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暮之锋正如它的名字一样，路边的人看它驶过像是一道咆哮的闪电，切割着空气。可是坐在车上却感觉风推轻舟行于泛着微波的湖面，低矮的重心，独特的悬挂方式，宽厚强力的抓地轮胎，水滴状流线的车身，让它达到了速度与平稳的完美结合。
“这车真棒，什么时候索亚伲尔能让它对外销售？”施怀雅坐在副驾驶座上，问着不着边际的问题，像是忘记了来意。
薄暮之锋的造价昂贵但是对于含着金汤匙出生的千金小姐，买一辆跑车自然不算什么。只是海瑶飞行器的引擎应该算是战略物资吧……
这一次塞涅德没有搭理这位千金小姐，他轻轻的叹了一口气，开门见山说了正事。“我想施怀雅家族应该讨论过把意外开采出来的α源石结晶售卖给索亚伲尔的事吧。”
不经有些感慨，自己之前与碧翠克斯也算是朋友，可是如今却要为了各方的利益进行谈判，朋友在权力面前是如此的脆弱，这可能也是诗怀雅不愿意面对的。
施怀雅听闻这句话，收起了笑容，神色严肃。“塞涅德少主应该知道这块源石的作用，你们开价是不是太低了。”
“说说你们想要增加的条件吧。”
从谈判一刻起，车里的氛围变得冷了许多，空调吹出的冷风像是霜雪覆盖在两人身上，有些寒噤，可是却没有人关掉空调。
“之前的条件在加上……”施怀雅调整了下呼吸，然后更加郑重坚决的说道“索亚伲尔军队从此不在管理诗怀雅家族集团的贸易运输线。”
诗怀雅家族的贸易运输线从龙门出发北通谢拉格，西临维多利亚，南连瓦伊凡继续向东抵达东国。长达9000千米的运输线都由索亚伲尔的军队负责安保这无疑是巨大的开销。除此之外更严重的是，这无疑是让索亚伲尔的军队能够在龙门的领域里驻扎。索亚伲尔以防止乌萨斯帝国、保护商路的借口在龙门附近驻扎的军队超过了龙门护卫队和近位局两只武装力量的总合。
对于一个独立的主权城邦国，这是对其尊严和安全的严重挑战。
听到诗怀雅的回答，塞涅德沉默了很久，其实早在来之前，祁岵就分析到对方有提出这个条件的可能。这也是索亚伲尔最后的底线，放弃对龙门外围的军事控制换取α源石。塞涅德之所以沉默，装作对手提出的条件已经超过了索亚伲尔的底线，是一种心理战术，看看是否能够有更大的回旋余地，让对手知难而退。
可是并没有。
跑车在龙门外环的高架上行驶，黑曜石节的晚上，并没有什么车辆，设定着自动巡航的模式，并不需要塞涅德做什么操作。在移动的跑车内谈判是最稳妥的方式，车里装有无线电的干扰器，没有人能在时速120公里每小时的车外窃听。
他们的对话只有神能听到。
仍是死寂这项决定关乎两个国家的命运。没有人愿意退让。
“塞涅德少主，龙门只是想拿回属于我们自己的权力，您不会认为龙门外围索亚伲尔军队组成的钢铁洪流是在保护龙门吧。索亚伲尔对于盟友的控制和乌萨斯帝国的侵略有什么区别。”诗怀雅的话没有一丝温度，她自己的心也凉了下去，还是把话说出来，她印象里这个男孩不同于她所见过的那些花天酒地的名流贵族，应该是一个值得交往的朋友。可如今为了龙门的利益，可能两人从此分道扬镳。
可是她从没跟别人说过，她喜欢这片城市，并非仅仅是因为家族，而是喜欢龙门的一点一滴。喜欢繁闹的街市、喜欢龙门的小吃、喜欢自己近卫局的工作以及她的同事，还有一只总惹她生气，刻薄又古板的龙女。
诗怀雅明明心底像是结了厚重的霜，可她的目光却像炭火一般明亮，她盯着塞涅德，像是要融化塞涅德眼中冷酷的坚冰。还是那份与生俱来的骄傲和责任让施怀雅没有理由退让。
“这样吗……我代表索亚伲尔同意你们的要求。这是电子合约，施怀雅家族应该授权了你的指纹。”塞涅德刚才僵硬的脸上泛着释然的笑意，祁岵看来你总是能算对这些，索亚伲尔终究是放开了龙门。
但是塞涅德并不为此感到失望，他明明知道是放弃一项权柄，可能是他心里认为索亚伲尔这样做是错的。
施怀雅摸了摸自己的耳朵，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听错了，随即大声说道“你是不是故意耍我！不行，除了这些我还要一辆你这样的跑车！”施怀雅又重新回到了蛮不讲理的大小姐模式，带着任性可爱。
虽是这样说，可还是老老实实的接过平板电脑按下指纹。“授权通过，命令执行。”AI女声冷硬的回复。
“好吧，我回去和柯雷亚说说，能不能给你改装一辆。”塞涅德也是长舒了一口气。
施怀雅缩了缩脑袋，有点不太好意思的说，“对不起，我为刚才对你说的那些话道歉……为索亚伲尔道歉……”女孩的声音像蚊子哼哼。“我们还是朋友吗……”
“没有什么可道歉的，这是事实，我也不知道索亚伲尔这么做是对是错。”塞涅德声音很沉，像是吐出自己肺泡深处的空气。
谈判结束了，薄暮之锋驶下高速外观，进入市区。预计还有30分钟到达宴会厅，能赶上魏彦吾举行的黑耀石节盛会。跑车正穿行在一条两车道的狭窄小路，这里没有任何路灯，在薄暮之锋的车灯照明下，两侧晦暗的楼宇投出扭曲变换的阴影。
突然，诗怀雅的瞳孔猛的收紧，大喊“快刹车！”塞涅德没来由的相信了诗怀雅的话，敏捷的踩下制动板，令人牙酸的尖锐声响叩击着两人的头颅。薄暮之锋滑行10米后艰难的刹住，灯光投射出去，看清了地上荆棘的地刺，和沉重的石墩路障，有几枚铁棘已经刺入轮胎。
这个看似完美的谈判有一个巨大的疏忽，为了避开龙门其他人的眼线，防止机密的泄露，所以选择了在移动的跑车内谈判并且没有配备护卫人员。这个方案如果在索亚伲尔一定是万无一失的，但是他们忽略了龙门的治安问题。
这座看似灯火辉煌的城市，阴影中却潜伏着危险，迫于生技的流亡者偷盗抢劫，黑帮团体层出不穷。龙门近卫局每年侦破的黑帮团体就有十几个。他们在平民窟与市区交界的地方设置路障地刺，拦截往来的车辆，抢劫财务，绑架勒索。
这样的事情时常发生，所以作为近卫局的高级警司施怀雅才发觉了地上的陷阱。这样的事，在索亚伲尔几乎不是可能发生的，所以塞涅德自然没有危机意识。
跑车被逼停后，车后方阴影出走出四名蒙面的歹徒将汽油倒下，顺着道路的斜坡流淌。汽油味顺着车辆的空气循环体统进入车内。诗怀雅意识到了什么，这是黑帮惯用的伎俩，选择下坡路段设伏，即使辆车轮胎没有被地刺贯穿也无法倒车离开，因为汽油会让路面变得光滑无比，再强大的引擎也无法让车辆倒出。
“是黑帮。”她轻声说，心里恨不得扇自己一耳光，她本来是要出席宴会的，自己的链锤武器放在了近卫局的办公室里……
“少主，初步确认消息没有走漏，应该是碰巧撞上了当地的黑帮的陷阱。我已经激活了无人机侦查，对面大概有10个人，没有枪支，均为冷兵器”耳机里传出柯雷亚沉稳的声音。
“不必通知卫队，不要增加泄露机密的风险。”
“少主，看起来平时复习刀术是有好处的，刀在汽车左侧隔板里。”柯雷亚的声音沉静但是没有过于紧张，对塞涅德的刀术有完全的信心，加上那把刀是特质的——针对于塞涅德源石技艺天赋设计武器。
诗怀雅听到这句不必通知卫队，脑袋翁了一声，心说，兄弟你哪里来的自信，龙门的黑帮并非都是泛泛之辈，很多逃亡的杀手和通缉犯混迹其中。何况我们只有两个人，而且悲催的我没有带武器……而且诗怀雅觉得这种娇生惯养的贵族公子应该没有什么战斗力。
索亚伲尔少主被龙门黑帮劫持了这算个什么事啊，会引发什么后果诗怀雅想都不敢想。
车辆前方6名同样蒙面的歹徒，提着铁棍或者军刀渐渐逼近。
“在车上等我。”塞涅德说完这句话就打开了隔板，拔出了长刀，刀锋若水，寒芒修狭。刀柄处橙红色的源石在他握住的一瞬间便兴奋的闪烁着，如同野兽渴望鲜血一般。
诗怀雅刚要反驳，看到眼前的这一幕，就知趣的闭了嘴。但是出于贵族的骄傲和自尊她跟着塞涅德下了车。
两人下车的这一举动引发了歹徒的攻击，前面距离较近的六名歹徒挥舞着兵器一拥而上，但却是有技巧的进攻，两人俯身进攻下盘，两人跃起挥刀，剩下两个人进攻中路。他们显然感受到了塞涅德和他手上长刀的威胁，互相交换眼神之后选择了最稳妥的进攻方式。
果然龙门的黑帮有些棘手。
看着四面八方的武器斩来，塞涅德握刀的手上的青筋爆起。对手的攻击还剩最后半米的距离，塞涅德动了起来，由静到动，仅仅一瞬，一跃而起，战刀挥出一片光弧。这是索亚伲尔的刀术精髓——岳峙雷行。讲究的是瞬间爆发。
六名歹徒只是看到了一个完整的金色光弧劈面而来。像是燃烧的日冕，而塞涅德站在烈日的中心。 这一刀的轨迹精确的命中了袭来的所有武器，六把武器几乎同时脱手，六名歹徒被刀锋携带力量震的后退。
塞涅德上前一步，挥出第二刀，炽烈的光晕笼罩了六人。
柯雷亚从无人机监控中看到现场的景象，有点忍不住想要扶额，他不得不承认塞涅德的武术天赋，他教授的招式标准的呈现了出来，就像在模拟训练室里一样。
可是！这是真人啊！柯雷亚万万没有想到自己的少主竟然如此的杀胚……完全不懂得手下留情，你这样浑身是血，像是怒杀了100个人的样子去参加盛会，那画面简直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那些人会认为索亚伲尔的少主是个变态杀人狂吧……
他有点可怜这些黑帮遇到了少主。
“哇。”诗怀雅叫到一半收住了声音。她委实不知道索亚伲尔的源石科技加持刀术能有这样令人的效果。六人倒在地上翻滚呻吟，似乎没有致命的伤。塞涅德第二刀用的是刀背斩下，只不过打断了他们每个人的几根肋骨和腿骨。
如果后面的四个歹徒还清醒的话应该扔下武器就溜，这是最明智的选择。
跑车后方的四个人背后闪出一个迅捷的身影。随即是筋骨错位、撕裂的声音……这是近身的擒拿格斗术产生的效果。四个人不到十几秒就全部被打的趴在地上。而且连哀嚎都不敢发出，似乎这个人是他们熟知的并且极度的恐惧。
看起身影的轮廓应该是个身材苗条的女性，但如果走进会发现，不同于那些细腰粉腿的名媛们，来者饱经锻炼的身躯干练匀称，像一把锋芒毕露的名刀。
“你怎么在这里？”诗怀雅一眼认出了来者的身份，向她走去。
来者没并没有理会诗怀雅，而是径直向塞涅德走来。不知道什么时候从手里抄了一条软鞭隔着5米抽了一下塞涅德的大腿，就像平时教训自己不听话的下属……
“你是龙门行动组第几编队的？”
“行动守则中，第二十三条，如果目标没有较大威胁，应该尽量减少对目标的伤害，你没学过吗？”
“还有你这种高危的源石技艺为什么不去报备，我记得近卫局没有记载过你这样的源石技艺。”
“回去写检讨，之后交到我办公室，现在打扫现场，准备收队。”
一连串刻板严厉稍微带着怒火的女声传来，叩击在诗怀雅的脑海深处，她的世界像是崩塌了一样，差点让她瞬间当机。“你这条疯龙！*龙门粗口* 你……”诗怀雅差点背过气去。
她似乎已经想象出来之后的结局了，她唯一庆幸的是自己在这条疯龙来之前签订了条约。不对……索亚伲尔会撕毁条约，然后无数海瑶飞行器盘旋在龙门上空投下N50高爆导弹……
人生的大起大落太快。
来者转身看着诗怀雅，意识到她的表情有些不对，尽管知道诗怀雅很讨厌自己，可是没必要见面就是这种表情，不想是普通的厌恶，而是气急败坏之后的崩溃。
观看无人机监控的柯雷亚同样是崩溃，只不过是笑的缺氧而崩溃。他屡次三番想要阻止自己继续笑下去，可是并没有成功。
来者愣了半天，似乎在高速思考发声的事情。似乎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第一点，她自己没有过节的概念，是个工作狂，会认为诗怀雅在执行某项抓捕任务，刚才的做法是引蛇出洞。
第二点，和诗怀雅同行的人必然是近卫局下属的干员，尽管光线太暗没有看清。
第三点，尽管这条道路光亮昏暗，看不清另外一个人，但是跑车的轮廓清晰可见，这很明显是诗怀雅为了引出对手的筹码，毕竟劫持跑车上的人油水会更多。为了和自己抢功劳，富裕的诗怀雅这点本钱还是愿意下的。
……
……
缓过神来的诗怀雅夺过来者手里的强光手电，照在了跑车的车尾，索亚伲尔裁决剑徽像一条毒蛇一样窜到自己眼中，来者揉了揉眼睛，似乎怀疑自己看错了。
现在诗怀雅看着面前的疯龙，有种目送烈士的表情，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
如今同样的风暴席卷了诗怀雅的脑海之后，再次席卷了诗怀雅面前的疯龙。
“你好……” 疯龙半天憋出了两个字，如今她像一个泄气的皮球一样，耸搭着脑袋，平日里头上一对傲人的龙角也没了威风凛凛的感觉。
“你好，我是塞涅德。”塞涅德也只是单纯的介绍了下自己。随即是一句“你能不能别笑了。”
闻声，诗怀雅和疯龙同时望向对方，观察对方的表情。这种情况两人哪里笑的出来。
耳机里传来柯雷亚的声音，少主，这是真的忍不住。哈哈哈哈哈……
“哦，抱歉我刚才再和我的一个朋友说话。”
“我是龙门近卫局警司，陈。”陈顿了一顿，艰难的组织语言，颦蹙着柳叶般的轻眉。作为龙门近卫局最高警司，陈一向给人雷厉风行、不苟言笑、自律并且严格对待下属的做派。她是一把刀，只需要斩切一切不利于龙门安全的事。
但是她最不擅长和贵族打交道，奉行直截了当简洁爽朗作风的她看不惯权贵们含沙射影、雍冗繁杂的做派。而且还是和一个莫名其妙的被自己骂了一顿的索亚伲尔少主……
“抱歉，我以为你是……”
“没事，陈警司。”出乎意料，这位少主似乎很好说话。“碧翠克斯小姐和我要赶去龙门政府宴会厅。能借辆车吗？”
已经耽误了很多时间，虽然他对宴会并不感兴趣，但国宴缺席还是有些影响索亚伲尔的形象。
所以塞涅德也是直截了当的说明了情况，忽略那奇葩的误会。
（龙门宴会厅）
经过魏彦吾和各国的代表致辞之后，黑曜石节的宴会就开始了。其实对于他们来说什么节都不重要，这里只是为权力交互提供了场合。大厅四周的落地窗映射着穹顶瀑布般的水晶灯绚烂迷离的光芒，这种千篇一律的宴会厅并没有什么龙门的特色。
人们杯盏交酌、每个人脸上都是公式化的笑容，讨论着种种合作项目，话语中那些功利的字眼沉浸在名酒和高档香水弥散的空气里。
塞涅德不喜欢这种场合，它像一个五光十色的囚笼。并且囚笼中的人们还总认为自己就是握住权柄的人。
他还在乘坐龙门警车赶来的路上……
“塞涅德还没到吗？”
“少主他已经处理好那件事了，只是后面有些意外耽搁了一会，应该快到了。”
“这样啊……”塞珞斯特露出了一丝隐秘的笑容，他离开了宴会厅，穿过走廊，来到了它尽头的电梯，按下指纹触摸密码，电梯门缓缓打开。
“一直没有改这里的密码，是在等我的到来吗？”门外传来塞珞斯特的声音。
“如果我说，维多利亚的人也来过这里，你会感到意外吗？”魏彦吾在门内回应。
“不会。”塞珞斯特推门而入，烟草与戬藦茶的清香袭入鼻翼。
这里的装璜与宴会厅完全不同，雕镂山水纹的翡翠屏风、紫檀木的装饰架打磨出琥珀美玉般的莹润、古典样式的茶几木料天然的水波纹和狸斑相得益彰，上面摆放着紫砂茶具。
两人相对而坐，魏彦吾拿起茶壶将沉郁的淡黄色浆液缓缓注入茶杯。“世人都说奥仑山的融化的雪水煮茶最佳，可惜采集的雪水运到龙门，就变了。”魏彦吾把茶杯缓缓推到塞珞斯特面前，“连龙门临近的水源都不如。”
“只可惜，这样的水源终究会被黄沙淹没。”塞珞斯特回应道。“老朋友，这些年你变了，那么的高傲。”
“你还是一点没变。”魏彦吾摩挲着手中油光可鉴的烟斗。
两人的嘴角都拉出了凉薄的笑意。
“既然你已经明目张胆的在龙门买下了α源石，为什么还要前来找我？”魏彦吾的目光变得森冷。
“我是想让你看清来自维多利亚施怀雅家族的嘴脸而已，并且我并不希望我们的友谊就此终了。”
“他们是在保护龙门。”
“以α源石换取索亚伲尔撤兵，以及大量的武器装备。看起来龙门快要不属于你了，你驱走了恶魔却放进了毒蛇。”塞珞斯特声音如幽深的古井，没有波澜，像是在叙述不容争辩的事实。
其实正如塞珞斯特所言，碧翠克斯小姐当然不知道诗怀雅家族背后的阴谋，以为自己做了一件守护龙门的事。
善意往往会被利用。
“不过这些再也和你无关了，不是吗？，除了普通的商贸往来，你再也不能得到这片土地了。”魏彦吾轻挑眉锋。
“那种掌握一切的自信，也许只能在你身上看到了。”塞珞斯特幽幽的说，“就像9年前，乌萨斯帝国对龙门的讨伐时，你也是这样强硬，没有接受我善意的帮助。”
“那一次，你的计划落空了，我以为你不会犯同样的错误。”魏彦吾抿了一口戬藦茶，望着杯中荡漾的浆液。
“我输的心服口服，也就是那时开始我由衷的敬佩你。”塞珞斯特盯着魏彦吾的眼睛，“12岁的塔露拉，也能被你当做筹码。”
魏彦吾的眼角微微的抽动，之前面对塞珞斯特的攻势他都能巧妙化解，不为所动。唯独这一点，那个银发女孩的浮现在他脑海里，好像这片记忆里每一个神经结都在隐隐作痛。
原来自己并没有在权力的漩涡里麻到无可救药，这就满足了。
魏彦吾回过神来，塞珞斯特已经站在门口，背对着他，茶几上多出了一个文件袋。“恶魔就应该与恶魔同行，但是你可以选择什么时候同行。另外龙门境内开采的α源石你应该知道那不是偶然，世界上知道这个秘密的人越少越好。”
塞珞斯特离开后，魏彦吾点燃了烟斗里的烟草，深吸一口，想让自己更加清醒，能够让记忆里那个女孩更加清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