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翼煌亲王宫邸)

“翼煌阁下,曦瑅络公爵在门外求见。”侍卫快步上前禀报。

翼煌亲王皱了皱浓重的刀眉,在一个剑拔弩张的时候,身为乌萨斯帝国内部握有重权的公爵来见同样重权在手的皇族亲王,有些不可思议,这是本来水火不容的两派。

翼煌犹豫了片刻,“引公爵进来。”

“好久不见了,翼煌阁下。”

“别来无恙,曦瑅络公爵。”

曦瑅络随意的靠在会客厅的真皮沙发上,拿起骨瓷茶壶往杯中注入深红色的茶浆,细密的白雾在茶浆上晕开,沁入鼻翼,芬芳醇厚。“维多利亚的锡幕图尔9月间采摘的红茶,真是难得,翼煌阁下好品位啊。”曦瑅络轻声赞叹。

“公爵来此,不会仅仅是为了喝茶吧。”一向握筹帷幄的翼煌也不知道曦瑅络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我也是听闻,这茶道有许多讲究,水色、气味、茶叶的采摘时间、煮茶的火候等等,当然我觉得,这些无非是同一个道理,就是对时机的把握。”曦瑅络轻笑。

翼煌的眼睛闪过一道凌厉的光,他听懂了曦瑅络所说的事,整个乌萨斯的势力都在蠢蠢欲动,等待某个时机,云山已至,压城欲摧,内战已经无法阻止。“好一个时机,不知道公爵有何见解?”

“翼煌阁下自然是明白人,有些话我就直说了,乌萨斯权力的斗争里,要面对的只有两种人,敌人、潜在的敌人。”

“公爵这么说,是觉得自己和我只是潜在的敌人?”翼煌问。

“我猜希瑘卡将军,应该已经布置好了军队等待收网了吧,可是如果没有一个合适的理由,就清洗大王子、二王子和科西切的势力,你们打赢了也很难号令乌萨斯帝国近千座城市,东国、卡西米尔、维多利亚等,虽然现在很微弱,不过群蚁能够食象的道理,翼煌阁下自然是懂的,不然我们伟大的帝国之剑为什么当年要重创卡西米尔呢?”曦瑅络的嘴角泛起阴冷的笑意,他如今所说正戳中翼煌的软肋。

“名正言顺的理由恐怕不重要,重要的是东国、卡西米尔和维多利亚这三方都有你的势力在起作用。”翼煌冷冷的看了曦瑅络一眼,“说说你合作的条件吧。”

“我可以保证,在翼煌清剿叛军的时候,这些国家不会插手干涉、乘火打劫,条件是事成之后,让我接管科西切公爵在乌萨斯帝国的权力。”

“听起来还算合情合理。”

“此外,对于科西切公爵,我可以附赠他一个串通外敌,包庇感染者叛乱的罪名。这样的罪名诛灭全族也是理所应当的。”

“此话怎讲?”

“这个保密,不过为了表示合作的诚意,在行动开始之前,我会拿着第三集团军的军符留在这里,作为您的人质。”

“还真是慷慨,曦瑅络公爵,你究竟想要什么?”

“一个全新的乌萨斯,一个新的世界多么让人期待。”曦瑅络的眼睛变得亮莹莹的,似乎憧憬着某种波澜壮阔的画面。

“看起来我没得选择了,那么合作愉快。”

“看起来时机已经来到了,敬新的乌萨斯帝国”曦瑅络以茶代酒,虚引茶杯,一饮而尽。

多年后,曦瑅络谈起科西切公爵的遭遇,只用了短短两句评价道,“他做好了所有的事,却不知道有人比他做的更好。”

(第六集团军司令部)

“这是总部的调令,东国边境血峰一带,有东国人的武装入侵,守卫军抵挡不住进攻,让第六集团军,也就是我们,前去支援。”谢苗一边给赫拉格念着调令的内容,一边用余光观察赫拉格的神色。

“东国边境?武装入侵?”赫拉格脸上先是露出诧异的神色,而后恢复到比平日更加冷硬。

谢苗苦笑,“看来将军经历了这十多年,终于开了窍。”他继续说道, “这个时间点上,傻子都闻得见空气里的火药味,看起来有人故意把你支开。”

“他们看起来真的要动手了,乌萨斯军人要在祖国的土地把战刀挥相同胞。”赫拉格叹了一口气。

“很多人抱着侥幸,君王的易位时,大家都纷纷亮出刀锋,剑拔弩张,展示势力。不过最后一切都成为谈判的筹码,一切都回归于谈判桌,进行新的权力瓜分。”谢苗说道这里,声音变得沉郁了许多,“可这次不一样了,您的老朋友亲手打破了战争的天平,他和翼煌亲王的势力已经胜过了其他,权力斗争铁血的准则便是如果有力量吞噬你的对手,就一定不会选择与他妥协。”

“希瑘卡,你明白你在做什么吗……”赫拉格喃喃道,他轻轻闭上眼睛,露出痛苦的神色。

“赫拉格,你保持了十几年政治立场上的中立,不过现在真的应该站队了。”谢苗语重心长的说,“如果仍旧这样,无论哪一方胜出,你都会被抹除,我不想让你白白送死。”

“谢苗,你是让我参与到同胞的自相残杀中吗?”赫拉格神色黯淡下去了,这个跟随他南征北战数十年的部下,居然也愿意背弃曾经的信条。

“赫拉格,也许你眼中的帝国是伟大、美好的,可这只是你的想象啊。”谢苗轻叹。

“我明白你说的意思。”

“乌萨斯这个国家没有错,是乌萨斯人错了,他们为了追逐权力,互相啃食,弱者被吞噬,强者更进一步,普通人吞噬感染者,乌萨斯族人吞噬外族,强大的贵族吞噬弱小的贵族,每个人的牙缝里都是同胞的鲜血,赫拉格你无从改变这一切。”谢苗死死盯着赫拉格,双目如炬。

“我有时候也在想,这个国家究竟值不值得让一代一代的小伙子们抗起刀枪奔赴战场,高喊着他们自己也不明白的信念,挥洒鲜血。”赫拉格沉痛的说,“很多年前,我不会这么想,我总是以帝国为荣,为帝国创造胜利,可经历了这么多,我现在也不明白了。”他抓起军用水壶,灌了一口伏特加,似乎想用酒精来麻痹自己。

“赫拉格,你没有错,这个见鬼时代就是这样。”谢苗接过赫拉格的军用水壶,也是痛饮。

祖国炽烈的伏特加灼烧着喉嗓,却无法温暖曾经满腔热血的心,那颗曾经愿意在战斗中冲在队伍最前面,顶着敌人的弹雨,把战刀挥下,希望祖国能看到自己胸膛前一抹亮血的心,现在疲惫的不想跳动。

两人沉默了许久,只是轮流饮着一壶酒。酒壶渐渐空了。

赫拉格因为酒精而混沌的目光仍旧投出鹰一般锐利的寒芒,“可我是帝国的军人,纵使我也不知道我带来的胜利是否让帝国能变得更好,我依然愿意鞠躬尽瘁,至少我没有辜负帝国。”

“赫拉格,不管你做什么决定,我都愿意跟随你。”谢苗说。

“让部队向东国边境开拔,我只是一介武人,没有办法改变现状,但是我会尽下我最后的忠诚,先过了这一关再说吧。”

“遵命!”

这场远赴东国—乌萨斯的边境的战斗,从赫拉格与警卫营一行登上运兵车驶出瑞肯澜的城门为开始,帝国的雄鹰终究还是选择了忠诚和使命,再一次踏上了未知的战场。城门的瞭望台上,希瑘卡眺望着一道墨色的线条在冰雪覆盖的荒原上远去,渐渐模糊。

“我所做的一切,到底是对是错……”希瑘卡喃喃自语。

唯有北风呼啸,无人回答。

(东国—乌萨斯边境)

血峰脚下,训练有素的士兵分工明确的执行着战前的准备,炮兵熟练的架设炮基阵地、修正标尺和测量山坡仰角,通讯兵在指挥所外围架设无线电通讯设备,装甲车部队在山地作战无法发挥作用,只能帮着搬运物资箱,近卫突击部位的士兵们靠在架设火炉的帐篷里养精蓄锐,因为只有他们才是山地作战进攻的主力,要与敌人短兵相接。

“还没有联系到沿线的边境守卫军吗?”赫拉格问。

“报告长官,他们所属的无线电波段一直都是静默,没有任何回应。”通讯兵回答。

“这可不是什么好消息,边境守卫军第55师8000人消失了,我们的兵力不足以对抗东国的主力师团。” 谢苗说道。

从第六集团军建成以来,由于赫拉格拒绝了加入翼煌亲王的阵营,军队的建制并没有太多的扩编,出了新入伍的大约一个旅的兵力,其他的仍是原15军的人员配置。

“8000就算全死了,也总得留下尸体,这样凭空消失,未免也太荒唐了。”赫拉格皱眉。

“巴克莱已经率领侦查组,潜入打探情报了。”谢苗说。

“让他多加小心,尽量避免交火,以探明情报为主,弄清楚这个城市究竟被谁占领了?”赫拉格说。

“情报部给出的结论是东国人入侵。虽然这帮家伙一直都不靠谱,或者说为了……”

“如果是东国人入侵,会仅仅占领一座毫无军事资源的城市,并且老老实实等着被我们包围?”赫拉格打断了谢苗最后想说的话,他明白是情报处故意夸大事态,让第六集团军亲自出动,将自己调离乌萨斯漩涡的中心。

“保险起见,还有留两个旅的兵力守着东国边境一侧,防止以外发生。”谢苗用指挥棒在沙盘上需要部署兵力的地方斜画了一道。

“恩……”赫拉格似乎想到了什么,第55师的师长是在卡西米尔一带与自己并肩作战的旧交,费雷陀战役之后,卡西米尔边境基本没有战事,这个旧交也没了音信。

即使在相对温暖乌萨斯东部,冬夜也是漫长而寒冷的,半山腰冷衫林某处不起眼的雪堆旁,匍匐着7名侦查兵,这样的小队一共出动了10支,他们之间用背挂移动电台联络,这也是他们和指挥部的唯一联络方式。

巴克莱摸出索亚伲尔新进的红外成像望远镜,城市边缘有几个模糊的人形轮廓,还有一团类似火堆的热源,他环视了四周,判定在500米的弧线上有7座岗亭,大约是3到4人为一组,这些应该是敌军前哨。这样的岗哨不可谓不密集,但是严酷寒冷的风雪和夜色是侦查兵们最有利的保护。

巴克莱看了眼已经对过时的腕表,距离行动开始大概还有10分钟。他抓起一把雪塞进嘴里,用力的咀嚼,好让自己的神经更加机敏。

“G1至G10小队,现在开始行动,每隔20分钟进行通讯交互。”巴克莱压低声音说道。

倚山林而建设的城市的确易守难攻,并且装甲车等机械化部位难以派上用场,不过丛林、积雪、岩石正是侦查小队可以利用的良好掩体,让小股部队的渗透更加有利。

岗哨的布置虽然是军阵行家的手笔,但是里面的士兵似乎缺乏正规的军事训练,都不知道仅凭岗哨的窗口眺望存在视觉盲区,即使天气好冷也应该轮流在外站岗。经验丰富的侦查小队悄无声息的靠近岗哨,侦查小队的士兵穿着不是厚重的军用皮靴,而是橡胶底的踝靴,踩在雪地里几乎没有声音。

巴克莱用手语命令三人在外围戒备,包括他在内的其余四人,分别贴着门侧的石墙猎豹一般的矮身。他们隐约听到里面的人用东国语言在谈论什么,可惜巴克莱一介武夫,除了打仗对其他的一窍不通,听不懂敌人的对话。

巴克莱竖起手指倒数进攻的时机,当他收拢手指的时候,战刀以雷霆之势摧毁了老旧的木门,并同时滚身向屋内进攻,其余的三人也是迅捷的出击,似乎这样的场面已经演练了千百遍。屋内的四名东国人还没拿起武器,乌萨斯的精锐们已是过面一刀切开对手的喉咙,防止他们临死前发出声音,然后再缓缓放倒尸体。四个人均是久经沙场的战士,杀人像是家常便饭,看着血泉喷涌也没有露出什么多余的情感。

敌人永远不值得同情,对敌人的同情会害死你和你的同胞。这样的教条是从新兵入伍就灌输在他们的脑海里。

巴克莱猛然一惊,他突然意识到房间里还有第五个人,一个东国男孩,可能某个东国士兵的孩子,说来也可笑,怎么会有士兵把自己的孩子带来战场,不过这恰恰是巴克莱思维的盲区,也因为男孩年幼矮小的身材没有引起四人的注意。在巴克莱反应过来的时候男孩已经翻窗跳了下去。原本在岗哨外围的三人应该能即使截住男孩,但是离男孩最近的一位士兵犹豫了一下,身为帝国的士兵他有些不忍心对手无寸铁的男孩下手,这片刻的犹豫让男孩喊出了声。

下一刹,温热的血液溅在了那名乌萨斯士兵的脸上,男孩的呼喊声像是被一只粗暴的手掐断喉管,戛然而止。巴克莱在最后一刻从窗口掷出绑在腿上的猎刀切开了男孩的大动脉。男孩的尸体周围殷红色在洁白的雪地上晕开。

还好风雪隔绝了大部分声音,巴克莱用望远镜观察了周围最近的三座岗哨,他们都没有察觉,仍是躲在屋内烤火。

“长官……”

一记沉闷的耳光,让原本惨无人色的士兵脸上印出朱砂般的血红。“废物,你这样的心软会害死所有的侦查小队。”巴克莱低喝。

“可他只是一个小孩……”

“他们从战斗开始的那一刻起,就都是敌人了。”巴克莱的目光很冷。

士兵低着头。

“也许放在平日里,我会保证他们的安全,但如今我不能拿自己部下的生命做赌注,我作为一个军官,所能做的就是取得胜利,让自己的部下活着。”

“明白。”士兵发现钢铁般的坚毅的长官露出了一丝怅然。

巴克莱没有再说什么,他去检查刚才东国人的尸体,细看下发现他们穿着边境守卫军的军服,只是撕掉了乌萨斯的军徽。

“长官这是……难道第55师守卫军叛变了?”

“不,他们的衣着很不合身,这些衣服应该不是他们的。”巴克莱沉声说。

一座座哨所被侦查小队突破,很快他们就进入了城区。一座依山而建的城市充其量只能算是居民聚集地,没有任何高楼,放眼望去都是灰白色两三层高的砖混瓦房,有些相对结实的屋顶上架设着弩炮,街道蜿蜒曲折,毫无规划。深夜中,偶尔有三三两两的人走过街道,他们穿着被磨的没有颜色的棉衣或是根本只穿着一件单衣,走在风雪中像是飘零的浮草,但无一另外紧握着手中握着武器,有鬼族人、萨卡兹人、库兰塔人、沃尔泊人,可就是没有本应该占城市居民二分之一乌萨斯人。

巴克莱和侦查小队藏在民房间的夹缝里,默默的张望。他有种预感,整个城市都叛变了。这种事情在乌萨斯的历史上时常发生,不过大多消息都被封锁了,普通人不曾得知。但巴克莱是军人,他明白这一切的原因,乌萨斯帝国,尤其是这些边城,种族仇恨比想象的要深,民众很容易受到有异心的人鼓动,从而引发叛乱。

其他小队的信息也可以判定,这个城市已经没有乌萨斯人了并且这里的很多敌人都是感染者。什么样的仇恨让感染者和外族居然联合起来?巴克莱深吸一口冷气,让寒冷过滤掉那些没有意义的思绪,根据其他小队的情报,敌人的主力应该在矿场,废弃的矿场被改为甬道工事,易守难攻,作为防御阵地很妥当。

小队沿着探照灯扫射的盲区,摸进了甬道内。所有人的脚步都放的很轻,甬道的传声效果很好,任何细微声响都会传递很远。

狭窄压抑的环境让这些老兵们也有些不安,从外围到城市,再到敌人的核心,一切如此的容易,四通八达的甬道里居然没有一个敌人的脚步,安静得能听到彼此呼吸。巴克莱一行转过第三个弯道,爬下两次直梯后,浓重的尸臭味扑面而来,吸进去的一瞬间,感到胃里翻江倒海。老兵们捏起鼻子,用惊恐诧异的眼神相互望着。巴克莱用手语示意,继续前进。

他们来到了相对空旷的隧洞中,道路的四周均是竖井像是巨蛇的洞穴,也是钻机留下来的孔洞,当探测到该区域有源石矿脉时,就钻机就会打出垂直的深井再将探测器置入井内进行精确定位。

走到这里,尸臭味更浓烈了。

巴克莱借着暗沉沉的隧洞矿灯,望井中看了一眼,他虽然极力克制表情,但是士兵们都到了巴克莱脸上极度扭曲的惊愕。

每一口竖井里都是乌萨斯人的尸体,有的穿着贫民的衣着,还有些被扒光衣服的尸体,应该是第55师部队里乌萨斯族的士兵。

“见鬼,看起来这个城市里没有乌萨斯人了。”巴克莱低声嘶哑的说。

突然间,黑暗中闪过无数的银色的光点,像是夜下幽草中的萤火虫。巴克莱双肩一振,肌肉贲然隆起,多年的军旅生活让他知道,那不是什么萤火虫,那是敌人箭矢的寒芒!

“快走!”他低声咆哮,随即挥舞战刀,一串迸射的火花在在刀痕上炸响。

从始至终都是一个圈套,敌人的指挥官用战斗力能力低下的武装民兵做诱饵,引侦查者上钩,敌人熟悉赫拉格总是在决战前派出侦查小队探明情报,好奇心把巴克莱和侦查小队引到了这里。

第一轮的攻击堪堪挡下,随即是第二轮。侦查小队的三人变成了刺猬。巴克莱冷汗直流,他意识到更严重的问题,其他小队已经超过20分钟没有回复呼叫了,这意味着,这个圈套是对他们所有人设下的!谁会如此熟悉赫拉格的战术?

(血峰脚下的指挥室)

“将军,巴克莱长官的呼叫。”通讯兵说。

赫拉格接过听筒,背景里传来弩箭破风,金属交击的声音。

“将军,整个城市都叛变了,这座城市已经没有乌萨斯人了,第55师所有的乌萨斯人都被杀了,第55师外族士兵和城市的平民都加入了叛军,他们熟悉您的作战计划。”巴克莱的话语夹杂着急促断续的呼吸声,很难想象追随赫拉格身经百战的巴克莱能如此狼狈。“请视城中所有武装力量为敌人!”

剧烈的爆炸声接踵而至,赫拉格似乎听到巴克莱身旁的士兵高喊着荣光与正义尽归乌萨斯帝国。

“不!雅可夫!”巴克莱高喊着刚才被他训斥的士兵的名字。

“滴——滴——滴——”通讯断了。

不知怎么,赫拉格的心被“荣光与正义尽归乌萨斯!”这句曾经让他也热血沸腾的口号刺痛了。

“现在怎么办?”谢苗在一旁也听到了听筒里巴克莱所言。

“立即发动进攻,巴克莱他们没有多少血可以流了……”赫拉格收束自己悲痛的神色。

“赫拉格,你应该知道,这样的情况下,巴克莱生还的可能性。”谢苗低声说。

“从第一天认识他起,他就是个属蟑螂的,出生入死了多少次,他都活着,这次也一样!”赫拉格少见的在战局上感情用事,从这次出发前,赫拉格好像变了。

“明白!”

“我亲自带队进攻,你来坐镇指挥。”赫拉格用命令的语气说。

“赫拉格这太危险了……”

赫拉格以一个强硬的手势打断了谢苗的话。“巴克莱提到了敌人的指挥官熟悉我的作战。我隐隐感觉他是我认识的一个人,我要亲自去见,并问清楚他们叛乱的理由!”赫拉格引刀轻弹,刀锋嗡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