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切尔诺伯格,市政局大楼)

切尔诺伯格城区上空暗红色的云团吞噬本就昏暗的天际。隐隐的电光在云团间闪烁,本就脆弱的空气环境在之前极寒领域的扰动破坏下,达到了临界点,天灾即将降临都这座已经残破不堪的城市。

中心城区曾经构成切尔诺伯格天际弧线的楼宇只剩下红铜色架构钢铁框架,极寒领域冻结了地下河流,冰凌改变了下方地基的结构,触碰到了应力点如今城市的地面辐射状的裂纹逐渐蔓延,一片接连一片的地面塌陷,钢筋混凝土铸造的城市板块分崩离析发出呜咽的低鸣。与其说是城市不如像一座匍匐在地上巨人的遗骸。

即使如此,整合运动的士兵仍然高举着武器向着手于寸铁的切尔诺伯格居民进行屠杀,恨意沉积在咆哮与哭泣之中。整合运动的士兵站在残破的高楼上,抛下巨大的帷幕,浓墨重彩挥写的赤色整合运标志像是要跃出的蛟龙,舒飒狂意。

茵海茨与塔露拉并肩坐在市政局的大厦顶层的废墟上,望着这座城市正在发生的一切,有酣畅淋漓的复仇,有埋藏已久的怒火,有撕心裂肺的哭泣,有穷途末路绝望的悲鸣。真实讽刺啊,自己救下了这座城的同时也毁灭了它。

这座残破的城市埋葬了无数人的梦想、野心和心爱的人。 战争就是如此,胜利者坐在王座上俯瞰大地,败亡者只有哭泣的权力。

“塔露拉,我们所做的一切究竟是对还是错。”虽然早已有感染者的战争会血流成河的觉悟,可真正看到这样的景象,茵海茨的心头还是隐隐作痛。

“我也不知道,这个世界本没有正义,我只是想让我所在的一方,让我认为值得守护的一方获得他们该有的权利,让感染者不再被抛弃被压迫。”

“感染者的时代吗,记住这个时代的人会是谁呢……”

长久的沉默,携着硝烟与焦枯气味的风,吹过大厦的楼顶,两人的瞳子里迎着层层叠叠的火光。

“他就是塞涅德对吗?”

茵海茨点点头。

“真是恐怖的力量。”

“我不知道塞涅德在这件事里扮演什么样的角色,但是我觉得事情没有我们想象的那么简单,影门的变异体吸收了共鸣元素,就像萨兰德战场上那样,其中有某种隐藏的联系。”茵海茨收起了感慨和悲意,她已经不是小女孩了,不需要这样多余的情感。

“我们都是他的试验品吗?真是个黑色的笑话。”

“我一定会查清楚这一切,让他们付出代价。”

“不管塞涅德到底为什么要这样做,但是他说的没有错,你一直没有变,你曾经是菲俐晔城邦的主人,你守护着你的族人家人。当你看到感染者被迫害被杀戮,你又选择了守护他们。你既是弑君者,又是茵海茨……”塔露拉捂着胸口咳嗽了几声,擦去嘴角的血丝。

“你的伤……”

“塞涅德没有下重手,这是共鸣元素的反噬,即使我们这样的身体在法术过度释放也会加重矿石感染。”

“……”

“现在可不是感慨的时候,整合运动需要吸收乌萨斯幸存的感染者扩大整合运动的势力,还要清除残敌。”塔露拉将黑色的面罩递给茵海茨,嘴角有一丝耐人寻味的笑意,转头想要离去。

茵海茨接过面罩,“你的伤很重,共鸣元素的反噬和他的源石技艺同时作用在你的身体里。”茵海茨伸手拉住了塔露拉,无意间的触碰到了塔露拉手腕处暗红色成片粘结的矿石结晶,她下意识的放开了手。“抱歉”

“我已经没有退路了,我曾经选择妥协、浑浑噩噩的过了十几年,以为那样就可以忘记仇恨,我太天真了……”塔露拉眼中光芒汇聚起来,像是冬日的烈阳燃烧着没有温度的火焰。“但是我从来不后悔我做出的决定,你不也是如此吗?”

塔露拉说罢便离去,依旧是那种从容不迫的步伐。“我会找梅菲斯特处理下伤口,不用担心我。”

(切尔诺伯格,市郊罗德岛母舰)

栗色头发的卡斯特族女孩,望着硝烟笼罩的城市。“诸位,博士的位置已经确定,救援行动开始,方舟骑士们。”

(切尔诺伯格通往乌萨斯国都瑞肯澜的道路上)

曦砜看着病床上刚刚醒来的阡翎,“翼煌阁下在你昏迷的时候下令,让我们撤离切尔诺伯格。现在已经在回国都得路上。”

“整合运动占领了切尔诺伯格吗?”

“是的,我们当时的兵力无法夺回城市,天灾又迫近了,只能带着我们附近城区的居民转移。”

阡翎沉默了片刻,“到头来,还是什么都没有守住,我真是没用。”

曦砜微微颦蹙,“这些事远超我们的预料,你没有必要自责……安心养伤。”

(地点未知)

“计划出现了漏洞?”

“意料之中,它确实很棘手。”

“您的救世主,好像中途放弃了。”

“这不是关键,而是有人在帮它,应该是你的老熟人。”

“原来如此。”

“切尔诺伯格的证据清除干净了吗?”

“照您说的办了。”

“好的,接下来可以继续走棋了,我很喜欢对弈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