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O.2

“杀!”

“闪!”

我把闪扔到桌上,等下一个人出牌。

一共八个人在休闲餐厅,六个打三国杀,两个打王者荣耀,桌上都是饮料和小食。

早上去了一趟穆雪家,把手套送给她。她穿着粉色睡衣,迷迷糊糊开了门,头发比以前长了,刘海也淡了。

“啊,谢谢,你怎么起这么早?”

“习惯了。”我笑着说。

“要进来玩一会儿么?我爸妈上班去了。”

“不了不了,我现在要去跑步了。拜拜。”

“再见。”

我认识的女孩子都对我没什么防备啊。实际上我可是十分变态的萝莉控、短发控、长腿控……

“快出牌啊!”韦冷星吸着红茶催我。

“无懈可击。”

我甩出无懈可击打掉了他给我的乐不思蜀。

场上还剩一个忠臣和一个内奸,就是我和韦冷星,主公看着我们狗咬狗,都剩一滴血。

项链忽然闪了一下。

耳朵里响起了左闻的声音。

“有任务,快来。”

我懊恼不已,明明到了决胜的关键时间,但是孰轻孰重我还是分的清的。

“不好意思,我有点急事,得先走了。”

我站起来向他们道歉。

“这还没打完呢!”韦冷星喊到。

“就是啊,太扫兴了。”其他人也说。

“真的很急。”

我话不多说,直接离开了。按了一下六芒星,脑子里就出现城市地图,有一个红点在闪烁,左闻就在那里。

“收到,我来了。”

给左闻回了讯息,骑着我的小电驴一路狂奔。

到了地方发现是我们县城最繁华的商业街,左闻呆在路边摆了个地摊,放的一堆小玩具。

我把车停在路边,走过去,摆弄着尖叫鸡。

“目标在哪儿?”我小声地问他。

“在那栋楼顶。你看地图上的小蓝点,那就是魔力波动,盛宴已经结束了,我们走……”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一声巨响伴随着人们的尖叫,一个男人从世贸上摔了下来,摔成了肉泥!

我下意识地捂住了眼睛,这个场景真的太过震撼,胃里也开始翻江倒海!血腥电影和现实真的完全相差太大了!

“我先上去了,你快点跟上了!”

他说完,扔出去四根铁棒,然后攀着墙壁就直接往楼顶跳了上去!

周围瞬间变成了之前见过的太空,但是商场还在,路人和尸体却都消失不见了!

我握了握拳头,跑进了商场,电梯还在运行,但我直接跨过电梯,一路跑上了天台,左闻已经和魔女打斗在了一起!

那是一个穿着白色t恤、披头散发的高瘦女人。

“你是什么人!”她质问左闻。

“取你们命的人。”

两人分开,左闻用枪指着她的头,冷漠地看着这个女人。

“口气真不小,你看我现在,已经变成神了。”她哈哈哈地笑着,手里燃烧着黑色的火焰,“你也是个讨厌的男人,讨厌的男人都该死!”

她手里的火焰向左闻喷涌,左闻枪管一挥,响起一个奇怪的声音,抵住了火焰。

“小子,开枪!”

“居然还有个小鬼,一起去死吧!”

我瞬间清醒,往后跳开,躲开飞来的火焰。

“ace!”

左轮拿在手上,抬手便是一枪!

“轰!”

子弹被火焰卷着偏了方向,射在了墙壁上,打出了一个大洞。

“太远了没有用!”我大吼道。

“那就近点打。”左闻也大吼着回话。

魔女狰狞着脸,冲到了我的面前,双手燃烧着火焰掐到了我的脖子,虽然感觉不到火焰的温度,但力气还不小,一下子呼吸急促了起来,我左手握住她的手往外扯,一时间扯不开,憋了一口气,右手猛地刺向她的胸口,扣下了扳机!

这一枪打中了她的心脏,她的胸口出现了一个大窟窿,但是什么液体也没有流出来,火焰从她的手上慢慢熄灭,接着尸体也不见了。

我瘫坐在地上,大口地喘着气。

“处理得很不错。但是,如果不是你特殊的体质,你已经被魔法烧成灰了。”左闻走过来敲了敲我的头,“以后必须集中注意力,听到没?”

“听到了。”我还没从击杀魔女的震撼里清醒过来,麻木地回了话。

仔细回想过我这一生,杀过的最大的生物是养了一个月的鸭子,当时太小拿棍子敲鸭子玩结果敲死了,被爷爷骂了一顿,从此再也没有伤害过家禽。而我现在杀掉了一个魔女。

魔女还是人?

我杀了魔女还是人?

“喂,何小子,魔怔了?魔女已经解决了,别瞎想了。”左闻把我拉了起来,之后往天空一伸手,四面八方飞过来几根金属棒,太空的场景便消失了。

天台上有一个女人躺在那,肚子上插着一把刀,血迹已经干了。

“这就是那个魔女的前身,交给警察吧,不用我们多管闲事。”

左闻拍拍我的肩膀,率先走进门,我最后望了一眼那个女人,也跟着走了进去。

她已经死了。我杀的那个不过是个怪物。我这样安慰自己,明显好受多了。

她发生了什么?为什么变成了魔女?她为什么死了?变成魔女为什么杀了那个男人?他们是什么关系?

我不知道,也许没人知道了。

“第一个任务既然完成了,合同也就正式生效了,明天我会把银行卡带给你。”

“嗯。”

我们一起走出大楼,他跑过去收拾他的地摊,我一个人走到小电驴那儿,坐在车上,看着围观的人闹闹哄哄,接着警察到场,拉起了警戒线,然后救护车到场,带走了尸体。

好像没人发现天台的尸体。

估计等会儿勘察跳楼地点的时候,会发现她吧。

我蹬开撑驾,骑车回家。

杀人拿钱,有点赏金猎人的感觉呢。我握着车把手,手里还残留着扣动扳机的感觉。

我忽然明白了,我只是在越陷越深。

天空一点云都没有,蓝的深邃,思绪也渐渐平淡下来。

久违地睡了一次懒觉,醒来已经十点了,手机上都是橘子的未接来电。

昨天比我想的还要累,身体和精神都一样。

我给橘子回了个电话。

“不好意思,我才醒。”

“我想也是,我让阿姨把我的电脑放在你家客厅的茶几上了,今天要下乡一趟,我不放心放在家里。”

“哦哦。这两件事有什么联系吗?”

“不想把电脑带下乡,也不想让我妈看我写的东西,懂了吗?”

“她今天不上班?”

“是啊,身体不好休息一天,让我回乡下带点蔬菜上去。”

“是这样啊,严重么?”

“不严重,多休息就好了。等我回去带草莓给你吃啊。拜拜。”

“拜拜。”

挂了电话,我静坐了一会儿才起来,刷牙洗脸,坐在客厅沙发上喝着温开水。橘子的笔记本放在客厅的桌子上,这家伙还真是有够害羞的。不过给熟悉的人看自己写的东西,有时候真是一种酷刑。

肚子咕咕叫了起来,我看了看冰箱,昨天的剩饭还有不少,我妈早上还特意给我炒了盘苦瓜。

我想了想,给自己做了一份鸡蛋炒饭,就着苦瓜和咸菜吃了两碗。

今天没有出去玩的计划,洗了碗便坐在沙发上看电视。《亮剑》又在地方台重播了,虽然看了好多遍,但还真是看不腻。

短暂的敲门声响了几声,我慢悠悠走过去打开门,左闻站在门口,手里是一个纸袋和几根细金属棒。

“银行卡、遗忘汤匙都在纸袋里,这些金属棒是炼金结界,使用方法在你那本任务手册里。”

“唉?怎么突然给我这个?”

我本来以为只有银行卡的。

“万一你单独遇到魔女了呢?总不能等着我来吧?不过把这些东西给你不是让你勇的,遇到魔女还是小心为好,别把自己命送了。”

“我知道了。”

“几号开学?”

“七号左右。”

“总之,自己多加注意,锻炼也别松懈了。我走了。”

他转身向小区门口走去,我总感觉他有什么话想说,但是他既然走了,我也不多想了。

把银行卡和自己的几个软件绑定好,然后查了一下余额,居然有4000多块!我还从来没拿过这么多钱!

心情一下子变的好多了,钱这东西确实让人喜欢,何以解忧,唯有暴富。

说起来好长时间没有看过书了,正好有了点钱,想买点书看看,便顶着太阳出了门。

小时候夏天喜欢去新华书店,可以免费看书,也很凉快,还缠着老妈买了很多书。稍大一点有零花钱了,我就不怎么去了,因为新华书店实在太贵了,逢年过节还不打折。

实际上新华书店在我们这个地方确实没有竞争力,以前有三层,现在只剩中间一层了,楼下卖给了移动公司,楼上变成了电脑城。

我进了一家上学时常去的书店,店里面除了收银员一个人都没有。先在畅销书柜看了看,有好几本作者都没听说的书,光看介绍就不想买了。

接着转到小说、哲学、名著的柜子,看到几本想看的,翻过来看了一下价格,就忍不住放回去了。

最后选来选去,买了一本《鱼河岸边的小店》和一本《没有色彩的多崎作和他的巡礼之年》。

付钱的时候我才想起来,我不缺买几本书的钱啊!

转念一想,我不一定有时间看,两本差不多了。

回到小区门口,看到超市想起来晚上没菜吃了,便进了超市买了点牛肉和一只烤鸡,怎么说也是我第一次工资,买点好吃的犒劳一下自己,顺便孝敬一下老妈。不过我是不可能让她知道我有钱的,那样麻烦就大了。

付钱的时候一个男孩排在我面前,样子有点眼熟。

“喂,你小子,是放我鸽子那个吧?”

我确定身份后,毫不客气地说。

“哎?是你?”

“没错,就是我。”

他站在外面等我付完帐,我推着车跟他一起走进小区,找了一个树荫下的长椅坐了下来。

“我还以为是你鸽了呢。”他说。

“怎么可能,我六点前就到了。”我记得很清楚,那天是六点离开的。

“我七点才有空来,话说我们有约定过时间吗?”

“没有。”我瞬间明白问题在哪儿了,“真蠢。”

“是啊,真蠢。”他耸了耸肩。

“那现在能简单说一下吗?”那件事已经过去一个多月了,如果不是看到这个男孩,我不会主动去想这件事。

“其实,我知道的也很少。一个是她是色盲,眼里只能看见不同程度的灰色,另一个是她家里不是很和谐,父母可能离婚了。”

“哦哦。”我倏地想起来之前的残梦,难道那个梦是小响的记忆?该死,已经记不清内容了。

“不过她到底是不是因为家庭矛盾自杀的,我也不清楚,我们只是偶尔见见面聊聊天的关系。”

“啊,我知道了,谢谢。”

我起身准备回去了。

“喂,那个,帮我送的书送到了吗?”他突然叫住我。

“当然送到了,放在她家柜子上了。”

“那就好,谢谢。”

他起身往反方向走去,心情明显变差了,我可真是个罪人啊。

话又说回来,小响家的问题,明显要更加严重,不然她也不至于做出这么极端的事情。

生命这种东西,失去了显得可贵,残存显得沉重。

回到家我躺倒床上,休息了一会儿,给穆雪发了一条信息。

“要是有什么难过的事情。一定要告诉我哦。”

“唉?怎么突然说这个?”

“没啥。我去看书了啊。”

“——、好的。”

我打开纯音乐,开始看《鱼河岸边的小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