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洛澤位於西卡利大陸西方,那是人類所知的第二塊陸地,常年籠罩在不詳的黑色障氣之中,站在西海岸能夠遠遠的眺望如同無底深淵的克洛澤,障氣如結界,將內部與外部相隔絕,處於只允許進入不允許出來的特殊狀態。克洛澤棲息着異常強大的魔獸,那是人類難以生存之地。

位於克洛澤內部的某處一個富麗堂皇的會議室體現着血族追求精美奢華的本性。這裡此時聚集這血族之中最強大的貴族——王與公爵。

第一王的一貫缺席使得主持會議的責任再次落到第二王身上。只是,她從來都不會去主導會議走向,也不會在意會議內容,而是更樂意看小丑們表演。

“埃爾韋拉殿下,您的提議無疑是將血族引向滅亡。面對人類最強的獻祭就算是幾個王都難以抗衡,那是屬於法爾娜的力量。柯佩西婭殿下的悲慘結局您又不是不了解。”第一公爵是一個相當肥碩的血族。此刻那泛着紅光眼睛非常不滿的盯着一位身着精緻的軍隊制服的血族。除了傲慢的第一公爵,也沒有人敢對王如此無禮。畢竟他一直以來都是那位不出席者的代表。

第三王埃爾韋拉·角·薇薇安對第一公爵的無禮絲毫不以為意。他的眼中並沒有第一公爵的存在。

“你們是否過於享受當下的安逸,以至於忘記人類的背叛,與那本屬於我們的家園的美好了?”看着多數比較贊同第一公爵的其他貴族們,埃爾韋拉的目光閃過一絲狠厲,愚蠢的血族。

“好了,好了,繼續爭吵下去也只是浪費時間,這個議會已經耽誤了我整整三天時間,已經夠了。那麼開始發起決議吧!對埃爾韋拉,面臨即將來臨的戰爭,出動全部血族進行進攻的提議進行最終表決。”第二王似乎厭倦了,這個在議會中數次被埃爾韋拉提出來的話題。

……

“愚蠢,他們的貪圖享樂,他們的腐朽,終將帶進他們的墳墓。”走出會議室的埃爾韋拉看着裝潢精緻奢華的長廊,目光滿是嘲諷。

埃爾韋拉從未對議會抱有任何期望,抖了抖一塵不染的披風,埃爾韋拉準備回到自己的領地。坐上蜥龍車后,不知何時出現的水晶石漂浮在埃爾韋拉面前形成裴勒斯的影像。

“裴勒斯,希望你的情報是真實的,我不管你以什麼手段,我只要求你儘快摧毀克利斯的防禦屏障。”說實話,他對這個目前處於大陸的下屬不是很信任,但利用一向與信任無關。

“埃爾韋拉殿下,這裡剛剛得到了對於我們的計劃至關重要的信息。我想絕不會讓您失望,還請靜候佳音。請放心,時間不會太長,影月未見時。”裴勒斯故弄玄虛的語氣讓埃爾韋拉有些不滿,但回應的內容卻令他露出笑容。

接過遞到眼前盛滿血液的玻璃杯,埃爾韋拉視線轉移到身邊,一頭銀絲閃耀着金屬光澤,清涼的着裝給本就靚麗的外表增添了一絲嫵媚,銀色的眼睛,與額頭上的角,表明着她即非血族也非人類。

“薇薇安,你最近很喜歡人類或者說血族的姿態嗎?”似乎對她的形態感到奇怪,比起這比他高出許多的女性姿態,埃爾韋拉更習慣她如小山般的巨龍形態。因為薇薇安並不是很常用高等異獸所固有的魔法,擬態。

異獸是很難描述的存在,他們的誕生與死亡極其神秘,突然出現,死後不會留下任何屍體的,消失於異空間之中。薇薇安與普通的魔獸銀龍相比,有着極高的智慧,這也是智力低下的魔獸與異獸的本質區別,外貌僅是頭上多了一根給人以微妙感覺的角。也因此,與薇薇安同樣情況的異獸,被稱為角之族。類似的還有翼之族,鰭之族,翅之族和暗之族。五族中,暗之族最為特殊,族群數量不足二十。則其他族群多多少少,參差不起,多則達以萬計。存在一種猜測,異獸是魔獸的進化或者變種,但至今未能證實。

“因為這樣,我就能跟在埃爾韋拉大人身邊了,不是嗎?”薇薇安更加靠近埃爾韋拉,將頭靠在埃爾韋拉的肩上。

“克利斯契約的本質是互利,不是主從,你又何必跟着我?”埃爾韋拉厭惡別人靠近他,但也許是因為契約,也許是血族本就對誕生契約獸有着特殊的情感,薇薇安的親近讓埃爾韋拉很難抗拒。無論怎樣提醒薇薇安不要靠近自己也無濟於事,索性也就由着她了,埃爾韋拉絲並沒有過多在意薇薇安的動作,只是緊盯着手中的杯子。微微搖晃着,似乎那樣做會變得更加美味。

“暗之族的首領雅里斯被殺,至今兇手難以查明。”

“無論是誰殺的,這個罪名多半會落到與柯佩西婭向來不和的我的頭上。不過那個與柯佩西婭同樣愚蠢的暗之女王的死亡,讓克利斯的守護形同虛設。這確實給我帶來了不少的方便。”以克利斯為中心,方圓近千米是禁止靠近區域,因為很久以前經常有蠢貨把魔獸帶到克利斯水晶附近,炸裂的魔獸軀體形成的雲霧很難驅散,嚴重影響克利斯的光照效率。禁入區是由第五王柯佩西婭管理,她在離開克洛澤之前,將職責交給了雅里斯。

“暗之族對錶面王的被殺一事並沒有表態。但他們的矛頭無疑會指向我,在我身邊,你反而會更加危險。”血族的等級制度來源於異獸,異獸的王亦是最強,也很少有異獸能夠威脅到血族的王。但暗之族是特殊的存在。他們的每一位族員都異常強大。也因此,暗·雅里斯不過是他們的表面推選出來的王。

“大人的安全就是我的全部,不行嗎?”薇薇安的話語,埃爾韋拉難以揣測其意圖。但就契約而言,埃爾韋拉身邊確實沒有比薇薇安更值得信任的存在,無論是因為契約的影響還是其他原因,血族與誕生契約獸之間,有着絕對的忠誠心。說起來埃爾韋拉之所以如此憎恨人類,最初的原因就是因為薇薇安憎惡人類……

將手中的魔獸血液一飲而盡,埃爾韋拉不再說話。

……

“亞斯代理公爵,那邊好像已經開始要有動作了。”影像消失,收起水晶石,裴勒斯稍顯悠閑地望着伏案讀書的亞斯·席卡布爾。

“私闖公爵府,拉維斯,皆為死罪。你為何不在你的狗窩待着。”

“你不提我都忘了,我需要新的居所,必須足夠奢華的那種。”

“你也知道,皇室那邊的實驗室被人給端了,逃逸的劣質品都本能的往我哪裡聚攏,被人發現也是沒辦法的咯!”似乎看出了亞斯的不滿,好歹算有求於人的一方,裴勒斯稍微找了個恰當的理由。

似乎懶得過多糾纏,亞斯如裴勒斯的意願接受了他的信息。

“破壞克利斯的絕對防禦屏障,就需要摧毀法爾娜。當然具體原理我不太清楚,這是埃爾韋拉的指示。而你的目的是阻止魔咒具移動到大陸,這也是埃爾韋拉的目的之一。”

“他的目的怕不是要毀滅整個人類!”

“您難道就有與血族和平相處的打算嗎?”

“各憑本事的事以後自然有分曉,還是談談如何摧毀法爾娜大水晶吧!關鍵的見證者仍舊沒有消息。管理會的機密也並非是能輕易獲得的東西。不過,就你剛才的意思,莫非已經有消息了?”只要殺掉見證者,法爾娜的機能至少停止半年,也就意味着,法爾娜大水晶的堪稱絕對防禦的保護會失效半年之久。

“回答正確,與其說是我找上的不如說是自己送上門的。”

“是誰?”

“第五王的契約者。”

“好像叫斯塔亞來着的”他似乎聽柯佩西婭這麼叫過他。

“斯塔亞?!”亞斯的手中的書輕微震顫了一下,隨即搖了搖頭否定自己突然冒出的不可能的念頭。

…………

奧斯頓,身為西西里學院的院長,說忙不忙,說閑不閑。他並不像瑪爾克那樣需要處理很多事務。他有一位助手,艾妮絲,這位助手看起來是一位年輕漂亮的青年女子。擁有着茶綠色的秀髮,淺紫色的瞳孔泛着精明,總是戴着一副黑框眼鏡,看起來是個做事嚴謹的人。

但實際上,奧斯頓,瑪爾克和艾妮絲都是幼時的玩伴。艾妮絲更是奧斯頓的妻子,也是實驗的成功品。那是源於瑪爾克的失誤帶來的噩夢,好在她成功的戰勝了體內產生的拉維斯意識,掌控了自己的身體。

雖然老不正經的奧斯頓總想在院長室幹些夫妻會做的事,但艾妮絲是一個正經的人,所以她手中的凳子很準確的砸在了奧斯頓的頭上。鮮血順着額頭留下,艾妮絲似乎感覺有些浪費,又走過去用舌頭舔了個乾淨。期間看着妻子手中的凳子,奧斯頓絲毫不敢動。

血族的皮膚不用特殊的魔法,一般的鋼刃都難以切開,力量更在一般人之上。艾妮絲雖是個半吊子,但也已經屬於血族範疇,雖然多年的相處讓她多少能夠控制力道,但也難免有失手的時候。這時候不做任何防禦的奧斯頓自然會遭殃。

“嘭”院長室的門,未經敲打,也未經允許,闖進了一位,奧斯頓不太歡迎的人物。

艾妮絲似乎也注意到了,將手中的凳子放回了原處,站立到奧斯頓身後。

“呵,都半身入土了還那麼激情。”進來的瑪爾克看到奧斯頓還在流血的額頭,嗤笑道。

“都是五六十歲的人,在別人看來我比真實年齡至少年輕十幾歲,而你卻比真實年齡要老個三四十歲,與其嘲笑我不如放棄研究那些連七八糟的東西,好好研究一下怎麼永保青春……”話還沒說完就被艾妮絲敲了下頭,也許是保青春這幾個字觸了她的痛處,意識到什麼的奧斯頓也沉默了下來。

“還真是稱號者的從容嘞。”

“給你看個好東西。”瑪爾克似乎想起來自己的目的,向艾妮絲打了聲招呼後來到奧斯頓桌子前,期間艾妮絲終於想起來需要給奧斯頓處理一下傷口似的施展起治療魔法。

看到瑪爾克遞過來如同書簡一般的東西,奧斯頓動搖着猛然起身。

“別那麼激動。”

“不激動?這可是從未有過的事情,法爾娜的指示?那個法爾娜竟然會向人類發出指示一般的信息?”

“也許有,只是沒有記錄罷了。”

“將西西里學院影月十二的祝福儀式提前到型月六月初。看來,有大事要發生啊!”自己要做卻未做的事突然完成,給奧斯頓帶來的不是輕鬆,而是緊張。不太好的預感,讓這位久經風雨的大人物感到相當不自在。

“不然呢?”

“你看起來好像還挺期待的,實話告訴我,你了解多少?”

“這是法爾娜的意志,不便泄露。哈哈哈哈哈哈”這是瑪爾克敷衍別人的慣用話語,瑪爾克的性子,奧斯頓很清楚,不想說的他決對不會告訴自己。也就放棄了繼續追問的想法。

“還有個事,需要你的幫忙,奧斯頓。我想讓你幫忙擴散一條秘密。”

瑪爾克收斂笑容神神秘秘的湊到奧斯頓耳邊。

……

看着離去的瑪爾克,奧斯頓難以掩飾眼中的擔憂,他的預感一向很准。

“他向來神神秘秘的,你說這指示真的來自法爾娜嗎?畢竟如果有需要,也是可以向管理會申請提前舉辦祝福儀式的。”

“你可以去管理會總部確認一下。”

“那可是受法爾娜包庇的人,去了意義也不大。只是希望,他不要在犯傻了。”

“你的話語已經構成了對法爾娜的不敬了哦!”

“法爾娜才不像你那麼小氣嘞,親一下就要挨揍。”

“你是還想挨揍嗎?”

“我錯了。”