只是我全程听得快要睡着了。

在我去上厕所的时候,意外碰到了另外一个犯人,他貌似也是要来参加讲座的。士兵在附近巡逻着,所以必然他也不敢做出什么奇怪的事情,所以我倒是不怎么害怕。

冰凉的水让我的脸稍微舒服了一会,旁边的犯人一直在看着我,这只是让我增加了洗脸次数罢了。

我的内心还是有着些许紧张的,如果他突然之间冲过来勒住我的脖子,我可能就要死在这里了。

被看得有点不习惯,我也扭过头去看着他。他甩甩手上的水,脸上是有些奇怪的阳光笑容,但是他的眼神阴冷,丝毫感觉不到一丝温暖。

恐惧的情绪开始在我心中萌芽,我想要离开这里,但是身上的恶心感让我抑制不住的一直用水揉搓着脸。

“你有精神疾病?”他忽然开口了,语气温和充满磁性,低音更是浑厚无比,仿佛魔音般贯穿了我的大脑。

“……”我沉默着看了他一眼,然后就不知道该作何反应了。

很明显吗?不,估计是我多次的洗脸让他看出来了,估计只是认为我有强迫症罢了。

我觉得我需要立刻离开了,或者大声喊叫,否则我真的要有生命危险了,面前这个看起来品行还不错的囚犯估计只是伪装。

在我离开之际,他抓住了我的手臂,然后另一只手用力地捂住了我的嘴巴,我发不出一丝声音。他把我按在墙上,眼神依旧阴冷无比,与阳光的笑容形成反差。

我挣扎着,恐惧的感情在我身体各处爆发,他“嘘”了一声,然后靠近我耳边。

我浑身上下颤抖着,脑中已经出现了我的各种死法。

不行,我会死在这里的,我还有父母,我不能死掉,完了完了,就不应该来上厕所……

我大口大口地喘息着,热气全都呼在了他的手掌上,随后他的手掌完全贴紧了我的嘴唇,我只能够用鼻子呼吸。我瞪大着眼睛盯着他,内心中的恐惧感完全战胜了身体上的疼痛。我的双手被他一只手紧紧抓着,完全挣脱不了,他的两只脚踩着我的脚,疼痛感传来的同时还让我的双腿麻木,动弹不得。

他靠在我的耳边,小声地说着话。

“我之前是个心理医生,因为杀了病人而被抓进监狱。”他的语调低沉,但是却充满魅力。

“看你一直在洗脸,感觉就像是在吃药一样……”

“不可思议。”

我逐渐冷静下来,半睁着眼皮望着他。

他看到了我的反应,也就放开了双手和脚。我的手已经被抓红了,双脚的疼痛也没有消失,说起来有些扯淡,我和他之间仿佛有种默契。

“我不会杀你的,放心,我想要的只是故事。”

我低着头,心中纠结着,不知道该不该相信这个杀人犯,但是我现在不说的话,被杀死的几率更大。

他看着我的脸,恶心的感觉重新在我的身上侵蚀着,我身体颤抖着,脸上还带着没有干的水渍。

我抬起头,眼中看到了生的希望。

反正我的经历也没有什么爆点,就告诉他好了。

于是,在这间狭小的厕所中,我尽量用了最短时间,把我身上的故事告诉了他。他一直在倾听着,貌似只是真的想要了解我,并无他意。

他跟我说,他是属于那种喜欢把病人身上的病症带入到自己身上的一类医生,但是由于长期的工作,导致他在某一次没能够好好的分离自己与病人,导致精神崩溃把病人用极其残忍的手段杀害。

听了我的故事,他那一脸的悲伤让我有些怀疑他是不是在演戏,但是他所说的话让我深有感触,他能够完全体会我的感受,他也能够理解我,这让我有些怀疑自己的大脑。

但是他并没有说解决方法,他只说了一句“悲剧无法挽回,只会越来越严重。”就匆匆离去了。

他走得太过于仓促,似乎是不想让附近的士兵起疑心,但是我们两个在厕所里待的时间也不短,只是他的突然离去让我很彷徨。

此后的讲座时间,我都在细细的品读这句话的意思,但是我却不太理解。

他可能认为我的家庭状况不会再改变了吧,或者说会持续下去,但是我并不是这么认为,我相信我能够改变他们,我相信我能够回到当时那个和睦的家庭,这样的话,我的病应该能够不治而愈吧。

说到底还是家庭的不幸激发了我体内埋藏的病根,所以解决方法估计只有更加努力的改善他们之间的关系吧。

所以在回到家之后我也要试着和他们对话,试着和他们聊天,然后试着扮演一个好孩子。

虽然看起来就像是立了一个flag一样,但是我说的话到头来都会灵验,所以我又充满了希望。

“好烦,好想死”这句话就暂时丢进垃圾桶吧。

回程路上,林若看着我露出恶心的笑容,一脸好奇。

“你在笑什么啊,老白。”

“没什么没什么,对不起,我得意忘形了。”我摆着手,立刻收起笑容。

她望了望我,然后望了望窗外,依旧是一脸好奇。

“话说今晚就是文艺晚会了吧,你有参加表演吗?”我立马扯开话题,问了一个我比较关心的问题。

林若倒是笑了笑然后扭过头。

“你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