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幕

這是正值壯年的美索不達米亞,平原沃土無垠千里,一望無際,偉大的父神底格里斯引領着一條洶湧激昂的江水奔赴海洋,而慈祥的母神誘發拉底讓馴良溫和的長河滋潤國邦。

  而我,作為烏魯克唯一的君主,在高聳入雲的花園欣賞自己的財富,至今旱災已然一去不回,人民維持着安穩的快樂生活;厄難畏懼我的強勢而逃遁遠走,可,我的摯友啊,這

也是你亡故的第十個年頭,我當天將你用畢生之力緊緊抱住,卻只能讓生命在你身上流逝殆盡,你的肉體歸回塵土,靈魂散於幽冥,我用鮮花鋪滿你的前路,用讚歌稱頌你的靈魂

,可是這仍是一條冰冷孤獨的舊路,正如我所殺之人與世間之惡的悲慘下場。

  我常陷入徹夜無眠的沉思,思索我們的命運,若世間包括螻蟻在內一切生靈皆有死期,那我與你這二者歸屬是否與神明相同?如今你已經陷入永恆的長眠,我才醒悟那也是死亡

的兄弟,我與你也只不過死神的獵物,我如今熊熊的生命之光,會不會只是如同天上太陽點燃的雲層突然熄滅?熾熱的紅色與耀眼的金色糾纏不清,敬愛的阿魯魯神讓你誕生,可

她也沒能使你長存,我第一次感受到這樣真實的恐懼,於是在你離世的七年後,我為永生而開始長征,重重的險阻碎裂在至高的王權之下,我在黝黑深邃的洞穴中遇到賢者,他讓

我去尋覓傳說的寶葯,那能讓我重獲永生的魔咒,可是,人類的命運在我身上無情的重演了,我甚至懷疑就是那偉大的父神讓它為所欲為,在黑夜陰霾的掩護下,它嗅着那芬芳的

香氣,吞下了藥草,我多麼痛心疾首,後悔萬分!若非那一條銀灰鎏金的蛇蛻,我竟然痴傻不知所為。

  今日啊,向我的兄弟送別;不看我,這短暫的生命,我將要用自己的雙手,擊破這卑劣無恥的命運!你所饋贈的遺物,讓半空中泛起神性的波紋,晦澀的寒芒不斷由其中閃現,

這次我要向我偉大的父親發起最後的叛逆,將曾經分散的五指,收攏成足以撕裂天穹的利爪,我將難以計數的刀劍插入了深深的雲端,將手臂輕輕撇開,厚重的雲層也要消散;金

色的階梯一直向上,通往諸神的樂園,我踩上金色的鏈條,讓我的僕從徹底釋放,鋒鏑微冷的長槍和攜帶荒古氣息的大戟,幽藍的英魂英勇的奔赴天際,在這我見證了神的脆弱,

我忍不住發出刺耳的嗤笑,因為所謂的神獸,壽命無窮無盡的神眾,竟然也是留着紅色血液的凡物!簡直令人感到不可思議,我忘了我見證了多少獸類的死亡,幾位神明的隕滅,直

到我笑不出來,真正踏上那段古樸的神路。

  腳下已經是潺潺的溪流,血液的粘稠感叫人有種說不出的充實,啊,這是值得慶祝的一天,但我前方卻出現了那道紅色的影子,我認識他

“你的眼睛好似智慧樹的果實,映照着降臨的災禍”那傢伙總是用這樣威武而嚴肅的聲音,可已經不再能讓我感到肅然,因為信仰的力量已經在他們讓命運捉弄我時沒落,感受着

他的嘲諷,我只淡然向這位相熟的神明反唇相譏:“瑪爾斯,你不知道你是個瞎子嗎?你的眼睛流着金色的熔岩,盲目的愚蠢神明!”我的瞳色是鴉血石的暗紅,但是絕不會因為

那神氣的金色失色,因為我的眼中燃着復仇的烈焰,他們手裡沾染了我摯友的鮮血。

  手中有灰色的氣流直接凝結成兩把形態異樣的彎刀,對方也從背後抽出了一把烈焰纏身的大劍,我不會留手,我要用他的鮮血慶祝我的勝利!戴上冥王的禮物,我肆意在鏈條間

起舞,將刀鋒沖對方全身要害投擲而出,這是場不能留有餘地的戰爭,對方是火星的代主,他輕鬆的將貼身的利刃熔解,所幸我的雙刀層出不窮,可這不是辦法,伊甸園聖潔明亮

的水晶門就在他的身後,而我卻已經沒有壽命等待,更何況,名為伊斯塔的仇人就在那園中一世無憂!可他卻沒死心,無情的口中說著荒謬的話“放棄吧,回歸你的國土”悲戚的

勸告脫口而出,他的眼裡竟然還有憐憫,我望向這位同母的兄弟,可我走得是一條不能回頭的路,我除了抓住一切能抓住的外別無他法,我必須一路向前直到我得到想要的一切,

也只能用母親的權杖來對付我曾經的兄弟,權杖拿出的瞬間,凄風將空間劃破,我竟然有些許慶幸與喜悅,這樣他應該能夠死的沒有痛苦吧?我這樣問着自己,凝視對面也只能看

到充斥眼球的業火,恩奇都,我的朋友,如果你在這裡,一定能告訴我該怎麼做吧?可惜你已經不在了。

  名為權杖的長劍展露了它的全貌,金色的劍柄是王的威嚴,黑紅的劍身所過處空間碎裂,剋制的無鋒此刻也指向前方,我盡全力揮舞着它,捲起天地開闢的漩渦席捲對面,可最後沒想到的是,我還是敗了,一桿通體金黃的大劍強行把空間撕開,以更加難以抵禦的威勢臨駕而下,落在了我脖頸的邊緣。

“我的兄弟,我不知你為何如此憎惡眾神”眼所能見的,他哽咽了“但我有個好消息要告訴你,諸神的黃昏即將來臨,黑色的魔龍將侵蝕世界的根基”那堅毅的眼神此刻顯得柔軟我根本不知道該怎麼安撫一個慷慨赴死的神,正如同我不知道該怎樣面對這個突如其來的消息,還一時間可笑的無法分清這是否是個噩耗。

  冰涼的條形纏上了我的手臂,滑膩的觸感令我不知所措,低頭看到了一個純凈的生靈,它的眼瞳也如我一樣赤紅,金色的鱗片包裹全身,然後嘴裡俏皮的銜着自己的尾巴,下一秒渾身上下就像是在遭受刀剮的極刑,撕裂般的痛感在身上每一寸肌膚上延伸,看到世界的崩壞,碎片如同黑白的雪花洋洋洒洒,又夢到了當初的往事,舉國同慶的狩獵盛宴,巨大的天之公牛成了全部人矚目之物;對於對手的討伐戰,自己的優柔寡斷和好友的果斷狠毅;還有初見時一起打的架,用克羅地亞金杯喝的葡萄酒的餘味也已經徹底消散。

  直到再次被溫暖的陽光曬醒,沙馬什神慈愛的面龐出現在面前,蛇之銜尾而纏是為無限之回,奧丁大人向克羅洛斯大人借來了它,請一路珍重,再見經年,不復相識,聽完就被推下去了,雖然不知道從哪,還好又來到了同樣溫暖舒適的地方,只不過有些聒噪的存在。

  “哥哥,哥哥,快起床啦,離學院開學只剩下二十分鐘啦!”頗帶些稚嫩的女聲,什麼亂七八糟的,她的兄長與我同住在一所寢宮?開什麼玩笑,我可是世界獨一無二的君主,用不知道干不幹凈的手揉了揉眼睛,映入眼中的是金色的瞳孔,孔雀綠的及腰長發,除了皮膚和身高之外貌似並沒有什麼區別吧?抱了上去,暖暖的軟軟的,除了會驚叫外沒有任何區別,我就知道我肯定還能和你相遇,我的摯友!不過最後好像現實還是打了我的臉,或許不是現實下的手,畢竟那隻手小小的,軟軟的,手的主人也像只受驚的小兔子般用異樣的眼神打量着我,然後打算開口“歐尼醬你終於覺醒了蘿莉控病毒了嗎?”無語,對方的語氣貌似是認真的?但是蘿莉控是什麼意思?病毒又是什麼?

  隨後我被一個穿着暴露的白髮年輕女性扛在肩上直接帶走了,然後遭受了一些令人感到極度不適和腰酸背痛的非人待遇,期間我的力量和天賜的全知全能完全無效,我究竟被那群不負責任的白痴廢神放到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